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奎爾臉色變了變,怎麽也想不到這個插科打諢的家夥竟然是這樣一個狠角色。
安無咎伸手拽了拽沈惕的手套,臉上帶笑,“生什麽氣,坐嘛。”
被冒犯到的沈惕雖然心中不適,但也還是聽安無咎的話,坐了下來。
他笑了,眉眼舒展,解開自己襯衫的前兩顆扣子,芍藥花紋裸露在外,一張臉美得晃眼。
“你可算是說對了。”安無咎挑眉盯著馬奎爾,“我就是不知廉恥的下流胚子,不過很可惜,我的不知廉恥也不會給你這樣的人一點點機會。”
“怎麽說……”他伸手,撫上沈惕的肩,神色曖昧,“至少也得長得像我們小沈這樣的等級吧。”
沈惕替他更改措辭,“不是至少,是只能。”
“埃夫隆先生,”周亦玨在針鋒相對中出聲打斷,以姓氏尊稱馬奎爾,臉上帶笑,“時間不多了,我們直接開始遊戲吧。”
說得越多,安無咎的嘲諷和挑釁就越多,馬奎爾隻得極力忍耐,因為他清楚,真的動真格,他並不是沈惕的對手。
荷官NPC無法表達自己的情緒,只能在心中暗暗感歎,這還是他在這裡乾活以來遇到最難搞的一桌玩家。
“各位是否已經選定籌碼?”荷官詢問。
“哎等等。”沈惕在自己面前的定籌虛擬面板上勾選好,提示音報出他的選擇。
[玩家沈惕選擇的籌碼對象為:沈惕]
做好選擇,他朝馬奎爾露出一個和善的笑,“不好意思,選自己做籌碼的不止一個。”
“誰讓你選自己的?”安無咎眉頭一皺,面露不悅,他本來想說“不是說好讓你選我”,可想了想,這句話還是咽了回去。
沈惕轉過臉,看向他時臉上的笑意就變得真誠而溫柔,“讓我賭一把嘛,搏一搏,五百變四千五。”
落子無悔,安無咎知道籌碼已定,已經無法轉圜,還心中還是對沈惕的擅自更改而不滿。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腎上腺素在不斷的攀升,因為興奮,因為刺激,可腦海中還有另一種念頭在盤旋,一旦輸了,沈惕可能會真的憑空消失,連一根骨頭也不會留下。
如果最終並沒有拿到第一,那麽他的消失就再也無法挽回。
安無咎不明白,他的興奮和躊躇竟然在相互拉扯。
“所有玩家的籌碼以押付完畢。”荷官手輕輕一揮,眾人面前的虛擬面板消失,“籌碼值相應的身體部位暫時圈存。”
剛說完,安無咎就發現,自己的雙臂隱隱被一層藍光籠罩,他扭轉頭,發現沈惕的全身都籠著一層藍光。
仿佛他根本就不是人,是一尊代碼與數據造就的虛擬偽神。
“還挺酷。”沈惕絲毫沒有緊張感,拿起倒扣在桌上的牌。
馬奎爾用眼睛瞥他,不屑地從鼻腔內發出嗤笑。
現在得意,等沈惕輸了,哭都來不及。
“保皇遊戲開始,從皇帝沈惕開始發牌,玩家按照順時針順序依次出牌。”
荷官朝沈惕伸出一隻手,“請。”
發牌時,最終剩下的三張牌分別是6、7和2。
算上沈惕本身的基礎牌和從馬奎爾手上獲得的皇帝牌,一共有37張,牌面分別是:
6666777778910.10.10.JJJ JQQQQ
QKKAA AA22222大王小王皇牌
而安無咎手握侍衛牌,他所擁有的33張牌面分別是:
67778 88899 910.10.10.10 JJJJJ
QKKKAAAAA2 2小王騎士
大廳之內,隨著賭局一輪接著一輪地進行,被當做籌碼而失去四肢的人越來越多,血腥味逐漸彌漫開來,慘叫聲與恢弘的交響樂交相輝映,融出一種詭異的華美。
安無咎倚在椅子上,盯著手裡的手牌,表面上看起來百無聊賴,實則在心中思考著對策。
他手裡的牌乍一看還不錯,但實則不好打,8、10和J都有四個,但牌面相差太小,轉一輪不是要不起,就是只能拆掉手裡的5個A,或者用一張小王打出四個k,再或者,用出小王和騎士牌,打出四個2。
但這都是下策,最後一種更是下下策。
既然都已經玩兒隱藏角色了,那就不得不打心理戰了。
沈惕作為場上唯一一個明晃晃的身份,他的戰術和言語引導,都會放出信息,引人猜測。
他的作用顯然更大。
“出點什麽好呢……”沈惕撥了撥自己的牌面,在裡面挑挑揀揀,最終抽出幾張,十分隨意地往桌上一扔,“4個6吧。”
出完牌,他將牌堆倒扣在桌上,不再看,支起手肘兩手交疊,下巴抵在上面,優哉遊哉地看向桌上的其他人,“我還是第一次玩這個遊戲,自己保佑一下自己好了。”
第一次玩就敢把自己全部身家都壓上。
艾米忍不住想搖頭。
安無咎拿出幾張牌,手指抵著推出來,“4個8。”
出完之後,他特意看向周亦玨,沒有使眼色,也沒有多的表情,就只是看他。
周亦玨微微皺眉,他試圖分析安無咎這個眼神的含義。
究竟是暗示他什麽,還是在誤導他什麽。
輪到艾米,她笑著出了自己的牌,“那我出四個J吧。”出完,她看向周亦玨,“看看我們周帥哥出什麽?”
“4個A。”周亦玨很果決地出了自己的牌,然後好整以暇地看向馬奎爾。
馬奎爾盯著自己手裡的牌,又看向桌上眾人,抬了抬眉,“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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