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雨聲低下頭去系鞋帶,談墨順帶接過了他的酒瓶。
等到吳雨聲站起來的時候,談墨拿過了自己放在台子上的酒,抬了抬下巴,“阿聲,廢話不多說了,兄弟情義都在酒中。”
吳雨聲才喝了一口,差點沒嗆到天上去。
這不就是他倒了一大杯xo的那瓶酒嗎?
吳雨聲一抬眼,就看到談墨勾起的嘴角,笑得就像人渣反派。
“別愣著,乾!”談墨一口氣把酒喝完了。
吳雨聲已經開始頭暈了,他娘的“兄弟情義都在酒中”,吳雨聲算是明白談墨那句話的意思了。
此時的洛輕雲正在灰塔指揮中心的辦公室裡,面前的全息電腦呈現出這段時間內銀灣市的疑似開普勒現象。
他起身去煮了個咖啡,低下頭的時候才發現手腕上的通信器有一條信息。
點開一看,畫面裡昏暗的光線下好像是某個人的脖子。
“無聊。”
洛輕雲正要將它關閉,畫面裡脖頸線條隨著酒入咽喉的動作而緊繃起來。
鏡頭上移,對方的下頜線形成一個獨特的角度,出現在洛輕雲的視野裡。
那是一種富有力度感的線條,仿佛從極致的黑暗裡破繭而出,揉雜著最隱晦卻溫柔的欲,隨心所欲和克制嚴謹交織在一起,仿佛荒草與磐石,越是壓抑就越是肆虐般四下蔓延,當對方的喉嚨一個滾動,無形中一種力量悄然而堅決地撞擊在洛輕雲的心頭。
咖啡好了,但是他卻打了一杯冰水一飲而盡,不緊不慢地回復:你們在哪兒?
半個小時之後,談墨還是沒能拿到麥,酒倒是被灌了不少。
一隊那幫人,從一開始的“把談墨灌醉保住耳朵”變成了“誰是最後那個讓談副隊倒下的人”。
吳雨聲已經趴下了,王小二想要護著談墨,談墨卻摸了摸王小二的腦袋,“小寶……你談副隊厲害著呢……這群漏渣不是我的對手!”
王小二欲哭無淚,“談副隊,我不是小寶,我是王小二……我是實習醫療兵……”
“我知道你是實習醫療兵,你是我們隊裡最小的寶寶,所以你是小寶。”談墨笑著說。
王小二看著談墨,他還是第一次看到談墨的笑,有點恍神。
“來,我陪副隊走一個。”常恆靠著談墨,手在桌上排成一排的玻璃杯上彈了一下,玻璃杯上的小鐵杯稀裡嘩啦落進去,這酒度數高,除了常恆,沒人敢來跟談墨拚。
“你這是自不量力。”談墨扯起嘴角。
車輪戰之後,談墨已經有點上頭了。臉上發燙,要不是包廂裡的光線偏冷色調,其他人應該早就發現他臉紅了。
不僅如此,他能很清晰地聽見自己“咚咚”的心跳聲,當楚妤走到全息舞台上放聲高歌的時候,談墨的腦袋有點暈。
這是喝醉的前兆。
嘖嘖嘖,這群龜兒子……他今天好不容易聽了一些關於洛輕雲的事情,還想分析分析他那雙手的能力是什麽呢,結果現在腦子都不靈光了。
他向後仰著,靠著沙發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江春雷拎著酒瓶在談墨的身邊坐下,大著舌頭說:“談……談副隊……我敬你……我們來一個!”
談墨有氣無力地回答:“我醉了,不喝了。”
江春雷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狠狠在談墨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騙……騙人!喝醉了的人都會說自己沒……沒醉!你說自己醉了,說明你沒醉!”
“真的醉了……我頭暈。”談墨回答。
“你看不起我!所以才不跟我喝!”江春雷強硬地把酒瓶塞進談墨的手裡。
談墨把酒瓶又塞了回去,“不用懷疑,我就是看不起你。”
酒精會降低自己的判斷力,非必要情況,談墨不會讓自己喝斷片。
江春雷說風就是雨,竟然哭鼻子了。
“哇——談副隊看不起我!我就知道他看不起我!我開槍沒他準!膽子沒他大!經驗沒他豐富!更加沒他討高隊長喜歡!沒有話語權!哇——哇——”
江春雷哭到打嗝,看得旁邊還沒有倒下的常恆、莊敬還有安孝和向他投以譴責的目光。
“好好好!別哭了!我喝我喝!”
談墨又喝了一瓶下去,整個人都暈乎乎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歌聲停下來了,只剩下此起彼伏打鼾的聲音。
王小二倒在地上和常恆抱在一起,吳雨聲側躺在沙發上,安孝和和江春雷坐在地上靠著沙發,兩人的腦袋挨在一起,就跟在比心一樣。莊敬很端正地坐著,雙手交疊放在身上,閉著眼睛。
至於楚妤,就側臥在談墨的身邊,談墨隨手拎了一件外套,蓋在楚妤的身上。
有點頭暈,睡一會兒吧。
迷迷糊糊之間,談墨聽到了包廂的門被推開的聲音。
原本xo和啤酒的味道佔據了整個空間,可就在那一瞬,咖啡醇厚的香氣一湧而來,瞬間五髒六腑都變得暖熱,還有一絲讓人清醒的夜間露水的味道,直達談墨的嗅覺神經深處,他懶洋洋地睜開了眼睛。
那是一個身穿灰塔製服的男人,逆著光,談墨只能分辨出他修勁利落的身型,腰背挺拔,形成一種峻峭冷淡的輪廓,步伐中帶著一絲漫不經心。
“誰啊……”談墨的喉嚨動了動,酒精上頭的他慵懶得很,連聲音都沒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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