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加上“猜錯就要降成奴隸牌”的條件後,那些蠢蠢欲動的人也不敢冒著風險去對江落出手了。
看似是為了其他的平民,其實只不過是為了自己的安全,同時又哄騙了那群愚蠢的富人。
池尤勾起唇,惡趣味卻陡然濃重了起來。
他起身離開柱子,抬步向著舞池而去。
皮鞋敲擊地板的聲音清脆,合上了婉轉悠揚的伴奏。
在池尤初入人群時,隔著遙遠的十數米的距離,江落便好像似有所覺一般,目光穿過眾人,精準地投在了池尤的身上。
淺色的眼眸與深藍的眼眸對視。
江落表情冷靜,黑色的羽毛在他耳邊掃過。面具架在鼻梁上方,下半張臉被反襯得白得透徹。靜靜站在那裡等著惡鬼走來的模樣,仿佛是一場盛宴的終焉。
所有的人群在這一瞬間變得虛假、褪色。嘈雜的聲音消失不見,純黑面具與純白面具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篤、篤、篤”,皮鞋聲越來越清晰。
終於,惡鬼走到了人類的面前。
兩個同樣英俊、修長,極具魅力的男人對峙著。
他們的對峙吸引了許多人的圍觀。
江落和池尤誰也沒有率先說話,最後還是惡鬼先開了口,他低笑著道:“鍾先生,不得不說,您提出來的新的遊戲規則有趣極了。”
“謝謝,”黑發青年面無異色地點頭,“大副可以去找旁人玩一玩。”
大副:“可是整個舞廳內,只有您能挑起我參與遊戲的興趣。”
江落撩起眼皮看他,“承蒙你看得起。”
明明是不鹹不淡的語氣,池尤卻有種自己被嘲諷了的感覺。江落對待他的態度總是如此,但他越是這麽堅韌不屈,惡鬼的破壞欲越是濃重,越是想讓他再次露出惱怒絕望的表情。
最好是眼睛紅著,唇也紅著,掙扎陷入泥潭的樣子。
惡鬼有些漫不經心:“任誰來看,您都是拿了一副主人牌的樣子。”
江落靜靜地看著他,黑發青年的表現完美無缺。他沒有露出一絲怯意,表面的放松下是緊繃得可以隨時發起攻擊的肌肉。如果不是惡鬼親自看過,想必怎麽也不會猜到他抽的是一張奴隸牌。
惡鬼笑了,故意道:“但很可惜,我卻想要反其道為之。”
他身上那股愉悅無處遁形,惡劣與興奮糅雜,哪怕是圍觀的人也能看出他的心懷不軌,又何況是正對著他的江落。
在江落不動聲色的神色中,惡鬼語氣高高揚起,“我猜您的卡牌是奴隸牌。”
“奴隸牌?”
周圍看熱鬧的人不敢相信,“不可能,這個人怎麽可能是奴隸。”
“我打賭他絕對是主人牌,這個戴白面具的是故意想要變成奴隸嗎?”
在質疑聲中,惡鬼的情緒更加高昂,他哼著歌,問道:“是不是?”
江落的余光下意識瞥向了主奴表演舞台,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煩躁。又轉過頭深深地看著惡鬼,語氣內含著危險:“你確定嗎?我給你一次改口的機會。”
惡鬼一頓,隱隱覺到了些莫名的違和。
下一刻,江落抬手,輕輕在惡鬼的左胸口點了點,他的手指纏綿,眼神卻刀尖般銳利,“大副先生,有些話,你要多想一想再說出口。”
他在拿石像心臟來威脅惡鬼。
那點微妙的違和被這一句話掩埋,惡鬼頓了頓,彬彬有禮地彎腰道:“感謝您的慷慨,但我確定了我的答案。”
江落一頓,緩緩從胸前口袋中抽出自己的卡牌。
他定定看了中間圖案數秒之後,抬頭看向了惡鬼。
惡鬼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那副掌控全局的從容,似乎篤定了這場遊戲的結果。
黑發青年殷紅的唇角慢慢揚起,揚得越來越高,露出一個奇異的笑。
他轉過卡牌,白色卡牌上的金色王冠在燈光下仿若發著金屑似的光,明晃晃地耀眼。
“恭喜你,大副。”
他的兩指捏著卡牌遞到惡鬼眼皮底下,張揚的笑意再也掩飾不住,“你成功降成了奴隸身份。”
作者有話要說:
落落:我爽了你呢
惡鬼:……
第89章
江落用兩張王冠卡騙了整個宴會的人。
他先是讓陸有一和葛祝的主人身份暴露在眾人面前,讓大眾不敢去招惹平民身份的陸有一。再讓他們兩個人將兩個同伴當做自己的奴隸保護起來,他則拿走了陸有一的王冠卡,讓葛祝手中的王冠卡給剩下的三個人用。
他們八個人現在的身份是互不認識、互不熟悉,沒有人認為會有富人和窮人交換卡牌,也不會認為會有富人將自己的卡牌舍棄給窮人利用。
這樣黑暗規則的遊戲下,每個人只顧著保障自己的安全,誰有心思管別人?而且還是毫不相乾的別人。
而現在,江落最後一個計謀成功了。他手中的這個王冠卡,也可以讓給別人來用了。
這是牆上沒有嚴禁不可以做的規定,只要沒寫,那就可以,不是嗎?
惡鬼凝視著眼前這張王冠卡。
之前所感覺到的微妙違和感終於在這一刻撥開了迷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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