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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無限世界當花瓶》第240章 (1更2更3更營養液17.4W加更)^^……
孤兒院到處都在起火, 些張牙舞爪的黑煙布滿了這個曾經陰暗淒清的地方,蘇安雲帶著唐寧走了一段距離,他們發現火勢最大的是不遠處兩層樓的食堂, 滾滾濃煙從食堂的窗口冒了出來,有火光在窗口閃爍。

 糟糕, 是食堂做飯的時候失火了嗎?!

 “滅火器在哪裡?!”唐寧不了解孤兒院物品的擺放地點, 救火總不能他們兩個人空衝進去。

 正在唐寧焦急尋找滅火器時,一陣動靜響起,唐寧抬起頭, 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只見噴湧著黑煙的窗口處伸出了一根根布滿吸盤的觸,粗壯的觸纏繞著一個個面目全非的怪物小孩們。

 觸有兩三米的長度, 飛快向下延伸,怪物小孩的小腳落地時, 些觸又一下松, 飛速縮了回去, 重新回到了濃煙滾滾的地方。

 這是什麽東西?唐寧茫然已經有點看懵了, 他之前從未在孤兒院見到這種的怪物。

 被觸放在地上的怪物小孩們身上都是燒傷的痕跡, 不過在食堂起火前, 他們也有這些痕跡, 這群怪物小孩絲毫不把火災放在眼裡,一落地就始嘰嘰喳喳。

 唐寧記得這些孩似乎就是路雨華之前給治療系道具的幫孩,按照路雨華的說, 這些孩應該是孤兒院裡善良的一方。

 不知有誰先瞧見了唐寧這邊, 它們你推我我推你,一群小怪物瞬間閉上嘴,嚇得站都站不穩, 有的甚至摔了個屁股蹲兒,仿佛一群不斷哆嗦的小鵪鶉聚在一起。

 怎麽了?

 唐寧連忙回過頭朝身後看去,身後空無一人,只有他身旁站著的蘇安雲這群受驚的怪物孩釋放著和善的微笑,“怎麽了?”蘇安雲詢問道。

 被他問話的怪物孩就像被老師點快速又大聲地回答:“小華哥哥不讓我們吃飯!”除了聲音在打著哆嗦外,一切表現都得體。

 “怎麽起火了?剛剛救你們的人是誰?還有誰被困在上面了?”唐寧一口氣問了許多的問題,幸好這裡的孩也多,七嘴八舌回答他:“是老師放的火!”“老師們、小華哥哥、映雪姐姐他們都還在上面呢。”“剛才帶我們下來的是小華哥哥。”

 小華哥哥,個大章魚就是孤兒院孩們口中的小華哥哥?

 唐寧還再問,但他看到又是一批孩被龐大的觸圈住,從火勢最嚴重的二樓被放了下來,這一次由於距離的拉近,唐寧看到這個怪物的觸快要熟了,原本灰藍『色』的表皮已經呈現出了淺淺的紅褐『色』。

 硝煙味中彌漫了一縷鐵板魷魚的燒香,被觸放下來的孩們不斷吸著鼻,一張張布滿燒傷的臉上浮現出了笑容,它們又始嘰嘰喳喳:“今天的午飯是烤魷魚嗎?”“小華哥哥真討厭,不讓我們吃午飯!”“他一定是一個人把好吃的全吃了!”“......”

 唐寧仰起頭,看到個章魚怪物試圖把自己的八根觸全都送出去,它的每根觸上都趴著怪物小孩,這讓它的觸看起來像是生了一個個小瘤,終於,這隻快要熟透了的章魚怪物從二樓窗口爬了出來,它的六根觸都在摟著怪物小孩,另外兩根觸艱難地負擔起趕路的重任。

 隨著這隻紅通通的大章魚完全『露』面,唐寧看到了它的全貌,與龐大觸不符的是他身為人類被襯托得格外『迷』你的頭顱。

 這顆頭顱的頭髮都被燒焦了,臉上的燒傷毀掉了大部分容貌,唐寧艱難從五官輪廓中依稀辨認出這是路雨華。

 怎麽回事?

 此刻的路雨華已經變成了讓人渾身不適的怪物,比之前像蜘蛛起的門衛爺爺還要奇怪,再加上他的燒傷,唐寧無確定這究竟是路雨華還是小華哥哥。

 在眾人的注視下,隻大章魚降落在地,一陣龜裂的紋路在觸上浮現,眼前的章魚怪物如同烤製失敗的瓷器被工匠打碎一般四分五裂,『露』出了內裡屬於人類的身體。

 傷痕累累,布滿水泡,不成人。

 路雨華倒在地上,他裡握著一個瓷器,在他的掌松時,有著他長相的瓷器嘩啦啦碎。

 “他是……”唐寧看向身旁的蘇安雲,他分不清這究竟是怪物小華哥哥還是他真正的隊友路雨華。

 “你的朋友狀態看起來不好。”蘇安雲道。

 有了蘇安雲的認證,唐寧走向癱倒在地的路雨華。

 於他的到來路雨華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應,路雨華一動不動地倒在地上,被他救下的小怪物們簇擁著他,用同布滿傷痕的小碰了碰路雨華身上的傷口。

 這些小怪物已經被路雨華救出了火海,可是它們身上的傷勢卻肉眼可見的速度加重了,似乎有著無形的火焰在烤炙著他們,讓些附在臉上原本就所剩不多的皮肉迅速消融,『露』出了裡面森森的白骨,衣服同越來越破爛,快要和皮肉融合在一起。

 路雨華伸出,顫抖著觸碰著他們的面容,血肉輕易的從白森森的骨架上脫下,沾到了他的指尖,這一刻,他的指好像被洶湧的烈火『舔』舐而過,讓路雨華從指尖到臂都始震顫。

 “怎麽會這……怎麽會這……怎麽會這!”路雨華盯著這一幕,他用沙啞的聲音反覆說著同一句話。

 “小華哥哥,好癢,你別『摸』了!”小怪物笑嘻嘻的說,它撇路雨華的,卻被路雨華牢牢地抓住了。

 小怪物也不為意,似乎上一句話只不過是隨口一說一。

 “小華哥哥好厲害呀!”

 “小華哥哥,我還玩!”

 “小華哥哥好香!中午我們可吃鐵板魷魚嗎?”

 “小華哥哥,再帶我們玩一次好不好!這次我要坐在最前面!”

 ……

 “小華哥哥……”

 “小華哥哥……!”

 “小華哥哥!!!”

 一聲聲透著孩氣天真與怪物詭異的“小華哥哥”包圍著路雨華,用盡全身力氣抓住眼前怪物的路雨華突然崩潰地大吼道:“你們不要叫了!我救不了你們!我救不了你們——!”

 如此高的悲鳴聲,這一聲呐喊似乎耗盡了路雨華最後的力氣,他松了抓住怪物孩的,像一灘爛泥倒在地上,身上的血『液』慢慢地浸染來,在地上暈染出了漂亮的血『色』。

 “我救不了你們……我努力了……我救不了你們……”他近乎嘶啞地喊著:“為什麽啊……我已經做到了這個地步……”

 為什麽他仍舊是無拯救他們?

 路雨華看著這幫簇擁成一圈、把他視野全部佔據的恐怖面容,忽地止住了聲。他仔細地看著他們的面容,看著他們淒厲的面容,他的嘴角抽動了一下,發出了一聲嗤笑。

 “路雨華,你身上的治療『藥』物還有嗎?沒了的話,我這裡有一張卡牌是吸吸樂牌……”唐寧走到了路雨華身旁,路雨華飛快道。

 雖然路雨華之前賣隊友的行為讓唐寧心情複雜,可現在路雨華的模實在是過於淒慘,唐寧不介意隨幫路雨華一把。

 唐寧的話還沒說完,倒在地上的路雨華緩緩搖了搖頭,他乾裂的唇在一張一合,發出的點薄弱的聲音淹沒在了怪物小孩們的嬉鬧聲中,唐寧隻好蹲了下來俯身去傾聽。

 在唐寧湊近路雨華時,跟在他身後的蘇安雲也走了過來,些吵鬧不停的怪物小孩們見到一個個都閉緊了嘴巴,這讓唐寧得聽到路雨華究竟在說什麽:“沒用的...沒用的......”

 “就算不能完全治好,也能稍微緩解一下你的痛苦。”唐寧下意識道,不過說完了這句話,他快反應過來路雨華說的“沒用”不是指自己的傷。

 “再好的『藥』物......再阻止火燒起來......再借多少力量...哪怕把我自己變成怪物......”路雨華的聲音越來越輕:“結果都是...一的......”

 他為他可的,然而……他仍舊是個什麽都做不了的軟弱的孩。

 “不起.....”他的聲音消散在空氣中,這一句道歉不知道是著唐寧所說,還是群圍在他周圍的怪物孩們說。

 唐寧還再聽,可是路雨華突然沒了下文,唐寧愣了一下,他轉過頭,看向一動不動的路雨華。

 呼吸似乎停滯了一下。

 唐寧安靜了片刻,他有些不願相信地伸出,用掌在路雨華的眼前晃了晃,雙總是顯得經質、不正眼看人的眼睛第一次不躲不閃,與怔怔的唐寧視。

 彌漫的濃煙與火光倒映在他的眼中,都成了死寂的一片。

 ……

 他死了。

 唐寧說不清自己心裡是什麽滋味,他的輕輕落在了路雨華的雙眼上,將路雨華的眼睛合上。

 “小華哥哥,快起來呀!”

 “小華哥哥?”

 “小華哥哥睡著了。”

 小怪物們見路雨華再也沒有了反應,卻絲毫不為意,仿佛這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一般。

 “太好了!沒人攔著我們去吃飯啦!”

 “走嘍,我們去吃午飯!”

 “今天中午有什麽好吃的?”

 群怪物孩們歡呼雀躍地站起身,它們一個個排著隊走上了正在燃燒的食堂。

 還沉浸在熟悉隊友離悲傷中的唐寧茫然地抬起頭,看向群怪物孩迫不及待地趕往危險的地方。

 蘇安雲走到唐寧的身旁,伸出『摸』了『摸』唐寧的頭,像在無聲安慰著什麽。

 唐寧的視線落在了蘇安雲的臉上,這張俊秀的臉龐有著令人安心的力量,他問道:“要上去嗎?”

 唐寧點點頭,先不說樓上還有柏映雪,剛才這幫怪物小孩說吃午飯的歡呼聲提醒了他,他和小魚還有一個『蕩』秋千的約定,小魚說過要他在吃飯前『蕩』秋千,現在就到了他和小魚約定的時間了。

 只不過他要怎麽衝進火災現場?

 唐寧蹙起眉,看向冒著黑煙的樓房,就在他束無策之際,唐寧的身忽然一輕。

 蘇安雲將唐寧抱了起來,面不改『色』地走向了滿是濃煙的樓梯,唐寧下意識屏住呼吸,不過快他就發現這似乎沒有必要,在蘇安雲的懷抱中,他呼吸著的空氣、感受到的溫度都是正常的,就像有一個看不見的保護氣泡罩住了他和蘇安雲。

 唐寧將臉埋進蘇安雲的懷裡,他嗅到蘇安雲身上清淺的香味,蘇安雲抱著唐寧穿過了滾滾濃煙,些似乎能吞噬一切的熊熊烈火唯獨避了蘇安雲,他們一起走到了食堂的二樓。

 這個地方的火勢已經大到難象了,到處都是烈焰燃燒的聲響。

 唐寧被蘇安雲帶到這裡的時候,他看到群走在前面的怪物孩已經心心走進了起火的區域,它們像是感受不到餐桌一直都在起火,也察覺不到周圍的橫七扭八的倒在一起的怪物孩也在起火,一個個都興高采烈的排在窗口前等著打飯。

 這一幕充滿了怪誕和恐怖。

 唐寧認出了些已經快成為火人的怪物孩是之前路雨華告訴他的壞孩,火舌『舔』舐著它們的肌膚,這些孩卻仍舊捧著裝得滿滿地餐盤,往火焰最深處走去,坐下,滿臉都是歡快地享用著難得的豐盛午餐。

 不,唐寧突然發現這不太。

 些壞孩睜的眼裡充斥著一種他極其熟悉的情緒,它們恐懼和痛苦,唐寧無反抗,他們看著火舌在自己的身上『舔』舐……

 ——它們無反抗。

 這一刹,唐寧突然白了小魚為什麽和他約定好個時間,他的視線在一片紅與黑中焦急尋找,快唐寧看到了穿著格裙的小魚倒在桌前,烈焰即將燃在的身旁,“哥哥,個穿格裙的小孩。之前我答應過,要帶『蕩』秋千!”

 唐寧急忙衝蘇安雲道。

 蘇安雲聽到了唐寧的話,他點了點頭,大步走向了癱軟在桌上的小魚,輕松將小魚從火海中拉了出來。

 也就在這個時候,些好孩們吃了飯菜也一個個倒了下來,栽倒在了餐桌上,有些孩的眼睛還是睜著的,身體卻無動彈。

 整個餐桌上已經沒有了能夠動的孩,還能動的只有大人。

 些怪物老師看著所有的怪物孩都吃下了最後的午餐,辛勞了這麽久的老師也坐在了下來,它們的臉上洋溢著幸福而完滿的笑容,一口一口地將飯菜咽了下去,然後一個又一個地倒下。

 這有條不紊的一切像是在按照既定好的劇本演練,火焰無情的吞噬著每一個人,唐寧的耳邊似乎響起了淒厲的慘叫聲,可仔細去聽,卻什麽都沒有。

 木料被火焰『舔』舐,發出了細微地爆裂聲,人體的『毛』發迅速在高溫中化作扭曲的一團,皮膚也被沾上了火苗,輕快地跳躍著。

 安靜極了。

 老師們也是如此。

 可它們卻安靜的,幸福的感受著此刻......火焰將鄭老師龐大到畸形的肚、小周老師過分長的四肢、『露』『露』老師長長的脖頸......一一消滅,還給它們正常的身軀,它們就宛若向奉獻己身的教徒,在火焰中升華,即將去到的身邊。

 “這是不的……它們為什麽不走?它們知道有問題,它們為什麽不走?”唐寧無理解,他這殘忍的一幕實在看不下去了,親眼目睹烈火焚身時,唐寧甚至覺得這種痛苦比鬼怪襲擊還要深。

 “因為這是他們要的。”

 一道聲音突兀的傳來,唐寧瞬時聞聲側臉望去——是柏映雪。

 坐在整個餐廳的正中央,火舌也在吞噬著他,可是的雙卻不斷動作著,一個又一個精致的娃娃從中出現。

 雖然做了這麽多的娃娃,柏映雪卻沒有多少成就感,張被煙熏黑的臉上流『露』出了一種帶著嘲笑與疲憊的情,沒有看唐寧,反而看向了窗外。

 黑沉沉的,與不祥的紅交織著的窗外景『色』。

 “路雨華……是不是死了?”柏映雪微微笑了笑,仿佛是在嘲笑著不自量力的路雨華,又像是在嘲弄著自己,就算在這個時候,中做娃娃的動作依然沒有停下。

 “是!他死了!”唐寧回答之後焦急勸道:“柏映雪,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快跟我走!!!”

 令唐寧沒到的是柏映雪搖了搖頭,側臉咬斷了線頭,捧起了中個已經完成的娃娃滿意地打量著,眼專注,似乎周遭的一切都充耳不聞,“……來不及了。”

 來不及。

 從一始就來不及,在答應不可能完成的條件時,就已經預見到了今天的結局。

 火焰攀上了的指尖,又迅速點燃了中的娃娃,娃娃嘭得一聲,化作了一團燃燒的火球,柏映雪卻置若罔聞,將娃娃抱入了懷中。

 麽多燃燒著的娃娃都被擁抱著,可是最抱住的娃娃卻再也抱不到了。

 的娃娃。的姐姐。

 在漆黑陰冷的夜晚,只有將姐姐抱在懷裡時,些滲入骨髓的陰冷才會被驅逐出去,的胸腔才能由內而外感受到溫暖。

 柏映雪閉上了眼睛,任由團火焰灼燒著自己,久違的溫暖從外朝內席卷了:“你走吧,唐寧。”

 “謝謝你之前救了我,警惕你身邊的人,如果可的話,我希望你是活下去的個。”柏映雪已經化作了一團火焰,的聲音也輕微起來,似乎歎息了一聲。

 “……要是初不救我,就好了。”

 “柏映雪!!!”唐寧睜大了雙眼,看著驟然洶湧的火焰吞噬了一切。

 恍惚間,似乎有一波火焰撲了過來,穿透了蘇安雲罩在他身上的保護罩,衝進了他的腦海,燃燒著唐寧所有和孤兒院、柏映雪、路雨華相關的記憶。

 個初見時背著老舊洋娃娃的女孩同個渾身都濕漉漉的青年一起走了過來,他們走向了坐滿孩的餐桌前,女孩將背上的洋娃娃取了下來、抱在懷裡,低頭和洋娃娃自言自語,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個一直在滴水的青年則被一群孩環繞,些小孩拿著餐巾紙試圖擦去青年身上的水珠,他們擦著擦著,踮起腳尖擦到了青年的臉上,不知是淚還是水的痕跡被乾淨的紙巾擦去。

 夾菜的老師發表了什麽話後,圍在桌前的所有孩都舉起了筷,他們高高興興地一起享用飯菜。

 媚燦爛熱烈的紅從每一個人身上湧了出來,化為烈焰吞噬了唐寧眼前的一切。

 唐寧呆呆地眨了眨眼,他和小魚被蘇安雲抱著離,在蘇安雲一步一步離食堂時,原本無動彈的小魚似乎也一點一點恢復了肢體的控制能力,從小魚身上傳來的綿長顫抖讓唐寧從呆怔的狀態脫離出來。

 唐寧連忙看向瑟瑟發抖的小魚,也許是害怕,又也許是疼痛,小魚在持續不斷地顫抖。

 “怎麽了?”唐寧關切地詢問道,他將自己能給予的關心都投注到了這個燒傷的怪物上。

 這隻模可怕的小怪物頂著自己燒焦的臉轉向了唐寧,張臉上的猙獰痕跡越來越多,即使被抱離了火海,似乎還有唐寧看不見的火在『舔』舐著。

 火光搖曳在的眼睛裡,讓這雙總是黑到瘮人的眼睛也有了溫暖的光芒,用沙啞的聲音唐寧道:“媽媽,我還為你不會再來了。”

 唐寧的心臟一緊,他要說什麽,可是小魚還在說話,“小魚一直坐在秋千上等媽媽,因為媽媽說過,只要小魚在這裡『蕩』一會兒秋千,就會接小魚回家。”

 唐寧愣了一下,他似乎沒和小魚說過這句話?

 雙亮晶晶的眼睛還在看著他,被烈火燒去皮肉的小小心翼翼抓住了他的一根指,“小魚就一直在等。”

 “等到天都黑了,等到春天過去,夏天過去,秋天過去,冬天過去......可是媽媽一直沒有來。”

 “是小魚長大了,所媽媽不認得小魚了嗎?還是小魚變難看了?”小怪物的臉上已經沒有一處好肉,輕聲道:“不起啊,媽媽,小魚也不變得這麽難看。”

 唐寧屏住呼吸,他聽著這個越來越虛弱的小怪物訴說道:“可是在小魚在這裡沒有媽媽,好多壞孩都在欺負小魚。”

 “小魚不被欺負,只能變成難看的壞孩了。”

 癡癡地看著近在咫尺的唐寧。

 美麗的臉龐,溫柔的氣質,像極了記憶中的媽媽,雖然已經記不清媽媽具體的容顏。

 “媽媽,帶小魚去『蕩』秋千吧。”的用力抓住了唐寧,十根指、兩隻都握住了唐寧的,直接與唐寧佩戴著鑽戒的相觸碰,承受的痛苦似乎更深了,可是卻沒有松。

 “這一次,『蕩』完秋千......”祈求道:“就帶小魚一起回家,好不好?”

 唐寧的嗓發緊,他輕聲說好。

 蘇安雲帶著他們來到了孤兒院門口的樹前,棵樹上掛著一個老舊的秋千,小魚總是坐在個秋千上。

 只是這一次,光看自己的力量難輕松坐上去。

 唐寧顫抖著扶著小魚,小魚輕,輕得似乎只剩下了一把骨頭,多余的重量都被看不見的火焰燒去,怪物形態的被唐寧扶著坐在了秋千,兩隻小抓住了兩旁的鐵索。

 背著唐寧,長長的頭髮被燒得不剩下什麽了,唐寧望著坐著秋千上的小姑娘背影,他緩緩伸出雙,將小魚往遠處高高推去。

 格裙擺在空中飄『蕩』,就像一隻無憂無慮的小鳥飛向了遠方。

 “『蕩』秋千嘍~”

 恍惚間,唐寧似乎聽到了耳邊傳來的悅耳童聲,個坐在秋千上的小女孩轉過頭,『露』出可愛的臉蛋,笑得兩隻眼睛彎彎地看向。

 的身後沒有黑煙和火光,湛藍的天空一望無際。

 在唐寧失了的目光中,由他推出去的秋千緩緩『蕩』了回來,抓住鐵索的骨緩緩松,垂落在了空中,被燒焦的瘦小身體安靜地依偎在秋千上。

 除此之外,什麽別的事情都沒有發生。

 總是追著他喊媽媽,似乎他有著可怕企圖的小怪物……原來真的只是要讓他充一次媽媽,帶再『蕩』一次秋千。

 看不見的火終於燒在了唐寧的心上,將身體裡的氧氣燃燒殆盡,讓唐寧必須大口大口喘息著,才能汲取到支撐他生存的空氣。

 “哥哥。”唐寧顫聲道。

 “怎麽了?”蘇安雲扶住了唐寧搖搖欲墜的身體。

 “我好累......我們回家吧。”他將頭埋進了蘇安雲的懷裡,濃鬱的疲憊感如排山倒海而來,蘇安雲抱起了他,走出了這座被大火吞噬的孤兒院。

 他們朝著蜿蜒的山間小路走,這裡的空氣是清新的,一花一草一木都得爛漫,有渺小的螞蟻爬過腳邊,山風吹過發絲,將一陣稚嫩的童聲合唱傳來了出來——

 “走在鄉間的小路上,暮歸的老牛是我同伴,藍天配朵夕陽在胸膛......”

 唐寧閉上眼,他有些分不清真實和虛妄,烈火似乎一直他的腦海中燃燒,無邊無際的紅和漫山遍野的綠在眼前交錯著,他的身邊似乎是路雨華在和他一起行走,他們走在山路上,路雨華走走停停,一會兒去看草木,一會兒去看螞蟻,他催路雨華走得快一點。

 其實他不應該去催路雨華快一點走的,麽多的風景,在生命結束前看一眼就少一眼。

 “喔嗚喔嗚喔喔他們唱,還有一支短笛隱約在吹響......”

 他的眼前出現了柏映雪的背影,背著洋娃娃的柏映雪走在他的前面,在一片漆黑的四角遊戲中,他們一直繞著圈轉著彎走走停停,一始是柏映雪走在他的前面,忽然間娃娃掉隊了,柏映雪就到了他的後面,落後到要被娃娃拖著走。

 其實他不應該去求哥哥救下柏映雪的,被笑容燦爛的娃娃交換過來的柏映雪一直在哭泣。

 “任思緒在晚風中飛揚,多少落寞惆悵,都隨晚風飄散,遺忘在鄉間的小路上......”

 他的眼前又出現了『蕩』秋千的小魚,從第一次見到他,就亮晶晶盯著他看的小孩,總是跟著他,亦步亦趨,生怕自己被丟掉,纏著他喊他媽媽,即使痛也要和他拉,心心坐在他身旁與他一起做娃娃,推著他去『蕩』秋千的小魚。

 其實他不應該著急做事,被小魚喊著媽媽,卻沒有給過奢求的溫暖。

 ......

 “哥哥。”唐寧閉著眼,他的面容無比蒼白,沒有一絲一毫的血『色』,長長的眼睫垂覆在他的眼瞼上,唐寧輕聲道:“我好冷。”

 蘇安雲抱緊了他,他低聲哄道:“我在這裡。”

 唐寧將臉埋進蘇安雲的懷裡,他好像出現了災後應激,夢魘一般的火燒在他的身上,讓他無擺脫,在熊熊的烈火中,只有蘇安雲的懷抱是隔絕烈焰和煙霧的保護罩,他唯有用力抱住蘇安雲,才能感知到安全。

 他們一起坐上了回去的公交,公交在凹凸不平的山路上發生一陣又陣的顛簸,唐寧聽到了蘇安雲胸膛裡砰砰砰的心跳聲,沉穩有力的,能給人難形容的安全感。

 可是還是不夠......

 唐寧伸出,他冰冷的和蘇安雲溫暖的掌十指緊扣,他們的掌心貼著掌心,體溫沾染著體溫,“哥哥......”

 “小寧,不要怕。”溫暖的拍了拍他的後背,唐寧睜了眼,看到燦爛的陽光穿透車窗照在蘇安雲身上,是溫柔的顏『色』:“不管發生了什麽,我都會和你在一起。”

 “不......”唐寧輕聲否決道,他的聲音實在太輕,蘇安雲低下了頭,將耳朵湊在了唐寧唇邊。

 “媽媽說,你後也會有事情要做......你們會一起離家......”唐寧的心一陣又一陣地絞痛,他已經無,無再承受任何存在的離了。

 “是前。”在陽光暈染下的雙眸似乎有著某種蠱『惑』人心的力量,蘇安雲溫柔專注地凝視著唐寧,他不斷拉近著與唐寧的距離,讓唐寧感受到了暈車般的眩暈,“我現在改變主意了。”

 “我怎麽可丟下小寧,讓小寧一個人孤零零呆著?”

 鼻尖落在了唐寧的鼻頭上,蘇安雲的聲音溫柔熱枕到似乎剛才心窩裡掏出來:“我們是家人。”

 “我們要永遠永遠在一起,這才是一家人。”

 永遠永遠在一起?

 唐寧的心臟像是被什麽溫暖的情感用力攥住,他聽蘇安雲用低沉又溫柔的聲音描述著未來,“你,我,還有阿姨,我們三個人永遠在一起,不論你去讀大學,還是去工作了,我們都要在一起,了,我們還可養一隻貓。”

 “貓?”唐寧喃喃重複著蘇安雲的話。

 “嗯,不過養了貓,小寧就要勤快一點了,多掃掃地,不要讓貓『毛』把阿姨打掃乾淨的地面弄髒。”他說著翹起唇角,點笑意讓這張俊秀的臉更顯『迷』人,“不然阿姨會生氣的。”

 些洶湧的火焰褪去了,即使再可怕的烈火也燒不到他的家,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的媽媽,在廚房間做菜的哥哥,追著尾巴不斷轉悠的心......

 “貓要叫什麽字?”蘇安雲含笑著問唐寧。

 “心。”唐寧發出了恍若夢囈的聲音。

 “心?這真是一個好字。”蘇安雲誇讚道,他低下頭,溫柔又充滿憐惜地親了親唐寧的眉心。

 溫暖真摯的情感如陽光一沐浴在唐寧臉上,讓唐寧的臉頰浮現出了一層病態的紅暈。

 他倒在了蘇安雲的懷抱中,倒在了蘇安雲用言語為他編織的美好未來中,他不用再艱難選擇了,他們的,所追求的,都是一的。

 公交車馳過了幽暗短暫的隧道,在窗外陽光消失的刹,張俊秀的面容淹沒在了黑暗中,只有深邃的黑眸散發出一點微光。

 像蟄伏在平靜水面下的暗流湧動。

 風在窗外呼嘯而過,眨眼間,車輛出了隧道奔向光,金『色』的光染在蘇安雲的眼睫上,如同照在了波光粼粼的水面。

 “小寧現在心嗎?”蘇安雲柔聲問道。

 沒有休息好就會暈車的體質,讓唐寧與蘇安雲視時感受到了強烈的眩暈,他聽到了自己的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是因為幸福在跳動,“......心。”他聽到自己這麽說。

 於是蘇安雲笑得更加好看了,他牽著唐寧的,在唐寧佩戴的璀璨鑽戒上親了一下。

 眼眸中閃爍著的細碎微光是再濃密的睫羽都遮擋不住的,他用這讓人頭暈目眩的眼凝望著唐寧,一字一句道:“我也非常心。”

 公交車停了下來。

 蘇安雲抱起了唐寧,他邁著輕快的步伐走下了車。

 街上人『潮』洶湧,暖洋洋的太陽光灑在每個人的肩頭,累極了的唐寧閉著眼昏睡在蘇安雲的懷抱裡,蘇安雲抱著唐寧走過烘焙著甜點的蛋糕店,甜蜜誘人的香味流淌在空氣中,蘇安雲閉上了眼,他深深吸了一口氣。

 迎面走來的路人眼看著就要與蘇安雲相撞,俊秀的青年忽然睜了眼,他契合著街邊老舊唱片店裡傳來的舞曲,輕盈地抱著懷中人轉了一個身,玻璃櫥窗上倒映出了蘇安雲的面容,他隔著玻璃,垂眸掃了櫥窗內不斷在旋轉跳舞的八音盒小人一眼。

 這八音盒上的紳士在抱住美麗的女伴舞蹈。

 蘇安雲收回視線,他挺拔的身影從玻璃窗離,有麽一刹,就如同精致的人偶走下八音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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