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是紅線連了決鬥閾裡的人,可從他自己的視角來看,隻可能是連了安無咎。
但現在的情況,就算是想幫,對方的人太多,決鬥也是注定吃虧的。
“確認無其他角色參與。”
宣告決鬥閾封閉後,上方出現武器選擇欄,兩人的命運在一方小小的格子中滾動著,數秒後定格。
“本輪武器,沈惕:長刀;安無咎:鋼棍。”
一瞬間,兩人的面前同時出現藍色數據碎片,這些碎片漸漸融合成他們各自的武器。
看見沈惕的長刀,安無咎的手又一次開始發抖,更甚者,他的呼吸也出現了障礙。
台下的劉成偉毫不留情地嘲諷,“安無咎,你倒不如直接站著讓沈惕砍你幾刀,省點兒力氣,免得到時候連這間房子都走不出去。”
“本輪決鬥——”
兩人抬手握住屬於自己的武器。
聖音還沒宣布開始,決鬥閾中的沈惕直接伸出兩隻手,高高舉起比了個暫停的動作。
“等一下。”
他破天荒地開了口。
這奇怪的舉動讓在場所有人都雲裡霧裡,只有鍾益柔睜大了眼睛。
“好家夥,還真不是啞巴。”
安無咎很是莫名,可眼前的沈惕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他的防備心驟起,沒想到對方竟然朝他伸出了雙臂。
“抱一下抱一下。”蒙面的沈惕語氣帶著一絲笑意,聲音低沉,音色悅耳,令安無咎感到無措,“友誼第一比賽第二。”
渾身是傷的他就這麽被沈惕輕輕抱住。對方比他高出一個頭,胳膊一攬自己就被完全圈在懷裡,還用那雙戴著黑手套的手在他後背上輕輕拍了拍。
一開始還是正常的。
後來突然就不對了。
某個瞬間,安無咎的心臟傳來前所未有的痛感,像是被尖銳的電鋸直接捅進去,高速旋轉,將心臟鑽得血肉模糊。
沈惕的氣聲還如鬼魅般縈繞。
“我會速戰速決的。”
胸口如同被什麽狠狠撕開,挖出來,裡面的髒器活生生暴露在空氣中,這和之前手腕的傷完全不同,他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每一絲痛感,像活生生的人一樣。
看到安無咎不正常的表情,沈惕還疑惑了一陣子。
但也只是幾秒鍾。
就在安無咎浸沒於疼痛的半秒內,前一刻還友好給出擁抱的他果決地展開偷襲,長刀的刀柄狠狠劈在安無咎未受傷的手腕上。
疼痛和肌肉反應使得安無咎手中緊握的鋼棍落下,沈惕腳尖一遞一挑,鋼棍反彈向上,被他用手握住,然後向後一扔。
當的一聲,鋼棍落在安無咎摸不到的地方。
武器收繳,接下來沈惕的每一個動作幾乎都將安無咎逼上絕路,橫踢側劈,安無咎頭頂的血條極速削減。
“怎麽也這麽厲害。”上野小聲道。
“奇怪……”眾人驚歎之時,隔著猩紅光幕,鍾益柔露出深思的神色,“打得這麽凶,為什麽不用刀?”
沈惕的進攻節奏雖然很快,但和劉成偉招招致命的打法並不一樣,他好像並不打算要安無咎的命。
痛感令安無咎的身體遲鈍,被逼得連連後退,難以喘息。他不明白為什麽,明明之前被劉成偉襲擊都不覺得痛。
先前的傷口再次滲出鮮血,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
忍受著心臟剝離般的劇烈痛感,安無咎試圖格擋,但單手不及雙臂,目光估算距離,沒有回頭的安無咎猜到自己快到被逼到光幕上。
一旦真的背靠上去,他就沒有了任何余地。
安無咎抬手出拳,沈惕預備收腿接招,卻在一瞬間抓了個空,只是安無咎的虛晃一招。上腹被安無咎踢中,瞬息間對方已然脫身,閃到沈惕身後。
突然,他的脖子被安無咎從後用單臂圈住,手臂的力量之大超出了他的想象,一瞬間幾乎窒息,“等等等等我沒辦法呼吸了!咳!咳咳……”
難道左手也是機械骨骼?
安無咎沒有理睬,濃重的血腥味在空氣中蔓延,他一腳踹上沈惕右手,迫使他松開手指,長刀落地,發出嗡嗡的金屬振鳴。
安無咎預判到沈惕會肘擊,因為他並不屬於力量彪悍的類型,於是後撤一步預備直接將沈惕拽倒,但沒想到沈惕直接抓住他的左手,一個大背摔,將重傷的安無咎狠狠地砸到地上。
可他沒有另一隻手可以阻擋沈惕的反擊。
摔傷讓他整副身軀都發出金屬振鳴,耳鼓膜都要震碎,安無咎的心臟再一次劇痛起來。
他的背完全汗濕了。
“血條只有最後一絲了。”上野看得一身冷汗,隻想祈禱自己永遠不要進入這個可怕的決鬥閾,“又要清零了。”
下一個反擊點……
離他們最近的,沈惕的長刀。
但這一意圖在同時被沈惕發現。他飛快蹲身,在安無咎試圖側身伸手的瞬間狠狠攥住他的長發,一把撈起長刀。
沈惕手腕轉了幾轉,墨色長發藤蔓般攀纏上腕間。狠狠一拽,沈惕就這樣將安無咎拽到自己懷裡,生生撞進來。
他的胸膛是廣闊的地平線,安無咎的心臟是瀕臨死亡的太陽,狂熱、鮮活地跳動著。
在努力地發出最後的鳴響。
難道安無咎真的就是個脆弱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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