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安無咎的確得不到任何的外界信息。
童謠聲戛然而止,聖音開口:“籠外人已移動完畢。”
“籠中鳥,你背後的捕鳥者是誰?”
蒙著眼的安無咎嘴唇動了動。
“沈惕。”
他選擇沈惕的理由並不是因為他想舉手,而是他相信沈惕的水準,一定也和他一樣,在規則說完之後就看透了這個遊戲的玩法。
如果有像沈惕水平的人,這個遊戲就不是碰運氣。
“籠中鳥,請睜開眼,朝後看。”
聽見聖音的指示,安無咎解開緞帶,朝後看去。
然後他輕輕笑了一下。
果然是沈惕,他還朝自己歪了歪頭。
“本輪遊戲籠中鳥獲得勝利,玩家安無咎得10分,其余玩家仍舊是0分。”
他下來的時候,看到歐洲男孩喬希的眉頭疑惑地皺起,知道他還不明白這是怎麽猜到的,畢竟他進籠之前,也沒有和沈惕有過一句話的溝通。
這場遊戲,不同玩家之間的確存在信息差。
安無咎比新玩家多得到的一個信息就是沈惕、鍾益柔和吳悠的能力范圍。
但這個信息差在接下來的幾輪會逐漸消解。
因為這個遊戲名字叫籠中鳥,所以大家過分關注到籠子裡的鳥,而不是籠外的自己,或是捕鳥人。
籠中鳥別無選擇,只能在籠中猜測身後人,乍一看,這樣的勝率好像真的是1/6。
但籠外的人是可以選擇的。
他們甚至可以在籠中鳥喊出數字的那一刻,通過計算,搶佔先機,讓自己從“籠外人”變成“捕鳥者”。
捕鳥者是這場遊戲裡零風險、中回報的玩家,既不會因捕鳥失敗而扣分,成功了還可以獲得比普通籠外人更多的分數。
所以,這場遊戲應當被解讀為:如何盡可能使自己成為捕鳥者,且不被籠中鳥預判到。
在這種反轉的立場下,遊戲不再是“籠中鳥”,而是搶椅子。
搶同一把椅子。
安無咎與沈惕彼此認可對方的實力,所以他相信沈惕早已理解規則的隱藏含意,把立場轉換到捕鳥者的角色,在他喊出數字6的時候,計算出需要佔領的站台,即4號站台。
這樣在順時針的六次移動後,正好走完一圈,沈惕就可以順利站在安無咎的背後。
對於捕鳥者而言,勝率是二分之一。
要麽捕獲成功,要麽被對方猜中。
而一旦出現聰明的捕鳥者,籠中鳥的勝率也大幅度提高。
他只需要想,誰會這麽聰明。
由於選站台的過程給了玩家充分的主動權,想當捕鳥者的玩家一定會非常敏捷快速地找到自己的位置,這就大大消除了不確定性。
不過安無咎很清楚,沈惕篤定,就算自己也發現了反轉的規則,也不一定會大膽地恰好選在他身上。
這就是他們都要賭的部分。
只要安無咎不敢說出他的名字,他就可以獲得五分。
但安無咎猜中了。
他利用捕鳥者想贏的心理,在大家還不完全理解規則的第一輪遊戲裡,找到了最有可能搶佔捕鳥者角色的人。
聖音出現。
“第二輪遊戲開始,請第一輪遊戲的捕鳥者進入籠中,成為新的籠中鳥,並蒙上雙眼。”
安無咎將手中的紅絲絨緞帶遞給沈惕。
一片靜謐中,他們的指尖無意碰了碰。
沈惕將緞帶蒙上,乾脆利落地系好。而“重獲自由”的安無咎從籠外著他,倒也覺得有些奇怪。
雖然蒙上也是很英俊的,但果然,沈惕最厲害的還是那雙眼睛。
這一次,安無咎可以將注意力放在其他籠外人的身上,他不打算搶這一輪的捕鳥者,因為他比分大幅度領先,現在搶著站到沈惕背後,怕是要給沈惕送10分。
他打算看看,還有沒有其他人,發現捕鳥者的重要性。
沈惕在籠中站定,按照聖音的指示,給出了一個數字。
“5。”
下一秒,站著不動的安無咎想,捕鳥者應當選擇5號站台作為起始點。
6-1-2-3-4,移動五次,到沈惕的身後。
這個時候,他看見那位名叫楊爾慈的年輕女士筆直地朝著5號站台走去,並且十分堅定地站了上去,在其他人似乎還在選擇站台的時候。
她的個子真的很高,穿著一雙平底鞋,和穿了高跟鞋的鍾益柔差不多。
就在安無咎注視的時候,楊爾慈也望著他。於是安無咎撇開了眼。
所有人都選好,最後剩了個1號位,安無咎站了上去。果然,不在籠中的時候他就能聽到大家的腳步聲,甚至是衣料的摩擦聲。
“現在開始移動。”
那首歌謠再一次回蕩在大廳。
很快又中止。
“籠外人已移動完畢。”
“籠中鳥,你背後的捕鳥者是誰?”
安無咎盯著沈惕,由於蒙眼,他隻好盯住沈惕的嘴唇。
有一瞬間,他懷疑沈惕是否能猜中。
但下一刻,他便立即反應過來,自己以為擁有的信息差,事實上沈惕也有,而且可能獲悉得更早。
“楊爾慈。”
他果然猜對了。
按照聖音的指示,沈惕摘下緞帶,第一個看到的是安無咎平靜的臉,心中勝算大了一些,然後回頭,看到了自己選擇的正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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