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輕雲閉上眼睛笑了一下。
凡事不可太盡,他決定給談墨留一條生路。
談墨站在陽台看著洛輕雲開車走了,他這才放下心來,離開了家門,坐上了前往灰塔的班車。
整座城市空曠寂靜,天空高遠,了無生氣。市民們還在隔離地點,早高峰的堵車盛景暫時是看不到了。
一張報紙迎風而來,拍在了車窗上,報紙首頁的照片還是深宙集團的董事長薑懷洋。
真是……世事無常啊。
談墨到達了灰塔門口,首先是血液檢測,江心源親自為他采血。
“談副隊,你手顫得有點厲害?你該不會在緊張吧?”江心源問。
是的,他就是在緊張。
他能感應到薑懷洋的“白駒停隙”,他還被洛輕雲帶入了開普勒世界,搞不好已經感染了。
當然,這些只能放在心裡,談墨笑著回答江心源說:“什麽克萊因之瓶還有鏡像橋我都見過了,驗個血我緊張什麽?今天早上沒吃飯而已。”
這時候,有人將一塊巧克力麵包直接摁在了他的臉上。
眾人齊齊看了過去,只見穿著一身灰塔製服的李哲楓從談墨身邊走了過去。
他臉上的表情冷硬,漂亮的五官自帶威懾力,吸引著視線卻又杜絕了一切遐想。
李哲楓瞥過談墨的目光裡帶著明顯的警告意味,意思是“給老子好好吃飯”,因為長期在外沒時間打理的半長發一絲不苟地扎了起來,不顯柔美,反而增添了幾分利落。
談墨把袋子拆了,狗腿地笑著咬了一大口,巧克力奶油擠到了臉頰上。
“白癡。”李哲楓走了進去。
無數的目光追隨著李哲楓的背影。
“李隊回來了……氣場就是不一樣!”
“你是沒看到李隊一把黑火燒了地鐵站裡的開普勒生物,真他麽的厲害!”
“嘖嘖,李隊回來了,談副隊又要每天叫疼了吧?”
“是哦是哦,談副隊哪裡經得起李隊的折騰啊。”
談墨皺起了眉頭,不滿意地回懟:“什麽意思啊?什麽意思?我什麽時候每天叫疼了?”
“哎喲,談副隊你有本事格鬥室裡遇上李隊的時候,不要原地滑跪痛哭流涕啊!”
談墨很嚴肅地反駁:“那也是充滿愛的指導,這麽能說是‘折騰’呢?”
朋友們,“折騰”這個詞不能隨便用在己方戰友身上!
“您說什麽,就是什麽唄!”其他人笑著附和。
江心源扯了一張餐巾紙,示意談墨擦擦嘴角的奶油,“談副隊,你的血液檢測沒有問題,請進行細胞掃描。”
談墨呼出一口氣來,走進了掃描通道,無數光線掠過他的身體,他心跳得有些厲害,直到他走出通道,看到顯示屏上的“正常”,他終於可以完全放下心來。
來到最大的那個會議室門口,談墨探著腦袋往裡瞅,不為別的,就是要確定洛輕雲在哪兒,自己得找個離他遠遠的位置。
這次的會議出席人數很多,除了輪值和在外執勤的部隊,其他部門,上至銀灣市灰塔管理層、外勤部隊、治安部隊、裝備處,下至後勤保障部門,全都到齊了。
近千人都穿著統一的製服,還真的挺難找到洛輕雲的。
“這樣的話,隨便坐就好啦!”
特別是找個靠門的位置,會太無聊了就直接遛去別的地方打遊戲!
談墨松了松領口,剛直起背,耳邊拂過一陣溫熱氣息,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
“我看了你十多分鍾,你到底在找什麽呢?”
談墨頭皮一麻,向後一退,後背撞上了某人的胸膛,對方穩得很。
談墨立刻向前一步拉開距離,不需要回頭也知道那人就是洛輕雲。
“我看……看李哲楓坐哪兒。”談墨說。
洛輕雲的雙手揣在口袋裡,低下頭湊向談墨,明顯知道談墨撒謊,故意要看清楚他的表情。
“哦——然後呢?”
談墨猛地想起洛輕雲對他的警告,如果他敢去釣別的男人,包括李哲楓,洛輕雲就會把對方的腦袋擰下來送給他。
談墨得保護好自己的發小,立刻解釋說:“當然是他坐哪兒我就不坐哪兒,省的被他妨礙我開小差。”
“我還以為你在找我。”洛輕雲還是靠得很近。
談墨匆匆瞥了一眼,對方的眼睛抬起的時候,眼睫毛就跟要掃過他的眼球似的,談墨一陣心顫,臉上表情卻正常的很,“我沒找你。”
“那我很遺憾。我還想你坐我身邊。”洛輕雲的聲音平靜得很,好像只有談墨一個人在心虛。
“不不不,我習慣坐後排。向您這樣的重要人物得坐前排刷存在感。”
談墨又後退,差點撞到儲水器。
洛輕雲的手不知什麽時候從口袋裡拿了出來,扣住了談墨的後背。
“談副隊小心一點。”洛輕雲的手將談墨向前帶了帶,感覺談墨站穩了就立刻放開了。
克制,有禮。
“謝謝,我沒事。”
“我知道你撞一下不會有事。我是怕你碰瓷儲水器。”
談墨向後摸了摸儲水器,尷尬地笑了一下。
他還寧願自己脆一點,被儲水器撞碎了了得了,那就不用開會了。
“談副隊怎麽都不敢看我?”洛輕雲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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