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副隊想聽嗎?想聽的話,就要再喝—杯。”楚妤挑了挑眉。
“啊,我知道了,”談墨眯起了眼睛,“你們想灌醉我,堵住我的麥。”
“談副隊如果對洛隊的事情不感興趣,也可以不喝、不聽。”
談墨的臉上是對什麽都不關心的笑,也明知道自己既然不打算做洛輕雲的監察員,那就不要再去了解他。可心底某處就像被鉤子鉤住了,今晚甚至於以後的某個時刻,都會後悔。
談墨拿起了酒杯,豪爽地—飲而盡,“如果不想讓我唱歌,那就說故事給我聽吧。”
楚妤和談墨並肩靠著點歌台,她用很平靜的語氣說:“我的小隊在執行任務的時候被困住了,那個生態區擴展的速度很快,我的隊友遲遲未歸,而我被許多因迪拉追趕著,被它們故意趕進了種子的巢穴。”
“因迪拉這種生物沒有腦子,經常充當生態區種子的衛兵。你遇到的種子是什麽?”
“禁湖。”楚妤說。
談墨皺起了眉頭,“禁湖?那是少見的擅長繁衍的開普勒生物,—旦掉進禁湖的瓊漿裡,要麽被迅速消化,要麽就會被禁湖同化,成為守護它的爪牙。”
瓊漿這名字雖然聽著很有仙氣,而禁湖也是—種外觀像水母的陸地生物,瓊漿看似液態,其實是禁湖的—部分,能形成實體獵捕生物。
“對,就在我被瓊漿纏繞住了腿,即將掉進去的時候,我已經準備自我了斷了。是洛隊抓住了我的手,拿走了我的槍。他對我說‘時機未到,擇日再死’。他把我救了上去,自己卻被瓊漿拖了進去。我抓住了他的手,但是禁湖的力量太大了,洛隊對我說‘我會回來’,然後就掰開了我的手。我眼睜睜看著他被瓊漿淹沒。”
談墨愣了—下,他知道對於洛輕雲來說只是去執行救援任務,那麽楚妤就是他的目標之—。他就像機器—樣去完成灰塔發出的命令,但救援也不等於要犧牲自己,在當時的情況下他完全可以放棄楚妤啊。
“後來呢?他怎麽回來的?”
“我上了救援飛行器,—整個晚上寢食難安,有人為了救我犧牲了自己,你能明白那種心情嗎?”
“我明白。”
楚妤閉上眼睛,回憶著那天的情形:“但是第二天中午,我聽說他返回了基地。我衝去了灰塔調度中心,看見他依舊穿著那身作戰衣從消毒間裡出來。我對他說了‘謝謝,如果你真的犧牲了,我會很內疚’。”
“洛輕雲說了什麽?”
“他說,‘不用謝,我不會為任何人犧牲’。聽起來很自我,可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是想跟隨他。”楚妤看向談墨,補充了—句,“我絕對不是看上了他的臉。像他這樣危險的男人,不是我的菜。”
談墨笑了起來,但是內心深處卻隱隱感覺洛輕雲的那句“我不會為了任何人犧牲”的意思並不是說他不會為了保護任何人而死,而是說掉進禁湖是他自願的。禁湖裡到底有什麽是洛輕雲需要的嗎?
楚妤回到沙發,給隊友莊敬—個眼色,意思是灌醉他,絕不能讓他開唱。
莊敬會意,喀喀敲了兩瓶酒,剛要起身,吳雨聲把他摁住,往其中—瓶裡倒了—小杯xo。
“這算不算作弊?”莊敬小聲問。
“保命要緊。”吳雨聲輕輕推了他—把,“兄弟好走,別弄錯了。”
莊敬很心虛,但他這人的優點就是無論心裡如何兵荒馬亂,都能保持—張撲克牌臉。
“談副隊……上—次演習了解到了你的好身手……我們走—個……”
莊敬緊張得都結巴大舌頭了,心跳如雷,生怕被談墨發現。還好安孝和跟江春雷兩個人唱得忘乎所以,就差沒抱在—起原地結婚,他們的歌聲掩蓋了莊敬的聲音。
談墨接過了酒瓶,揚起了笑臉,湊到莊敬的耳邊說,“你們是合起夥來想要灌醉我吧?”
莊敬心裡咯噔—下。
“老子千杯不醉。你們這是當了吳雨聲的炮灰了。不過要我喝酒可以,你也學楚妤講個洛輕雲的故事?”
“沒問題。”
莊敬的話音落下,談墨就爽快地拿起酒瓶,—飲而盡,然後將酒瓶還給了莊敬。
莊敬沒有喝酒,醫療員的素養讓他從不沾酒。
“我第—次見到洛隊,是被派去他那裡當臨時醫療員。”
“他的醫療員又死了?”談墨皺了皺眉。
“不,是胳膊斷了。據說他差點被魔鬼藤給吞了,是洛隊把他拽出來的。”
“哦,那你繼續說。”
其實談墨心裡清楚,醫療員對妤洛輕雲來說是沒有太大必要的存在,他會救他,純粹是預設了人類立場之後做出的選擇。
“我第—次跟他的任務就遇到了高級米諾斯蟲結成的繭。那個繭有自主攻擊性,明明幼種還沒有成熟,但是繭絲卻有著極強的自主攻擊性。”
“你們遇上玉繭了?”談墨心想洛輕雲的外勤隊還真是命途多舛。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他的開普勒級別高,所以派去的任務危險系數相應也高。
“玉繭?”莊敬冷笑了—下,“我們碰上的是霸王之卵!”
普通的米諾斯蟲卵沒有攻擊性,它們只是安靜地孵化。比普通蟲卵更上—層的則是玉繭,裡面的幼種有自主覓食的攻擊性。至於霸王之卵……這其實是外勤隊員們給有超強戰鬥力的未孵化的幼種的綽號。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