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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管理員會難過。
《病美人放棄掙扎[重生]》第135章 第 135 章
剖開的真相仿佛決堤的洪流, 頃刻間衝毀了所有粉飾的美好,將一切埋入濁水毀於一旦。

 說出這句話後,薑箏唇色發白的揉了揉臉, 掖在鬢角之後的發絲沿著她的指縫垂下來, 讓她整個人顯得狼狽了許多。

 耿安並不知道徐唐慧是誰,事情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他看見薑箏懊悔的模樣,又聽薑箏口中的形容,徐唐慧應該是個挺好的人,他隻覺得唏噓。

 “這也不全是你的錯,畢竟你人微言輕,哪怕當初你敢說出真相, 韓江和張昭和也不會讓你說的,更何況你那時候還是個大學生, 沒經歷過這種事,沒有勇氣也是正常的。”

 黎容很清楚耿安說的不無道理。

 不是每個人都有勇氣說出真相的,哪怕被冤枉的是曾經幫助過你的人。

 故事裡往往把人的品格形容的很美好, 然而正因為這樣的事寥寥無幾, 才會被寫進故事歌頌。

 只是他親眼看見過慧姨這十多年的苦痛堅持, 情感上無法接受這樣的情有可原。

 所以黎容面無表情,沒有說話。

 耿安偷偷看了黎容一眼, 覺得黎容沉穩的似乎對這一切早有預料。

 但這按理來說不可能。

 他只知道韓江針對岑崤,從一開始就想推杜溟立上位, 所以岑崤不得不反擊,努力找韓江的把柄, 必要的時候, 要將韓江從鬼眼組組長的位置上推下去。

 而他從分到岑崤小組的那刻起, 就別無選擇,他想在九區混的更好,就要全力幫助岑崤。

 可看黎容的模樣,似乎裡面還有他不知道的事。

 但耿安非常聰明,不該他知道的他絕不多打聽。

 薑箏得到了些安慰,抿了抿發白的唇,將手放下來,深吸了一口氣。

 “你們需要什麽?”

 她已經認定,耿安是想扳倒韓江上位,才主動幫她的,所以她也不打算裝傻,韓江韓瀛父子把她害的很慘,一個毀她的前途,一個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騙她的感情。

 她為了報復,可以配合任何事。

 黎容還是沒有說話,仿佛根本沒有聽到薑箏的聲音。

 耿安見過黎容這副表情,曾經在梅江總部,他看著何大勇的時候,也曾經露出過這幅表情。

 前一秒還談笑風生,下一秒就正言厲色。

 在耿安心裡,黎容和岑崤不同,黎容仿佛有能影響人心情的能力。

 他面帶微笑如沐春風的時候,會讓人覺得安心,他一旦冷下了臉,周遭的氣氛也會瞬間冷下來,讓人既忐忑又焦慮,仿佛他就是一切情緒的焦點,也是穩定軍心的支點。

 耿安相信,所有和黎容共事過的人應該都有他這樣的感受。

 這甚至不能算是領導力,耿安也形容不好,大概就是黎容仿佛一片磁場,任何靠近他的人都會被影響,這種影響是潛移默化的,是無從防范的。

 果然,見黎容不聲不響,薑箏的神情似乎也變得有些焦躁。

 “雖然時間過去那麽久了,但我總是能夢到當年的事,任何細節我都記得。”

 她甚至不由自主的開始說更多話,仿佛想在黎容面前努力證明自己的價值,證明她確實是扳倒韓江的關鍵。

 黎容終於歪了下頭,張開了唇,淡淡道:“那你詳細說一下,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雖然他已經差不多都猜到了,但薑箏的口述還是很重要。

 聽到他問起當年的細節,薑箏甚至松了一口氣。

 “是韓瀛,我不知道韓瀛談過多少次戀愛,但他非常,非常會哄女孩子,花樣特別多。我原本是個內斂的人,也沒見過什麽世面,跟著他的那段時間,的確見識到了這個世界的‘精彩’,我非常沉迷,完全落入了他的圈套。那天韓瀛說,想在實驗室跟我約會,不知道你們能不能懂,對於一向保守克制的人來說,離經叛道就好像久違的精神鴉片,只要沾上一次,就徹底離不開了。”

 耿安摸了摸鼻子:“我好像記得,當年你室友說,你談了戀愛變了很多,看來韓瀛對你的影響的確很大。”

 薑箏勉強笑了笑:“那時候我們都在做畢設,我做的項目正好需要天天去實驗室看培養基,所以深夜帶人進去也很容易。我最初以為韓瀛是對實驗室很感興趣,或者想了解我的工作,就同意了,但沒想到他的意思是……”

 哪怕已經過了這麽多年,薑箏還是覺得難以啟齒,但她相信黎容和耿安應該能明白,兩個年輕男女,深夜在寂靜的實驗室裡,她一進去就換上了實驗服,雖然只是普普通通的白大褂,但對韓瀛來說,還是有種禁忌的刺激。

 耿安尷尬的移開了眼神,甚至佯裝平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他是沒辦法理解這種情趣的,而且實驗室必然是有監控的,雖然當年的監控設備普遍比較模糊,但……正常人都會覺得羞恥而不是刺激吧?

 黎容依舊很平靜,說出來的話卻很刺耳:“他根本就不珍惜你。”

 因為不珍惜,所以可以為了自己的欲望,置薑箏的名聲與安全於不顧;因為不珍惜,所以可以帶著薑箏體驗從沒體會過的刺激,強行撬開她安全且純粹的世界,將她拖入深淵;因為不珍惜,所以事發後一走了之,留薑箏一個人面對來自各方的脅迫和壓力。

 人不是到了某個年紀才突然學會負責的,有的人永遠也學不會。

 薑箏咬了咬牙,眼底湧起一絲遲來的憤怒。

 其實她恨韓瀛恨的很簡單,現在的恨意大多來自於韓瀛還沒離婚,一邊和外國老婆相親相愛,一邊把她這個曾經的真愛當作可有可無的玩物。

 如果韓瀛已經離婚了,是真的想和她再續前緣,或許她可能迷迷糊糊的,再次跟韓瀛攪合在一起。

 正因為韓瀛對不起她的情誼,再聯想起當初她受到的欺負,薑箏才願意幫著耿安扳倒韓江,報復韓瀛。

 如今黎容這一句話,仿佛撥開了說不清道不明的糊塗帳,一刀扎在了她的心上。

 不珍惜。

 這三個字對她的觸動很大,她曾經為了逃避現實給韓瀛找了很多理由,比如韓瀛還小,比她還小三歲,理應她承受的更多一點,比如韓瀛也是真的愛她,但是迫於韓江的壓力無可奈何,比如韓瀛不是不想聯系她,只是韓江那麽可怕,對自己兒子也毫不留情。

 可惜現實是如此刺骨,她只是當局者迷,當年韓瀛對她做的種種,哪一件是真的為她好的?

 他的確不珍惜她,或許沒發生這件事,等她畢業了,韓瀛就找下一個學姐體驗刺激了。

 薑箏挖了一大杓蛋糕,塞在嘴裡,用力咀嚼,吞咽了下去,仿佛要將卡在嗓子眼的惡心和憤怒一同咽下去。

 小蛋糕已經放的有些化了,蛋糕胚沾了水汽,不那麽好吃了。

 薑箏舔了舔唇上沾的奶油,磕磕絆絆道:“我們當時……很激烈,韓瀛不小心撞到了一個新進口的實驗儀器。當時整個a大只有五台,每台都要幾百萬,當時我嚇傻了,如果要我賠,我是一定賠不起的,而且這件事傳出去,我不知道別人會怎麽看我,我是沒臉活下去了。其實韓瀛當時也傻了,他沒想到那儀器就隨便放在桌面上,連固定都沒固定,不過他一向張狂,目中無人,所以當時他誇下海口,說有他爸在一定沒事。其實我覺得他是在虛張聲勢,這件事如果傳出去,對韓江的影響肯定也特別不好,不僅是錢的問題,韓江那樣的地位,最怕自己名譽受損。”

 損壞賠償,是a大一貫的規矩,曾經有學生玩球,不小心砸了教室的玻璃,也是通報之後賠償了結,也有學生在走廊裡打鬧,踢破了暖氣管道,造成幾個樓層水漫金山,後來也是家長賠了錢。

 但這是小錢,一台實驗儀器,卻不是普通家庭輕易賠得起的,更何況造成損壞的原因如此不堪。

 薑箏繼續道:“雖然這件事很難堪,但到這時候,還是有補救機會的,韓瀛是有錢人,我……我畢業之後,也能找份得體的工作,總有一天還得清的,可是很快這個挽回機會就沒有了,因為當時儀器摔下去的動靜很大,被值班的實驗室管理員徐唐慧聽到了。”

 說著,薑箏低下了頭。

 她想,一切都是那麽湊巧,實驗室按理來說不該帶無關人員來,她為了將韓瀛帶進來,刻意避開了管理員,韓瀛為了刺激,關了實驗室的燈,所以沒注意推倒了實驗設備,實驗室地面是大理石的,砸碰的聲音很大,所以吵醒了本在淺眠的徐唐慧。

 薑箏:“我完全不知所措,站在實驗室裡一動不敢動,黑暗給了我可以隱藏自己的錯覺,但窗外透進的燈光又讓我無處遁形,直到我們聽到了管理員的腳步聲,走廊裡有回音,在安靜的實驗室裡聽得清清楚楚。因為我們關著燈,管理員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間實驗室發出的聲音,所以她隻好一間間的開燈檢查。她早晚會檢查到我們這個實驗室的,是韓瀛說,等她進去一個實驗室,我們就趁機跑出去,我只能聽他的。”

 如果徐唐慧沒有聽見,沒有過來,沒有看見韓瀛的臉,那接下來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或許韓江會選擇偷偷賠償,壓下這件事,而不是甩鍋到另一個人頭上。

 薑箏目光無神的望著木質桌面上的花紋,那花紋是樹輪狀的,仿佛一道道閉合的囚牢,讓人無處逃脫。

 “我們聽到她進了旁邊那個實驗室,她進去十秒後,韓瀛拉開門我們就往外跑,只是我們沒商量好逃跑的方向,所以出了門,我們就向完全相反的方向跑了,當時也沒有時間拉住對方,我跑的方向是裡側的樓梯,韓瀛跑的方向是樓門口,我比較幸運,樓梯很近,我飛快的上了樓,韓瀛……韓瀛和徐唐慧撞了個正著,我聽見徐唐慧喊了一聲‘你是誰’,可韓瀛沒理她,應該是直接跑出去了。我不敢說話,也不敢出去,在實驗室樓梯上呆了一夜。”

 那一夜,她發著抖,不敢動彈分毫。

 她給韓瀛發消息,但是韓瀛沒回,她從來沒有那麽無助過,也從來沒有那麽後悔過。

 桌面上的茶壺已經徹底沒有了溫度,但也沒人叫老板添熱水,黎容的杯底還留著幾點細碎的茶沫,他抬手一揚,將杯底的茶水連同茶沫一起倒掉了。

 薑箏頓了頓,看了一眼黎容的臉色,見他神情沒有任何變化,才繼續道:“後來你們也應該能猜到,韓瀛被人發現了,我以為我們完了,我們會上通報批評,會被找家長,以後全校人都會戴著有色眼鏡看我們,那時候我居然慶幸,我馬上要畢業了。可第二天,一切都不一樣了。”

 耿安歎息一聲:“你們把一切都推到了徐唐慧身上。”

 薑箏口中有些發乾,聽到耿安這句話,她仍然能感受到當時的羞愧與恥辱。

 “是張昭和先找到的我,他說已經知道我的事情了,我當時很無助,很害怕,我求張昭和不要告訴我父母,我恨不得給他跪下,但他卻跟我說,這件事涉及到韓瀛,影響非常惡劣,所以韓江會親自處理,我需要做的只是配合,只要我配合就不會有事,還不會賠錢。我當時顧不了那麽多,聽到自己可以逃避責任,當然滿口答應,那時候我還慶幸韓瀛有背景,慶幸韓瀛可以為我遮風擋雨。”

 黎容聽到這裡,卻忍不住蹙了蹙眉。

 按照薑箏的說法,張昭和第二天就找到她,說韓江準備親自處理這件事,讓她配合。

 張昭和雖然是薑箏的班主任,但以他的身份地位,韓江恐怕根本不會放在眼裡。

 就算一貫囂張的韓瀛能第一時間意識到茲事體大,豁出臉面,在韓江面前講出這件讓全家蒙羞的事,韓江也能第一時間從憤怒中走出來,冷靜的替韓瀛善後,清除全部監控,迅速串詞安撫薑箏,他也不應該通過張昭和。

 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消息封鎖在金字塔尖才是最安全的,因為金字塔尖上的每一個人身份都很不凡,不願輕易跟韓江交惡。

 韓江沒道理讓平平無奇的張昭和來給薑箏施壓。

 張昭和在學生眼中根本毫無威信可言,把事情全盤告訴張昭和,在不清楚張昭和能不能挨過良心譴責的情況下,讓他代表自己威逼利誘薑箏,到底圖什麽呢?

 韓江就不怕張昭和是個耿直性子,關鍵時候反水嗎?

 不過黎容把懷疑揣在心裡,沒有打斷薑箏。

 薑箏繼續道:“我以為這件事會悄無聲息的平息下來,直到實驗室那邊傳出消息,說有個實驗室管理員,不慎毀壞了學校的精密儀器,論壇上有偷偷流出來的照片,儀器就是韓瀛推倒的那個,管理員是徐唐慧。我沒想到,這就是韓江的處理方法,因為徐唐慧看到了韓瀛的臉,所以韓江才不放過她,把髒水潑到她身上!”

 薑箏說著說著,憤怒中夾雜著啜泣。

 是韓江的狠毒,讓她背負愧疚這麽多年。

 耿安苦笑:“我們九區有一段歷史,當年第一代鬼眼組組長為了證明鬼眼組的確是鐵面無私為民服務的,他將自己涉嫌強奸的兒子送了進去,當時那個環境,以他的地位,明明有很多解決方法,但為了鬼眼組的名聲,他還是那麽做了,從那以後鬼眼組才越來越讓人信服。到了韓江這一代,真的挺諷刺的。”

 黎容若有所思。

 其實當年那個故事……真相誰也說不清楚。

 據說當初那組長的兒子堅持自己沒有強奸,又因為拒不認罪,一天刑期都沒有減,後來他出來,就和組長斷絕了父子關系。

 還有說法,組長當時已經離婚另娶了,新妻子也已經懷孕,他和這個兒子的關系早就降到了冰點。

 明明有很多解決辦法,卻聲勢浩大的將自己兒子送進牢裡,確實像是為了立威有意為之。

 但時過境遷,除了各種各樣的傳說,一切都沒有痕跡了。

 可韓江也很奇怪。

 哪怕徐唐慧看到了韓瀛的臉,執意要找到韓瀛,舉報韓瀛,但韓江還是可以私下解決的。

 慧姨不是死咬著不放的人,只要韓瀛賠償了儀器,付出了代價,她不可能堅持讓兩個學生身敗名裂。

 韓江何必非要把髒水潑到慧姨頭上呢,難道就像薑箏說的,是覺得慧姨礙事,為了泄憤嗎?

 薑箏勉強衝耿安笑笑,平複了下情緒:“韓江真不是個東西。因為徐唐慧曾經借給我衛生巾,我覺得很對不起她,當時我找了張昭和,我問他能不能別這麽做,能不能別誣陷別人。可張昭和告訴我,徐唐慧值班時儀器損壞,她本來就應該擔責,學校肯定不能留她了,她頂了這個罪名對所有人都好,不然不好解釋,張昭和還說學校知道她家庭不富裕,也不會為難她,不可能讓她全額賠款的,只是盡快給這件事畫上句號。他還說這件事對徐唐慧也不會有太大影響,因為徐唐慧只是個小人物,沒人會記得她,就像很多單位,把錯誤推給臨時工實習生一樣。”

 當時只是大學生的薑箏哪裡懂那麽多,她除了相信,沒有別的選擇。

 可惜那時她沒有意識到,徐唐慧是小人物,她也同樣是小人物,他們可以犧牲徐唐慧,同樣可以犧牲她。

 薑箏緩緩道:“本來這件事應該告一段落了,學校連公告都出了,可惜還是橫生枝節。徐唐慧堅持不承認是自己弄壞的,她說她看到了個學生,找出那個學生就能證明自己的清白,但那時候監控錄像莫名其妙沒了,隻憑她一張嘴,沒有人會信她的,按理說沒有人會信她的,可是……”

 “可是什麽?”耿安聽她停住,有些著急。

 薑箏自嘲的搖了搖頭:“可是這世界上不會只有一種聲音的,當時教一班高分子化學的黎清立,他堅持認為徐唐慧是被冤枉的,這件事漏洞太多,必須重新調查。其實我不相信他不懂,哪有那麽巧,監控剛好都壞了,這明明是息事寧人的做法,當時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他卻非要反其道而行,堅持什麽正義。我不知道你們還記不記得前年的新聞,黎清立他……那件事鬧得那麽大,肯定跟韓江脫不了乾系,韓江當年可以報復徐唐慧,就也可以報復給他找麻煩的黎清立。”

 耿安聽說過黎清立顧濃的事,因為多少跟他本科專業有些關系,他當時看了全部新聞,唏噓了幾天,然後就忘了。

 他並不知道黎容和黎清立的關系。

 黎容慢悠悠的把玩著手裡的小茶杯,對薑箏的話無動於衷。

 薑箏清了清嗓子:“扯遠了,總之我擔心了好久,但這件事總算是平息了,徐唐慧也被趕出了學校,我以為我可以安心的跟韓瀛在一起了,可是張昭和告訴我,我們不能在一起,這樣對我們都不好,而且韓瀛要出國了,希望我把我們之間的記錄都刪除,我當然不同意,可我那時候已經聯系不上韓瀛了,張昭和說他也沒辦法,如果我不按照韓江的要求做,他就沒法讓我順利畢業,因為儀器損壞了,我的畢業設計也耽誤了。我不能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而且我已經習慣聽他們的話了。”

 耿安:“你就真的一點記錄都沒留?”

 薑箏搖了搖頭,哽咽道:“他們說,如果查到我不聽話,不會放過我的,還會告訴我父母實驗室發生的事,不管是無法畢業,還是被父母知道丟臉的事,對當時的我都是滅頂之災,我只能緘口不言。”

 耿安有些遺憾。

 當年的網絡也不發達,論壇也已經封站消失,照片更沒有雲端保存的說法,清除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十多年過去了,多少證據都被徹底銷毀,薑箏是唯一的突破口,可……

 黎容淡淡道:“發生過的事,一定會留下痕跡。”

 上一世杜溟立能夠扳倒韓江,靠的絕不是信口雌黃,他一定掌握了韓江無法辯駁的證據。

 那些證據,一定還在。

 薑箏緊張的咽了咽口水,眼神有些躲閃,似乎欲言又止,但卻難以啟齒。

 黎容抬眸看著薑箏,眼神鋒利,仿佛刺骨鋼針扎入薑箏的皮肉:“薑箏,徐唐慧在a大廣場賣了十多年的棉手套,她丈夫忍受不了和她離婚,她的家人罵她是瘋子,有神經病,她傷痕累累飽受摧殘,只為了給自己掙一個清白,你大可去a大隨便找個學生問問,有誰不知道廣場上那個執拗的傻瓜,在等一個毫無希望的真相!

 再看看你自己呢,你被威脅,被恐嚇,被卷入構陷別人的漩渦,被玩弄感情剝奪權利,你的所有悲劇全部來自於韓瀛的不負責任和韓江張昭和的精巧算計。你說黎清立不懂息事寧人,反其道而行,你捫心自問,作為毫無反抗能力的小人物,當災難降臨到你身上,你是希望這世上都是韓江張昭和之流,還是希望有能替你說話的黎清立!”

 他突然將手中茶杯重重置在桌面上,瓷杯與實木碰撞,發出沉重的悶響。

 那股震顫仿佛沿著木桌傳遞到了薑箏心底,薑箏惶恐的睜大眼睛,猝不及防的落下兩滴豆大的淚珠。

 黎容從未如此嚴厲的和人說話,那一瞬間,就連耿安都被嚇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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