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他不自覺輕輕歪了歪頭,“吻你。”
安無咎仰起臉,一雙澄透的瞳孔映出沈惕的面孔,“這樣算喜歡吧,如果不算的話……”
沈惕的唇角抿開笑意,“不算你要怎麽樣?”
“我……”安無咎想了想,認真到有點可愛的地步,“那就再努力一點吧。”
沈惕還是憋不住笑了,“你說你,絕頂聰明一個人,怎麽在這方面這麽遲鈍。”
安無咎沒說話,心裡想的卻是到底算不算。
沈惕卻像是完全洞悉他的念頭似的,“勉強可以算喜歡。”
他說完,稍稍傾過身子,湊到安無咎的耳邊,“不過,你確實可以再努力一點。”
安無咎忽然很想抱他。
不知道為什麽,他想到了自己斷臂之後,沈惕給他的擁抱。
那好像已經算是他非常安定和幸福的時刻了。
正想著,沈惕忽然間伸開雙手,在風中擁住安無咎。
明明安無咎什麽都沒有說。
“手都回來了,得多用用吧。”沈惕說完,拉過安無咎的兩隻手,環上他自己的腰,“要努力的話,下次主動一點。”
被擁抱住的安無咎,懷疑自己的心是長在沈惕身上了。
要不然就反過來。
在聖壇的時候,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隻脆弱的螞蟻,在生死未卜之中苦苦掙扎,脫離泥潭,投身入沈惕的懷抱之中,才發現自己真的好累。
他好想做一個沒有負累的普通人,找回媽媽,和沈惕一起離開這裡。
遠處傳來鍾益柔的聲音。
“喂!那邊那對膩膩乎乎的新人,你們還要不要搭順風車啊!”
就這樣,兩個還處於確定關系初期階段的小情侶被打斷,上了楊爾慈的飛行器。
“我果然還是該存點買代步工具的錢。”坐好的沈惕感慨道。
“上次不是還說連公民芯片都沒有?”鍾益柔笑著吐槽他,“那你可只能在黑市上買了。”
“黑市也行啊。”沈惕一側頭,看到安無咎的時候突然想到他之前說的話,於是非常不合時宜地問道,“對了,你剛剛說你吃醋,吃誰的……”
還沒問完,他的嘴就被安無咎捂住了。
坐在副駕的鍾益柔八卦轉頭,一臉震驚,“吃醋??”
“安先生也會吃醋嗎?”南杉也覺得不可思議。
安無咎有些尷尬,“他亂說的。”
他說完,瞟了一眼沈惕。
見狀,沈惕也立刻點頭,表示自己的確是在胡言亂語。
安無咎這才放開手。
沈惕沒能得到想要的答案,只能長籲短歎,一扭頭看見坐在最後一排的諾亞,她似乎有心事,不說話,只是默默看著窗外。
安無咎也轉過頭看她。
“諾亞,你的爸爸媽媽沒有來接你嗎?”
諾亞搖了搖頭,“我沒有爸爸媽媽。”
南杉皺了皺眉,“可是,你上次還說自己是來找媽媽,所以才進入聖壇的。”
的確如此。
但安無咎心想,或許上一次的說法就是假的。
剛見到她的時候,她的臉上還有小孩子的慌亂無措,可現在哪裡還有,恐怕之前只是為了降低他人的防備心,故意為之。
“上次是騙你們的。”諾亞不再看窗外,十分誠實地對他們說:“我沒有爸爸媽媽,我來聖壇是混進來的,遊戲裡也沒有明確規定過玩家的年齡,不是嗎?”
說完,她指了指吳悠,“這個哥哥,應該也不是成年人吧。”
沈惕笑了,“真厲害,一眼就揪出來一個小鬼。”
吳悠翻了個白眼。
鍾益柔還是覺得不能理解,“可是你為什麽要進來呢?聖壇多危險啊。”
“我是一個孤兒,被收養過,但是那個家庭的人對我不好,養父經常打我,所以我逃出來了,但如果我繼續回孤兒院,他們一定會把我送回去。”諾亞低下頭,“我不想回去,我想一個人生活。”
安無咎心裡清楚,像她這樣的孩子,如果真的獨自生活,一是世間險惡,二是缺乏經濟來源,她根本撐不了多久。
“我才八歲,沒有一個正常人為雇傭一個小孩子,那個時候我看到了聖壇測試服的招募活動,所以我就進來了。”
諾亞連描述和表達都不像是一個小孩子,加上之前她在21點賭桌上的表現,就更能證明她的智商遠超同齡人。
“你有地方可去嗎?”一直靜靜駕駛沒有說話的楊爾慈開口問道。
諾亞抬頭望向她,搖了搖頭,“沒有。”
“住我家吧。”楊爾慈說。
“我正要邀請諾亞去我那兒呢。” 鍾益柔轉回身子,坐好了嗔怪道,“搶我的話。”
誰知楊爾慈直接說,“你也可以搬到我家住。”
以往灰蒙蒙的天,這時候被晚霞穿透,天空中的塵埃與顆粒將霞光折射出美麗的色彩,安無咎的頭靠在玻璃窗上,靜靜地望著說笑的他們。
進了城區之中,提前知曉安無咎兩人還有事情處理的楊爾慈將兩人在指定街區放下,調轉方向去送南杉。
飛行器起飛後揚起的風將安無咎的頭髮吹起來,他揮手對其他人告別。
“這麽舍不得?”
沈惕站在他的身旁,不知什麽時候,他又往自己的嘴裡塞了根棒棒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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