烏鴉在沈亦裡憤怒地撲稜著翅膀。
林暉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指著滿身『亂』糟糟黑『毛』的烏鴉問︰“你是說……吃這隻烏鴉?”
沈亦面表情地點點頭,準備拔『毛』。
正常人哪會吃烏鴉啊!
他歪著腦袋,跟呆頭呆腦的烏鴉四目相,烏鴉瞪著綠豆小眼氣憤地嘎了一聲。
沈亦不由地蹙了蹙眉︰“奇怪,這裡怎麼會有烏鴉?”
牆的另一頭。
孫飛宇和江衍明明眼看著那隻烏鴉飛過來了,結飛到半路突然墜機。
孫飛宇都蒙了︰“怎回事兒?烏鴉呢?回去了嗎?”
“誰在那兒?”
高牆背後傳來隱隱約約的聲音,有人在說話。
江衍立刻貼近牆壁,孫飛宇也啪啪地拍著牆面,大聲喊道︰“有人嗎?誰在面?!”
林暉正琢磨著怎麼才能讓身邊這個醉鬼放棄做叫花鴉的算認真闖關,結就聽得到有人拍牆。
說話的聲音雖然影影綽綽的,但還是能分辨出來︰“孫飛宇?江衍?!”
一牆之隔。
牆很高很厚,七八米的樣子,沒想到他們居然就這樣踫到了。
江衍的聲音透過石磚傳遞過來,音『色』不是很清晰︰“你們有沒有看到一隻烏鴉?”
沈亦低頭看了一眼,喃喃道︰“他們也想吃叫花鴉?”
“那隻烏鴉是我們通關的關鍵!”江衍大聲喊道,“它飛到哪棵樹枝上,我們就開哪道!”
敢情您還是個重要的npc啊。
沈亦十分不舍地松開,烏鴉立刻拍著翅膀飛起來,惡狠狠地沖他嘎了一聲,頭也不回地往北飛了。
沈亦納悶地看著南邊那棵長著三條樹杈的大樹︰不是要飛到樹上去?
江衍和孫飛宇也沒明白為什麼他們巴巴等著的烏鴉,最後居然會罵罵咧咧的往北飛了。
npc都這麼不敬業的嗎?
孫飛宇訕訕地問︰“衍哥,烏鴉怎麼飛了,我們……開哪道?”
落哪條枝開哪道,現在烏鴉哪都沒落,所以他們要怎麼完成選的任務?
江衍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情況。
關鍵那頭的沈亦還扒在牆上問︰“我的晚餐怎麼飛了?”
晚餐?!
孫飛宇欲哭淚︰“沈大廚,原來你是要吃它!難怪它跑了,我們的任務沒辦法完成了!”
林暉連忙幫忙解釋︰“上一關是和曹『操』喝酒的關卡,沈亦喝多了,有點醉,所以就……”
話還沒說完,某醉鬼就扒著牆縫往上爬,嘴裡還在念叨︰“沒關系,不就是選麼!烏鴉不幫你們,我幫!”
他指著某根離牆最近的樹杈︰“就這根!我這就站上去……”
林暉扯都扯不住他。
醉了的沈亦就跟個靈活的猴子似的,三兩下就爬到了半牆腰。
“江衍!沈亦爬牆了!”林暉急道,“他在往你們那邊爬!”
江衍也有點慌了,這牆可不矮啊!
原來沈亦喝醉了這麼不著調的?
他連忙湊到牆邊道︰“林暉,他爬到哪裡了?”
那頭傳來焦急的喊叫聲︰“臥-槽他爬的快!到頂了!”
沈亦暈暈乎乎地站在牆頭,伸試了下,那根看起來近在咫尺的樹枝離他至少還有五六米的距離,根本過不去。
他有點喪氣。
牆頭高處風大,氣溫也低,沈亦了個冷戰,那股醉意也醒了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他站的太高的緣故,腳下一層蒙蒙的霧氣,他竟然看不到林暉了。
他探過頭往另一邊看。
這邊的牆似乎比他剛才爬過來的地方低很多,牆根下並沒有江衍和孫飛宇的身影。
這倆人剛才不是還在,跑哪去了?
從高處往下看多少有點暈,沈亦糾結了半晌,選擇從矮牆這邊跳下去。
正可以順著牆根找找江衍他們到底在哪兒。
這邊的地面和牆那邊不同,腳下是松軟的草地,沈亦跳下去的時候,還沾了一身的『露』水。
這裡的氣溫像都比那邊冷一些。
沈亦縮了縮脖子,順著牆邊張望︰“江衍?”
“孫飛宇?”
四周靜的可怕,一點回應都沒有。
他這才發現自己竟然看不到剛剛那棵長著三條枝丫的大樹了。
這明明是他翻過來的那面牆,為什麼……江衍不見了,樹也不見了?
沈亦連忙貼近他剛剛爬過來的位置,拍著牆面,試圖跟面的林暉取得聯系︰“林暉!林暉!”
他出了一身冷汗,身上冷黏。
面和他在這邊遇到的情況一樣。
空一人,鴉雀聲。
沈亦把外套裹緊,深吸一口氣量著四周。
兩側是光禿濕滑的牆壁。
明明他剛剛翻下來的時候,覺得這面牆不過三四米的高度,可現在這面牆高-聳入雲,堅實地橫亙著,根本望不到頂。
他終於明白過來。
或許他翻過了那面牆,落入了與之然不同的空間中。
他仍在曹營『迷』宮中沒錯,只是這個『迷』宮……動了。
他破規則翻了牆,『迷』宮的空間就如多米諾骨牌一般層層遞推,將他推到了一處人的空曠之地。
喝酒誤事啊!
他簡直後悔死了。
既然被迫跟隊友分開,他也不能坐以待斃,只能試著往出。
天氣很冷,地上的草很濕,『露』水把他的鞋子和褲腿都濕了。
等等。
『露』水?
沈亦連忙蹲下仔細量著小草葉片上的水珠。
是圓形的,晶瑩的,每株草上就那麼幾顆,葉片周邊並被濕的痕跡,證明這就是『露』水,不是雨。
可『露』水一般都出現在早晨,可現在明明是晚上……
他突然想起《短歌行》中的那一句︰【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是說時間就像清晨的『露』水一般,轉瞬即逝。
那夜晚的『露』水代表什麼?
朦朧的夜『色』中彌漫著層層『迷』霧,前方隱約有一點昏黃的亮光。
沈亦試探著往前。
越光線越亮,不是燈光燭火,是整片天空都亮如白晝。
霧氣也漸漸淡去,隱約能看到前方初升的太陽。
奇怪,剛剛才入夜沒多久啊,這是……天亮了?
沈亦向來方向不怎麼敏-感,可如沒記錯的話,剛剛他翻-牆那邊是南面,那時太陽升起的地方應該是西面。
這『迷』宮再怎麼詭異,也不至於讓太陽從西邊出來吧?
他越往前,太陽就升的越高。
直到他看到一扇熟悉的青黑『色』城。
狹窄的巷道,高-聳的青石板牆,濕滑的地面以及身後濃鬱的霧氣。
沈亦跳加速,來到城面前,輕輕一推。
開了。
外面正是他和林暉下午來時通往曹營『迷』宮的那條路。
頭頂城牌匾上那個隸書的“曹”字也在向他證明,他竟然誤誤撞地回到了曹營的入口處。
怔愣間,隱約聽到有人說話,沈亦連忙躲到城外的一棵大樹背後。
接著居然聽到了林暉的聲音,他說︰“所以這裡就是曹『操』的地方?”
旁邊有人答道︰“進去?”
大吱呀一聲被推開,沈亦躲在樹後,這才看清楚剛剛過來的兩個人。
赫然就是今天下午初入『迷』宮的林暉和他自己!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至於夜『露』,那就是時間倒流的標志了。
難怪太陽會從西面出來,因為那根本不是晨曦,是日落!難怪他越往前天越亮,他這是從『迷』宮的時間中了出來!
沒一會兒,沈亦然在樹後看到了下午那會兒緊跟著他們兩人一起進入『迷』宮的江衍和孫飛宇。
隨著曹營大第二次關閉,沈亦身上那時間逆流的困『惑』感才漸漸消失。
現在擺在他面前的有兩條路。
要麼重新進去,要麼……離開曹營,直接去找陶淵明。
沈亦物理學的不,搞不懂什麼時間悖,他只是單純的覺得如在『迷』宮裡跟半天以前的自己踫面,恐怕會有點麻煩。
於是他用石子在曹營入口處的牆面上留了個字條,就借著偷來的半天時間差,迅速趕往陶淵明處。
-
林暉是眼睜睜地看著沈亦從牆頭上消失的。
前一秒還在,下一秒就跟濃霧融為一體不見了。
他連忙拍著牆大喊︰“沈亦!沈亦!”
面的江衍似乎也意識到不妙︰“怎麼了?沈亦人呢?”
“沈亦不見了!他是不是從你們那邊掉下去了?”
江衍和孫飛宇兩人一直在牆邊守著,根本連沈亦的影子都沒見到。
怎麼會翻個牆就不見了?
江衍皺著眉,盡可能冷靜下來︰“林暉,你聽我說。”
“你在那邊找找,如沈亦不在的話,”他說,“你也翻過來。”
“如這面牆有問題,你或許能和沈亦在他消失的地方會和,如沒問題,你也可以跟我們一起。”
江衍沉聲道︰“最不要散。”
『迷』宮就『迷』宮,怎麼還帶吃人的?
孫飛宇也有點急了︰“衍哥,怎麼辦啊,我們要不先找找沈大廚吧?”
江衍眉頭緊鎖,仰頭望著牆頭的方向︰“先看看他能不能翻得過來。”
十多分鐘之後,林暉從牆那邊探出頭來。
“沈亦在哪裡?”他張皇失措地問。
同一面牆,同一個翻-牆的地點。
林暉並沒有消失,這就意味著……他們即使把這座牆穿,也法找到沈亦了。
江衍『揉』了『揉』眉,情有些莫的焦躁。
林暉在孫飛宇的接應下已經安落地,他看到兩人面前的三道,終於明白過來︰“所以選的方法是【繞樹三匝,何枝可依】?要看烏鴉落在哪裡?”
孫飛宇點頭︰“沒錯。”
“那現在怎麼辦?”
江衍目光在三道上逡巡了一陣︰“只能拚一把了。”
“我們三個一人一道,同時拉開。”
林暉總覺得有些鋌險︰“要不我們再等等?那隻烏鴉說不定一會兒就回來了呢?”
“沒時間了。”江衍冷聲道。
如一直等在這裡,根本不可能找得到沈亦。
按照江衍的計劃,三人分別來到三道旁邊,孫飛宇在最左邊,林暉在右邊。
江衍把放在中間那道的把上︰“一會兒聽我指揮,我說開的時候,我們三個人必須同時拉。”
身側兩人點點頭,三人的同時放在把上。
江衍神『色』嚴肅︰“三,二,一,開——”
砰的一聲。
江衍力氣極大,幾乎將那道扯了下來。
孫飛宇和林暉也和他一同開了面前的。
江衍和林暉的兩道後依然是青黑的石牆,孫飛宇開的那道通向另一條幽深長巷。
三人視一眼,依次踏入內。
這裡的石牆與青磚和『迷』宮裡的大部分巷道並區別。
四處靜謐聲,連空氣都凝滯了,只能聽到鞋底與濕滑地面摩擦時發出的呲呲水聲。
沈亦的消失讓整個團隊的氣氛變得異常冷硬。
林暉若有所思地低頭路,江衍神『色』沉重一言不發,孫飛宇想說話,可看到兩人都不怎麼開的樣子,實在不知道怎麼開口。
了很久,天都快亮了,眼前才終於豁然開朗起來。
在前方寬闊空地背後,有一道和入口處一模一樣的青黑城。
城樓的位置上站著一位穿官袍的中年男人。
孫飛宇眯著眼看了半天︰“這不是……曹『操』麼?他怎麼在這兒?”
“恭喜諸位,終於來到我曹營的終點!”
曹『操』的聲音帶著回音,『蕩』入幾人耳中︰“接下來,我需要幾位陪我下一盤棋。”
叮——
城口的大片空地突然變成了一張花花綠綠的棋盤,三人所在的位置屬於不同的起點,終點通往一處——城口的巨大綠『色』圓形圖標。
砰!
一顆巨型骰子突然從空中落下,砸在棋盤中央。
“哦了,差點忘記,”曹『操』笑道,“遊戲開始之前,還有兩張道具卡要發給你們。”
他話音剛落,三人面前分別出現兩張卡片。
孫飛宇的卡片上印著兩行字,一張是免疫卡,一張是攻擊卡。
林暉則是免疫卡和加步卡。
三人彼看不到方的卡片是什麼。
江衍眯了眯眼,收起卡片放進兜裡。
曹『操』繼續宣布規則︰“規則很簡單,骰子擲出多少點,輪到你們的時候就多少步。每次停留的位置可能安然恙,也可能有意想不到的新奇體驗。”
他『露』出興趣盎然的笑容︰“你們可以適當使用道具卡。”
“了,還有那個位置,”曹『操』指著棋盤最中央的橙『色』圓點處,“那裡可是個地方。”
曹『操』饒有興味地看向幾人︰“我看你們像少了個人?”
“如有人能到達那個位置,我就可以滿足你們一個願望。”
“把他帶回來。”
-
另一邊。
沈亦很快來到陶淵明所在的山腳下。
在語文書必修二這一詩詞單元中,陶淵明的詩是那首《歸園田居》。
毋庸置疑,他應該住在山上的某處“歸園田居”裡。
沈亦找到山間小道,正準備往山上爬,身後突然有一位砍柴的樵夫叫住了他︰“小夥子!你到那邊去幹什麼?很危險的!”
“怎麼了?”
樵夫緊張地說︰“山上有許多怪物!”
沈亦皺了皺眉,總覺得事有蹊蹺︰“這位大哥,我其實是來找人的。”
“陶淵明先,也就是五柳先,不知您聽說過嗎?”
“當然知道!他就在我們村子住著呢!”樵夫大哥很熱情,帶著沈亦往山下的村子裡,“五柳先明明是個文人,還整日與我們一起下田地,為人很是親和呢!”
所以陶淵明所謂的歸園田居並不是在山上?
直到沈亦見到陶淵明的時候才知道,他其實也是很想上山的。
樵夫將他帶到一處收拾的很規整的小院,院裡有花有草有池塘,池塘裡還有幾條青魚正在愜意的游泳。
沈亦到口的時候陶淵明正在收拾院子裡的菜地,辣椒、豆角、蒿子菜各個長得精神抖擻,豐盛看。
陶淵明本人也是個精神奕奕的小老頭,嘴裡還樂淘淘地哼著曲兒。
見到沈亦出現,他似乎有些疑『惑』︰“你是?”
沈亦連忙拱問︰“五柳先。”
“我叫沈亦,您應該知道我想要什麼,一枚徽章。”他掏出在屈原那裡得到的那枚,“和這個應該差不多。”
陶淵明嘆了口氣︰“我的確有這麼個東西。”
“可它……在山上。”
他指著不遠處的山頭道︰“我本在那裡開了一塊地,了桃樹梨花,還有柳樹池塘,我還養了一院雞鴨和一條大黃狗。”
“比起我那處世外桃源,這裡簡直太簡陋了。”
基建狂魔陶淵明十分悔恨地說︰“眼看我快要造一片美家園,那山上突然出現了許多怪物。”
沈亦奇怪道︰“是什麼怪物?”
陶淵明幽幽地看著他︰“你可以親自去看看。”
“若是你能幫我把怪物部趕,讓我回到山中家園,我就把那枚徽章給你。”
沈亦本來沒算這麼快上山的。
能讓整個村子都為之畏懼的怪物,必然不付,他至少得準備點武器才行。
誰知道陶淵明和村民居然半架著他直接把他扔進山裡,扔完就跑。
沈亦只能邊往山上爬,邊從系統裡尋找可以兌換的武器。
不知道怪物是什麼樣的,是兌換近戰武器呢,還是乾脆換倆榴彈?
他蹲在樹下,先給自己弄了一套基礎的防護服,結剛帶上頭盔,就聽到身後傳來兮兮索索的響動。
像是有什麼龐然大物拖著尾巴從灌木草叢中遊了過來。
沈亦緊張地屏息凝神,連忙往樹後躲。
一道陰影很快自他頭頂處遮蓋下。
隨之來的還有 噠 噠的怪聲。
沈亦猛地抬起頭,就看到一張屬於甲殼類物的巨型怪臉。
它的頭直徑至少有兩米,渾身都是青黑『色』的堅硬甲殼,黑『色』的復眼長在觸須上,一雙眼楮正靈活的抖動著,似乎在觀察眼前這個人類。
那陣 噠 噠的怪聲則是它大頭兩側的巨型鉗子發出的。
它身後拖著帶甲殼的長尾,尾下長著密密麻麻的角,像大蝦,像螃蟹,尾巴的位置還有點像海蛇。
沈亦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詭異的龐然大物,他緊張地站在樹下,一動也不敢動。
直到面前那怪物用鉗子將他夾了起來。
它似乎也不算吃掉他,跟帶著包行李一樣,優哉遊哉地將沈亦夾回洞裡。
沈亦渾身僵硬,連掙扎都忘記了。
他總覺得還有更恐怖的東西等著他。
然,在跟隨怪物進入黑漆漆的洞口之後,耳邊漸漸傳來密集的桀桀怪聲。
像是有數和大怪物類似的幼崽正在發出嗷嗷待哺的聲音。
難怪這怪物不吃他!
它是算把人類帶回巢『穴』給孩子吃!
砰。
怪物嘴巴上的觸須一張一合,兩隻眼楮也開的搖晃著,然後猛地把他扔在地上。
很快,有數的小型甲殼怪物爬上了他的身體。
沈亦再也忍不住,他跳起來瘋狂地抖落著身上的爬行物,尖叫著就要往外沖。
奇怪的是大怪物也不攔他。
小怪物們實在太多,它們一窩蜂似的跟著沈亦到了洞口,有幾隻還掛在他身上。
沈亦渾身雞皮疙瘩,摘掉身上的怪物發了瘋似的往外沖。
結在沖到洞口的時候愣了一下。
怎麼感覺……這玩意有點熟悉?
借著洞口的燈光,沈亦摘下一隻掛在自己胳肢窩處的小怪物仔細查看。
約莫十公分長,頭大身子小,渾身青『色』甲殼,還支稜著兩隻張牙舞爪的小鉗子。
夾子啊嗚啊嗚地揮舞了半天,根本夾不住人。
沈亦驚愕地提溜起它的觸須,借著陽光,叫出了那個幾乎被中國人民吃絕了的外來入侵物的字︰“小龍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