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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進化後我站在食物鏈頂端》142、142
在葉良山同意沒多久,總部就派來了小型客機。

知道陸言又要出任務,遠在K市的李主任搭飛機匆匆忙忙趕來,手裡捧著一個禮盒。

「陸醫生!—陸言!」幾個月不見,他頭頂的髮髻更加稀疏了,“我們還以為你要回K市,本來想給你一個驚喜。”

正準備登機的陸言轉過身,低頭看向遞到自己面前的禮盒。

李主任氣喘吁籲道:“這個是總部請人製作的榮光勳章,剛從國外運過來,設計師加班加點做了一個多月。您看看?喜歡嗎?”

說著,他打開了盒子。

盒子裡蓋著一層紅色的絨布,遮住了勳章。

旁邊的工作人員,遞來一根金屬棍。

陸言接過,挑開絨布。純白的襯底上,躺著以黑鑽石為主體製作的榮光勳章,配上了用金線描邊的深色緞帶,整體風格雍容華貴。堪稱人類珠寶工藝的偉大結晶。

就算是對寶石不感興趣的陸言也要承認,這枚勳章很好看。

李主任擦了擦額頭邊的汗:「這次製作的時候,設計師採用了第五研究所的最新技術。除了主體黑鑽外,周圍點綴的晶體都是來源不同的污染物。對污染值3000以下的污染物具有威懾作用,並且擁有靜心凝神的功效,一定程度上可以抵抗精神污染。”

第五研究所作為全世界最大的機械武器製造所,同時也承擔防具的設計與製造。

雖然因為材料、技術限制,目前研發出的防具很難適應高階天啟者的戰鬥需要,但在精神防護領域上,卻卓有成效​​。

為了方便佩戴,這枚勳章的背後還有兩枚馬針。

[這枚勳章,第一個功能很雞肋。第二個抵抗精神污染的,還不錯。]

陸言拿起了這枚勳章,語氣很平靜:“挺好的。”

自從病灶度上漲後,陸言本來就寡淡的情緒顯得更加內斂。常常一整天都沒什麼神態波動。

在握住它的瞬間,陸言的確感覺到,自己的偏頭痛好了不少,耳邊潮汐的聲響也消退了一點。

李主任臉上的笑容是發自內心的喜悅:“你喜歡就好。”

如果說,論壇上的陌生人是陸言的鐵血事業粉,那李主任本身就是最大的毒唯。恨不得把全世界所有的好東西都搶過來,給陸言彈彈珠玩兒。

每個聯絡員對自家天啟者,大概都是相同的心態。

「還有,您上次報告申請新配幾支箭。倉庫裡沒有同樣的材料了。剛好暴君取下了肋骨。徵得同意後,我們把他的肋骨磨成了箭鏃,新的箭支擁有強大的破甲穿透效果,並且同樣具有時間的腐蝕性。不過因為時間緊迫。這次只做出了7支箭。剩下的龍骨正在磨手術刀…”

說著,一邊的工作人員遞來新的箭筒。

系統冷笑:[唐尋安,好一個心機深沉的狗男人!他怎麼不把自己皮撕下來幫你做套衣服。]

陸言覺得如果有天唐尋安真的蛻皮了,這件事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他接過箭筒,收進了自己的裝備箱。

[言言怎麼不跟我說話了。]

系統的聲音莫名委屈。

為了照顧葉良山的情緒,總部調派的專機上並沒有外人。

葉良山意外的恐高,靠在聯絡員的身邊,一動也不動,眼睛瞪的很圓。

專機上有廚房。經過幾天的訓練,陸言已經成為甜點熟練工,往蛋糕胚上抹奶油的動作熟練而流暢,很是賞心悅目。

他今天做了兩個蛋糕。一個是答應給葉良山的北海道戚風蛋糕,蛋糕柔軟綿密,頂端撒著糖霜和薄荷碎,撕開後裡面是香甜的奶漿。

另一個是生日蛋糕,因為兩個人吃,就巴掌點大。

唐尋安今天103歲。陸言本來不是很關心,但奈何系統一大早就開始陰陽怪氣,一會是什麼“老騸伏櫪,志在千里”,一會又是“一樹梨花壓海棠”,以至於他想不知道都難。

根據總部的說法,唐尋安也會來旁觀神國解封。他年假還沒休完,陸言在哪裡他就在哪兒,很閒。

唐尋安是不過生日的,年紀大了,活在世界上的親人越來越少。往年這個時候,不是在出任務,就是在出任務的路上,自然也沒有心情慶祝。

更何況年齡這種事毫無意義。但今年有些不同,他和陸言談戀愛了。

唐尋安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期待。

總部的專機,最後降落在了東洲海域的一艘巡邏艦上。

今天海風很大,還下雨,狂風吹的陸言有些睜不開眼。

陸言的懷裡捧著蛋糕盒,還沒看清來人,就被熟悉的氣息包圍。

唐尋安張開翅膀,把陸言罩在了自己的羽翼之下。

儘管不是毛茸茸的觸感,但卻是意外的溫暖。

系統:[那是因為你體溫比正常人低,常溫的水對你來說都很燙。]

陸言抿起了唇,把蛋糕遞給了他:“生日快樂。”

唐尋安的嘴角翹了起來,沒忍住,輕輕咬了咬陸言的耳垂:“謝謝言言。”

圓潤的耳垂上多了一個淺淺的咬痕。

系統:[他好像一隻狗哦。]

陸言覺得,唐尋安有時候真的挺像狗的,尤其是熱衷於在他身上留記號這種事。

不過他默許了。

旁邊的工作人員喃喃著路過:「幸好我是瞎的。」-

葉良山走下了專機,鼻間是熟悉的海水的氣息。鹹濕,船體破開海浪,濺起一陣陣的浮沫。

他的職業是極限潛水運動員,曾經在沒有任何防護措施的情況下,下潛至113公尺的海底。

都說所有生物都來自大海,有人畏懼海,有人迷戀海。

毫無疑問,葉良山是後者。

他站在甲板邊緣,低頭看著深藍的海面,激動到有點眩暈。

前方是一望無際的海霧,乳白色,像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雲。

海霧裡,傳來朦朧的樂聲,像是海妖在唱歌。

當初,兩位A級天啟者自爆。釋放出體內的污染源,形成了這片封鎖長嘉的海霧。

幾十年過去,海霧越來越濃稠,隔離天日。

謝海青站在葉良山的身後,有些擔憂:“小葉,你可以嗎?會不會太勉強了……”

葉良山側過頭,突然笑了一下。

他的臉上,終於有了當年那麼一點意氣風發的影子。

“海洋是我的領域。”葉良山的手撐在了欄桿的邊緣,“還有,我比你大八十七歲。”

他翻身,從船上跳了下去。

謝海青伸出手,下意識想抓住他,卻只碰到了一片衣角。

甲板離海平面接近三十米,但葉良山跳進海裡,卻只有一道低低的水花。

下一刻,謝海青的耳側,響起了長長的鯨鳴。

陸言自然也聽見了這聲鳴叫。

他如有所感,轉頭看向了海面。

海霧依然濃稠,邊緣處,霧氣卻凝成一條線,沒入海底,就像是被人用吸管嘬了一口。

系統的語氣難得正經起來:[長鯨吸川,好浪漫。]

海面的暴雨已經停了,黃昏時刻,陽光穿透雲層。海面是粼粼的金色。

巡邏艦跟在葉良山的身後,朝長嘉駛去。

陸言問:“他吃得完嗎?”

系統想了想,回答:[可能短時間內,沒辦法吃你做的飯了,全部吃下去,會很撐,很睏。幸好海霧的確是香草冰淇淋口味的。]

天上,飛來了幾艘空拍直升機。最近總部在製作面向一般群眾的紀錄片,方便大家更了解天啟者,以及他們的貢獻。這大概會成為裡面的重要畫面。

大多數天啟者執行任務的時候,都是很難留下影像資料的。

如果不是周啟明的遊戲,大概很多人都不會察覺,有時候危險已經跟自己擦肩而過了好幾次。

一代又一代天啟者的付出,維持著兩方陣營脆弱的平衡,讓所有人可以像以前一樣,過著瑣碎但平靜的生活。

陸言和唐尋安的房間,安排在同一個宿舍。

艦長常年在海上,信號不好,還不知道陸言和唐尋安有一腿,神情很是歉意:“抱歉。船上空的房間比較少,只能安排兩位住上下舖了。”

宿舍的環境乾淨整潔,被子柔軟帶著點薰香,拉開窗簾還能看見海景,倒也不算差。

唐尋安試了試床的承重,選擇躺在地上睡覺。

陸言靠在床邊,一邊看書,一邊在紙上寫著論文。

雖然系統說,污染源切除的方案很難總結,但陸言還是打算把幾次手術的記錄下來,寫成論文,供其他人學習。如今已經寫到最後一例了。

畢竟除了他,也沒有人能做這種手術。

這個年代,寫論文唯一能開心的事情,大概就是寫好的論文不用翻譯成西洋文。

第一區早就成了世界中心,污染病防治水準比國外高出一大截。

他論文寫的很認真,唐尋安捨不得打擾,一邊等,一邊數著陸言的睫毛。

數到第十三遍的時候,陸言終於停下了敲鍵盤的手。

陸言去浴室換了睡衣,穿著毛絨拖鞋,正準備上床睡覺,腳踝被悄悄勾住了。

“言言……”

唐尋安的尾巴尖在他身上磨來磨去的,有些癢。

陸言不合時宜地想到了一個詞,求歡。

如果是一般情況,他大概是不會拒絕的。畢竟陸言也不是硬不起來。

然而,自從上去驟然吐血後,他身上的魚鱗就沒有退下去。

就像唐尋安病變度太高的時候,控制不了自己龍化的狀態。

因為病變度過高,陸言也控制不住自己身體的畸變。最近他的尾椎處還一直發癢,像是要長出什麼東西似的。

陸言並沒有把自己的狀態告訴任何人。

他抿起了唇,放任了唐尋安的動作。只是當龍尾掃過了觸感明顯異常的肌膚時,唐尋安的表情愣住了。

唐尋安突然從地上站了起來,解開陸言的釦子,清楚看見覆蓋在對方身上的金色魚鱗。

鱗片底下的肌膚上,浮現一道道月牙似的血痕,那是皮下出血導致的紫斑。

唐尋安神情變得很是沉默,語氣裡是他自己也不曾察覺的驚慌:“你帶藥了嗎?我們回第三研究所。”

“不用。”

唐尋安握住了他的手:“你別害怕,不會有人傷害你。相信我。”

陸言沒有回答,只是平靜地看著他。他的眼底映照著一輪紅月,神態有了些許的改變。

唐尋安說不出這種變化到底在哪,只是覺得陸言的神情有些陌生。

就像是自己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

不是今年的第一次,是八十四年前的第一次。

他帶著喻知知的生命艙,在一片雪地中,看見了陸言。

對方神情和漫天風雪一樣冰冷,他卻因此怦然心動。

陸言垂下眼眸,道:“不用去第三研究所,跟我回家吧。”

作者有話要說:感覺有一點完結的氣息。

不過加上番外,應該還能寫一兩個月吧。

(補充:沒有說現在完結啦!!!正文起碼還有十幾萬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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