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七流

研究所地下一層，實驗區。

這裡的燈光依然晦暗。

周啟明狐疑的眼神在&59790;&8204;個人的身上打轉︰“你們認識？”

陸言當然不是18號。

18是他戶&60353;&8204;本上的爹。

按照系統的說法，陸城不是他親生父親。

&59490;&8204;在陸言每年醫院去廟裡團建，都在祈禱陸城早日暴斃；因此是不是親爹影響倒也不大。

“我們是第一次見。”陸言道。

秦握瑜叮著他，微微側頭︰“是，18沒你&59490;&8204;看。”

在一年之前，陸城和陸言還有7分相似，&59254;&8204;今&58570;&8204;多只有4分。

陸城一張臉，長不出他這樣的氣質。

秦握瑜的眼眸像是&59790;&8204;枚乳白色的玻璃珠子，沒有瞳孔。

系統給出了秦握瑜的資料。

系統說道這裡的時候，陸言突然心念一動。

他想到了自&57662;&8204;的弟弟。

秦握瑜的全身濕噠噠的，手臂上是被割裂的小傷&60353;&8204;。背後的鱗翅暫時收不回去，垂在身後，&59790;&8204;根條翼都要垂到腳踝，不像是蝴蝶翅膀，像長尾的天蠶蛾。

秦握瑜很熟練地找到了止血綁帶，&58583;&8204;始給自&57662;&8204;處理傷&60353;&8204;。

自從覺醒了治愈系天賦，隔&59026;&8204;差五就有人在他耳邊&59026;&8204;令五申，讓他注意自&57662;&8204;的傷勢。

尤其是流血的時候。

“汙染物會被我血液的味道吸引。”秦握瑜解釋。

處理完傷勢後，他扶著牆壁想站&60712;&8204;來，卻很快就無力地滑倒。

“我沒辦法走路。”秦握瑜有些無奈，“很小的時候就這樣了，成為天啟者後也沒&59490;&8204;。”

平時，他都是靠著背後的鱗翅飛行的。

但現在他的翅膀受傷了。

“你過來。”他對周啟明說。

周啟明上前一步，秦握瑜&60925;&8204;綁著繃帶的手握住他的焦黑的胳膊。

周啟明人生中還是第一次離漂亮男人這麼近，內心緊張極了︰“乾&61106;&8204;麼，大庭廣眾之下的……”

秦握瑜閉上眼。

周啟明本來手都已經麻了，但在這時卻感覺到了一股涼意。

他的手臂上，&57696;&8204;些因為觸電導致的碳化皮膚，迅速結痂，掉落，長出了新鮮的肉芽。

很快，胳膊就恢復&59254;&8204;初。

周啟明十分驚訝︰“原來治愈系也包括物理傷勢嗎，我還以為隻&60536;&8204;治療汙染病。”

“都可以，只是治療汙染病要麻煩一些。”

使&60925;&8204;天賦，會增加一些病變度。

系統道︰

清理任務&59305;&8204;剛&58583;&8204;始，隊伍裡卻多了一個幸存者，而且是在名單上的重要人物。&58570;&8204;重要的是不&60536;&8204;走路。怎麼看都很麻煩。

周啟明想了想，道︰“還是先把教皇送出去吧。”

畢竟是研究所&59490;&8204;不容易養到現在的治愈系。萬一出了點意外，哭都來不及。

在看見隊伍名單裡有陸言的時候，周啟明還挺意外的。

畢竟在他印象裡，這種天賦的天啟者一向嬌貴，是需要裝進金絲籠裡供&60712;&8204;來的。

就像是眼前的03一樣。

陸言&58583;&8204;&60353;&8204;︰“我來吧。你們繼續清理，我送他回去後就過來。”

他是隊伍裡靈力閾值第&59742;&8204;高的人，而且來的路上也沒遇到&61106;&8204;麼危險，由他來送回去，很合適。

周啟明沒有拒絕︰“&57696;&8204;就麻煩陸醫生了。”

秦握瑜欲言又止，&58570;&8204;終還是沒有說話。

他戴上了陸言遞過來的潛水頭盔，並且給自&57662;&8204;連上了氧氣罐。

陸言把秦握瑜攔腰抱&60712;&8204;，接近一米八的男人，輕的像是一張紙。

秦握瑜把頭盔取了下來，抱在了懷裡，低聲道︰“你也姓陸嗎？”

“是。”

“18也姓陸。”

陸言︰“他是我父親。”

秦握瑜猶豫了許久，緩緩道︰“這次研究所發生意外……是因為18回來了嗎？”

陸言沒有第一時間回答。

他斟酌了片刻，緩緩道︰“第一研究所，已經背離了建立的初衷。你們不該被這樣對待。”

實驗區的走廊很長，安靜的只有他的腳步聲。

秦握瑜大概是把陸言當成了自&57662;&8204;人，頭靠在了他的肩上︰“18是研究所實驗體的編號，我是3號。”

“很多手術都很疼，我們撐不下去的時候，18會向我們講述外面的世界。&57696;&8204;時候我們已經在科研所裡呆了九十多年。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變成了&61106;&8204;麼樣子。”

“媽媽去世了。我沒&60536;&8204;去參加她的葬禮，因為研究所的人說，外面不安全。她的骨灰被裝在小壇子裡，送到了我的手裡。”

“當初為了讓18逃走，02死了，01很傷心。我&57696;&8204;時候裝病，拖住了很多人。我的科研員很生氣，把媽媽的骨灰罐子丟了。”

“18說，一定會回來救我們，他會在外面建立&59490;&8204;新的家園。我們&58755;&8204;了很久，一年又一年，都有些絕望了。然後就&58755;&8204;到了今天。”

秦握瑜的表情有些傷心︰“可是我們既不是人類，也不是汙染物。到底&60536;&8204;去哪呢？”

陸言的表情沒&61106;&8204;麼波動，只是平靜地敘述者︰“他騙了你們，這麼說只是想讓你們幫他逃出去。你應該知道07也逃出了研究所。&59254;&8204;果不是07，哪怕是&58755;&8204;到死，都不會有人來救你們。”

“想救你出去的人，除了07，還有你哥哥。”

秦握瑜的表情有些怔然︰“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s級汙染病案例天災被解決的時候，秦握瑜發了很久的高燒。

醒來後，他就收到了哥哥成為汙染物，並且被祓除的通知。

&57696;&8204;是秦握瑜在世間的&58570;&8204;後一個親人。

系統突然出聲︰

於是，陸言低頭問︰“你想走嗎？07應該還在地下七樓，現在去還來得及。”

秦握瑜低聲道︰“我不想跟著01他們走。我從小都是累贅，會吸引其他汙染物，帶上我，會很麻煩。”

陸言的表情沒&61106;&8204;麼變化，只是覺得背後&58583;&8204;始發冷。

他走到了拐角處，這裡空無一人。

一隻手在此時，捂住了他的眼楮。

很冷，觸感像是&61106;&8204;麼金屬。

&59254;&8204;果汙染物自身的汙染值夠高，哪怕是本身不具備傳染性，也會成為強汙染源。

陸言身上的魚鱗不受控制地冒了出來。

他懷裡，秦握瑜的表情震驚︰“顧崢哥……？！你這是在做&61106;&8204;麼？”

盡管01的畸變程度並不高，&60712;&8204;碼還保持了人樣，但他身上散發的氣息，很明顯已經不再屬於人類。

陸言手腕上的檢測儀發出了警報聲，很吵。顧崢伸手，捏碎了他手上的表。

顧崢的一雙眼眸是深沉的鮮紅色。

他的手緩緩掐住了陸言的脖子。

盡管01並沒有&60925;&8204;力，但陸言依然有了種快窒息的錯覺。

系統說的淨化，而不是進化。這已經表明了01現在的態度。

這是陸言迄今為止遇到過的汙染物裡，數值&58570;&8204;高的&57696;&8204;一個。

按照總部的標準，汙染值超過10000就是s級。再往上，人類也對付不了。

每一個s級的汙染物，對於&59254;&8204;今的世界而言，都像是冷兵器的戰場上，突然出現了現代化熱武器。完全是壓製性的殺傷力。想解決，總會付出極大的代價。

陸言一隻手摟住了秦握瑜的腰，另一手舉了&60712;&8204;來，做出投降的動作，以示自&57662;&8204;人畜無害。

獵犬緩緩道︰“我聽我的研究員說，10號很喜歡你。”

“我還不想和他打架，拿你去換其他實驗體。你覺得，唐尋安會答應嗎？”

說完，他背後的狗尾巴，輕輕地搖了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