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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娛第一花瓶》第 1 頁
第1章

橘色余暉塗抹日暮,倏爾一陣繾綣晚風蕩起,風旋起枯葉,與剛駛離站台的公交車擦身而過。巨大的車身噴繪廣告漸漸沒入晚高峰車流,畫面上,一張精致冷峻的臉稍帶微笑,背景是花團錦簇的紅粉白花牆,高級鮮花訂送品牌的logo打在一側。

狹小的公交站台擠滿了人,兩個穿校服的女生坐在長條凳上,腦袋湊做一團,一起看一段小視頻。

沒插耳機,聲音外放出來,大概是一場電影的路演或發布會。

“剛剛栗導說您賦予了阿殺一種獨特的故事感,粉絲也經常羨慕說哇塞柯嶼的骨相真的超級高級,是最適合上大熒幕的臉,對此你有什麼想說的呢?”

扎馬尾辮的女學生嗤笑一聲︰“這主持人水平好差,會不會提問啊?”

另一個中短發女生回︰“笑死,你不會聽不出來吧,下套兒呢,就柯嶼那稀巴爛的演技,臉吹上天也就是個瓖邊花瓶。”

視頻裡大概安靜了一秒功夫,傳來一道男聲,冷質而淡漠地說︰“沒什麼,會投胎而已。”

下面傳來一陣捧場的笑聲,接著就結束了。屏幕顯示熱搜話題#柯嶼 會投胎#,下面都在誇他耿直,一時不知道是粉絲控評還是真的路人觀感如此。

女生拇指移動飛快,邊打字邊說道︰“投胎也算本事啊?真投了這麼好的胎,倒是努努力提高一下演技啊,整天跑出來辣眼楮。”

她吐槽得熱烈,旁邊一個穿黑T恤戴黑口罩的男生聞言瞥了她一眼,而後又收回了目光,沒帶任何情緒。他坐在長條凳最末端,兩肘搭著兩膝,垂下的手裡拎著一個很普通的塑料袋,袋子裡是晚市的瓜果青菜和一些日用品。因為低著頭安靜無聲的緣故,並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女高中生對柯姓藝人的批評還在繼續,聽到說“他演戲就是個木頭!木頭啊!”,他口罩下的唇角微上揚,默默點頭,心裡附和道︰“對。”

過了會兒,33路公交進站,兩站後便是密集的大型城中村。車上人很多,要上車的人更多,人群轟然分流,在車子上下口擠作烏泱泱的兩大團,爭先恐後地要擠上去。

仍在等車的女生們見怪不怪地看著這一切。擠了大約十幾秒,車子終於艱難合上。駛離站台前,她們與車上近乎疊成沙丁魚罐頭的乘客冷漠對視,忽然目光一動。

“臥槽那個是——”

兩個女生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讀到了相同的震驚

面對車窗的一排疲憊面孔中,獨有一張臉堪稱鮮明。他的黑色口罩被拉至下巴,面色有一種蒼白感,五官因為極其和諧的緣故,讓人一眼看去會忽略了其實它們也是漂亮的。

亂轟轟的昏暗車廂一瞬間黯淡褪去,這張臉過分好看地凸顯出來,就連灰撲撲的街景也順帶有了顏色。

高懸的顯示屏上,娛樂新聞再度開始播放,這一個月循環了近上千遍,已經很少人能聽進去了,但此刻,聲音在日暮中再度清晰深刻起來——

栗山,知名商業片大導,面對著鏡頭和十幾枚話筒說道︰

“……講起漂亮,柯嶼在娛樂圈並不是頂尖,但是他有氛圍,我第一眼看見他就是在攝像機後面,……他的那種氛圍感,透過取景框捕捉、濃縮又放大,既難以去追溯解讀,當然也讓人難以拒絕……”



公車降速緩緩停靠,縱然如此,仍然激起了一片塵土。

龐大的城中村沿著站台後的水泥路向兩側鋪展開,樓與樓之間距離密集,近到可以開窗握手。千篇一律的紅黃小格瓷磚貼在樓房外立面,暮色中很難分辨哪棟是哪棟。

柯嶼沿著大路,步調不快,路上踫到賣橘子的小卡車,便停下來提了兩斤。岔路口右轉,一家腸粉攤正在營業,腸粉車的機器和風扇一起發出嗡嗡聲,焦色的燒鵝懸掛在窗口下,油膩膩的窗戶上貼著紅色膠帶字︰招牌獅頭鵝。

他沒有和任何人打招 ,徑自走入一條狹窄小巷,身影一拐,踏上樓房內的水泥台階。

眼前的防盜門近乎是樣子貨,鑰匙擰轉,柯嶼走進門內,打開了吸頂燈。光線很暗,是慘白的,燈罩當初摘下來洗過一次,裡面厚厚一層飛蟲屍體。

房子不大,七十平左右隔成了三室一廳一廚一衛,裝修簡陋,很多地方就是水泥板或者大理石板。

剛坐下手機就來電,經紀人麥安言在電話裡問︰“到了?”

柯嶼“嗯”一聲。他上午去公司開會,下午自己坐公交回來。從市中心到這兒,轉三趟,車程兩個半小時。麥安言垮著個臉︰“我的哥,采風真沒必要到這地步。”

他接了部文藝片,片酬不高,但劇本很喜歡。導演唐琢是編劇轉行,算是個新人,兩人定角色時聊了一宿,柯嶼看出了導演的野心,導演看出了他的尚可救藥,最後一拍即合都挺期待,只有麥安言氣得夠嗆,因為柯嶼接完角色就說要下去采風,完了隨便一收拾就在一破城中村安營扎寨了。

柯嶼從塑料袋裡把促銷買的生活用品一一碼好,明顯敷衍地對麥安言說︰“好的。”

麥安言雞同鴨講,提醒道︰“你注意點,不要被粉絲認出來。保鏢助理一個沒帶,到時候我看你怎麼辦!”

電話中沉默了一個 吸,麥安言直覺不好,狐疑地問︰“你不是已經暴露了吧?”

柯嶼不是演技派,雖然一直在演戲,但屬於介紹詞寫“青年演員”都會被群嘲的那種——但他同時也不是流量,話題度跟那些偶像藝人不能比。麥安言自認柯嶼的路人盤還沒下沉到這份上,他在城中村相對還是安全的。

柯嶼支著腮,眼裡有一點笑意︰“等公交的時候聽到兩位女觀眾的指教,受益匪淺,出於禮貌拉下口罩對她們表示了感謝。”

麥安言一聽血壓就要炸,打手勢指揮助理Nancy搜他的微博廣場,邊對電話求饒︰“這樣不行,我頭髮要掉光了!一個月太長了你行行好,一個星期夠了吧我的哥哥?”

他就差沒明說了——

以柯嶼的悟性,在城中村住一年也未必能演出那個勁兒。反正都是爛,何必過多投入成本?要知道為了這一個月他推了八個通告!

柯嶼把手機夾在耳下,解放雙手開始拆新買的保鮮膜的包裝,又是一聲“好的。”

他的好的,基本上相當於“知道了,但我不聽。”

麥安言察覺出他想掛電話的念頭,見縫插針地“哎——”了一聲,飛快地說︰“明天晚上GC文娛有晚宴,繼承人親自出席,你記得過來。”

柯嶼花了兩秒確認了一個事實,指明道︰“我沒有GC的項目。”

麥安言痛心疾首︰“我有!”

“應隱會過去。”他想了想,“應隱的新電影是GC投資的,她是一線女星,夠了。”

麥安言知道他不喜歡應酬。

之前柯嶼已經表露過解約意向,他其實有點 了,不太敢擰著他去飯局酒桌。但GC的地位不同,他苦口婆心︰“GC十二月份要開發布會,圈內已經有風聲了,‘明銳’計劃明年投資和規模都會升級,到時候會有一堆好本子好項目好導演遞過去,你去見見沒你壞處!”

柯嶼從沙發上起身,開始歸置那些拆了包裝的日用品︰垃圾袋、保鮮膜、消毒水、洗衣粉,薄薄的刨花板櫃子開開合合,他沉穩地說︰“GC繼承人,是之前圈內很多傳聞的那個?”麥安言在電話那端張了張嘴,柯嶼沒給他解釋的機會,直接明說︰“他性向不對。”

麥安言沒來得及昧著良心否認,柯嶼總結陳詞︰“不去。”



樓房共四層,一二樓自用,三四樓出租,四樓住了五戶租戶,唯有三樓寬敞,隻住了一個人。

房東走在前頭,話是這麼介紹的,同時扭頭對商陸訕笑了一下︰“那個租客乾淨,你先看看,不行的話,我再問問別的房子。”

商陸點點頭,兩手插在褲兜裡,不說話的氣質有點拽,拽到近乎迫人,壓得房東不敢多說話。

他剛從法國回港沒幾天,私人飛機降落寧市勤德置地總部頂樓,之後打了近一小時車才到這裡。見房東前剛掛了他小妹商明寶的電話,小丫頭以為他回大陸玩什麼新鮮玩意兒,他隨手拍張照片過去,“來嗎?”商明寶嚇到裝睡不回。

房東腳步放輕,即使走在前頭,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遠房表哥的堂兄的女婿的表弟輾轉告訴他,有個有錢人家的小孩兒圖新鮮,要來城中村體驗生活,讓他給安排安排——要稍微像樣兒,但又不能太像樣兒。

至於多有錢,這遠房的遠房的遠房倒沒有明說。房東市井江湖裡廝混,看到人的第一眼先上下悄麼打量了個透徹。估計……也就是個家裡百八十萬的主兒吧。‧思‧兔‧在‧線‧閱‧讀‧

樓梯轉了一層又一層,粗糙的水泥磚,黑乎乎的地縫,吊頂上纏繞著裸露的電線,末端懸著一盞電燈,天色暗了,房東按下開關,光線跳了一跳,鎢絲燈亮起。

商陸全程沒說話沒問話,視線跟著腳步,腦子裡像有個鏡頭推進,幾幅分鏡圖在腦子裡一閃而過。

上三樓,玄關狹窄,小門緊閉。

這樣的房子指望不了隔音,一陣熗鍋聲,門縫裡飄來香味。

房東回頭指指門笑道︰“很懂生活!”

懂不懂生活不知道,聞著挺香。



肋排切段,鋪在平底鍋中小火慢煎至微焦至金黃,用筷子一一夾出。熱鍋熱油下蔥薑蒜花椒爆炒出香,青椒蒜苗段下鍋,柯嶼對著食譜有樣學樣,還沒來得及翻炒,傳來一陣敲門聲。

正常來說,這裡是不會有人來敲他房門的。既沒有拖欠房租,也沒有停水停電,也沒到查燃氣的時間。房門沒貓眼,柯嶼從掛鉤上取下口罩戴好,等再度響起敲門聲時,他擰上煤氣,打開了門。

瘦小的房東站在門外,腦門因為長久出汗而油亮,一開口口音濃重。

“靚仔。”房東笑道。

柯嶼點點頭,視線順著往上一點,只看到另一個人的脖頸心口。

純黑色寬松T恤,脖子上掛著條克羅心銀鏈,沒帶吊墜,兩手原本是插在工裝褲兜裡的,察覺到柯嶼的視線,伸出一隻手,道︰“你好,姓商。”

柯嶼有點潔癖,很快地與他一握,同時覺得握手禮出現在這兒有種怪誕的滑稽感。

他自我介紹道︰“木。”

在一牆之隔的晚市喧鬧中,這聲音有一種失真處理後的質感,很動聽。

對方長得太高,柯嶼不得不仰頭抬眸,落入一雙冷淡卻又迫人的眼中。

柯嶼在他的外貌中怔了一瞬。

過於英俊了。

他尚未來得及收回視線,便看到對方很淺地沖他一歪頭,唇角勾起,神情有些戲謔。

他說︰“木先生在家裡也戴口罩。”

柯嶼垂下眼眸,解釋得不冷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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