汙染鋪天蓋地湧來。
從遼闊的荒原奔騰, 漫寂寥的湖泊,穿茂密的叢林,籠罩住了整座古堡。
當小山一樣的黑暗跨進古堡時, 吊燈被擠壓到搖晃了起來,猩紅的地毯變成墨染一般的黑, 黑暗艱難地把己塞進狹的樓道裡, 一層一層向前進。
多出來的分樓道無法承受住,片片的黑暗往樓梯意外的地方延伸。
吃下光明之源的在被黑暗汙染時還能勉強掙扎片刻,僧手持著一根燃燒著蠟燭, 不斷低誦,司泰吃力地舉著一面盾牌,李豪淵拿著法杖……
可是下一秒, 當龐到佔據壓倒的黑暗湧時,一點點微弱的光明一瞬就淹沒在黑暗中。
黑暗一路向蔓延, 不一會兒就蔓延到了第三層。
第三層的房門幾乎都是緊閉著的, 只有一扇房門打開。
在即將要抵達目的地時, 一路都在飛速前行的黑暗反慢了下來, 似乎在猶豫著什麽。
隻不再慢的速度, 以黑暗的巨體量, 他的一小步都是一步, 沒多久就來到了擺放著魔鏡的房。
這座房彌漫著濃鬱的痛苦氣息,黑暗在房門前扭曲了一下,他在這一刻也不受控制地回憶起了痛苦的往。
他是一個玩家的汙染體, 是被詛咒的一面, 他真正的本體善良強無私,麽他作為相反面便是是邪惡弱小充滿欲望。
他從誕生的一刻起,就是一個錯誤。
在屬於狼殺的副本, 他抽到的身份牌是一位狼。
弱小的他可以通殺死玩家來獲得力量,說是殺死玩家,但卡牌遊戲禁止玩家相互殺戮,殺者和被殺者都是每一個玩家的汙染面,也就是每一個玩家身的怪物。
當怪物被殺死後,玩家反蘇醒了。
他於弱小,在殺死一個玩家的怪物後身負重傷,甚至沒有力氣離開場,位玩家的怪物被殺死後很快本體就要蘇醒。
在這個時候,一個穿著女巫袍的漂亮玩家出了。
他同樣是一位玩家被詛咒後的產物,他看起來膽子很小,見到鮮血淋漓的畫面後嚇得快要哭了。
他欺騙了對方,告訴這個小女巫他是被狼重傷的。
小女巫相信了他,拖著他進入了小木屋,為重傷的他熬製魔『藥』,並且告訴了他己的身份牌。
外面有狼變身時發出的凶狠嚎叫。
這個小女巫膽子很小,聽到外面有狼出沒的音後,臉都發白了,眼睛和鼻尖都是紅彤彤的,還對他說,你不要怕,我是很厲害的女巫,我還有一瓶毒『藥』,要是狼真的進來了,我就毒死它。
他作為狼就躺在小女巫親手鋪的床。
小木屋裡只有一張床。
小女巫很善良,認為他受傷了,應該躺在床,己反主動打地鋪。
可是對方實在是太嬌氣了,地板都是粗糙的木頭,他翻來覆去都睡不著。
最後他們兩個擠在一張小床。
屋外又傳來了狼嚎,另外一位狼門了。
沒睡著的小女巫聽到動靜後嚇得要命,努力不發出音,可是全身都在抖,眼淚更是克制不住地往下流,打濕了他的胸膛。
他抱住這個愛哭的小女巫,對屋外的狼無亮出了己的獠牙。
他原本就因為殺死一位玩家的汙染物增強了實力,又得到了小女巫份珍貴的解『藥』,還休息了半晚,實力恢復得差不多了,起碼可以和屋外位狼打得有來有回。
位狼忌憚他,最終還是離開了。
他對位小女巫說,沒事了。
小女巫抱住了他的腰,再也控制不住地哭起來。
哭完又覺得很丟,於是紅著耳尖對他道歉。
第二天,位小女巫為了感激他昨晚嚇退了狼,特地用燉魔『藥』的鍋為他燉蘑菇。
他喝了小女巫熬的蘑菇湯,很難喝。
但是湯是熱氣騰騰的,喝下去後身體就暖烘烘的。
白天的投票環節,昨晚位被他殺死怪物的玩家投他是狼,小女巫堅定地說他是,為了證明他是,小女巫還告訴別己女巫的身份。
因為位看起來很真誠的小女巫努力為他做擔保,所以他不僅沒被投出去,還聯手昨晚差點和他打起來的狼把真正的投了出去。
第二天晚,他又出去殺了,他出門前教小女巫怎麽布置陷阱,遇到闖門的狼又該怎麽辦,他叮囑了一堆,小女巫一邊掉眼淚一邊點頭。
他問小女巫幹什麽又哭。
小女巫說,對不起,我膽子小,不敢和你一起出去,不能給你幫忙,對不起。
出門的時候,他和昨晚位狼聯手殺,對方問他怎麽還不動手殺死小女巫,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於是說,小女巫手還有毒『藥』。
晚他殺完回到小木屋,撞見舉著刀要和他拚命的小女巫,他還以為是己暴『露』了狼的身份,沒想到下一秒,認出來是他的小女巫一下子就把刀放下了。
小女巫問他,你身怎麽有血腥味呀。
他說,他遇到了狼。
小女巫很心疼地給他包扎傷口,還和他道歉,說對不起,我只有一瓶解『藥』,用完了,沒辦法給你治傷了。
他想小女巫確實沒什麽用了,不對方手裡還有一瓶毒『藥』,如果能夠騙到毒『藥』,他就可以利用毒『藥』毒死最厲害的汙染體,實力一下子就可以飛躍到第一。
他要想個辦法從小女巫手騙出來毒『藥』才行。
下一秒,一個小瓶子被小女巫小心翼翼塞到了他的掌心。
小女巫說,這是毒『藥』,可以毒死狼的。
他問小女巫為什麽要把唯一一瓶毒『藥』給他。
小女巫說,因為你天天都要出門,你比我更需要它。
沒了毒『藥』保護的小女巫很殺死,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還是沒有殺死小女巫,是抱著對方擠在小小的木床。
晚小女巫做了噩夢,不停小喃喃道:“別殺我別殺我……”
然後努力把小腦袋往他懷裡擠,縮在他的懷裡瑟瑟發抖。
可能是小女巫真的太柔軟了,又香噴噴的,睡夢中啜泣的音還很聽。
他沒忍住,輕輕親了對方一下。
又親了第二下。
第三天晚,他利用毒『藥』殺死了一個強的汙染體,獲得了強的力量,隻不因為他使用了毒『藥』,小女巫也認出來他是狼。
第四天早,他以為小女巫會投他出局。
但是小女巫一直低頭沒說話。
有投小女巫是狼,家都知道是女巫的毒『藥』。
小女巫還是沒說話。
他看到小女巫一直低頭的樣子心裡很不舒服,主動問,是不是有偷了女巫的毒『藥』。
家普遍都更相信是小女巫被偷了毒『藥』,因為小女巫看起來真的很笨,如果不是他真的笨,就是他演技太了。
在他的攪局之下,又一個被投出去了,對方不是小女巫。
小女巫一直低著頭,從頭到尾都沒說話,也沒投票。
直到會議結束,家站起身時,他才看到小女巫的眼眶紅了。
接下來的一整天,小女巫都沒有和他說話。
他也不知道要說什麽,他只是沉默地幫小女巫的小木屋做了加固,布置了陷阱。
第四天晚,實力強的他不需要和另外一個狼聯手殺,他獨去獵殺其他。
第五天早,他發小女巫死了。
新出的還是玩家,有著一張和小女巫一樣的臉,卻不再是他的小女巫。
他想不明白為什麽小女巫會死,他明明幫對方加固了小木屋。
後來他才知道,原來是另外一個狼被獵追殺,重傷路小木屋的時候,小女巫以為位狼的狼是他,主動開門把對方放了進來。
是位狼殺死了小女巫。
可小女巫到死的時候,都以為是他殺死了己。
他很想去和小女巫解釋,隻不他在位叫做唐寧的玩家面前解釋時,對方只是冷淡又鄙夷地皺起眉頭,告訴他,我知道不是你,你連殺了三個,位獵的實力比不你,殺掉他的是另外一個狼。
所以位唐寧今天投了另外一個狼出局。
唐寧還對他說,我們合作吧,狼的卡牌在你手裡能發揮到最的作用,你把所有的汙染體都殺了,增強你的實力。
唐寧又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個詛咒之物的可以讓汙染體徹底取代本體,到時候我們一起進密林,你拿詛咒之物,我去拿面魔鏡。
唐寧說了很多,都是很厲害的計劃。
他們照著計劃去做,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最後的變故是他將詛咒之物都是使用在了唐寧和他己身。
唐寧氣到破口罵,罵他貪得無厭真是一頭白眼狼。
唐寧罵的是對的,他既想取代本體,又想再次見到位小女巫,隻不他一口氣想要得實在太多,所以什麽都沒得到,只是把關於小女巫的記憶徹底從唐寧的身清除出去,封印在了詛咒之物,這樣做能讓他再一次見到位小女巫。
寄托在詛咒之物的小女巫見到他的第一眼,就害怕到渾身發抖。
他想要解釋,可是這個時候的唐寧幫著他的本體一起鎮壓了他。
這就是對他來說最痛苦的回憶。
回想他這錯誤又短暫的一生,原來他最高興的時刻,是在小女巫睡夢中枕在他的懷裡,他偷偷去親了一下小女巫的刹,原來他這最痛苦的時刻,是得知小女巫以為位狼是他,開門把狼放進來的瞬。
巨的黑暗在房門外壓抑地翻湧著,宛如黑夜下的汪洋在動『蕩』。
跪在鏡前的唐寧隱約聽到了一種奇異的動靜,很是壓抑,讓不覺揪心。
怎麽了?
他有點茫然地扭頭,身後是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見。
在唐寧扭頭時,狂躁的他看到了跪在鏡子前的唐寧。
當兩個唐寧都在同一個身體裡時,他很難分辨出唐寧到底是什麽情況,可是在兩個存在被分別剝離出來後,他一眼就認出了黑發白袍的唐寧是他要找的個唐寧。
他不清楚在發生了什麽,可是在,他一直想要找到的唐寧就出在他的面前,另外一個唐寧則被封印在了魔鏡中。
這簡直是天賜良機。
一直以來他都告訴己,如果找不到小女巫了,個唐寧其實也是小女巫,可是當真的有選擇的機會,強烈的殺意湧在心頭——
黑暗瘋狂地、勢不可擋地衝進了魔鏡中,蒼白的火焰驟然綻放,想要抵禦洶湧的黑暗,但黑暗的數量實在是太,像整片海朝著荒野的火傾倒下。
“不可以……殺他……”一點微弱的光明之源突然在黑暗蒼白對抗的分界線出。
黑暗完全沒有在意光明的言論,隻不跪在地的黑發白袍的唐寧聽到了光明的話,驚慌失措道:“不要殺他!”
這一瞬,黑發白袍的唐寧臉充滿了恐懼,線也是顫抖著的,他舉起手,一簇蒼白火焰從掌心蔓延,後火越冒越,比起前幾次唐寧使用靈魂之火時要的多了,但和龐的黑暗相比,這蒼白火焰又小到可以忽略不計。
可就是在這道蒼白火焰出時,鋪天蓋地的黑暗都停了下來。
唐寧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通剛剛一點微弱的光明之源,唐寧猜到了對方應該是位神秘存在,他一下子想到今晚他還沒有去見個神秘存在,連忙道歉:“對不起,是我失約了,你不要生氣不?”
他實在是怕得厲害,擔心黑暗會一言不合就殺死鏡中的己,由於強烈的擔憂和害怕,他整張臉蒼白到像一張白紙,眼睛也是紅紅的。
嘴說著不要生氣,心裡像在說“別殺我”。
見到這樣的唐寧,黑暗的體積不斷縮小,最終凝聚成了一道影。
借著蒼白火焰的照明,唐寧看到了漆黑的影,這樣的存在很像影子,於是唐寧原先緊繃的心弦稍稍松下來了一點。
“我不會傷害你。”黑影像是在澄清著什麽,“不論如何,我都不會傷害你。”
此同時,鏡子中的白發青年抬起眼,看到了點微弱的光明之源。
此刻這點光明之源已和鏡子之外龐的黑暗剝離開來,白發唐寧似乎認出了什麽,怔怔地盯著螢火蟲一樣的光明之源。
光明之源傳來了一陣很是微弱的音,正在輕輕地問道:“你……還想要……光明之源嗎?”
白發唐寧仰著臉,遲疑道:“我像沒有從你的身……感覺到怨恨。”
原來怨恨的情緒是從山一樣的黑暗傳來的嗎?
光明問:“我為什麽要怨恨你?”
“因為在最後的副本中,我拋下了你,從始至終都沒有回頭。”白發唐寧平靜道。
可是在他說話這句話後,光明之源反無比流暢道:“可是我特別高興你沒有回頭。”
什麽?
光明說:“當時情況很凶險,如果你慢一秒,或許就再也出不去了。”
雪白的睫羽眨了眨,“……為什麽?”
“你還記得一次的兵馬俑副本嗎?九千多個兵馬俑,是你把被關在其中之一的我找出來了。”光明著重道:“一下子,就找到了我。”
“這又怎麽了?我們一起搭檔麽久了,我當然可以找到你。”
光明又問:“你還記得一次的血族副本嗎?你當時背著重傷的我徒步穿越了整個血族皇宮。”
“因為我知道你不會死,你這個知恩圖報,我知道這樣做可以賺你一個天的情。”
光明又說:“你還記得有一次我面臨心魔境嗎?有四個妖圍攻我,你拚死為我護法。”
“因為我知道你一旦突破就會變得很強,你是一個真正的天才,我達不到你這樣的高度,但只要我為你做出這樣的犧牲,你的力量就能為我所用。”
光明說:“你看,你不是都記得嗎?為什麽又要問我為什麽?”
白發唐寧沉默了下來,他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要反駁什麽,半晌,他蹙眉道:“可是系統說,當時你很希望我回頭。”
“系統還說你很後悔,說你很後悔最初說了喜歡我。”
“我確實很後悔。”光明輕道:“我很後悔最初說了喜歡你。”
垂落在黑袍的指尖顫抖了一下。
“因為最初說喜歡你,其實是受到詛咒的影響。後來喜歡你,無關詛咒,但有話還是覺得再對你正式地說一遍更。”
“什麽詛咒?”
……
鏡子外的唐寧仍舊用不信任的眼神望著這道黑影,他剛才親眼看到黑暗衝進了魔鏡裡,不就是想要殺死鏡子裡的個“他”嗎?
黑影似乎看出了唐寧的懷疑,他解釋道:“我只是想要讓你掌控身體。”
唐寧搖搖頭,“謝謝你的意,可是我不能掌控這具身體。”
“為什麽?”黑影不解。
唐寧不知道他在的解釋會不會被系統屏蔽,他盡量用不會被和諧的句子解釋道:“他比我更厲害,接下來我們要面對更困難的東西,如果是他的話,一定會贏。”
系統給唐寧融合的方案看起來不錯,但唐寧發系統給的兩個方案裡,如果他要獲得力量,麽他一定會得到系統所說的痛苦,哪怕是第二個方案也會讓去的他背負著痛苦。
玩家的痛苦很容易在卡牌遊戲裡被做成心理陷阱,唐寧認為這痛苦就是弱點。
只有一個辦法可以既有強的力量又擺脫痛苦,就是讓在的他背負痛苦,讓去的他以最的姿態去挑戰下一關。
“我可以保護你。”黑影認真道:“我比他強,我可以保護你,讓你贏。”
其實之前唐寧就有猜測,猜測對方是不是他的王子,在黑影這麽說之後,唐寧已能猜到對方的身份了,但這卻讓他更加不解。
唐寧猶豫了一下,他問:“你是想保護我,讓我贏,才準備殺死他的嗎?”
黑影點頭。
唐寧越發困『惑』,小臉都皺成了一團:“你應該知道,他是去的我吧?他比我優秀麽多,你怎麽不保護他,反保護我——”
“什麽去的你?”黑影毫不猶豫說:“我想保護的一直都是你。”
黑發唐寧茫然地啊了一。
“我喜歡你,唐寧,我喜歡的一直都是在的你。”
……
另外一邊,光明之源發出了一點溫柔的笑,“詛咒的事情講起來很,不這都不重要了。”
點微弱的光明之源像斷了半隻翅膀的螢火蟲,飄飄悠悠地、艱難地飛進了魔鏡裡,飛進了跪在鏡中的白發黑袍的青年身。
他越是往黑袍飛,身的光芒就越發黯淡。
因為白發黑袍的青年其說是唐寧,不如說是一位扭曲的怪物,他是一段充滿怨恨絕望和痛苦的記憶,偏執地留在副本,日複一日都在被力量扭曲和汙染。
哪怕他所有的痛苦都已轉移了出去,被汙染了太久的他還是更接近鬼怪般的存在。
當這點光明飛向白發黑袍的存在時,就注定是消亡的程。
白發唐寧皺著眉,看起來很不滿意對方的回答,“什麽才是重要的?”
點即將消散的光明之源終於落在了冰涼的掌心,“我喜歡你,唐寧。”
微弱的音在說出生命中最後的告白時,音都清晰明亮了幾分。
在他說完這句話後,點光明徹底開始消散,這一次是真正的消散,哪怕存放在空戒指裡的光明之源都倒出來補充能量,也無法阻止寄托在光明的份意志消散的進程。
這位永遠光明永遠燦爛的玩家兩年前就已死去了,勉強留下來的,也只有麽一份執念。
白發黑袍的唐寧收攏手掌,卻無法抓住徹底消散的光點。
他緩緩閉眼,言語道:“蠢貨。”
溫暖明亮的光點為更多更細小的光點融進了黑袍之中,融進根深蒂固的冰冷又偏激的東西裡,像陽光照進了堅冰之中。
堅硬的冰為柔軟的雪,冰冷的雪又變成了蒼白的火焰。
不帶任何痛苦的火焰。
這是最為純粹的力量本源。
這簇小小的火焰從魔鏡中飄了出來,飄向了呆怔的唐寧。
黑影並沒有阻止這道火焰的靠近。
被雪白的火焰包裹住時,唐寧沒有感受到任何痛苦,反渾身下都暖洋洋的,溫暖到令他想要落淚。
他看到雪白的火焰高漲,構建出了一方溫暖的小世界。
他在這一片溫暖中感覺不到時的流逝,也分不清環境的變,他似乎躺在一個很舒服的地方,就像嬰兒躺在母體裡,又像是雛鳥蜷縮在蛋殼中。
周圍像有在守護著他,偶爾傳來幾熟悉的的交流,有問“他還要多久才能……”,有說“這看起來是力量改造……”等等,音模糊不清,唐寧也懶得去聽。
他在這種溫暖舒服到想要哼哼的地方想到了很多很多的去,隱隱約約,唐寧突然聽到了一道音,道音輕問他:“真啊,看來這一次,我得很開心,對不對?”
這是誰的音?
哦,像是我己的音。
唐寧『迷』『迷』糊糊聽從著己的本心說:“嗯……很開心,我養了一隻貓,交了多朋友,出演了男主角,有了喜歡的,還把媽媽的金鐲子給他戴了。”
“這具身體就給你了哦。”
“什麽?”唐寧忽然又想起來,這應該是“他”的音,是個很厲害的“他”的音。
唐寧連忙問:“你不取代我了嗎?你很厲害,如果是你的話,你一定能度s級副本。”
“你也很厲害呀,唐寧。”
“我以前一點也不快樂,你在能這麽快樂,才是最厲害的。”
唐寧想要說什麽挽留道意外溫柔的音,隻不道音又說:
“唐寧,我希望你記住,哪怕有一天,個和媽媽一樣離你去,這個世界也永遠有一個會愛你。”
“我愛你。去的我,永遠愛著在的你、未來的你,從今往後每一天的你。”
“你一定要得幸福。”
每一個字都很溫暖,溫暖到唐寧又想掉眼淚了。
唐寧想要留住道音,隻不冰冷的系統音突然在這暖洋洋的小世界中響起——
【玩家已安全存活七天!恭喜玩家成功通關副本“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