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臉上剛扯起笑容,便看到了和江落一起走進來的池家少爺。她臉上的笑意倏地愣在了原處,秦雲掐住連雪的手,不敢置信道:“連雪,那是木屋別墅的主人家嗎?!”
連雪看向池尤,她平靜地搖搖頭,“不是,那是池家的少爺池尤。”
秦雲不可思議地看著池尤半晌,“他、他怎麽跟木屋主人家長得那麽像?”
連雪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解釋。
秦雲敏銳地回頭道:“你知道?”
連雪沉默不語。
秦雲一下子放開了連雪的手,又回頭看了看江落,她目光之中的喜悅之色已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隱隱懷疑,“你們知道池家少爺和主人家長得像,你們還沒告訴我們。難道……讓我們進入到這個詭異地方的人其實是你們?!”
連雪厲聲:“怎麽可能!”
“那你們為什麽不說這件事!”秦雲連連後退,她崩潰地質問,“你們沒準也認識那個主人家……我說怎麽會那麽巧,我們上山遇見了暴風雨,恰好被救,你們也是遇見暴風雪恰好被救。主人家長相那麽俊美,比明星還要出眾,怎麽能這麽巧就遇見這樣的人?他在鏡外是主人家,在鏡中也是一個大少爺,還年輕了這麽多,這裡面分明藏著什麽秘密!更何況江落還有那一手普通人絕對使不出來的鬼神手段……怎麽能這麽巧就全被我們撞上了?一定是你們,是你們早就和木屋的主人相互串聯,一起準備了這一出,對不對!”
人在極度恐懼的情況下,疑心病會遠遠高於平常的水平。連雪能理解秦雲的害怕,畢竟他們孤立無援,只是什麽都不會的普通人。但再這樣任由秦雲猜測下去,後果只會更加嚴重。
她道:“秦雲,你忘了嗎,是段子提議的午夜十二點照鏡子的活動。”
秦雲倏地一愣,她想了想,確實是段子提議的命令。接受命令的是江落和主人家。
是段子……
她從剛才的激動中回過了神,哽咽地捂著臉道:“對不起,連雪……我太害怕了,對不起……”
連雪松了一口氣,上前拍拍她的背部,“沒關系,今晚我們聚在一起商量商量,段子已經死了,但我們還沒死。我們要冷靜下來,才有出去的可能。”
秦雲默默點了點頭。
連雪再回頭往大門處看時,江落和池尤已經離開了。
看樣子得另想一個辦法聯系江落了。
*
江落和池尤回了房,吩咐丫鬟拿來了一碟糯米。
糯米可以驅邪,也可解屍毒。白淨的糯米粒被放在盤中,池尤脫下了上身衣物,“麻煩江少爺了。”
江落將糯米平整地鋪在手上,為難道:“池少爺,我不知道該怎麽做。”
池尤細細和他講了一遍,江落皺著眉頭半懂不懂地點點頭。等池尤坐下後,他神色雖猶疑,手上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猛地將手掌蓋在了池尤脖頸處的傷口上。在糯米觸碰到傷口的一瞬間,便發出了燒灼皮肉的“滋滋”聲,白煙從手掌兩旁冒出,池尤閉著眼睛,靜得猶如一座雕像。
如果不是他脖頸上突出的青筋,江落還以為他沒有任何感覺。
“我第一次做這種事,你覺得疼嗎?”江落問。
池尤勾起笑容,“還好。”
片刻後,白煙逐漸散去,激烈的皮肉燒灼聲也緩緩停下。江落松開了手,手心之中碰觸到傷口的糯米粒已然變成了黑色,而池尤的傷口也成功被拔除了屍毒。
池尤慢條斯理地穿上衣物,道:“江少爺雖然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但手法乾淨利落,可見是有天賦。”
江落客氣道:“謬讚謬讚。”
池尤笑了,“那麽江少爺,我便先去見長輩了。”
池尤離開後,江落將這些糯米粒處理好,再讓丫鬟將碟子拿走。丫鬟拿走碟子時,忽而想起什麽,跟江落道:“江少爺,少爺昨晚那身衣裳,你知道他放在哪了嗎?今日我想拿去洗,卻沒有找到。”
衣裳?
江落想了想,“沒在屋裡嗎?”
丫鬟道:“沒有少爺們的允許,我們不能進屋。以往少爺脫下來的衣服都是放在沐浴房的,可是今天在沐浴房卻沒有看到少爺留下的衣物。”
江落道:“我找一找。”
他在屋內找了一圈,最終在床底下找到了一個木桶。打開一看,池尤昨日穿的那身衣服就放在其中。江落將衣裳拿出來瞧了瞧,在衣擺下方發現了不少泥點子和幾滴血跡。
昨晚雨水下了一夜,池尤外出有事,沾上泥點子很是正常。但這些血,又是怎麽回事?
江落若有所思地摸過這些鮮血,半晌後,他將衣服放回了原處,跟丫鬟道:“我也沒有找到。”
等丫鬟走了,江落緩緩皺起了眉。
池尤昨晚到底是去做什麽了?
“師兄……”
“江落師兄……”
江落被一道細弱的聲音從思索中喚醒,他抬頭一看,就見一張團成球的紙條滾到了他的腳尖前,江落看到左右無人之後,彎腰將紙條撿了起來,裡面只有三個字:“老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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