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頭去看沈惕,“你身上有工牌嗎?”
沈惕低了低頭,把衣服上的工牌揪起來給安無咎看。
那上面寫著[收容中心 A01]。
“果然也有……”安無咎抓起他的手腕,發現他也有一隻類似的電子表,不過是黑色的,黑手表套在黑手套上面,幾乎看不見。
他的時間停留在10月8日凌晨3點19分51秒。
比自己早一分鍾。
“我們是同樣的款式。”沈惕說。
安無咎點點頭,似乎察覺了什麽,問其他人,“你們的身上是不是也別著工牌?”
其他幾人檢查了一下,發現的確有,不僅如此,他們的服裝也都不再是之前的服裝,什麽都沒有保留。
除了道士,他外頭套了件芥黃色的連體工作服,衣服沒拉好,裡面還是那件灰藍色道袍,安無咎注意到,他的脖子上還掛著個呼吸過濾罩。
檢查過後,大家整理了一番工牌信息。
安無咎和沈惕的工號是A字母打頭,穿著也類似,都是一副精英階層的打扮,分別是[A01]和[A02]。
而鍾益柔是[E06],看衣服像醫生,可和她一樣都是E開頭的南杉[E07]卻穿得像個工種不明的工人。
吳悠穿著深藍色全套實驗服,工號是[C04]
楊爾慈的衣服和鍾益柔類似,但她還戴著一雙無菌操作手套,不僅如此,她的工號也和鍾益柔不同,寫著[B05]。
所有人之中,最奇裝異服的當屬喬希,他穿著一套五顏六色的傳統小醜服,簡直和撲克紙牌上的joker一模一樣,只是臉上沒有畫上小醜裝,多少有些違和。
安無咎原以為他沒有工牌,沒想到竟然是有的,開頭字母是D,[D03]。
除了沈惕和他自己,其余人的手上都沒有表。
鍾益柔想了想,“好像乍一看……沒什麽規律。”
四面的綠光照得人心裡發慌,房間裡不斷下降的溫度更是要將思維都凝固,空氣中仿佛流動和凝結著某種詭異的氣氛,緩慢地彌散。
“或許是有規律的。”安無咎開口,“聖音說過,這座收容中心有五層樓。”
沈惕很快接下他的話,“你的意思是,我們工牌上的ABCDE,對應著這五層樓?”
“有這個可能。”安無咎說得保守。
在他們討論的時候,楊爾慈一直試圖打開房間中的那個主機。當安無咎提出這個猜想的時候,她轉過頭。
“聖音還說過,我們在第一層。”
安無咎點了點頭,“如果這個字母代表層數,或者意味著不同層數由不同層數的工作人員辦公。”
楊爾慈站直了,對他們說,“一般研究機構的整體計算機系統都是分布式的,不同部門的主機有不同權限,其他部門的人不能打開。”
鍾益柔打斷並更正她:“這裡是慈善機構。”
“應該一樣。”黑暗中楊爾慈的面龐蒼白而充滿威嚴,她看向鍾益柔的眼瞟向安無咎的工牌,“你是A,你來試試。”
不止他一個人是。安無咎拉上了沈惕,兩人一起走到楊爾慈跟前,打量那個投影鍵盤。不一會兒,其他幾人也跟了上來。
這個投影鍵盤和普通的並無二異,楊爾慈在上面敲了敲,沒有任何作用,顯示屏依舊是黑的。
安無咎也伸出手指,在上面敲擊了一下試試,和他們想象中不太一樣,依舊沒有反應。沈惕也試了下,結果依舊。
“什麽都不給我們,怎麽出去呢?”喬希怯生生說。
“奇了怪了。”鍾益柔不信邪,從人縫裡擠出一隻手,點了一下那個鍵盤。忽然之間,黑暗的顯示器邊緣亮起流動的光線。
“是你?”吳悠瞥了瞥她,“所以是一樓對應E。”
“那道士不也行?”鍾益柔抓起南杉的手在鍵盤上敲了幾下。
顯示器亮了,並為他們播放出一段影像。
一個關於棄嬰收容中心起源的故事,畫面中,一位名叫克魯斯馬薩的美國男人正在接受采訪。
從記者的提問可以發現,馬薩是個富可敵國的大富豪,名下擁有數量多到驚人的公司。
“看這個裝扮,像是舊地球時期的事。”喬希說。
舊地球時期並非官方命名,而是廣泛流傳於網絡中而變得堪比官方的一個階段名詞,普遍人認為結束於薩坦公司與萬通公司兩大稱霸世界的商業巨擘越權幾個政治聯盟,對大部分小國進行勞動殖民的年代。
但他們也不過是處在後地球時期的最初階段,這個時代混沌而動蕩。
視頻中的馬薩十分正直地批駁了記者頗顯無情的提問,對著鏡頭說,“嬰幼兒是人類的未來,在促進全體人類的生存和發展這一方面,他們擁有無限的可能。”
繼而他說他希望建立一個系統、潔淨、充滿呵護和愛的龐大的家。
他為所有人交出一張美好藍圖,就連建築設計都請來了最好的設計師,做成祈福的寶塔形態,讓所有從這裡走出去的孩子都能擁有幸福的未來。
他將請全球最好的育嬰師和教師,負責照顧和教育,讓他們在擁有強健體魄的同時,能夠擁有過人的智慧和能力。
從馬薩的回答可以看出,他是個理想的慈善家。
視頻最後,他希望媒體不要打擾這些無辜孩子的成長,不要用世俗的孤兒概念定義他們。
“一切為了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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