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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娛第一花瓶》第 98 頁
這一次,商陸要求進入角色,把情緒一點一點地用台詞帶出來,如果覺得對白用詞不符合用語習慣,可以但說無妨。

眾人都想到他在國外生活這麼多年,用語習慣上的確會有偏差,便切實地提出了許多建議,包括用詞、斷句、口癖之類的,幫助國語對白更地道。

這場圍讀的氣氛比上午更嚴肅了些,所有人都沉浸其中,以至於有人推門進來時,竟沒人發覺。直到甦慧珍念甦姨的一段台詞入情得紅了眼眶,她抬起頭,透過朦朧的淚眼看到了倚門而站的裴枝和。

當媽的台詞卡頓,嘴唇動了動,這只是很小的反應,裴枝和對她比了個噓聲的動作,甦慧珍重整情緒,繼續進入到角色中。

她演的是跟柯嶼的對手戲,太厲害了,與她一比,柯嶼顯得單薄平淡。

用業內話來說,接不住戲。

沒人打斷,兩人就保持著這種充沛-淡漠的對比將一場戲走完,偌大的房間陷入沉默,導演商陸一手抵著唇,眉頭緊蹙著陷入沉吟。

裴枝和目光輕輕停留在柯嶼身上。

他還真是不讓他失望。再有這麼幾次,商陸就該放棄他了。

幾秒鐘後,商陸說︰“甦老師,你需要收著點,”所有人都震驚地抬眸看他,他不為所動,對柯嶼點點頭︰“柯老師這邊很好。”

第91章

甦慧珍明顯愣住了︰“導演你的意思是,我演得太過了嗎?”

商陸說︰“不是太過,是太滿。你把這個人物的表演空間撐變形了,好像穿了件不合身的衣服。”

裴枝和在場,這是甦慧珍自他出生後首次重返熒幕,沒想到就吃了這麼個下馬威,頓時臉色一僵。又想到商陸自小與她熟悉且頗算親厚,她怎麼都算是長輩,不自覺便拿出了姿態,硬聲硬氣地說︰︰“我不覺得。”

氣氛一下子就凝重了起來,甦格非抵唇咳嗽了一聲,謝淼淼低頭翻閱劇本,小逍遙被媽媽掐住了掌心,幾個助理編劇都有點茫然,不知道該不該發出敲擊鍵盤的聲音,唯有攝影機在持續運轉。

被這樣當著主創的面回嗆,商陸也不覺得尷尬,更不存在惱羞成怒,隻淡淡問︰“葉森是個什麼樣的人?”

柯嶼想回答,商陸用眼神製止︰“甦老師,您回答。”

甦慧珍胸脯起伏著,顯然氣得不輕。

“冷漠,警惕心重,江湖經驗豐富。”

“你覺得甦姨看不看得出這一層?”

“看得出。”

“如果一個點頭之交的鄰居,對著葉森做出像你剛才那樣聲淚俱下的哭訴,你覺得他會多疑戒備,還是被打動心軟?”

甦慧珍啞了啞,不情不願地說︰“戒備。”

“你覺得這個問題甦姨事先想不想得到?”

接下去的問答就像是老師教差生般了,雖然答案所有人都已經心知肚明,但商陸的目光頗具壓迫性,甦慧珍硬著頭皮︰“想得到。”

“既然是這樣,那麼在這一場交鋒上,甦姨會怎麼表現?”

答案很顯然——收斂、克制,只有轉瞬即逝的傷情流露,讓葉森以為這是她極力隱忍下的不堪泄露。

這比聲嘶力竭的哭泣管用多了。

商陸等了兩秒,甦慧珍負氣地不回答,他卻也不逼她,看向柯嶼,“柯老師的基調是對的,真的演起來,眼神的層次比台詞更難出來。”

與其說是提醒,不如說是給甦慧珍一個台階下。柯嶼配合地說︰“眼神戲我不擅長,我會多請教的。”

裴枝和看著一切,身體深處漸漸湧起一股感同身受的憤怒和羞恥。

他媽媽是影后,是寫在香港影壇黃金時代的人物,柯嶼算什麼?

甦慧珍與他對視,惱色已被一股楚楚可憐的淒婉代替,她紅著眼眶對裴枝和搖了搖頭。這個動作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眾人抬頭望去,才發現門口多了個年輕人。

商陸怔了一怔,顯然對他的到來並不知情。

“枝和。”他推開椅子起身,吩咐道︰“休息半小時,之後繼續。”

“寶貝。”甦慧珍親熱拉住裴枝和的手,“怎麼偷偷過來,也不告訴媽咪一聲?媽咪剛才那麼丟臉,都被你看到了。”

裴枝和抬手半摟住商陸,與他行貼面社交禮,用法語說︰“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目光越過裴枝和的頭頂看向走廊︰“誰放你進來的?老杜?”

聽到這句問話,甦慧珍臉色凝滯,又補充著解釋起來︰“是我告訴老杜說,小枝可能這段時間會來探班——寶貝,你是不是下了飛機就趕過來了?累不累?有沒有安排車子回酒店?”

商陸對裴枝和略一點頭︰“你跟阿姨先聊,之後我安排人送你。”

“你——”裴枝和要說話,被他媽媽在腰上暗暗一掐。商陸與他錯身而過,徑自找老杜去了。老杜消息靈通得很,正聽到說剛才圍讀時出了蛾子,導演年輕氣盛的臉上寫滿了不爽,正一迭步地小跑過來,與商陸迎面撞上。

商陸手裡還卷著劇本,“誰讓你放外人進來的?”

老杜眼轉子一圈還沒轉完就知道闖禍了,包袱甩得又快又熟練︰“誰啊!今天門口值班的是誰?還不快滾過來!”

一個小場務慫眉耷眼地過來頂罪,“杜老師,商導,是我失職。”

商陸不可能真跟一個劇組最下面的安保計較,緩和了語氣︰“片場各個出入口都要派人守好,下不為例。”

老杜懟道︰“聽到了嗎?聽到了不會張嘴?”

小弟改點頭為張嘴,應聲道︰“知道了,謝謝商導。”

人走了,商陸淡淡地說︰“這裡是村子,在這裡工作要注意處理好鄰裡關系,不要擾民,但也不能隨便讓人進來看熱鬧,剩下的道理不用我說你也懂。”

老杜心裡一抖,覺得頭都被壓得有些沉重。明明這導演從不發脾氣,也絕不會大聲吆喝吼人,但冷峻的面容卻讓人莫名犯 。他都想了幾個晚上了,反反復復地回憶在麗江有沒有怠慢他得罪他。確定答案是沒有,他才開始睡安穩覺。

連連點頭道,“懂,懂,”從耳朵上摘下香煙,“抽根煙消消氣。”

商陸抬手謝絕︰“謝謝,我不抽煙。”越過老杜往前︰“看到柯老師了嗎?”

柯嶼叼了根煙在外面出神,海風裡帶著海鮮的腥味。這個村莊吃海鮮最好,跟碼頭的一樣新鮮。沿路有小攤子放著鮮靈靈的瓜貨青菜,小兒被姆媽抱在懷裡張著嘴昏睡。他料想商陸沒這麼快脫身,果然是如此。商陸剛走一步就被裴枝和叫住,他回頭,見甦慧珍已經不見了。

“怎麼不跟阿姨多聊會兒?”

“她快難過死了,現在回去休息了。”裴枝和定定地仰頭望他,用自家人埋怨的口吻,“你太過分了,媽媽以前是那樣的地位,你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她不好,她怎麼下得來台?”

“沒有針對她的意思,她理解錯了人物。”商陸語氣很淡,“你從樂團請的假?這次準備在國內休息幾天?”

見商陸關心他,裴枝和抿著薄唇,唇角忍不住彎了彎︰“下個月才走。你什麼時候開機?我能經常來探班嗎?”

“忙起來顧不上你。”

裴枝和“哼”了一聲,“誰探你的班,我是說媽媽。”

本來要質問的,但剛才甦慧珍特意叮囑他不要發脾氣,不要干涉他的工作,雖然嗤笑她慣於仰人鼻息,總是做出善解人意又委曲求全的姿態,心裡對此很是輕蔑,何況商陸又不是他爸爸那樣低等卑劣的品格,但甦慧珍堅持如此,還說他傻,他隻好收斂了脾氣。

現在看來,似乎避免了兩人之間許久未見便爆發爭吵。

商陸笑了笑,“你多陪陪她,她沒帶助理,等開機後我讓製片主任安排。”

裴枝和心裡鼓起微渺的勇氣,“我想你了,你想我嗎?”

商陸這幾個月忙得腳不沾地四處奔波,又是堪景又是調整美術風格,只有夢裡才有空想一想柯嶼,哪裡有時間顧得上別人。

“沒空想。”

裴枝和臉一垮,商陸說︰“你好像瘦了,一個人在法國照顧好自己。”*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又飛快地亮起了眼神。

兩人沿著走廊向外,太陽光打下來,把門口的鴿子都篩蔫了。這是村裡的大禮堂,60年代保存下來的,很有時代風格,被租下來當作劇組籌備的中心。出了禮堂便是一個小廣場,可以看到安靜的河道,海浪聲隔著村屋柔蕩。

“上回去市區,又被鴿子淋了一頭。”

商陸失笑,“下次可以打傘。”

巴黎的鴿子無法無天又肥又大,最擅長欺負遊客,裴枝和還記得第一次跟商陸去看埃菲爾鐵塔,他一路上被嚇到數次,次次都是被商陸用外套護進懷裡。‘

“你記不記得第一次去鐵塔觀光,都是你在保護我。”

十四五歲的事情了,商陸不像他印象深刻,語氣輕描淡寫︰“記不清了,我以為是明叔?”

美術組正按照他的意思給葉森的院子和陽台種花,不知道從哪兒搞了一大棵三角梅,開起來能有榕樹般那麼大,從院牆中探出來時,讓過往的路人都忍不住駐足。

幾個工人忙活完了閑聊,叼著煙叉腰仰頭看了會兒,道︰“可惜了。”

“對啊,可惜了,這麼大一樹。”

兩人靜靜地站了會兒,沒發現旁邊多了個人,也像他們一樣,嘴角叼著煙,瘦削的臉微微仰著,一手掐在穿了T恤的腰上,眯著眼的樣子形容慵懶。蟬鳴聲不停,倆人被曬得不行,回過神來要走,一看——

“嘿——柯老師?您怎麼在這兒。”

“花不錯。”

“可不是嗎,紀老師跑遍了,好不容易找到,對方還不舍得賣。”

“怎麼又賣了?”

“錢到位了唄,加上給送了好多名貴的種兒。”

柯嶼把煙從嘴角叼下來︰“剛才說什麼可惜呢?”

“說這花呢,辛辛苦苦長這麼大,紀老師不讓澆水,說要讓它自然枯死。”

“有點難。”

三角梅生命力旺盛,要不然也不會成為寧市最常見的綠化樹,一年恣意開好幾個月,一想起它,就想起晴空下的高架橋和炙熱明亮的夏天。

“是難。”場務附和,“所以土也不是好土。”

“導演要求的?”

“導演要求的,說什麼……”場務撓頭,“要有自然緩慢凋零的過程。”

“人也是自然緩慢凋謝的,只是人看得見花,所以會為花可惜,卻很少知道為自己可惜。”

兩個工人面面相覷,柯嶼揚了揚手︰“導演說得對。”

商陸和裴枝和就站在不遠處,聽不見他們的談話,卻將場景一一捕捉,從頭到尾的,就像一出彩色的默片。

“我之前跟你說過很多次,柯老師是天生的演員,他站在那裡不需要劇本,也不需要知道他在說什麼演什麼,自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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