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領口處的玫瑰別針拆下,放在了元天珠的空缺處。
“期待下次的,”他如同和情人低喃,“見面。”
*
江落笑得極為開心。
馮厲不在家,天師府裡只有老天師和弟子在。這會兒弟子們已經去各自的房裡休息,江落撐在牆上,一邊爬樓一邊悶笑。
要是被人聽見,估計以為天師府裡也在鬧鬼。
不怪江落忍不住,一想到惡鬼那副想上了他但卻失敗後欲求不滿氣急敗壞的樣子,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角。
好不容易挪到自己房間裡,江落揉揉笑得僵硬的臉,先給聞人連打了個電話。
兩人聊了幾句,確定他回到了天師府,聞人連才長舒一口氣,疲憊地道:“今晚先睡吧,我們明天去天師府找你,到時候再細聊。”
江落問:“你們回學校嗎?”
“不,”聞人連道,“現在回去太晚了,我們回酒店。”
江落道:“明天你們過來的時候,幫我把我房間裡的東西也給拿過來。”
兩人很快便掛斷了電話,江落走進浴室。
但在鏡子裡看到了自己此時的樣子後,江落瞬間沒了嘲笑池尤的心情。
因為他看上去比惡鬼狼狽得多了。
臉上泛著不自然的紅,頭頂的汗水將頭髮一縷縷黏在一起。長久的親吻好像將唇上的皮磨得薄了,江落剛剛大笑了幾聲,就嘗到了唇上的血腥氣。
還有來自池尤身上淡淡的煙草味和香灰氣息。
江落面無表情,眼睛向下移,衣服皺得不能再穿。裸露出來的皮膚上到處都能看到指痕,偶爾還有幾個顯眼至極的牙印。
唯一慶幸的是——池尤也隻做到這個地步。
但最尷尬的是。
江落才發現自己好像有點反應了。
他深呼吸一口氣,當做沒有看到,將衣服脫了下來。
男人嘛,誰能在那種情況下沒有反應?而且江落還是個正值年輕的成年人。
這完全是正常的生理反應。
江落輕松說服了自己,便將之拋在了腦後。他抬起手查看傷勢。手臂上方,前幾天才藏過元天珠的傷口剛剛結疤,又被惡鬼給弄出了血。他這會兒也不想包扎了,整個人站在水下,任由溫水從頭澆下。
池尤想上他。
這簡直比池尤對他起了欲望還要更讓江落震驚。
怎麽可能呢。
他實在想不通。
雖然江落同樣想不通池尤在原文裡怎麽會是一個受,但是他就是啊!
為什麽面對江落的時候,就變成想上了他呢?
虧他之前還以為池尤千裡奔送是為了讓他來上……
江落捂住臉,痛苦地呻吟一聲。過了片刻,他平靜了下來。
他和惡鬼明明是互相折磨的關系,如今卻變得有些不明不白,想起巷子中惡鬼在他耳邊的喘息和黑沉沉的眼眸,江落心中又古怪起來。
怎麽感覺……惡鬼對他的欲念,到了太過於強烈的地步?
他難道真這麽迷人?
江落慢騰騰地洗了個澡,走出浴室前,他擦過布滿霧氣的鏡子。
鏡子裡的黑發青年表情慵懶,熱水澡後的舒適讓眉眼間的張揚囂張變得柔和了許多。但暗藏在其下的銳利和英氣卻決然不少。
很帥。
江落欣賞了一會自己,帥爆了。
也是,他這麽有魅力,迷住惡鬼也有跡可循。
江落眯了眯眼,但惡鬼越想要什麽東西,江落就越不想被他得到。
他不無惡意的想。
池尤的欲念最好永遠也得不到解決。
雖然江落從來沒對別人起過那麽濃烈的欲望,但不妨礙他能想象出來憋著不發泄會有多麽的難受。
池尤最好一直難受下去。
直到憋萎,徹底殘廢。
江落哼笑幾聲,走出浴室。
天師府內已經一片寧靜。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哪裡能讓江落覺得安全,天師府絕對算一個。江落今天過得太過刺激,剛一上床,沒過幾分鍾就已經陷入了深度睡眠之中。
一夜無夢到天亮。
早上六點,江落被師兄周無度叫醒,下樓吃早飯。
周無度一邊啃著包子一邊哈氣,“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昨天晚上,”江落緩慢地喝著湯,“王三歎呢?”
周無度驚訝:“你竟然不知道?”
“哦,對了,你去解決學校的任務了,”周無度想起了原因,他一口吞了包子,又拿起一個雞蛋卷,“王三歎跟著先生出去了。先生每次出門,都會帶上一兩個弟子,我上次去過了,這次就輪到了王三歎。”
江落只知道馮厲的徒弟有很多,卻不知道具體有幾個。這會好奇心被勾起,他問道:“先生一共有多少個嫡系弟子?”
“啊這,”周無度苦惱了,“我得數數。”
江落:“……”他已經能夠感覺到有很多了。
畢竟天師府是以弟子多且廣而強勢的一脈。周無度數了數,伸出兩張手比了個“二”和“三”,“先生一共有23個嫡系弟子。但其中能跟在他身邊,住在天師府的,包括你總共有六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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