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寧終於能夠理解當他突然出現時, 旁觀者內的震撼了。
一個本該不可能再出現的人,居然就麽完好無損地回來了。
不,遊戲規則上一直都沒有說, 被放逐的人會死去。
李豪淵的視線和唐寧驚愕的目光對上,他的視線在唐寧臉上停留了兩秒, 容從有無, 接著,在眾人的注視下,李豪淵大搖大擺走向昨天的座位。
他坐在司泰的旁邊, 司泰左手是李豪淵,右手是唐寧,夾在兩個最有可能被汙染的隊友之間, 司泰『露』出了生無可戀的鹹魚臉。
僧人正好坐在李豪淵對,他神『色』不變地轉動著佛珠。
“看我活著回來大家很驚訝嗎?”李豪淵明知故問。
“實際上我也很驚訝, 昨天我被你們放逐出去後, 我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李豪淵看向薑眠眠, “多虧了薑眠眠。”
唐寧有些『迷』茫, 和薑眠眠有什麽關系?
薑眠眠無表情地盯著李豪淵。
“本來有一匹亡靈馬殺死我, 幸好薑眠眠突然出現, 吸引了它的注意, 才讓我撿回一條命。”李豪淵又說:“雖然昨天我被大家誤會了,差點死在古堡外,但我也不是全無收獲。”
“我發現塔尖上吊著六隻鬼,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注意, 古堡外有八個塔尖……”接下來李豪淵說出了之前薑眠眠給的信息,還有和大家剛才差不多思路的分析。
已經有人看李豪淵的眼神發生了改變。
因為在場熟悉李豪淵的人只有唐寧,就連司泰也只是之前和李豪淵合作一個副本, 其他人根本就無法從李豪淵『性』格上的差異判斷他有沒有被汙染。
哪怕昨天晚上李豪淵被放逐時看向唐寧的眼神無比怨毒,大家都能理解,畢竟如果自己真的是被冤枉的,正常人都會用無比怨毒的眼神看向對方。
克裡斯丁的判斷也不能全信,畢竟克裡斯丁昨晚和僧人住在同一個房間,也許當時克裡斯丁是為了僧人的房子才做的假證。
如今李豪淵回來了,他解釋了自己生還的原因,還帶來和薑眠眠一樣的寶貴信息。
【你就樣光聽著嗎?】安靜許久的“他”終於出聲了。
在聽“他”聲音的一刻,一直有些茫然無措的唐寧好像找了主骨。
【現在你和李豪淵的嫌疑最大,李豪淵在為自己拉好感,你再不做點什麽,今天被放逐的人就是你了。】
話雖如……
【可是我昨天不就是被你汙染了嗎?】唐寧翼翼道:【現在你還能一直影響我,可能現在我也處於被汙染的狀態。】
【?】
唐寧:“?”
道聲音不可思議地問道:【所以呢?】
唐寧愣了一下,弱聲弱氣道:【所以如果他們放逐了我,也、也是正確的啊……】
【???】
唐寧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
【你道德感能不能別麽?】道聲音頗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就算你被汙染了,又怎麽了?!】
在個副本被汙染種天大的事情,落在“他”口中好像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可是被汙染真的很嚴重啊,有可能會死,還會拖累隊友們一起去死。
【難道你被放逐出古堡外就不會死?】“他”問。
估計是會的,古堡外有危險的黑暗生物,唐寧雖然有s級的畫冊,但是他不可能用個畫冊困住怪物一晚上,且古堡外也不一定只有一個怪物。
【你也知道啊。】“他”用著唐寧的聲音陰陽怪氣道。
唐寧感覺更怪了。
對方是在用唐寧的聲線說話,不唐寧自己說話時從來都沒有用種語氣,在上的,帶著一絲譏嘲,可是乍一聽又很溫柔。
好像有一個活『色』生香的傲大美人,伸出手,像扇巴掌一樣輕輕拍了拍你的臉頰。
唐寧覺得“他”應該是氣壞了。
“他”的情緒在對唐寧時總是很乾脆,一旦不爽就會在裡哼哼唧唧,比如“嘖”一聲,又比如“呵”一聲,再乾脆像現在個樣子怪裡怪氣地講話。
似乎“他”的每一絲不爽都必須讓唐寧看見。
唐寧其實並不喜歡種難伺候的人,正常人也不會喜歡種動不動就甩別人臉『色』的人,可意外的是,唐寧發現自己並不討厭“他”。
【被汙染了難道就乖乖去死嗎?我怎麽沒見李豪淵聽話去死?】
唐寧乖乖坐在座位上,手指不自覺地攥住了衣服,他低垂著眼,像個聽訓的孩子。
“唐先生。”李豪淵突然叫道。
唐寧抬起眼,看向坐在他身旁的李豪淵,不知道對方葫蘆裡賣的是什麽『藥』。
【狼崽子在試探你呢。】“他”一針見血道:【他現在有三種選擇,一是打你,二是打僧人,三是你和僧人一起打。】
“您昨天從筆仙裡求來的答案只是一個李字,也許個李指的不是我,是寂空大師。”李豪淵道。
“他”嗤一聲,【我都說種狼崽子先打疼他,昨晚你的優勢比僧人更大,哪怕他現在更恨你,還是決定和你一起咬僧人一口。】
不停轉動著佛珠的手停了下來,僧人歎息一聲,“非也,非也,真正被汙染的人應該是唐寧施主啊。”
李豪淵挑了一下眉『毛』,觀察著周圍其他人的神情,他錯了一晚,沒想一晚去唐寧的地位會發生改變。
“寂空大師為什麽麽說?”李豪淵問。
僧人悲憫道:“昨晚唐寧施主被鬼上身了。”
“哦?”李豪淵詫異道:“難道唐先生才是被汙染者?!唐先生提供的信息恐怕都是錯的了。”
不需“他”再解釋什麽,唐寧就知道李豪淵現在火速和僧人站在同一戰線上。
其他隊友都沒有第一時間上來為唐寧解釋,因為唐寧被鬼上身是不爭的事實,哪怕是薑眠眠和司泰也在等待著唐寧的表態。
【你看,就是你想犧牲自己,安靜去死,不打攪不妨礙的隊友們。】“他”涼颼颼道:【他們其實都認為你被汙染了,薑眠眠雖然剛才為你說話,可你該不會真的認為她是在維護你的清白吧?】
……難道不是嗎?
【她想借你的影響去打位僧人。】
【隻你沒有被汙染,你說的話就有影響力,姓李的僧人就能繼續被懷疑,位僧人擁有一張多好的牌啊,抽垃圾卡的薑眠眠難道不會對張卡動嗎?】
……是什麽意思?
“他”是指薑眠眠想搶奪僧人張卡牌嗎?
【還有位司泰,你該不會真的以為他和你之間有什麽父子之情吧?】
唐寧看向司泰,司泰有些不自在。
【他是為了自保,他的卡牌只能守護別人不受汙染,卻沒有辦法保護他自己,如果你是被汙染者,他跟你待在一個屋子裡,大家就會認為他也被汙染了。】
……好有道理。
【……我該怎麽辦?】唐寧想不什麽逆風翻盤的方法,在場所有人都不信任他,李豪淵和僧人更是對他有著敵意,今晚被放逐的人裡絕對會有他。
唐寧聽道聲音緩緩了起來。
【為什麽非想著不被放逐呢?】“他”堪稱溫柔地問唐寧。
剛才不是“他”一直在育著唐寧,被放逐出古堡就是死路一條,絕對不能為了隊友尋死嗎?
唐寧有點搞不懂“他”的意思了。
【如果你一個人孤零零被放逐出去,當然大概率是死路一條。】
“他”問唐寧:【你剛才難道就沒有從李豪淵的番話裡得什麽啟發嗎?】“
唐寧一臉懵然:【什麽話?什麽啟發?】
一聽就非常腦子空空。
聲音循循善誘道:【李豪淵說,薑眠眠的出現吸引了火力,救了他一命。】
【你只在自己被放逐的時候,多拉幾個吸引火力的人一起被放逐,不就好了?】
唐寧:“?”
【李豪淵的卡牌可以消除汙染,僧人的卡牌可以讓自己免於汙染,你們仨一起被放逐出去,隻李豪淵和僧人一死,你就可以得兩張珍貴的卡牌,再加上你本身的魔鏡牌,第二天你回古堡,你就擁有在團隊裡不可撼動的話語權。】
【個時候,今天些想放逐你的家夥會一個個排隊向你道歉。】“他”說著,傲地“呵”了一聲。
唐寧想了想,誠懇道:【但是我覺得是我們三個一起被放逐,被乾掉的人很有可能是我誒。】
“他”頓時不興了,【我不會讓你死在種人手裡。】
唐寧一瞬間就信服了,確實是“他”的『性』格。
他抬起頭環顧眾人,李豪淵和僧人看樣子蓄勢待發,其他人目光都晦暗不定,種局是唐寧不擅長應對的,他笨嘴拙舌,別說舌戰群儒了,一對一吵架都能卡殼住。
剛才個“他”巴啦巴啦了一堆,雖然方案並不是唐寧讚同的,但他好像也沒得選。
他沒有辦法洗白自己,因為他本身就不是白的。
【你裡是不是不興?】“他”問。
唐寧想,是的,他裡確實不興。
種不興不僅僅是針對李豪淵和僧人。
雖然他真的不是“白”的,雖然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清楚,可是啊,可是當所有人就麽看著他,不去維護,不去信任時,他依然會……有些傷和失落。
【既然不興了,為什麽憋著?】“他”說:【反正注定是被放逐了,為什麽不讓所有人都不興呢?】
……怎麽讓所有人都不興?且只是為了出一口氣,也不至於把氣氛弄得麽尷尬吧?
唐寧在裡軟綿綿地想。
“他”換了一個角度,用極具誘『惑』力的聲音對唐寧說道:【也許一句話說出口後,不僅能出一口氣,還能讓你免遭放逐呢?】
什麽話能起麽大的效果?
唐寧眨了眨眼睛。
【想知道嗎?】
【想。】
【你答應我,我說的話,你跟著對他們複述。】
唐寧猶豫了一會兒:【好。】
……
坐在餐桌前的唐寧似乎一直在走神,從薑眠眠說話的時候他就在走神,現在當所有人都目光聚焦在他身上的時候,他居然還在很明顯得走神。
似乎他一點也不在意其他人的聲音。
半晌,纖長的眼睫忽然扇動了一下,他終於目光投向了李豪淵,張開口,輕聲道:
“滾。”
異常柔和無害的語氣。
讓在座除了李豪淵之外的所有人,都回想起了昨晚被強大實力支配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