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廖爾更害怕了。
每天困得眼睛都睜不開就算了,為什麽他死了還要留下工作啊!
塞廖爾一想起這件事就眼前一黑,腦子發暈。
小卷毛苦著臉,愴然欲泣。他的表情實在太招笑了,卓仲秋頓時忍不住哈哈大笑。江落不由也露出了笑,他回到餐桌旁倒了一杯水,就見葛祝和聞人連從走廊裡走了出來。
稀奇的是,葛祝和聞人連臉上都掛著青色的黑眼圈,面上疲憊,兩個人好像一夜沒睡。
江落新奇地道:“你們昨晚沒睡好?”
葛祝咳了咳,他有些小感冒,臉色微微蒼白,虛弱地道:“我昨晚做了個噩夢,之後就睡不著了,聞人陪了我一夜。”
江落關心地問:“什麽噩夢?要不要我給你算一算?”
“不用,只是一個夢而已。”
葛祝連忙拒絕。他坐在餐桌旁坐下,懨懨地吃著東西,吃了兩口之後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一副食不下咽的樣子。
江落擔心地走到他身邊坐下,拍了拍葛祝的肩膀,“到底怎麽了?”
葛祝朝著江落勉強一笑,搖了搖頭表示沒事。
聞人連端起一杯麥茶站起來,不著痕跡地走到江落背後輕輕拍了拍江落,示意他跟自己來。
江落沒急著走,而是給葛祝倒了一杯熱水衝了感冒衝劑之後才跟著聞人連離開了餐桌。
葛祝看著感冒衝劑,面露感動,眼裡飛快地閃過一絲心虛,他拿起杯子把藥一飲而盡,嘴裡泛著苦味。
唉。
一邊是親人朋友和整個未來,一邊是兄弟的感情。葛祝和聞人連愁得一夜沒睡,要是池尤拿他們自身的危險來威脅他們的話,兩個人絕不會妥協,但拿身邊的人威脅……這完全是戳中了他們的死穴。
葛祝和聞人連有自己的原則和道德,他們或許保守著無用的善良,但善良從來不是應該被放棄的東西。他們沒法眼睜睜地看著未來變成池尤夢裡的那樣,看著無數人被鬼怪折磨。
他們成功被池尤威脅到了,但也不想要算計好兄弟。兩個人左右為難,頭髮都掉了一大把,還好聞人連說江落不一定對池尤沒有感覺。他們倆一合計,打算今天來試探試探江落到底還喜不喜歡池尤。
要是喜歡,他們可以松了一大口氣,心安理得地撮合江落和池尤了。要是不喜歡了……他們也得努力一把,看還能不能讓江落重新喜歡上池尤。
愁啊。
葛祝想到江落那麽好的兄弟,又想到惡鬼那麽狠毒的性格,都快要愁哭出來了。
他就怕把江落推進了火坑。
陽台上,聞人連和江落正在談著葛祝“噩夢”的事。
聞人連的演技爐火純青,只要他想演,沒人看得出來。他眉頭愁得皺起,輕聲跟江落道:“他昨晚半夜兩點就被噩夢嚇醒了,因為夢得太真,葛祝醒了就不敢睡了,他不想和你說是什麽夢,是因為這夢和你也有關。”
江落好奇了,“什麽夢?”
聞人連歎了一口氣,含含糊糊地說了一部分,“夢裡有一幕是夢到你和池尤結婚了。”
江落一愣,隨即裝作不在意地問:“我和池尤結婚?”
“大概是因為昨天在車上聊到了你和池尤的感情問題,所以才讓他在夢裡夢到了你們倆,”聞人連抬手喝了口麥茶,語氣裡對葛祝的夢也倍感無奈,“被嚇醒之後,他跟我說那夢就像是真的一樣。你也知道人做夢,有時候會夢到預知夢。偶爾的夢境片段會莫名其妙地在現實中發生,等真正發生的時候就會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夢這個東西本身就很玄乎,葛祝醒來後就害怕他也做了一個預知夢。”
聞人連余光緊緊盯著江落。
江落看似隨意,但耳朵已經豎起,面上也沒有排斥的神色。
聞人連心裡一松,隨即就是一喜,這事有戲!
看他不說話,想要知道後續的江落沒忍住催促道:“然後呢?你們就因為一個夢一整夜沒睡覺?”
“這不是因為你想要和池尤分手嗎?”聞人連苦笑兩聲,“葛祝覺得你在現實之中明明不喜歡池尤,他還夢到你和池尤在一起,所以他就不敢再夢下去了。不然要是他真的做了一個預知夢,讓你和池尤在一起了,這不是害了你嗎?”
他一邊說,一邊不著痕跡地繼續打量著江落的表情。
江落心裡一動,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和盤托出的機會,他淡淡笑了笑,給自己的態度轉變做鋪墊,“那有什麽?不說夢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也不關他的事。我和池尤的感情道路一直都很坎坷,一直分分合合,合合又分分。不管發生什麽事都有可能,就算我之後真的像他夢裡那樣和池尤結婚了,也不怪他。”
聞人連眼中一閃。
聽江落這話,聞人連敢用自己的腦袋打賭,江落絕對對池尤還有感情。
先前和江落通話時,江落斬釘截鐵地說要和池尤分手,因為聞人連只能聽到江落的聲音,看不清他的表情,所以便真的以為江落徹底對池尤沒有感覺了。
有這一個潛意識先入為主,昨天在車上時聞人連才沒有去注意江落的舉止表情,沒看出什麽不對。
但現在一瞧,以聞人連的聰明敏銳,他輕而易舉地發現了江落對待池尤的態度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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