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副隊,你的休假結束了。”
談墨摁住自己的眼角側過身去,含含糊糊地說:“我犯困……頭暈、想吐……需要靜養。”
旁邊的韓準開口說:“那都是懷孕的征兆,得靜養十個月到瓜熟蒂落。”
你才懷孕了!你全家都瓜熟蒂落!
夏乘風扯著嘴角冷笑了一下,“他那是近身格鬥被隊友過肩摔——後腦杓著地被抬進了醫院。”
“哦,不是給遊戲機砸的啊。”韓準涼涼地說。
“遊戲機?”
“嗯,他打了三個多小時的遊戲。遊戲機在他枕頭下面。”韓準又說。
意思是:你們確定他腦震蕩嗎?
談墨忍住用遊戲機給韓準的腦袋開瓢的衝動。
“韓大工程師,你可真是拆台專業戶啊!你這麽喜歡拆台,你怎麽不去工地啊!”
頭頂一片陰影掃過,談墨還沒來及翻身,夏乘風已經跨了上來,狠狠坐在談墨的身上。
夏乘風並不重,但她身上的黑色長匣子分量卻不輕,加上驟然墜落的壓強,談墨差一點把內髒都噴出來。
“你……想幹什麽?”談墨的額頭上冷汗流下來。
夏乘風彎下腰,仔細觀察著談墨白皙健康的臉色,這個男人原本就生得好看,養尊處優了幾天臉頰上還長了點奶膘,讓她有那麽一瞬間忘記了他也有殺氣。
她一隻手摁住談墨的肩膀,另一隻手伸進了談墨的枕頭下面,把遊戲機摸了出來。
“還是熱的,看來你玩了很久。”
韓準斟酌地看了一眼自己打了石膏的腿,“我回避,你們隨意?”
“我們沒有任何小學生不宜的內容,您安然坐著就好。”夏乘風微微一笑。
談墨試著起身,被夏乘風強勢鎮壓。
“談副隊,你的高隊長今早六點三十分離開銀灣市,執行護送趙教授的任務。飛行器起飛三十分鍾後在開普勒生態區墜毀。”
“什麽?”談墨腰腹瞬間的爆發力讓他猛地彈起。
夏乘風來不及保持平衡就向後栽倒,當她的後腦杓即將撞在床尾的架子上時,談墨一把拽住了她身上黑色長匣的背帶。
“您反應這麽靈敏,看來腦震蕩已經痊愈了。”夏乘風不著痕跡呼出一口氣,剛才談墨肌肉的力度感透過被子傳遞過來,讓她有一瞬的心驚。
“然後呢?說話說一半,弟弟短一段!”
夏乘風抬了抬下巴,談墨把她拉了回來。
“我沒有弟弟,不怕短。”
夏乘風對上談墨冷毅的目光,心神收斂,沒有了任何玩笑的心情。
“你的隊長高炙已經‘越界’了,同行的inspector當場身亡。銀灣市灰塔認為,只有你……能擊中他。”
夏乘風把背上的黑匣子取了下來,遞給了旁邊的韓準。
韓準利落熟練地打開匣子,裡面是一柄黑色的狙擊槍,他目光一凜,沒有任何廢話盤腿而坐,將槍架上肩膀,根據夏乘風提供的生態區信息,開始校正瞄準鏡,然後把槍扔回給了談墨。
談墨正動作迅速地穿上外套,韓準的力氣不大,眼看著槍還沒到談墨的胳膊可以夠著的范圍就要墜地,沒人看清楚談墨怎麽移動的,他單手一撈,槍就被他背上了身。
“這麽大的事,你為什麽不一進來就說清楚!”
“因為你腦震蕩,上面要對你進行執行力測試。從我離艙測試就開始了,你還有……二十秒趕到樓頂。”
夏乘風正說著話,談墨在心裡問候了她的祖宗十八代,衝了出去。
“高炙是個挺好的人。”韓準說。
夏乘風從病房的衣櫃裡找出一個袋子,把談墨的東西收拾進去。
“放心,他會回來的。”
“你是說談墨還要回來睡?我還想你給他辦個出院手續,他打遊戲太吵了。”韓準皺著眉頭抱怨。
“我說高炙會回來的。”夏乘風把談墨的遊戲機扔進袋子裡,看了一眼窗外。
談墨來到電梯前,發現紅色的標志一直處於停頓狀態,就知道是夏乘風故意讓他坐不了電梯,他衝進了安全通道,瘋一樣向上跑。
通信器裡傳來隊友的聲音。
“副隊,十秒閉艙起飛,您行嗎?”
談墨專心向上衝,沒有理睬對方。
通信器裡的隊友倒是自問自答起來了:“我明白,問一個男人行不行,是不能回答‘不行’的。”
談墨踹開了樓頂的大門,飛行器引擎形成的氣流迎面而來,那陣風浪差點將他掀翻。
它懸停在醫院樓頂的後側,艙底的大門開啟,趁著飛行器轉向引擎產生的氣流變化角度的瞬間,談墨縱身一躍,踩在了艙門內。
一隻伸過來,死死扣住他的胳膊將他用力往裡一帶。
“測試通過,允許執行本次任務。”吳雨聲垂著眼,看著手臂上的計時器說。
談墨很快調整了呼吸,面無表情地從吳雨聲的身邊走過。
【飛行器黑色皇后】
已經遠離城市的黑色皇后朝著目標地區飛去,在地面上留下一道一晃而過的黑色影子。
這艘飛行器通體純黑色,最高飛行速度是音速的15倍,遇到氣流也穩定毫無顛簸感,並且靜音。
飛行器內,一隊全副武裝的年輕人扣著安全帶,靠著椅背正襟危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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