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忽然有一種被調戲了的感覺。
想要隨手把它扔了,又覺得可惜,好歹是個向陽而生的小生命,就這樣被洛輕雲給折斷了。
拿手裡吧……一個大男人拿著朵小花搞什麽咯?
小賣部裡老板的女兒正趴在桌上做作業,看到談墨猶豫的樣子,開口問:“哥哥,你是不是不知道該怎麽戴這朵小花?”
“哥哥是男的,不戴花。喏,送給你吧。”談墨捏著那朵小野花遞到了女孩子的面前。
“我媽媽說了,送一朵花代表一心一意,這樣的心意要珍惜。我來幫你戴吧。”
小女孩兒說完,就拉住了談墨的手,把花柔軟的莖繞在了談墨的手指上,三兩下就變成了戒指。
本來談墨這樣的身型高挑的男人戴朵小花在手指上會很違和,可因為他的手指修長,膚色又偏白皙,意外地柔和好看,有一種……
“心有猛虎,細嗅薔薇。”小女孩笑嘻嘻地說。
談墨在那片刻晃了神,到底誰心有猛虎,誰又是那朵薔薇?
洛輕雲把這朵花放進他領子裡的時候,是隨意而為,又或者臉上有那麽一點愜意溫柔?
“帥哥又來了?今天買點啥?我這裡進口巧克力不錯啊,給你扎成一束花,再放幾個小熊怎麽樣?”
談墨立刻回過神來。
真是中了邪了,好端端又想起那個家夥幹什麽?
談墨在巧克力和低乳糖牛奶之間做了不到一秒的決定,拎了一箱低乳糖牛奶。
誰要老高年紀大了呢,據說這種牛奶特別適合他這樣乳糖不耐受、容易血糖高的老人家。
病房裡的高炙正在看著江春雷發過來的演習視頻,一臉嚴肅,全系屏幕上的光線掠過高炙的臉,讓談墨想起了自己小學的數學老師。
“老高,都要退休的人了,還看什麽演習啊?傷眼睛。”談墨走到他的身邊,把屏幕給關了。
高炙看了一眼他拎來的牛奶,說了句:“你竟然還知道帶牛奶來?”
“這要是別人,我肯定不送牛奶的。但你是誰啊!我當然要送你健康食品,好讓你多活幾年啊!”
談墨又大剌剌坐在了高炙的床邊,兩條腿還一晃一晃的。
“哦,在你心裡我是誰?”高炙問。
“你是我爸爸。”談墨一副依賴的樣子朝著高炙的肩膀靠上來。
“爸……你個頭!”高炙臉一下就黑了,一把將談墨的腦袋推開,“說正經的。”
“是。爸爸,你說我聽。”談墨立刻直起背,臉上的表情跟著認真了起來。
“你不會真以為這一次演習你贏了是你能耐大吧?”高炙問。
“我這次能贏,是因為運氣。第一,如果是實戰,這樣的生態區,級別低攻擊力弱,洛輕雲可以輕而易舉地使用自己的開普勒能力。我們整支小隊一旦進入開普勒領域裡,就只有吳雨聲一個融合者,壓根兒鎮不住洛輕雲,生殺掠奪都由他決定。洛輕雲幾乎算是王炸了。”
高炙點了點頭,示意談墨繼續說。
“第二,實戰裡洛輕雲也不可能親自來捉我。他在演習裡多少有親自試探我能力的意味在裡面,如果是實戰洛輕雲不會給我開第二槍的機會。”談墨垂下眼,臉上沒有半點笑容。
高炙輕哼了一下:“你沒膨脹就好。”
“我們這種人,膨脹的下一秒就是涼涼。”
高炙又問:“還有呢?”
“第三,洛輕雲帶來的那幾個人,無論是楚妤、莊敬還是那個叫安孝和的,拉出來都能獨當一面。咱們隊裡的江春雷還有那個實習的,都還是寶寶呢。”
幾秒的沉默之後,高炙說:“雖然你五年前跟著洛輕雲的時間很短,但對你也不算一無所獲,至少挺有危機意識。”
“誒,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實習任務算什麽‘跟著’他,別給我臉上貼金。”
談墨說完,就在高炙的身邊躺了下來,還拱了拱對方:“老高,你這床就這麽點大,也不知道騰點位置出來。”
“我才是病號,你能要點臉嗎?”
“跟你還要什麽臉啊?老高,等你出院了,咱們去旅行吧。世界這麽大,沒被開普勒生態化的地方還很多,一起去看看。”談墨說。
高炙的神情微微一滯:“想清楚了?你還年輕。”
談墨枕著自己的胳膊說:“我腿疼……鎮痛劑的時效好像沒從前久了。如果我還要留在一線,安全起見最好放棄那條腿。裝了機械義肢的話,至少需要一兩年的時間訓練和複建才能達到作戰標準。但你想啊,我花一兩年時間複建就為了繼續出生入死?我又不是有病。”
高炙歎了口氣:“你不用這樣,我一個人也能適應以後的生活。”
談墨側過臉來,露出驚訝的表情:“爸爸,你在想什麽呢?你以為我退役是為了陪著你嗎?別人會真以為我們二隊正副隊長相愛相殺的!軍備處的黃麗麗還在等我呢,你別壞了我的名節!”
“你有哪門子的名節。”高炙很淡地笑了一下。
“等我進手術室的時候,你得在門外等我。”
“嗯。”
“我裝好義肢學走路的時候,你得在旁邊看著我,不能讓我摔倒。”
“……你不摔能學會走路?”
“我走不動了,你得背我回去。”談墨的語氣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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