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空無一物的桌看上去沒什麽別的。
李豪淵盯了一會兒, 也沒有發現什麽異常,可是那一瞬間的心悸做不了假。
唐寧順著李豪淵的視線看過去,一同望那張空桌, 他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了剛謝雲庭哼唱的歌謠。
嘴巴在哪裡?
嘴巴在眼睛上?
大腦自動這套空桌構建出了怪異主人的形象,它的材和周圍的孩們差不多大小, 五官是錯位的, 好像一副抽象畫。
當旁人的目光看過來時,和別人雙眼視的是它咧開的嘴。
唐寧連忙收回視線,那套空桌椅肯定有異常, 因李豪淵進教室的時候,老師並沒有安排李豪淵去坐那套空桌椅,而是另外給他搬了一套新桌椅。
第一天學校裡的危機點是不是就在那套空桌椅上?
講台上的英語老師還在認教學, 她會時不時學幾狼嚎逗得學生們哈哈大笑,還會時不時cue一李豪淵回答問題。
一開始唐寧還以這些都是送命題, 但當李豪淵答不上來的時候, 這位老師也只是笑著讓李豪淵坐, 自己公布正確答案。
這堂課的上課氛圍好, 等待整堂課都結束了, 玩們都沒有遇到什麽危機。
課間時間到, 玩們圍坐一團。
“這是什麽情況?”小林蘊撓頭, “我一直在努力背英語上的課文,結果那位老師整堂課就教了幾個單詞,默失敗了也沒什麽懲罰。”
“你們有沒有發現, 時間流速好像正常了。”薑眠眠指教室裡掛著的時鍾, 眾人齊刷刷抬頭看去。
這堂英語課的時間是正常的四十分鍾,沒有大想象中一課就又過去好幾個月的光景。
“確實,我吃完麵包的果腹感還在。”林蘊低頭看自己的校服, “衣服也沒有變得更髒。”
唐寧看了看林蘊的頭,“頭也沒有更髒。”
“這是不是意味著接來的時間流速都是正常的?”周康問。
“有這個可能。”薑眠眠推了推眼鏡,“也許一開始過快的時間流速是遊戲想要讓我們體驗一幼年體的危機,從剛出生到五六歲都是我們的體脆弱的狀態,這是遊戲給我們設定的一個難題。”
“要是接來我們繼續飛快成長,反而會飛速擺脫體的劣勢。”薑眠眠猜測道:“有兩可能,一是接來的時間流速就按照正常的一天進行,我們一直會維持六七歲的體狀態。還有一可能是以後的時間流速會無規律變化。”
“如果沒有什麽變化的,那我們接來就是繼續上兩節小學的課程,去食堂吃飯,午上兩節課就可以回了。”
聽到這個安排,有人歡喜有人憂,唐寧是高興的一員,他想要回媽媽。
憂慮最明顯的是林蘊,他現在還不知道他裡的破產狀況到底是什麽樣,他該不會回去直接睡在馬路邊吧?
“謝雲庭,你之前打電找你爸爸說了什麽?”唐寧問道,是謝有錢,一口氣幫林蘊償還了債務嗎?
“我告訴我爸大都舍不得林蘊離開。”謝雲庭說道。
“還有呢?”唐寧繼續問。
“我爸爸說他會讓林蘊繼續留來和我們一起上學。”謝雲庭自信道:“你放心,我爸爸說的事情都會做到的。”
好吧,謝雲庭現在乍一看就像一個相信自己爸爸是超人的小屁孩。
現在可以確定的是,謝雲庭的父母以及謝雲庭本人這個副本的各個npc都有一定的威懾力。
“唐……”現在的唐寧實在是太小了,李豪淵沒有唐寧說出習慣的“唐先生”的稱謂,他唐寧小道:“那套空桌椅給我的感覺不舒服。”
“了,謝雲庭,你剛剛我說的……”唐寧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謝雲庭豎起手指,板著臉做了一個噤的動作,在這件事情上他並沒有唐寧過多講述。
薑眠眠扶著鏡框去看那套空桌椅。
“你有看到什麽嗎?”唐寧問。
薑眠眠搖了搖頭,李豪淵在唐寧的耳邊輕道:“現在我感覺那個東西不在桌旁邊,它可能是躲起來了。”
周康和林蘊兵分兩路,他們主動朝班級裡的其他小朋友們詢問那套空桌椅的事情,只不過那些活潑嬉笑的孩們直接忽視周康和林蘊,繼續嘻嘻哈哈地聊天、追逐打鬧。
唐寧也走到一處聊得熱火朝天的地方,還沒等唐寧開口問,那些小孩們就笑著說:“班花來了,班花來了……”
班花?
唐寧回過頭想要看看有沒有漂亮的小女孩跟著他,看了一圈轉過,發現那些小孩們都指著唐寧叫班花。
“你們知道那套椅什麽空著嗎?”唐寧問。
小朋友們只是笑。
大沒能從同學們的上問出什麽東西,快又來到了第三節課,這是一節體育課,一年級一班的學生們走出了教室,來到『操』場上。
體育老師是一個高大的男老師,他隨和地告訴學生們,今天大要學的是乒乓球,乒乓球需要兩兩分組,現在大可以自行組隊。
謝雲庭聽完後就拉著唐寧站在一起。
其他的小朋友們也紛紛組隊,快,唐寧發現有一個小男孩落單了,他孤零零正在角落裡。
“好,看起來我們每一個小朋友都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小夥伴,接來老師給大發球拍和乒乓球,拿到的小朋友們就可以直接去練球了。”體育老師好像直接忽視了那一位落單的小男孩。
唐寧皺了一眉頭,他不動『色』看那個低著頭的小男孩,小男孩不知何突然抬起了頭,正好看了唐寧所在的方,緊接著,和唐寧視的他慌張地低頭。
“走吧,我們去拿球拍。”謝雲庭牽著唐寧的手,興衝衝道:“你喜歡打乒乓球嗎?其實我更喜歡打羽『毛』球。”
“我不太擅長。”唐寧只在早之前學過乒乓,現在這麽久沒練,估計技術慘不忍睹。
“沒事,我來教你啊。”小謝雲庭拍著胸脯保證道。
領到球拍和乒乓球謝雲庭精力充沛地佔了一個位置不錯的球桌,他先給唐寧示范了怎麽幾發球方式,還耍帥地表演了一段高難度的發球。
唐寧看了看周圍小學生們的菜雞互啄後,發現只是謝雲庭的水準太高了,於是唐寧也沒什麽負擔地隨意發球。
在投球的那一刻,唐寧心裡歎息了一,他拋球拋得太早了,接來一定會打空——
黃澄澄的乒乓球在被拋至最高點的時候,似乎在空中被停滯了短短的一刹那,這在現實世界中突然間出現的停滯非常的詭異,唐寧眨了眨眼,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一陣陰風從他的面前吹過,而後,那顆小巧輕盈的乒乓球忽然恢復起了正常的降速度,精準地降落在了唐寧的球拍最佳擊球范圍內。
“啪。”
球拍成功打到了乒乓球。
也成功擊中了唐寧滿腦的問號。
唐寧有些茫然,不過這一刻他依然認這個球會失敗,因他剛剛球拍的角度不,這個球大概率是要打飛到別的球桌上——
球體在空中無地旋轉,好像有一隻無形的手將它在空中留的痕跡調整成了一道完美的曲線,精準地飛躍到謝雲庭的球拍旁。
當謝雲庭的球拍迎面而上時,這個乒乓球就像有自己的靈魂一樣側避開,掉落在了地面。
唐寧睜大眼睛,在那一刻,他又感覺到了一陣風,是風改變了乒乓球的方嗎?可是這還是有些離譜。
“你打乒乓的技術不錯。”謝雲庭誇道。
唐寧困『惑』道:“……不、應該只是一個巧合。”如果不是巧合的,就像有一個看不的存在在幫他打球。
這感覺太過詭異,唐寧倒寧願是巧合。
“沒有人陪他打球了。”謝雲庭看不遠處一個人站著的小男孩,小男孩蹲在空球桌旁,盯著唐寧這邊的球桌。
“我們邀請他進來吧。”謝雲庭衝那個小男孩招了招手,小男孩猶猶豫豫地抱著球拍走了過來。
小男孩一過來,謝雲庭就站到了唐寧旁,唐寧說道:“我們兩個聯手。”
二打一?
唐寧感覺這樣有點欺負人,不過唐寧又想了想自己的菜雞水平,他感覺有他沒他都一個樣,主戰場是那位小男孩和謝雲庭一起比拚。
這一次是唐寧發球,唐寧手生,第一次失敗了,第二次失敗了,第三次勉勉強強成功。
面小男孩看起來比唐寧還要緊張,他笨手笨腳地發出了一個極其凶猛的進攻。
刹那間,乒乒乓乓的響就在球桌上面接連起伏的響起,唐寧完全『插』不上手,只能看著謝雲庭和那位小男孩打得不相上。
他們雙方是少的旗鼓相當,直到體育課結束都沒有分出勝負。
課鈴響起,大把球拍和乒乓球上交給老師,薑眠眠走到唐寧的旁,低道:“我看了。”
唐寧立刻豎起耳朵。
薑眠眠輕道:“一個恐怖的鬼,它……它的整顆頭都是顛倒的。”
唐寧愣了一,聽薑眠眠繼續說道:“頭髮連接著脖,你能想象嗎?嘴巴在這張臉的最上面,因它的頭是倒過來的……”
光聽薑眠眠的口頭描述,唐寧的手臂上面就忍不住起了一點雞皮疙瘩。
這就是那位詭異的看不的同學嗎?謝雲庭說的還沒錯,方的嘴巴果然在眼睛上,只不過他一開始還以那隻鬼是五官『亂』飛,沒有想到整個頭都是顛倒的。
“和謝雲庭打球的就是它?”唐寧問。
薑眠眠嚴肅地點頭。
那麽剛才的第一次發球是不是那位鬼同學幫他發的?如果是的,方什麽要這麽做?
“走吧。”還完球拍的謝雲庭充滿活力地走到唐寧面前,他的鼻尖上沁出了一點晶瑩的小汗珠,看起來剛才體育課消耗了他不少的體力。
不過謝雲庭依舊精力旺盛,走路還能蹦蹦跳跳。
相比之,唐寧宛如一條鹹魚,他帶著一肚的疑問從『操』場回到了教室。
他們開始上起了數學課,小學數學簡單,老師列出來數學題唐寧都能飛快地做來,他難得感覺到自己成功駕馭住了數學,而不是被數學暴打。
上午的最後一節課結束,玩們沒有去食堂搶飯吃,因周康的包裡裝了多的食物,雖然都是乾糧,但這些能讓大節約時間,坐在教室裡同時解決乾飯和討論兩件事,謝雲庭倒沒有留來,他有些不滿地看了看麵包,唐寧說:“中午吃熱一點的東西胃好。”
“沒事,我就吃這個。”唐寧啃了一口乾麵包。
小謝雲庭連忙道:“我去給你打飯,我記得你說你喜歡吃甜的,嗎?”
這些問題在初遇時的公交車上,小謝雲庭就問過一遍唐寧。
唐寧點頭,小謝雲庭立刻起衝了出去,和小旋風一樣跑著加入了食堂乾飯的隊伍。
玩們目送謝雲庭離開,當謝雲庭完完全全離開教室後,大終於按耐不住謝雲庭的討論,“唐寧,他是你的王嗎?”“他是第8個玩還是npc?”“他的眼睛長得好像莫雲初。”“他什麽幫了我們這麽多?”“……”
小謝雲庭從出現到現在,幫周康戴上長命鎖,幫唐寧搶椅和回答問題,幫林蘊解決了轉校的事情,同時他也間接地幫了司泰,是小謝雲庭的做法才讓薑眠眠知道小紅花可以保護玩。
要是沒有謝雲庭的出現,他們在這個副本的第一天,絕不會像現在這樣這麽順利。
唐寧搖搖頭,“我也不清楚,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我的王,因我今天使用的卡牌是母親的故事牌,這張卡牌不會召喚出王來保護我。”
“不過他的像王。”周康說:“不僅是外表長得像,他你好,了你還照顧了我們。”
“而且他和我們一樣都在同一醫院的同一個時間點出生,唐寧你之前不就說過你的王是卡牌遊戲裡面的玩嗎?有沒有可能這一次他失去了全部的記憶,變成了一個純粹的玩,和我們一起進行這場遊戲?”周康問。
唐寧遲疑道:“可是他看起來並不知道卡牌遊戲的存在,他也沒必要瞞著我們,包括你們有沒有注意到,這幾次課間我們在不停的談論時間流速啊,副本的難度問題的時候,他看起來都沒什麽別的反應。我懷疑是不是他就是npc,卡牌遊戲動了手腳,讓他聽到的我們的討論變成了別的東西。”
比如變成了蜘蛛紙牌,或者是今天這堆小朋友們一起看了什麽動畫片之類的,所以謝雲庭才能和沒事人一樣傻樂著東看看西看看。
“但是他提出了我的衣服髒。”林蘊說:“他一點出了問題的關鍵,難道這只是巧合嗎?”
玩們又安靜了來。
林蘊說出了自己的猜測:“我估計是卡牌遊戲了公平意塑造了現在的他,因如果是成年人狀態的王實力就太強了,要是他的心智變成了一個純粹的小孩,哪怕是聰明的小孩肯定也比不過全盛時期的王。”
“了,關於王能不能聽懂我們卡牌遊戲的討論這個問題,我記得在鬼母那個副本裡,莫雲初一開始找我談的時候,他好像也不能完全聽懂我的意思。”李豪淵連忙說道。
林蘊好奇道:“莫雲初找你談,他找你談了什麽?”
李豪淵誠實道:“他找我詢問了一唐先生的情史。”
林蘊不斷在撓頭的手不由自主地改成了『揉』耳朵,“……什麽?你如實相告了嗎?”
李豪淵點頭。
林蘊深深地看了李豪淵一眼,他開始慶幸自己沒跟唐寧一起組隊進入鬼母那個副本,因他林蘊知道的實在是太多了……
“唐先生出來後說,莫雲初知道了卡牌遊戲的存在,我現在在想謝雲庭的狀態,是不是就和之前的莫雲初一樣?一開始不太清楚,接來可能會因某契機一就明白了他玩的份?”李豪淵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可如果他是我的王的,那不就太奇怪了嗎?就是說卡牌遊戲給我的金手指開的太大了。”唐寧有些傷腦筋。
“我以只有我使用豌豆公主牌之類能夠召喚出王的卡牌,才會有王過來幫我,不然的我用不用那些卡牌又有什麽區別呢?無論我是否使用,都會有王在幫助我。”唐寧說出了自己最大的困『惑』。
這句一說出來,在場的眾人都陷入了沉思。
“但是我能感覺到,他我沒有什麽惡意。”唐寧說:“我和他待在一起也開心。”
教室裡突然傳來一莫名其妙的悶響,好像是什麽桌椅發生的碰撞。
正在討論的玩們都四處尋找剛才那一突兀的音來自哪裡,但一時間沒有什麽收獲。
“好,如果謝雲庭你沒有什麽惡意的,那我們就先不要去在意他的份了,總之唐寧你肯定有機會使用能夠召喚出王的卡牌,到時候看看謝雲庭會有什麽影響。”薑眠眠道。
唐寧沒什麽異議。
“我們現在重點是要思考一第一天還會遇到什麽危機。”薑眠眠道。
目前他們已經充分體驗好了小學生生涯,會背小學語文課文,學了幾個小學基礎英語單詞,體驗了小學生的體育活動,那麽問題來了,除了上午第一節課大在搶椅和背語文課文裡感到了危機,其他時間裡,除了林蘊因自己的卡牌差點轉校外,其他玩的沒有遇到什麽危險。
李豪淵還在不斷扭頭尋找著音的來源。
薑眠眠站起,“我們出去說吧。”
大紛紛走出了教室,他們沒什麽可去的地方,總不能進別的班級的教室,於是就找了個有陽光灑進來的走廊站著,陽光暖洋洋的,照在上舒服。
“教室裡那張空桌椅應該是屬於一個鬼怪的,它的頭是顛倒的,頭頂和脖連在一起,巴朝上。”薑眠眠飛快說出了自己知道的情報。
林蘊問:“你看到它了?”
“只看了一眼,它的感知敏銳,我不敢多看,怕被它盯上,所以我看到的東西也不是清楚。”薑眠眠解釋道:“我這狀態就像你們眯著眼睛去看遠方的人,但是有一點我能確定的就是,我看它的嘴巴是在最上面的,中間是鼻,最後才是眼睛。”
這個描述讓在場的玩都有點發冷。
哪怕是已經聽過一遍的唐寧他也感覺到了冷意,這冷好像並不是因聽到了一些語言描述後無意識打的寒戰,更像是……
唐寧眨了眨眼,看到走廊上灑的大片陽光不知道在什麽時候消失不了,籠罩著所有人的是一片微涼的陰影。
砰砰砰,心臟在這一刻劇烈地跳動起來。
唐寧唰得豎起手指,模仿著謝雲庭他做的噤動作,瞪大眼睛看還想要講的隊友們,眼裡充滿了警告的意味。
在場沒有人是蠢貨,他們一個個都安靜了來,一瞬間想到了許多,譬如班級裡的同學和老師都知道它的存在,但是從來沒有人主動提起它。
當面一個未知的存在,最保險的做法其實是模仿周圍人的舉動。
“啊……”一縷鮮血從薑眠眠的眼裡流了出來,她忍不住吃痛地喊道:“我的眼睛……”
可是她的手卻捂住了一張一合的嘴。
那股陰寒的氣息越來越重了,好像有一陣寒風從走廊上面吹過,吹到了唐寧緊繃的脖頸上、脆弱的眼睛上,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和冰冷。
與此同時,走廊的盡頭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
砰砰砰,砰砰砰。
這個點,在這個本該所有人都去吃飯的時間,那突然出現的腳步朝唐寧所在的方越來越清晰地傳來,每一都好像踩在了唐寧的心臟上,讓他過度鼓漲的心臟變成了一個不斷被充氣的氣球,隨時都可能爆炸開來。
“飯來了。”氣喘籲籲跑過來的謝雲庭拿起了手中的飯盒,不知道是被曬的還是累壞了,臉有些發紅,他唐寧『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當他出現的那一刻,所有籠罩在走廊上的陰影都煙消雲散,大片大片燦爛的陽光重新灑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