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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娛第一花瓶》第 96 頁
虎對她的種種非人佔有欲和暴行,飛仔從無動於衷到被煽動,表演層層遞進,情緒收放自然而克制,加上橙子姐的表現,一幕前姘頭之間摻雜著利用的愛恨湧動完成得厚重而高級。

這是一段很長的戲,多機位事無巨細地記錄兩個人之間的眼神和微表情,將內心一點一滴的動容和算盤都暴露。橙子姐的台詞很長,她一口氣背完已屬不易,如果柯嶼有一丁點拉垮,她都得從頭開始。

然而,這竟然是一氣呵成的一條過。

花絮記錄了唐琢在監視器後的激動和那一聲有力的“卡”,一條過,所有人鼓掌,程橙對柯嶼豎大拇指,又與他擁抱鼓勵,片場氛圍一看就很融洽。

票房在小長假的第三天剛好破三億,這對於「墜落」這種題材和排片來說實屬不易,唐琢轉發了票房海報,寫了一段小作文,並單獨艾特了柯嶼。

柯嶼是在拍廣告片的休息間隙看到的,還是盛果兒提醒的他。

“猶記得小島初入組時,一場戲NG十幾次都是正常,我們導演組理解他進入狀態慢,就在每天開拍前打氣約定,‘加油!今天爭取少NG一次!”、“沒事兒,NG個三五次都不是問題!”。到了麗江收尾階段,我明顯覺得,小島好像有哪裡不同了。他對角色的解讀、他的情緒收放、他的肢體控制都更上了一個台階。

一個演員的開竅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一個演員能在某個導演手底下開竅,那更是這個導演的榮幸。然而時至今日,飛仔的故事獲得觀眾們的喜愛,小島的表演也得到了應有的嘉賞,我卻必須要說,這一切我絕不敢妄自忝列有功之人。

我想,小島的飛仔是在先導片裡獲得靈魂的,他的開竅也是在先導片之後才天光崩開的,「墜落」之後,小島將會和商陸導演進行二次合作,作為中國電影圈的一員,我滿懷熱烈期待。”

柯嶼逐字逐句看完,化妝師給他補妝,見他一直低著頭默聲也不好催促。他沒有安排工作室的文案專員,自己帶回復轉發,“演員柯嶼的起步很低,演員柯嶼的前路很長,演員柯嶼師友滿座,榮幸且惶恐。”

唐琢雖然偶有市儈算計,但的確有文人的高風亮節,此前果然是他妄度君子之腹。他,沈聆,栗山,都是一脈相承的師生,電影界只要還有這樣的風骨傳承,就不會沒有好作品。

唐琢的真誠、他的真誠、加上在這樣重要的宣傳期為商陸電影造勢,電影人惺惺相惜的友情感染了粉絲和部分路人,一時間引為佳話。

栗山也特意打電話來恭喜他,栗山笑道︰“最近忙著選景,窮鄉僻壤的也找不到什麼好電影院,跟你沈老師開車五十多公裡才找到一家,你有進步,我們都很欣慰。”

柯嶼尚為之前的拒絕不好意思,說不出什麼好聽的俏皮話,隻乖乖地說了句︰“謝謝老師,我會再努力。”

栗山的選角也已經結束了,那個原本屬於柯嶼的角色毫不意外地被鐘屏接替,他現在已經跟著主創一起進組培訓,從形體到動作戲,未來三個月是吃不盡的苦。

鐘屏粉絲當然受不了對家的冷嘲熱諷,什麼“跟柯嶼正面剛沒剛過,回頭又撿人家不要的,喪家狗都比你家主子有臉面”,作為反擊,抹黑商陸、唱衰商陸也是必然的。

就這樣,商陸在寧市澳門還沒做什麼,就已經先多了一批莫名其妙的黑粉

網上整天都是熱熱鬧鬧,話題、熱點瞬息萬變,尤其是兩人都是大流量大關注度,因而暫時都沒發現,已經有人嗑起了他們的cp了——

上次電影院簽名的小視頻滿世界流傳,有火眼金楮的手快截圖,發現其中一個一閃而過的身影很像商陸——主要是身高太出挑。

“不是吧,他倆一起看電影?還特意選那麼遠的地方?”

“草,四舍五入算約會嗎?家人們,我先磕為敬!”

“這都不嗑我我還當什麼嗑藥雞?勞資垂直入坑!”

雖然兩邊唯粉一直努力淡化“導演和演員一起看首映是一件稀松平常的儀式”,但他倆都長這樣了——用嗑藥雞的話來說,這兩張臉不嗑cp都是浪費!一個神秘組織迅速龐大,名字就叫……

「嗑(柯)上(商)頭了」

盛果兒作為十級沖浪選手,怎麼可能錯過這種盛事?立刻臥底進去打探CP粉虛實。

cp粉的世界是一個邏輯自洽的世界。

正主同框了,

「他好愛他」

「我的鎂光燈與你共享」

正主避嫌了,

「他好愛他」

「為了保護他寧願放棄並肩而立也仍然要在台下深深凝望他」

物料火速出爐,盛果兒咬著銀杓一臉癡漢笑,是兩人分別在某晚宴的照片,濾鏡一套再加點動感模 ,硬是給湊出了名流巨星曖昧回眸的氛圍。

柯嶼敲她一個腦杓,“上班期間玩忽職守,看什麼呢笑成這樣?”

他即將入組,正和盛果兒一起收拾行李,之後還要去工作室安排後續工作。盛果兒連忙把手機鎖屏︰“沒什麼,段子,嘿嘿,搞笑段子。”

柯嶼沒當回事,叮囑她盡快收拾,一邊去僻靜處給沈喻打了個電話。他是沈喻的vip,預約不需要排隊,提前知會一聲便是。下午抽空過去,沈喻果然已經在等他。

“這段時間一直沒來,我還以為你已經康復了。”沈喻給他倒茶,觀察他,“氣色不錯。”

他的診所一半以上客戶都是娛樂圈從業者,所以會特意去搜集記錄最近的娛樂圈動向。柯嶼的幾次出席活動他都看了影像,判斷出他的確狀態不錯,不像之前好像總被陰霾籠罩。

柯嶼直截了當地說︰“我需要藥。”

沈喻摘下眼鏡擦了擦鏡片,“氫溴酸西 普蘭,其實你完全可以自己在藥房買到,”他頓了一頓,銳利的眼神看向柯嶼,“這麼多年來,為什麼一定要從我這裡開?”

柯嶼勾了勾唇,做出淡漠的笑意,“謹遵醫囑也要批評?”

“我只是覺得奇怪,”沈喻喚過助理,讓她取測量表,“你對這個藥的依賴超過了普通患者的成癮表現,中間戒斷時,你又沒有什麼過激的癥狀,”他開玩笑,“你不會把它用來乾別的什麼事吧?”

柯嶼撇開目光,“藥房裡都能隨時買到的非處方藥,能用來幹什麼?”

“也是。好,那我們現在重新聊聊你這段時間的狀況,開心的不開心的都可以。”

沈喻的那張沙發很舒服,躺在上面時,陽光從月白的窗戶上投下,讓人覺得世界是一片溫暖的明亮。

要裝輕度抑鬱其實很簡單,只要把這種套路型的測量問答摸透了,再在自我闡述時瘋狂說一些厭棄自我、厭棄世界的喪逼話就可以了。

柯嶼的確不覺得自己演戲時嗑兩片西 普蘭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畢竟是藥店都可以的,正如有人喝止咳糖漿上癮,人體就是這麼容易癮誘且懦弱,既然無傷大雅,就隨它去吧。

之所以總一次又一次大費周章地來找沈喻開藥,演戲騙他,也順便騙騙自己是個輕度抑鬱癥患者——一定要深究原因的話,也許是覺得輕度抑鬱比心盲癥更能拯救。他想當個可以被救治的病人。

抑鬱癥淡漠如一潭死水,藥物多半刺激中樞,通過這種藥理性的刺激來讓人變得興奮、愉悅、欣快和刺激。

很多年前,他被湯野折磨得生不如死時,的確覺得人生暗無天日,想,死了也不錯。是麥安言帶他來沈喻這裡就診。當時的診斷就是輕度,他看著手裡的小藥瓶,甚至自嘲地想,他還是貪生怕死,這種程度的凌辱他居然只是輕度厭世,太他媽操蛋了。

吃了藥的那天晚上,黑色的夜境有了風過松林般的幻影,他睜眼閉眼,為腦子裡出現的圖景感到不適,甚至暈眩到想吐。︵思︵兔︵網︵

原來那些腦海中可以描繪出景象的人,看到的是這樣的世界,一個紅隻果、一張紅桃k,一個奶奶的笑臉,他用力描摹,在筋疲力盡中昏沉睡去。

從此,西 普蘭成為他職業生涯作弊的魔法。當一場戲NG到整個片場都開始厭煩、他倔強的嘗試也通通都告以失敗後,他便會吞下一片、兩片、三片——一把。

診斷結果果然又回去了。

但抑鬱癥本身多有反復,看著再明亮的笑容,背後也未嘗不是強顏歡笑的陰影。沈喻毫不懷疑,何況西 普蘭的確不是什麼大不了的藥,就算他不開,柯嶼也能自己買。

柯嶼拎著藥打車,臉上些微自嘲。

你們搞藝術的,還真是擅長自我糟踐。

「偏門」的拍攝場地主要就是兩個,寧市和澳門,寧市先拍,之後再整組轉場去澳門。美術和道具五一之後即已開工,要在城中村迅速布置出葉森和梅叔的住所。這是商陸帶著製片和美術指導跑了整個寧市後敲定的地方,並不破,反而整潔乾淨,一道河流從海灣分出,從村子中間穿過,石頭拱橋是前清留下的產物,兩側停泊著大大小小的漁船,多為紅藍二色,鏡頭一框,充滿著寧靜樸實的生活氣息。

“寧市的景要給人一種在好好生活的憧憬。”這是導演商陸對美術組提出的要求,為此,他們整組人對村子弄堂、水道和外圍都進行了重新的設計、粉刷和做舊。

主演柯嶼、甦格非、謝淼淼、甦慧珍,和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叫小逍遙,五人全部提前入組,住進了片場駐地,提前互相熟悉,並在每日固定時間進行劇本圍讀。

導演當然也在。

盛果兒送柯嶼入組,米婭作為影視公司的經紀人也跟著。三人下車,贏面就看到村口一個熟悉的矮胖身影。原來是老熟人,正是製片主任老杜,“哎喲柯老師,我說咱這就是有緣!”

柯嶼用帶點北方口音的普通話回他︰“冤家路窄。”

老杜親親熱熱從盛果兒手裡接過行李箱,“別啊,這叫山水有相逢!”站住,從上衣口袋裡摸出煙盒,“還是雲煙?”

柯嶼接過他敬過來的煙,淡淡地抿了一口,老遠看過去,就見到商陸在和美術指導溝通外景。

又是快兩個月的聚少離多。

老杜順著他目光看去,“商導老忙了,一天掰成四十八小時用,就這還忙不過來呢!知道您今天入組,特意叮囑我先幫你安頓好,他回頭就來。”

柯嶼抿著唇笑了笑,眼神始終停留在商陸的身影上,“他忙我知道。”

老杜啞了一下,覺得自己似乎有那麼點上趕著多嘴,人倆人之間似乎用不上他傳這麼一道呢?

怎麼回事?

他是神通廣大的,不知道哪裡搞來輛那種觀光用的高爾夫電瓶車,載客搬行李輕便,又剛好能在巷子裡開,當即把人接了上去,送往指定的宿舍。

因為許多戲是在室內拍攝,商陸要求演員對片場有一種家一樣的自在和熟悉,所以葉森和梅叔的屋子都一比一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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