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讓他走!”洛輕雲和李哲楓交換了一個眼神。
周敘白畢竟是同伴, 就算被“他”控制了,李哲楓也沒有用黑火傷害他。但是事已至此,對於周敘白來說寧願被燒死估計也不想被“他”控制, 燒傷了還能複原, 精神體沒了,那就真的沒了。
洛輕雲的速度極快,當他們衝進基地, 崗哨的人出來阻攔, 洛輕雲踩著崗哨,一個借力翻身擋在了周敘白的面前,狠狠一拳速度快力量大,直接把周敘白給捶飛了。
周敘白落地, 正要翻身,李哲楓的膝擊驟然襲來,沒有任何情面。
“唔——”
周敘白的肋骨都給錘裂開了,黑火猛地燒了起來,周敘白本來要翻身爬起來但被這麽一燒,人又跌了回去。
眼看著李哲楓要來鎖他的肩膀,周敘白又釋放了銀梭直刺李哲楓的面門,洛輕雲驟然而至,徒手就握住了銀梭,將它狠狠拽離了周敘白的控制。
“談墨!你還等什麽呢!”洛輕雲低吼了一聲。
“我正努力呢!你吼什麽吼!”
說完,談墨釋放出了開普勒能量,將周敘白給包裹了起來,他再一次進入了周敘白的本我世界。
這一次比上一次要好很多,至少談墨看到了許多完整的記憶。
周敘白的父親將他扛上肩膀,小小的周敘白捏著對聯正在往門上貼,貼歪了還低著頭看著爸爸傻笑。
談墨還看到周敘白考上了灰塔之後,興高采烈拿著成績單衝進門,父親正在擺碗筷,母親正在廚房裡做飯菜,一盆香噴噴的水煮魚端上來,放在了桌上,老兩口早就知道周敘白能考上了。
以及,那一次談墨從高處落下,槍擊鴻蜮,子彈出膛,神兵天降。
談墨心中動容,他知道周敘白很崇拜自己,但他沒有想到自己在他的心裡竟然有著這樣的地位。
這些記憶變得完整,應該是剛才薑懷瀠用神經觸絲修複了周敘白的大腦神經,如果談墨不再快一點,周敘白的大腦又要被酒蟲破壞了!
談墨沉入周敘白記憶的最深處,在不斷下潛的過程中,他看到了周敘白成為融合者之後經歷的許多任務。
危機四伏的地下礦場探索,被凶險的米諾斯蟲群淹沒,跌入蟲群蛀空的洞穴,和半人半蟲的怪物廝殺搏鬥,從洞穴裡伸出無數骨節,刺穿身體被困在裡面幾天幾夜……
並不是成為了高級融合者周敘白就能所向披靡,也並不是被鴻蜮同化了他就能在米諾斯蟲群裡橫行無阻。
事實上,米諾斯蟲是一種種類繁多且能力複雜的開普勒物種,它們多的是意想不到的攻擊方式,甚至於一個嘴微小的被認為輕易就能碾死的小蟲,都能出其不意要了周敘白的命。
他所有對米諾斯蟲的了解,都來源於一次又一次以命相搏的任務。
談墨看著這樣的周敘白,心痛得不行。
明明每次任務回來,這個臭小子都把自己整理得一塵不染,一副“老子拽上天”的樣子在格鬥的時候把談墨揍到懷疑人生。周敘白從不讓談墨知道自己經歷過什麽,受過怎樣的傷。
離開了周敘白的本我世界,談墨來到了他的客我。
那是周敘白最渴望改變的過去。談墨想要穿過客我世界,但他發現這個世界很沉重,自己的精神體就像被攔住了一樣,在也無法繼續了。
這說明,有什麽困擾著周敘白很多很多年,他放不下也避不開。
談墨的心情沉重了起來,他並沒有被周敘白完全接受,只能像個旁觀者一樣看著這個世界裡的一切。
一個通信基地遭遇了蟲潮的襲擊,駐守在那裡的外勤隊員們為了保護基地工作人員撤離到避難區,全軍覆沒了。
周敘白帶隊前去營救裡面的工作人員,灰塔的命令是清理蟲潮,盡可能保住這個基地。
周敘白和隊友們坐在飛行器上,他並沒有急著帶隊突入,而是釋放了由自己控制的銀月姬充當哨兵進入基地探查。談墨就像個透明人一樣坐在周敘白的旁邊,看著他的側臉。
成為隊長之後,談墨就沒有見過他執行任務時候的狀態了。
脫離了稚氣以及對談墨的依賴,周敘白的側臉成熟而果決,微微緊繃的唇線給人以銳利冷酷的感覺。
他有條不紊地給每個隊友布置任務,安撫困在基地裡的工作人員,談墨都覺得這樣的周敘白讓人充滿信賴感。
“小白,到底是什麽讓你念念不忘?”談墨看向周敘白,忽然發現自己知道周敘白喜歡吃什麽,打牌的時候是怎樣的套路,近身格鬥的時候是擅長膝擊還是肘擊,卻並不知道他內心深處的恐懼以及遺憾。
銀月姬作為周敘白五感的延伸,飛入了通信基地裡,然後他發現這場蟲潮的主體是一種節肢類畸化生物“蠻齊”,它們可以鑽進其他生物的體內,吸食血肉,並且產卵,但是對於他來說這種生物的危險級別只是中等,再加上隊裡都是驅蟲的好手,他們帶著裝備就進入了基地。
他們熟練地帶著藥罐在基地內進行驅蟲,並且在通風系統內也釋放了藥劑,不到一分鍾整個基地都被藥劑的氣霧填滿,蠻齊抵禦不了驅蟲藥劑,死了一大片。一些寄居在屍體裡的蠻齊也被周敘白找到了。
周敘白在基地裡已經感受不到開普勒生物的存在,隊員們也放心地在這裡休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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