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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無限世界當花瓶》第248章 (1更2更3更營養液18.6W加更)^^……
......什麽?

 唐寧呆怔地看著這條消息, 感覺上好像給自己開一個大的玩笑。

 他的命是向人借來的?

 那個人是誰……

 唐寧心中冒出這個困『惑』的時候,他已經把消息出去,並且隱隱期待著不從老道士的口中看到他猜測的那個人選, 老道士確實沒有告訴他,只是道:“我答應他們, 不會向你透『露』這些。”

 他們。

 唐寧突然想起今老道士到他家來做客的一幕, 老道士看到媽媽面前的鬼血,這樣做對你自己根就沒有好處。

 確實沒有好處,原就是自己的血, 自己再補回去難道會有什麽益處?

 老道士又對蘇安雲想不明白這對蘇安雲有什麽好處,確實,蘇安雲將命借給唐寧, 他自己又能得到什麽?

 唐寧看著老道士給他的消息,他看許久, 嘴裡突然冒出一點顫抖的笑聲。

 他不知道自己在笑什麽, 許是在笑這老道士一邊著那是陰損的情不能告訴他, 一邊又模模糊糊向他透『露』出苗子, 隻他稍加威脅, 對方就會全盤托出。

 又許是在笑他自己自作聰明, 還以為成功威脅對方, 這來就是老道士自己的念頭,他已經答應人不能透『露』,又偏偏想透『露』出去, 只能采取這種模棱兩的辦法。

 他還一所知地信。

 他實在是太好笑, 不是嗎?

 命是向蘇安雲借來的,媽媽之所以願意心甘情願取出鬼血給蘇安雲,並不是為蘇安雲, 而是為他,借命肯定會對借的人造成傷害,因此蘇安雲才需鬼血來彌補損傷。

 所以整個家一切痛苦的根源,是唐寧自己……

 他以為家裡哥哥媽媽是會殺死他的怪物,他自己才是傷害家裡所有人的怪物。

 唐寧的笑聲越來越大,笑到眼淚都出來,就像綜藝節目裡主持人為並不好笑的笑話大笑出聲,笑得像一個小醜。

 安靜一點,不能再這麽大聲,會吵到媽媽哥哥的......

 唐寧對自己告誡道,他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嘴,於是那些笑聲變成虛弱的嗚咽,他倒在床上,柔軟的黑散開,唐寧虛弱地閉上眼。

 沉浸在悲傷之中的身體是疲憊的,是劇烈情緒衝刷一遍的頭腦卻是前所未有的清醒,悲哀的清醒。

 如果哥哥是因為他的借命才出現在這個家,那麽媽媽哥哥真正的敵對原因又是什麽?是哥哥不想把命給他,所以媽媽才對哥哥充滿敵意嗎?如果是這樣的話,媽媽不應該在兩之後的生日宴離開,這樣失去媽媽的桎梏,蘇安雲就不會借命給他,這不符合媽媽的動機。

 真相究竟是什麽?他家裡真正的危機到底是什麽?

 現有的條件難以讓唐寧推斷出真相,他再次讓自己動起來,努力用軟的手舉起手機,繼續向老道士問:“道長,我為什麽會淪落到需向人借命?”

 唐寧相信道長既然願意跟他搭話,那就肯定是有一些信息想透『露』給他,他不知道對方究竟願意透『露』些什麽,他隻想把自己全部的疑問都提出來。

 對面顯示正在輸入中,唐寧屏住呼吸,緊張地等待著老道士的答覆,一會,他看到一條長長的消息,唐寧這才知道這個副的一部分去。

 鬼家這個副的設定基於現實,卻不會完全現實一樣,這個副裡的媽媽現實中一樣死於車禍,出的時間卻不一樣,她是在懷著唐寧的時候出車禍的。

 她死,唐寧該去死。

 母愛的強大執念讓她硬生生留下來,甚至由於她的命格不凡,她還化為一個強大的鬼怪。

 她養大她的孩子,所以她到處找人借命,後來她找到,老道士不知道在這個期間她究竟付出什麽,是她確確實實將唐寧健康養大......

 唐寧呆呆看著這個回答,他法想象媽媽究竟是怎麽在人世間強行留十八年,這個真相讓唐寧感受到心如刀絞的疼痛,以至於唐寧打字的手都在顫:“我的哥哥為什麽會媽媽不對付?兩後我的生日宴上會生些什麽?這些情道長以告訴我嗎?”

 門在這個時候推開。

 還在等待著答案的唐寧聞聲抬起頭,看到門口站著的媽媽,女人穿著睡衣,頭披在兩肩,布著血絲的眼睛不悅地盯著床上的唐寧,“這麽晚怎麽還不睡?又在玩手機?”

 唐寧沒有話。

 他一動不動地看著他的媽媽。

 “才調整作息幾?現在又原形畢『露』?”媽媽一邊絮絮叨叨地著,一邊向唐寧,她輕而易舉就收唐寧的手機,視線隨意往上面一掃,媽媽的臉『色』瞬間一變。

 那雙眼睛瞪得極大,似乎眼珠子都瞪出來,她甚至都顧不上教訓唐寧,直接打個語音電話去,對面的老道士一所知地接起來,聽到媽媽劈頭蓋臉的一頓罵:“你個臭道士!你為什麽違反約定?!”

 一直在唐寧這裡有高人風范的老頭一瞬間支支吾吾起來:“唉,我、我沒有違反約定啊,我沒有跟他講他是朝誰借命的!”

 “好啊,你非把我傻子糊弄?!”拿著手機打電話女人在這一瞬間變得格外恐怖,完好的皮肉出現腐爛的痕跡,一道道屍斑爬上她的皮膚,又淋漓的鮮血覆蓋,那布滿血絲的眼睛變成屬於死人的渾濁,“你有膽子就再一遍?!”

 對面那頭格外安靜,老道士小心翼翼道:“冷靜,你冷靜一點.....”

 是與他對話的怪物已經氣到沒有任何的理智,那會吃人一樣陰森的目光掃一眼坐在床上的唐寧後,這個怪物扭曲著臉迅速地出房間,在離開時她猛得用力甩上房門,出“砰”的巨響,唐寧隱約聽到從廊上傳來的沙啞怪異的聲音:“我冷靜?你捫心自問一下你自己!你心裡清楚這麽多年我除他之外,我沒有傷害任何一個人!!!”

 “就連他受的傷我都用我的力量去彌補他!接下來會生什麽他都知道!我都跟他講清楚!所有的一切都已經在我們的約定中!與你這個老道士有什麽關系?!你為什麽還非參與?!你為什麽還非『逼』我?!老道士!我告訴你!如果他活不下去,我會拉著所有人下地獄!!!”

 那毫理智的咆哮聲,就真的如同一個竭斯底裡的怪物,這麽多年唐寧從來都沒有聽媽媽如此失控的聲音,哪怕是媽媽舌戰群儒的時候,是冷靜地拔高音調有條有理去服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潑『婦』罵街般不斷出憤怒的咆哮聲。

 那尖銳的聲音甚至震得玻璃都裂開,灰塵汙垢爬上唐寧的房間,臥室裡的燈光不斷閃爍,好像是燈泡出現問題。

 唐寧呆呆坐在床上,聽到那個怪物在用所有惡毒的語言去詛咒,她的聲調到最後已經不男不女,冰冷怪異又極度扭曲,整個房間都回『蕩』著她的咆哮:“我拉著你們所有人下地獄……”

 “所有人下地獄……”

 “下地獄……”

 那麽多的怨恨瘋狂都凝聚在這聲咆哮裡,化為一根根刺進唐寧的大腦,唐寧癱軟在床上,他的雙手捂住耳朵,肩膀不斷顫抖著,出一點微弱的哭聲,這哭聲很輕,如果不仔細聽根就聽不清。是那瘋狂咆哮的怪物卻突然安靜下來,於是整個房間都寂靜,只剩下唐寧一個人崩潰的哭聲。

 原來人在難到一定的程度時,真的會出孩子一樣的哭泣聲,短促的,不受控制的哭聲從喉嚨裡湧出來,完全止不住。

 老房子隔音效果很差,唐寧突然聽到一陣地動山搖的聲音,似乎是有什麽怪物從客廳撞倒一堆家具,一路踉踉蹌蹌地爬來,又嘭得撞在門上,震得房門上的灰塵都飄『蕩』下來。

 “寧寧。”那個怪物隔著門板喊他的名字:“不害怕。”

 “媽媽在這裡。”

 唐寧捂住自己的嘴,他怕自己還會出聲音,又用子蒙住臉,快窒息的感覺席卷他,淚水打濕褥,他好像一個溺水之人在不斷下沉,沉入底深淵。

 “下一把,媽媽會帶你贏。”她這句話的時候,就像之前每一次打牌打輸,都一個瘋狂的賭徒那樣自己下一把一定會贏。

 是她輸一把又一把。

 “晚安,寧寧。”她不知道想到什麽,那沙啞的聲音出尖銳詭異的笑聲,好像是女人的長指甲劃黑板,在唐寧的脊背上激起一陣又一陣的顫栗。

 每一次的顫栗都會讓眼裡流出更多的淚水。

 那笑聲漸漸淡去,是蜷縮在床上的唐寧卻並未停止他的瑟縮。

 “不……”唐寧聽到自己內心在出微弱的祈求:“不這樣,媽媽……”

 不為我下地獄……

 你應該去堂。

 ......

 唐寧的頭很疼,整個腦子都是渾渾噩噩的,鼻子好像完全堵住,眼睛太陽『穴』疼得厲害,虛弱的身體終於這場持續的痛苦掏空力氣,讓唐寧就想蜷縮在一個人遺忘的角落,是他現在不能就這麽倒下......

 唐寧艱難地抬起頭,現地板已經徹底髒,上面都是厚厚的灰塵,還有血汙的痕跡,很多女人的頭散著惡臭的垃圾堆積在一起。

 唐寧從床上下來,他找不到鞋子,沒有精力去多加尋找,赤腳踩在這垃圾堆中,幾步,詭異的死人臉冒出來,是死嬰的長相。

 唐寧愣一下,他蹲下來,撥開那死人臉上的垃圾,現這只是之前他從林蘊家帶出來的畫冊。

 有那麽一瞬間,唐寧甚至以為初該在車禍中死去的自己出現。

 現不是後,他不出自己是什麽心情,只是太陽『穴』好像更疼,唐寧坐在一地垃圾中,他的身體染上這些汙濁,連眼淚法洗去他身上的這些汙垢,是他卻完全不在乎這些。

 什麽是堂?什麽又是地獄?

 唐寧伸出顫抖的手,抓住門把手,將門把手緩緩往下拉。

 對他而言,沒有媽媽在的地方就是地獄,家人在一起的時候才是堂。

 媽媽,我們一起下地獄吧……

 房門打開,出現在唐寧面前的是一雙修長的腿,溫的男聲從唐寧頭上落下來,像光穿高高的雲層灑落在唐寧耳畔,“怎麽回?房間這麽髒?”

 “去我房間休息吧。”

 蘇安雲溫柔的聲音讓唐寧緩緩抬起頭,淚水模糊的視野裡出現那張俊秀完美的容顏,狼狽的他相比,此刻的蘇安雲是如此的優雅乾淨,他俯下身,專注地凝視著唐寧。

 唐寧肮髒的手抓住蘇安雲的褲腳,他想,他蘇安雲比確實是肮髒的,他現在身上流淌著每一滴血,都該屬於蘇安雲,他能活著的每一刻都是從對方身上偷來的,他就像一個卑鄙恥的小偷

 ......

 骨節分明的漂亮手緊緊攥住蘇安雲的衣服,“還給你……”

 蘇安雲神情不變地注視著唐寧。

 唐寧輕聲祈求道:“都還給你……我什麽都不……”

 “只求你不再喝媽媽的血……”

 蘇安雲抱起跪在地上的唐寧,他的臂彎強壯有力,輕輕松松就將唐寧從落滿汙垢的地上抱起。

 漆黑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線中好像黑寶石那樣散出『惑』人的光芒,“現在的我並不需那些。”

 唐寧呆呆望著這雙眼睛,明明他落到一個充滿著清香氣息的懷抱中,是恍惚間唐寧卻生出一種自己獻祭給更深沉的黑暗的錯覺。

 不用再讓媽媽放血嗎?那就好......

 “我的命,還給你……”唐寧輕聲喃喃道,他不想去傷害媽媽,他同樣不想再去傷害蘇安雲,蘇安雲將命借給他,同樣會受到痛苦,他不想讓愛他的人再為他而受傷。

 那漆黑的眼眸一眨不眨與唐寧對視,這個角度唐寧只能仰視著蘇安雲,他看到長長的睫『毛』比溫柔的神情,溫柔到能夠蠱『惑』人心, “在什麽傻話?快睡吧。”

 著蘇安雲將唐寧抱著向自己的房間,唐寧用力搖頭:“不,我是真的……”

 手機媽媽搶去,唐寧看不到老道士後面給他的消息是什麽,他只能躺在蘇安雲的臂彎中詢問道:“哥哥,我朝你借命,你失去什麽?你是不是同樣很痛苦,哥哥……”

 房門蘇安雲打開,他抱著不斷話的唐寧進自己的房間裡,燈沒有開,房間一片漆黑,唐寧看不清這裡到底有什麽擺設,他只能在這個房間聞到深深淺淺的清香,都是屬於蘇安雲的氣息。

 他蘇安雲放在柔軟的床上。

 唐寧什麽都看不見,他不喜歡這樣的黑暗,唐寧伸出手自己的手想『摸』索到蘇安雲。

 手腕修長有力的手抓住,唐寧濕潤的東西從指尖到指根都擦拭一遍,似乎是蘇安雲以前那樣幫他擦乾淨汙垢。

 “哥哥。”唐寧有點茫然地叫道。

 蘇安雲沒有回應他,只是專心致志在擦拭他的雙手。

 等到手擦乾淨,唐寧的雙手又重獲自由,他將漂亮的手往前伸,什麽都沒碰到。

 唐寧討厭這種黑暗,好像什麽都抓不住,只有他一個人在這種孤寂中能為力,唐寧在從床上爬起來,想『摸』到床頭去按下開燈。

 下一刻,他的腳踝抓住。

 唐寧拖回去。

 他的雙腳細致地擦拭乾淨。

 唐寧將臉埋進枕頭裡,他的一隻腿屈起,因為承受不住癢意,踹在蘇安雲的肩上。

 “擦乾淨。”蘇安雲柔聲道。

 眼淚還是在流。

 更加柔軟又溫暖的東西碰一下唐寧的眼尾,吻去唐寧臉上的淚痕,唐寧抬起眼,只能隱約看見那閃爍著幽光的眼睛,難以捉『摸』,像是深淵中若隱若現的寶石荊棘,又像是遙遠的大海海面下斷湧動的暗流。

 唐寧就像溺水的人那樣緊緊環住蘇安雲的脖頸,環抱住他現在所能擁抱著的溫暖慰藉。

 唇瓣微微張開,在呼喚著什麽,索取著什麽。

 回應他的是一個溫柔至極的吻。

 唐寧就像一個終於獲得寵愛的孩子,他的全身都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黑暗中有一滴晶瑩的淚從他的眼尾流出。

 “我愛你,小寧。”

 在那漫長的、讓唐寧快窒息的親吻結束時,他聽到蘇安雲這樣對他低聲道。

 “我願意為你付出一切,你只需還我一個吻。”

 更多的聲音他聽不見,濃重的疲倦睡意席卷他,唐寧沉進夢鄉之中,他夢到許多,許多關於去、關於媽媽、關於他的王子的畫面。

 他夢到莫雲初為他進入封印,夢到祁昀最後把力量給他,夢到宮鋆將氣運給他,夢到河神沉入河底,夢到庚溪抱著他進地獄......

 他夢到自己帶給這位王子一次又一次的痛苦,那些畫面最終停在蘇安雲身上。

 蘇安雲站在破舊的、充斥著腐朽氣息的家門前,花板不斷滴落著粘稠的鮮血,蜘蛛爬髒兮兮的地面,身上布滿瓷器裂痕的蘇安雲朝唐寧伸出手,他柔聲道:“小寧,來我這裡。”

 唐寧轉身,他看到背後已然變成怪物的媽媽,媽媽趴在桌子上,她的面前擺放著紅絲絨蛋糕,上面『插』著“18”樣式的蠟燭,蛋糕旁的一圈都是豐盛的菜肴,只是因為滴血的花板,那些菜肴蒙上一層不祥的血『色』。

 系著圍裙的怪物媽媽同樣朝唐寧伸出手,“寧寧,來媽媽這裡。”

 兩道聲音一前一後響起,他們都是唐寧生命中最重的人,唐寧站在這個詭異的家裡,站在光與暗的分割線上,站在他最愛的兩個人之間。

 選媽媽,還是選哥哥?

 如刀絞一樣的心讓唐寧從渾渾噩噩的漩渦中掙脫出來,他緩緩朝兩邊伸出雙手,低聲喃喃道:“媽媽,哥哥,我們一起去堂吧……”

 明亮的光芒從窗戶裡灑落進來,覆蓋住這個充滿汙垢的房間,唐寧看到光芒越來越亮,越來越亮,亮到他終於承受不住的睜開雙眼,對上陌生的花板。

 “醒?”耳邊傳來蘇安雲溫的聲音。

 盯著花板呆的唐寧緩緩轉頭,看見躺在他身旁的蘇安雲。

 “這個屋子的窗簾遮光效果不是很好,太陽一出來就容易擾人清夢。”蘇安雲解釋一句,問道:“還不繼續睡?”

 唐寧搖搖頭。

 他沒有話,微闔著眼倒在枕頭上,似乎是剛睡醒沒有什麽精神,蘇安雲沒再打擾唐寧。

 實際上,此時的唐寧在久違地呼喚著系統。

 【系統。】他輕聲叫道。

 【?】

 唐寧閉上眼,他在內心問道:【系統,這是我的媽媽,對嗎?】

 系統沒有話。

 是沒有否認的態度就已經表明某種態度。

 【如果我離開這個副,留下來的王子會痛苦嗎?】

 系統還是不語。

 【我知道......】

 唐寧睜開雙眼,晨曦吻上他的眼睫,靜謐又美好,是於美好的物很容易讓旁觀者內心生出一絲不安,是懼怕太美好的物隨時都會消失的不安。

 “小寧,你在想什麽?”蘇安雲靠得近一些,他看到陽光將唐寧的面容勾勒出金『色』輪廓,漂亮到不真實的眸子看向他,唐寧與蘇安雲對視片刻,他忽然輕聲道:“哥哥,我們帶著媽媽一起去旅遊吧。”

 蘇安雲的眼裡出現一點詫異。

 “這麽多年媽媽一直為照顧家裡,都沒有好好的玩,之前媽媽不是出去旅遊嗎?為什麽不我們一家人一起去?我們一家人還沒有一起出去玩呢?”

 唐寧看著還是沒有什麽反應的蘇安雲,他伸出手握住蘇安雲的手,將自己的臉貼在蘇安雲的手背上,“我還記得哥哥,想我做共白頭的家人。”

 “我們去看雪吧。”他這句話的時候,晨曦將他的眸子染成琉璃『色』,都惡魔擅長蠱『惑』人心,使降落人間時,即使是惡魔會為之心動:“今生一起共白頭。”

 蘇安雲對唐寧對視,緩緩點一下頭。

 唐寧抱住答應他的蘇安雲,他再從床上起身,打開房門,看見家裡重新恢復整潔。

 廚房間依舊沒有什麽人活動,媽媽臥室的房門仍舊緊閉,唐寧到媽媽的房門前輕輕敲幾下,門內傳來媽媽的聲音:“什麽?”

 唐寧對門內的媽媽道:“媽媽,今的氣很好,我們一家人一起出去旅遊吧。”

 屋子裡沒有迅速的回應。

 唐寧沒有催促,他靜靜地等待著,一段時間,房門緩緩打開,『露』出女人蒼白的面容,媽媽蹙起眉頭看著唐寧:“你剛剛什麽?”

 唐寧的臉上還殘留著哭的痕跡,眼睛是紅腫的,不這張臉在面對媽媽時,卻笑得格外溫暖,似乎所有的陽光都落在他的身上,“媽媽,我們一起出去旅遊吧,去這些年你想看看的地方,我們一起爬山、逛街、看日出日落,還去見一見雪,我記得媽媽從小到大都還沒有看雪呢。”

 媽媽怔愣一下,“現在?哪有你這麽著急的孩子,出去旅遊這種情不早點,等會去哪裡、什麽路線,住哪個地方、吃什麽......匆匆忙忙搞是搞不好的,再,訂的機票貴。”

 “現在就去好不好?”唐寧是笑著的,是眼睛裡又似乎閃爍著淚光,似乎一旦媽媽拒絕那些水汽就會凝結成淚落下。

 在唐寧藏著祈求的目光中,媽媽遲疑一下,最終還是微微點點頭。

 唐寧的臉上一瞬間綻放出巨大的笑容,眼淚打濕他卷翹的睫『毛』,他對媽媽開心道:“那我們現在就出!”

 這是他所能想到的唯一能夠讓媽媽哥哥不那麽痛苦的辦法,那就是在不清楚還剩下多少的時間裡,留下最美好的回憶。

 “誒你這孩子,收拾行李還需時間,不早點......”在媽媽的念叨聲中,蘇安雲唐寧一起飛快選好接下來去的地方,他們挑一座據能看得見極光的雪山,那裡的雪很美。

 唐寧問蘇安雲關於簽證的問題,蘇安雲卻神秘一笑,讓唐寧放心。

 媽媽在行李箱裡裝上厚厚的冬裝,手套、秋衣秋褲,還特地塞好幾個暖寶寶,媽媽還不停問唐寧那個地方氣溫多少度,穿這麽多衣服唐寧會不會冷,不現在去買個『毛』絨帽子耳罩……

 他們挑的是上午的機票,哪怕現在就立刻動身,路上還是會有些匆忙,媽媽急急忙忙收拾著行李,一邊收拾一邊抱怨著:“怎麽這麽著急啊,定下午的不行嗎?”

 “不行,我們現在只有三不到的時間,除去往返時間,我們就只有一的時間正正經經去旅遊。”唐寧算著他們時間的緊迫,完自告奮勇幫媽媽一起收拾行李,結果媽媽一抬手送唐寧揮好幾下:“你連手套都不知道放哪裡,你還是給我添『亂』,去去去,隨便去拿點什麽東西吃,不能餓……”

 等他們收拾好行李坐上車的時候,媽媽又小聲嘀咕的:“去的還是國外,我到時候聽不懂人什麽該怎麽辦?”

 唐寧聞言真情實感『露』出一個笑:“媽,你放心,我聽不懂。”

 “你聽不懂那我放心什麽?”媽媽白唐寧一眼,“你看看你,你聽不懂你還好意思啊,上學上這麽多年不是都白上嗎?”

 “沒阿姨,我會照顧好大家的。”蘇安雲安慰道。

 這一次蘇安雲話,媽媽難得給蘇安雲緩的臉『色』。

 他們一行人趕在值機截止前抵達機場,坐上飛機,唐寧坐在中間,蘇安雲坐在靠窗的位置,媽媽坐在外側。

 在媽媽的注視下,唐寧沒有老道士聯系,他只是給所有擔心他的隊友們消息的:“我我的家人們一起去看雪。”

 林蘊:“???”

 薑眠眠:“去哪裡?為什麽去?你是自願去的嗎?”

 周康:“我以幫什麽忙嗎?”

 一堆群消息出現,隻不這個時候的飛機已經起飛,信號一格格飛快消失,唐寧放下手機,看到飛機飛上高高的空,刺眼的光芒從小小的窗口裡照進來,亮得讓人睜不開眼。

 他看著沐浴在光下的媽媽哥哥,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笑。

 這個笑溫柔又傷感。

 ......

 抵達目的地的時候,唐寧將自己裹成一個球,媽媽哥哥看起來雖然不太害怕寒冷,是還是陪著唐寧換上厚重的衣服。

 這裡的雪景很漂亮,雪松挺立,銀裝素裹,『色』調不是單調的白茫茫一片,還有深淺不一的幽藍金光、粉光,上的雲層地上的雪景都染上各種夢幻的『色』彩。

 “好美。”唐寧話時呼出來的熱氣在空中留下痕跡,他在雪地之上,踩下一個個腳印。

 蘇安雲唐寧留下的腳印,笑著看向臉凍得紅彤彤的唐寧。

 空中飄揚下紛紛揚揚的細雪,唐寧仰起頭,用戴著手套的手去接住細小的雪花。

 “媽媽你看,是雪!”唐寧看向媽媽,女人怔怔地仰起頭看向不斷飛舞著雪花的空,她伸出手,那雪穿透她的手掌。

 “這裡好像童話的世界!”唐寧在雪地上奔跑幾下,在飛機上坐很長時間,再加上身上穿的衣服於臃腫,沒跑幾下唐寧就開始氣喘籲籲。

 “去坐雪橇吧。”蘇安雲對唐寧道。

 “好啊!!!”唐寧的語調都是喜悅,他努力讓自己洋溢著喜悅,散著溫暖,他呼出熱氣去問媽媽:“媽媽,這裡有狗拉雪橇,我們一起去嗎?!”

 媽媽隔著冰冷的雪看向唐寧,這裡的一切都是這麽冷,冷到唐寧覺得媽媽身上陰冷的氣息是童話般的世界的一部分,他看到媽媽點頭。

 他們一起坐上雪橇,媽媽,這不是哈士奇嗎,媽媽又,狗會不會凍腳。

 森林裡出現馴鹿,媽媽如果前面拉雪橇的不是哈士奇,而是馴鹿,那麽他們這幫人就是聖誕老爺爺。

 唐寧笑著糾正媽媽,他這些狗確實不是哈士奇,是阿拉斯加。

 媽媽,都差不多。

 他們又去動物園看各種小動物,坐船出海,最後他們並沒有去躺在床上就有能看到極光的玻璃房,而是一起出房間,一起行在浩瀚的星空之下,這裡的星星那麽多,像是神靈的珠寶盒灑滿空。

 那些掛在上的星星同樣倒映在漂浮著碎冰的河流上,似乎地間都是星河,億萬顆星光都在閃爍著它們獨有的光芒。

 唐寧從來沒有見那麽多的星星,多到他覺得這一幕像是假的,只能在遊戲副裡出現。

 “以前我小時候,空沒有汙染的時候,我沒有見這麽多的星星。”媽媽輕聲道。

 “這裡的風景很適合拍照。”蘇安雲拿起相機,他沒有拍星空,而是對著唐寧拍。

 “哥哥,拍一下我媽媽!”唐寧站在媽媽身旁,他的眼睛亮晶晶的。

 “來,看向鏡頭。”蘇安雲大聲道:“笑一下。”

 在蘇安雲身後,唐寧聽到有人爆出一聲歡呼,是一個架著相機的人出來。

 唐寧愣一下,看到忽然之間有絢爛的光芒綻放,那些來自數萬光年之外的光芒從黑暗之中流淌出來,在空中彌漫漂浮著,與璀璨的星河相呼應,同時照亮唐寧眼裡的光。

 是極光!

 世界在這一刻似乎都安靜下來,唐寧揚起頭,呆呆地仰望著璀璨的星空。

 上的星星似乎在望著這個悲傷的人類。

 頭頂的空如此美麗,美到令人情不自禁想落淚。

 都人死後會變成一顆星星,唐寧在這一刻忽然好想他身邊愛著的人一起飛上空,化為數顆星星中最渺小的一顆,一同照耀著這片孤寂的世界。

 想到這裡,唐寧看向身旁站著的媽媽,卻現媽媽並沒有注視著此時美好的景象,而是靜靜地看著他,看著他眼中的星辰極光。

 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傻的人,在曇花一現的極光來臨的那一刻不去看璀璨的星河,只顧著看向他?

 “媽媽,你快去看極光!”唐寧連聲催促道,如果是比較弱的極光,能根出現不多久,幾分鍾就消失不見。

 媽媽在唐寧的催促下終於仰起頭看向璀璨的空。

 唐寧見到媽媽終於去看,他下意識去看同樣站在身旁的蘇安雲,蘇安雲舉著相機與他對視,輕聲問他:“小寧知道在這一刻最幸福的情是什麽嗎?”

 唐寧搖搖頭。

 蘇安雲湊近唐寧,飛快低頭輕吻一下唐寧的臉頰。

 唐寧睜大眼睛,他看到那些浩瀚的星河都落在蘇安雲漆黑的眼眸裡,那狹長的眼眸彎彎。

 是你吻在極光之下的雪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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