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落走到陽台上,葛祝摘下金鏈子,暢快地呼出一口氣,也跟了上去。往下一看,登船的人已經上來了一大半。
他們看了一會兒,葛祝道:“奇怪……”
“我怎麽沒在登船的人群裡見到小孩?”
江落眉頭一皺,仔細看了遍人,“確實沒有小孩。”
葛祝突然眼睛一亮,指向下方,“快看,聞人連他們上船了。”
江落往平民通道看去,幾個同伴已經走上了船。
他們從陽台上回到室內,葛祝看到茶幾上放著一張請帖和一個黑色的盒子。他拿起來看了一遍,“江落,這有一封舞會邀請函。”
江落走過去接過邀請函看了一遍。
在安戈尼塞號上,即便缺少電子產品,但富人的娛樂活動卻決然不少。
今天晚上,安戈尼塞號開船的當日,會在舞廳舉辦一場舞會。這場舞會,富人和平民都可以參加。但卻有一個奇怪的規矩,富人們需要佩戴半張面具,與平民在舞會開始前進行抽簽,如果抽到畫有王冠圖案的卡片,那便代表著成為了舞會中的“主人”,如果抽到畫有鎖鏈圖案的的卡片,那就成了“奴隸”。
主人有權力挑選奴隸,但奴隸卻沒有權力拒絕主人的選擇。
規則很大膽,但邀請函隻做邀請,並不強製所有人加入。
但如果加入,就視為默認規則。
江落若有所思,“我猜你的房間裡也有這樣的邀請函。”
葛祝回房看了看,很快,他就拿來了相同的一張邀請函和一個銀色盒子,“你猜對了,我的邀請函內容和你的完全一樣。”
兩個人拆開盒子,裡面都是一副遮住上半張臉的面具。
江落盒子中的是一副黑色面具。紅寶石在側臉點綴出一朵綻開的火紅玫瑰,黑色羽毛釘在耳旁,神秘靡麗,像是西方神話中的貴族配飾。
他輕輕拿起面具,側頭看向葛祝的盒中。葛祝的盒子裡是一款銀色面具,款式比江落手中的要簡潔許多。
葛祝不確定道:“江落,我們參加今晚的舞會嗎?這個抽簽規則,給我的感覺不是很好。”
“我也感覺不是很好,但還是要參加,”江落聳了聳肩,藏起因為這種規則而產生的好奇和興奮,“搞清楚這艘輪船的秘密,才能搞清楚血鰻魚到底是個什麽玩意。更何況在舞會上,是我們和陸有一他們碰面的最佳時機。”
葛祝歎了一口氣,憂心忡忡,“那希望我們能抽個好簽。”
江落聞言,興奮勁兒猛得一滯。
拚手氣的話……他能抽中主人牌嗎?
但人哪有一直倒霉的?江落說服自己,沒準他已經轉運了,否則又怎麽會抽到富人船票?
這麽一想,他又穩住了。
在他們休息的時候,陸有一幾人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普通房間內空間狹小,床鋪擁擠,並且是兩人一間房。每間房只有三瓶礦泉水免費,其余就沒有了其他的東西。
陸有一和葉尋一間房,聞人連和卓仲秋一間房,匡正和塞廖爾一間房。
他們把東西放好之後,就站在門邊,看著來來往往找房間的人。
“在這在這,你們走錯了!”
“誰鞋被踩掉了?過來拿走。”
吆喝聲吵鬧聲混雜,六個人聚集在一間房裡,同樣看到了舞會邀請。
“要去嗎?”卓仲秋問道。
聞人連將邀請函上的內容看完,緩緩點了點頭。
“我也覺得要去,”卓仲秋坐在床邊,道,“我剛剛在船尾逛了一圈,想要去船頭的時候被船員給攔了下來,他們禁止平民進入船頭,據他們所說,那裡是有錢人的活動區域。”
“這都什麽時代了,還搞這麽嚴重的等級劃分,”陸有一嘟囔,“竟然還有那麽多能忍受這種歧視的人搶著上船。”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奇怪,”聞人連笑眯眯地道,“窮人們登船,大概率是為了錢。可是一艘遊輪而已,駛入深海再回來,他們能夠從中獲得什麽利益,才能抵得過死亡的風險?”
匡正突然道:“他們不一定知道自己會死。”
“說得對,”聞人連打了個響指,“今晚的舞會把人分成了兩種身份。一種是‘主人’,一種是‘奴隸’,這兩個詞寓意良多。或許這些登上船的窮人,在富人的眼裡也不過是奴隸而已,窮人們根本就不知道這艘遊輪的目的地在哪,他們又要做什麽。”
“我們現在還對富人區域一無所知,據仲秋所說,富人和窮人的活動區域並不重合,我們沒法去富人區找江落他們,也不能等著他們冒著被盯上的風險來找我們。就只有這場舞會,是我們可以合理碰面的地點。”
塞廖爾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我們也可以抽到主人卡嗎?”
葉尋淡淡道:“大概率不可能。”
這場舞會,很明顯是給富人們娛樂的活動。
*
安戈尼塞號起航了。
海岸線逐漸遠去,與一艘艘貨輪擦身而過。港口的海水渾濁昏黃,但逐漸,海水變為了深沉的藍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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