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與神有關,即便是再危險的地方,宿命人都會去探一探。這一趟大昭寺,他是去定了。
只是……
宿命人輕輕地歎了口氣。
自從被江落吸走一半的供奉之力後,宿命人就一直沒有用真身出現在人前。
這一趟出去注定危機重重,不止是因為宿命人變弱了,還因為有人絕對會設下重重危機殺了他。
池尤已經對宿命人造不成威脅。但江落沒死,非但沒死,江落已經成了活死人。
宿命人想著想著,倒是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他站起身,“那就去瞧瞧吧。”
*
宿命人沒用多長時間就來到了大昭寺。
但他並沒有進去大昭寺,而是帶著式神去了旁邊的一座山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大昭寺內的各處寺廟。
許久沒有回到大昭寺,宿命人頗為欣慰,“滄海桑田,大昭寺在我離開之後已經變得越來越好了,完全換了一副樣子。”
式神指著南北側的寺廟,“金龍和真神降臨的就是那處寺廟。”
宿命人頷首,伸出手指掐算起來。
如果對方是神,佔卜與神有關的東西只會反噬自身。宿命人出於謹慎,佔卜的是比較含糊的問題。
寺廟中是否有神。
這個佔卜用了宿命人平時佔卜數倍長的時間,一個小時後,宿命人手指一停,眼中猛地亮起狂熱的火。
答案是有。
大昭寺竟然真的降臨了真神!
宿命人目光灼灼地看著寺廟,立刻轉身下山。
他快步走向大昭寺,住持師父和成德大師就已經等在門口了。見到宿命人,他們也不驚訝,而是恭恭敬敬,疏遠有余,客氣十足地道:“宿命人,您怎麽來了?”
宿命人以為是真神佔卜到了自己的行蹤,溫和一笑,“聽說大昭寺降臨了真神,我當然是來拜見真神。”
成德大師苦笑道:“這個神降臨到我們寺廟裡以後,就沒見過一個人。您要想見他,怕是不容易。”
“要是真的那麽容易見到神,我過去就不用尋尋覓覓多年了,”宿命人毫不在意,“我已經做好了準備。”
住持師父親自帶著他往寺廟裡走去,成德大師為宿命人介紹著這幾十年裡大昭寺的變化。途中經過燒成廢墟的藏經閣時,宿命人腳步一頓,側頭看了一眼,才繼續往前走。
成德大師跟著道:“藏經閣還沒重建,一是經書還不夠撐起一個藏經閣,二是留著這堆廢墟,能時時刻刻提醒我們葛無塵那個孽徒做的事。”
他冷冷哼了一聲,恨恨道:“如果能重新回到那時候,我寧願殺了他,也不會讓他一把火燒了藏經閣和他的師父師叔們!”
住持師父肅然道:“成德!”
成德大師歎了口氣,擺著手不再說。
沒過多久,他們就走到了真神降臨的廟宇前。成德大師笑著道:“知道您要來,我早就把來祭拜的香客給散了。您要是真能見到真神,一定得跟我們說說神仙和我們普通人有什麽區別啊!”
宿命人定定看著廟宇,笑道:“自然。”
成德大師在宿命人走進去後就關上了廟宇的大門,給宿命人留下一個單獨的空間。
屋裡。
塞廖爾緊張得不行,他緊緊閉著嘴巴,跟著江落一起看著手機屏幕。
江落豎著耳朵聽著外面的動作,嘴角勾起,用打字的方式和塞廖爾聊天。
【這個角度好,東南西北四個攝像頭把他拍得嚴嚴實實。】
國家給的最先進的隱形攝像頭,畫面清晰,傳輸范圍大,速度快,信號特穩定。
塞廖爾偷笑,【江,他真的有兩百多歲嗎?看著好年輕。】
江落道:【他都可以做你祖宗了。】
宿命人拿過三根香點燃,行雲流水地拜了拜,插入香爐之中。
做完這些,他才含笑看向緊閉的木門,問道:“大人怎麽稱呼?”
江落不吱聲。
宿命人知道,神與凡人不同,即便他是偽神,在真正的神眼裡只是比凡人略好一點而已。宿命人態度謙恭,他很久沒有做出這種後輩的姿態了,但面對可以成神的機會時,別說態度恭敬,即使前面是刀山火海,宿命人也照樣會眼也不眨地一腳邁進去。
他保持著彎腰拜神的姿勢,這一拜,就足足拜到了天黑,拜到了黑無常來。
宿命人親眼看到黑無常走進了屋裡,眼中光芒更盛,他更加確定屋裡的是一個名副其實的真神。
能夠得到真神指點的機會,宿命人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
過了一會兒,屋裡傳來一道似真似幻的冷漠聲音,“我要休息了。”
宿命人道:“那晚輩明天再來請教。”
屋裡的聲音淡淡道:“等你明白了怎麽拜神,再過來吧。”
宿命人依言退了出去,眉頭微微蹙起。
成德大師已經為他準備好了休息的禪房,宿命人回到房間,問身邊式神,“你是怎麽祭拜我的?”
式神不明所以,“跪在地上給您上香……”
宿命人若有所思。
第二天早上八點,江落的寺廟門被打開,宿命人準時踏入,讓式神將門關上守在外面,自己則走到了江落緊閉的房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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