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意頓時鋪天蓋地地襲來,三個男生倒是還好,連雪卻被凍得面色慘白,在厚雪裡行走都變得極其艱難。
江落用手指佔卜了片刻,轉身大喊道:“快到地方了,堅持住。”
說完這句話他就咳嗽了幾聲。
每說一個字都有冷風往嗓子裡灌去,剌得嗓子疼。
連雪精神一振,又有了往前行走的力量。
暴風雪來臨後,眼前一片灰蒙蒙,什麽都看不清了。不知道走了多遠,他們眼中突然出現了幾盞暖和的燈光,在風雪之中飄飄忽忽。
連羌激動地道:“前面有人!”
有了燈光後,腿腳一下子有了力氣。幾個人埋頭往燈光的方向趕去,一座精致的木屋別墅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江落率先敲了門,低聲問連雪,“山裡面有這樣的木屋嗎?”
“有的,”連雪虛脫地靠著牆,“等夏天的時候,會有人來山裡避暑。他們建了不少小別墅,能在山裡建別墅的人家境都很優越,我們得救了。”
連雪話音剛落,門裡面就傳來一道稍顯蒼老的聲音,“來了。”
幾個人連忙站直,門被打開,開門的是個穿得像個管家似的五十多歲老人,老人面容帶笑,法令紋深深,“你們是?”
“我們爬山的時候遇見了暴風雪,請問您能收留我們一夜嗎?”連雪問道。
老人看過他們,又看了看外面的風雪,了然地往後退了一步,“當然可以。快進來吧,孩子們。”
走進屋裡後,暖意立刻朝他們撲來,幾個人這才感覺好像活過來了一樣,齊齊打了個寒戰,顫顫巍巍地在老人的指導下脫下了身上被雪浸得半濕的羽絨服。
山裡沒有城市內的暖氣便捷,用的還是最古老的火爐取暖方式。屋裡除了老人,還有兩批拘謹坐在沙發上的人。
一批是挨在一塊坐著的一對老夫妻,他們目光和善,慈祥地幫著江落三人將衣服晾在火爐旁,嘴裡還在閑聊著這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雪。另一批是四個年輕學生,兩男兩女,他們的羽絨服也脫下來放在火爐旁正烤著,看樣子也是突遇暴風雪的倒霉蛋。
四個學生朝他們揮揮手打招呼,一個卷發女生自來熟地道:“你們也是來山上采風的?”
“啊?”連秉摸不到頭腦,“這下雪天山上有什麽風景可采的?”
“就是因為下雪天才稀奇,”學生裡面一直低頭擺弄著攝像機的帽子男回答道,“我們這邊好久沒這麽早下過這麽轟轟烈烈的大雪了,我們四個人是專門來拍照留念的。”
另一對老夫妻笑呵呵地坐了回來,給他們倒著熱水,“我們兩個老家夥也被困在這了。上午雪停的時候緊趕慢趕來送柴火,但雪天路不好走,我們這腿腳沒用,剛爬上來送好柴火,暴風雪就來了,還得多謝嚴管家讓我們在這裡躲暴風雪。”
嚴管家將衣服一絲不苟地掛好,又去廚房端來了兩碟點心,才笑道:“辛苦你們上來一趟,盡管在這裡安心待到暴風雪結束。我們主人家是個好人,最熱心於招待客人。”
這話一出,空氣肉眼可見地松快了起來。一群人都是好相處的人,很快便互通了姓名。
四個年輕學生是附近大學裡的一個攝影社團,帽子男叫杜歌,是社團的社長。卷發女叫秦雲,是社團裡的副社長。另外一男一女則是他們的社員,應該也是一對情侶,都不怎麽愛說話,男的叫段子,女的叫李小。
他們年紀都差不多,按理說很多話題能聊到一起,但連家師姐弟三人對他們的聊天話題完全是一頭問號,時下的流行梗和熱門話題完全不知道,只能尷尬地坐在旁邊跟著笑。
四個學生倒是不在意,而是余光多次打量過江落。長發男生很少見,長得這麽好的就更少見了。
杜歌拿著攝像頭對準了江落,“我能給你拍張照嗎?”
沙發坐不下這麽多人,江落索性盤腿坐在了地毯上,長發青年百無聊賴地往他的鏡頭裡瞥了一眼,嘴角客氣勾起,嘴裡卻不留情,“最好不要。”
杜歌遺憾地收起攝像頭,但沒有放棄,“好吧,不過希望在分別前,你能改變主意讓我拍上一張。”
秦雲笑容變得僵硬,她扯了扯杜歌的袖子,半開玩笑地提醒:“之前不是說好了讓我當你的下一個模特嗎?我可是等了你一年,你都沒給我拍過照。”
杜歌表情不變,“秦雲,靈感這東西說來就來,我也控制不住。”
他收了收手臂,袖子從秦雲手裡掙脫。
秦雲一瞬間感到難堪極了,恰好嚴管家從廚房中走了出來,秦雲搶先出聲問道:“嚴爺爺,主人家也在這裡嗎?”
嚴管家溫和地道:“是的。我們先生才剛剛回來,正在主臥休息,還請各位不要計較我們先生的失禮。”
秦雲連忙擺擺手,“不計較不計較。”
一問一回之間,先前的尷尬被帶了過去。秦雲又開始好奇了嚴管家嘴裡說的主人家,這還是她在現實生活中第一次見到所謂的管家,她其實很想再多問些東西,但別人都沒說話,她也不好意思繼續。
嚴管家繼續問道,“我正在準備晚飯,幾位有忌口的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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