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寧呆了一，看向說出那句話的甦安雲。

什叫......給女朋友買的？

甦安雲的唇角翹起，眉眼間有著一股令人心動的溫柔。

老板聽到忍住『露』出了羨慕的表情，“帥哥女朋友一定漂亮吧？”

甦安雲點頭。

“哎，真好。”老板感慨了一，又立刻推銷道︰“給女朋友選禮物那怎讓那個小帥哥挑？帥哥再來選一件，自己選才讓女朋友感受到愛。”

唐寧一聽有點慌了，雖然這家店乍一看沒什特別的，仔細找找，還是找到幾款比較『性』感的衣服，比如鎖骨部分鏤空啊，又比如『露』個肩膀什的！

甦安雲拿起了購物袋裡唐寧選中的黑裙，他低頭看了看，唇角勾起了一個笑︰“用，他的眼光好。”

明明是溫和的聲音，卻帶著容置疑的語氣，老板見狀沒有再嘗試推銷裙子，而是神神秘秘拿出了一款黑『色』絲襪，“那再買一件配套的絲襪吧？帥哥，是我吹牛，我店裡的絲襪質量特別好。”

唐寧︰“？”

唐寧瞪大眼楮看著那條黑絲，又驚恐地看了看甦安雲，發現甦安雲饒有興趣道︰“有多好？”

裝在包裝裡的絲襪難讓人直觀感受到質量好，老板走到一個假人模特前，撩起了模特的裙子，只見假人模特穿了黑『色』絲襪，“帥哥『摸』一，手感是是特別好？”

甦安雲伸出手，他的手指骨節分明，修長筆直，指尖落在那一片黑『色』上，黑白分明。

唐寧看到甦安雲的神情在這一刻依然是平靜的，稱得上漫經心，只是當低垂著眼眸的甦安雲忽然撩起睫羽看向唐寧時，那漆黑的眼楮似乎流轉著某種欲念。

一股酥麻從脊椎骨蔓延，唐寧由自主地並攏雙腿。

他的腿型好看，如果現在穿著裙子，這樣的站姿會更好看。

甦安雲的手指滑落到膝蓋，他點了點假人模特腿上的絲襪，“就這條。”

老板樂呵呵說好。

買了裙子和絲襪，在老板“歡迎次再來”的告別聲中，他們離開了店鋪，唐寧偷偷瞄了一眼袋子裡裝著的絲襪，腦海中閃過那隻修長的手冷淡撫『摸』的畫面。

“是是還要再買一頂黑『色』的假發？”甦安雲看向唐寧。

唐寧慌張地避開視線，“嗯。”

商場知道哪裡還有賣假發的，他們索『性』又回到了開始那家洛麗塔店鋪。

店員看到去而復返的兩人格外驚喜，立刻上來熱情問道︰“這位生，您要來試試看我們店其他的漂亮小裙子嗎？有沒有興趣拍一個宣傳視頻......”

唐寧禁這位店員的職業素養肅然起敬，“用了，我想問們這裡有沒有日常一點的假發？”

店員聽到前半部分有些遺憾，在得知唐寧要試假發時，她的眼楮一亮，“有的有的！”

在那位店員去拿假發時，另外一位店員端著茶水和零食上來，上面有純牛『奶』、酸『奶』、咖啡、汽水和果汁，還有各種琳瑯滿目的小零食，唐寧看吃的東西要把盤子佔滿了，他連忙過去幫店員端盤子。

那位店員的視線慌張，盤子上的飲料也在停晃，搞得唐寧也慌，生怕這些水灑落一地。

甦安雲上前幫忙扶穩了盤子，他們隨意拿了一點喝的，那位店員端著盤子走掉了，唐寧隱約聽到有店員聚在一起交流的動靜，什“真的好看”、“敢看”、“嗚嗚嗚啊”......

甦安雲將吸管放到唐寧嘴邊，唐寧吸了一口果汁，等到店員拿著假發過來，唐寧隨意接過一款，這一次他在店員的幫助是帶了發網，又戴上了假發。

這頂假發是黑『色』的公主切，劉海遮住了眉『毛』，兩側的鬢發處於唇珠的水平線上，黑如烏木的直發將唐寧的肌膚襯得猶如初雪一般白，他的五官過於精致，這種大面積遮擋面部留白的假發凸顯了他五官的優勢，精致到咄咄『逼』人。

他抬起眼，長而卷翹的睫羽掀起，眼淺淺的烏青『色』讓這雙眼顯得出了幾分怠倦頹靡。

捧著鏡子的店員呆呆看著眼前的“少女”，因為太習慣假發，唐寧神情僵硬，唇角緊抿，顯得冷艷異常，拒人於千裡之外。

甦安雲的手落在唐寧的肩上，他彎腰，和唐寧一起看向鏡子。

漂亮。

甦安雲沒有說話，他的眼楮卻傳達出了這句話。

唐寧看著鏡子裡長發的自己，愣了一。

他想到了媽媽的老照片。

“這頂也非常適合您！”店員贊嘆了一聲又糾正道︰“，您長這樣戴什假發好看！”

另外一位店員拿起手機問道︰“可以拍一張嗎？”

唐寧立刻別過了頭，將假發從頭上摘，“好意思，拍。”

他低頭望著這頂黑『色』假發，當年的媽媽並沒有剪公主切這種髮型，有齊劉海，長發及腰，“我要這頂。”

店員拿起了另外幾頂假發，“這快就選定了嗎？要要再試試看這些？”

“用了。”唐寧拒絕了過分熱情的店員，他和甦安雲一起走出店鋪。

美妝店離得近，甦安雲進去買了兩支口紅，一支是正紅『色』，一支是『裸』『色』，他又去買了一個大背包，甦安雲將買來的衣服和假發放進背包裡，隻提著裝著口紅的袋子。

這個大包裹由唐寧抱著，他坐在自行車座，甦安雲騎著車時，唐寧忍住問︰“哥哥，怎會突然間出現在商場？”

而且出來的時機也太巧了，正好就撞上了他換上裙子的時候。

“我準備去商場買支口紅送給阿姨。”甦安雲無比自然地回道。

買口紅給媽媽？

唐寧呆呆地眨了一眼，他隻想著買吃的送給媽媽，因為媽媽打扮向來太注重，她少買化妝品、衣服和首飾，唯一的一件飾品……是丈夫送給她的金手鐲。

媽媽會想要口紅嗎？

唐寧太確定，他之前從未見媽媽好好打扮過。

“了，哥哥。”唐寧將臉貼在甦安雲的背上，他的聲音軟軟的︰“我是買了女裝嗎？”

甦安雲嗯了一聲。

“我到時候會穿著裙子和我的朋友去她家做客，哥哥有什建議可以告訴我嗎？”唐寧相信前幾次甦安雲幫了他，這一次肯定也會拒絕。

“著裝建議？”甦安雲溫和道︰“那我得看小寧把衣服換上才給出更合的建議。”

唐寧就知道甦安雲要這說，他甚至懷疑甦安雲早就料到他會這問了，才特地買了這一大堆。

他仗著甦安雲背著他，明目張膽地把自己的臉皺成一團，像一個受氣的包子。

知想到了什，這個包子一點一點紅了臉。

甦安雲騎著自行車穿過了大街小巷，開進了小區，停在了樓，唐寧這個時候經整好了自己的表情，甦安雲從他手中接過背包，兩個人一起走在這條狹長的樓梯上。

現在是晚飯時間，各家各戶炒菜時的油煙味和飯菜香從門縫飄了出來，積聚在樓道裡，唐寧深吸了一口氣，今......

是媽媽做飯。

哥哥說，媽媽做的飯是可以吃的。

唐寧的心跳加快，腳步越來越迫及待，他飛快地往樓上走，管他的步子邁得多快，甦安雲默契地跟上他，唐寧走了幾步，看向甦安雲時，上了甦安雲漆黑的雙眸。

甦安雲一直平靜地看著他，將他急切的模樣盡收眼底。

唐寧停頓了一腳步，想到甦安雲他說的“總是吃阿姨做的菜，會會舍得離開這個家”，唐寧和甦安雲一起慢慢行走。

四樓的距離遠，唐寧越接近聞到的菜香就越濃烈，當他走到的門口時，唐寧經聞著味猜出媽媽今做的是什。

饑腸轆轆的肚子發出叫聲，催促著唐寧快點打開家門，唐寧將鑰匙『插』入門鎖，他緩緩推開房門，客廳沒有開燈，磨砂玻璃有一道模糊的人影在廚房間忙碌，落日余暉穿過窗戶，將風鈴的影子投『射』在地上。

廚房的推拉門被手肘推開，媽媽兩隻手端著菜盤子，她的背是裊裊煙霧，人世間的煙火味在她的周身環繞，看得唐寧一時間失了神。

“寧寧，快去洗手，可以吃飯了。”女人將菜盤放，她坐在桌前，熟練地給唐寧剝蝦殼。

唐寧看著完美復刻他記憶的家，和他的媽媽。

“快去盛飯！”女人頭也抬道。

唐寧感覺那白『色』的油煙似乎蔓延到了他的鼻尖，說上的仙境裡有煙霧繚繞，唐寧一步一步朝充滿油煙味的廚房走去，他感覺腳步有一點踏實，好像踩在雲端，踩在離地幾百米的高空玻璃上。

他真的可以吃媽媽做的菜嗎？

唐寧打開了電飯煲，熱氣升騰在他的臉上，木杓陷進了純白的米飯裡，挖出了一大塊缺口。

偶爾吃一次......

我貪心的，我要求每吃，也用吃太多，我只要吃一次就好。

“我來吧。”甦安雲接過了唐寧手中的飯。

唐寧怔了一，轉而去拿筷子，他和甦安雲一起端著碗筷出門，桌上的媽媽經把蝦剝好了大半，她唐寧道︰“動作快一點，端個飯還磨磨蹭蹭的。”

唐寧坐了來，把一碗飯推到媽媽面前，媽媽將剝好的蝦整整齊齊放在飯上，又將這碗飯推給了唐寧。

那油燜大蝦的香味從他的鼻尖往頭頂沖，氣味好像是一把鑰匙，夠打開塵封的記憶。

蝦一盤幾個，永遠是他吃個，媽媽吃兩三個。

唐寧在小時候一次吃到油燜大蝦時就喜歡，只是他家那個時候比較困難，媽媽做這道菜只會做六七條蝦，媽媽吃一條，剩的給唐寧吃。

她會把蝦殼剝得乾乾淨淨，連蝦尾巴那點肉也肯放棄，媽媽把剝好的蝦讓唐寧吃，她一個人去嘗蝦頭裡的汁和膏，年幼的唐寧看到了也去嘗嘗看，媽媽卻教育他，說蝦頭裡有多髒東西。

來唐寧上大課余時間去當模特，每個月往家裡打錢，他問媽媽有拿這筆錢自己買一點好吃的，媽媽告訴他，近查出了胃糜爛，他寄的錢正好抵『藥』費了。

他問問媽媽是什原因生病的，媽媽說，以前的菜放久了舍得丟，把胃吃出『毛』病了也沒有及時去看。

“快吃啊，飯要涼了。”媽媽催促道。

唐寧拿起筷子，他將飯上的一隻蝦夾給媽媽，又將二隻、三隻......五隻蝦夾到媽媽碗裡，他夾菜的時候，視線隨著筷子上的蝦移動，沒有看著面的女人，將五隻蝦夾出去了，唐寧低頭盯著自己碗裡的另外五隻蝦︰“我們一人一半。”

說完，也等媽媽的反應，唐寧就一隻手舉起了碗，一隻手夾著蝦往嘴裡塞，他想到小時候他問媽媽，媽媽，怎隻吃一隻蝦，媽媽說，媽媽喜歡剝蝦，喜歡吃蝦。

他的心裡堵，是酸楚的滋味，好像有什東西梗住了咽喉，唐寧用力往嘴裡塞蝦和白米飯，他的嘴巴也堵住了，鼻子也堵住了，是酸的，呼吸並通暢。

“這孩子，給我這多蝦幹什？”媽媽高興道︰“我又愛吃蝦。”

唐寧捧起碗，他的臉和碗貼得近，筷子停將米飯往嘴裡送，窗外刮起了一陣風，吹得樹葉斷搖晃，好像還將唐寧的眼楮吹紅了。

“要光吃飯，還要多吃點菜。”媽媽夾起一塊糖醋排骨放在唐寧碗裡，她說︰“今的糖醋排骨是是燒得成功？看這個醬，還有這次的鯽魚肚子裡的魚籽可多了。”

腹部嫩的那塊魚肉被媽媽夾到唐寧碗裡，還有沾滿汁水的魚籽，唐寧斷扒飯，他吃得腮幫子鼓鼓，好像一個拚命積攢儲備糧的小倉鼠，明明嘴巴裡的食物還沒咀嚼完咽去，筷子依然努力把食物喂到嘴邊。

本來是想要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去嘗味道的，可是舌頭卻品嘗出什滋味，唐寧垂眼，一滴淚落進飯裡，又被他大口大口吃。

喉嚨那塊像是噎住了，唐寧用盡全身力氣維持神情的平靜，人死可以復生嗎，水可以倒流嗎......淚水似乎倒流了回去，讓唐寧的嘴裡是淚水鹹濕的氣息。

“好吃嗎？”媽媽問道。

唐寧點了點頭，他的嘴裡是米飯，說話的聲音有點含糊︰“好吃...好吃......”

媽媽高興地又夾了一筷子的肉，唐寧捧著碗的手沒有多少力氣，他整張臉埋進了飯碗裡，一滴淚從通紅的眼裡滾落而出，滴在香噴噴的飯菜上，淚水混合著食物被唐寧一起咽了去。

“今是是在外面餓壞了？看起來和八百年沒吃過媽媽做的菜一樣。”女人笑了笑。

他確實久沒有吃過媽媽做的飯菜了。

鮮嫩熱乎的魚肉在唇齒間被咀嚼而過，唐寧握緊了筷子，他依然記得一次吃媽媽留的剩菜，被紅燒鯽魚的刺卡住喉嚨，他蜷縮在椅子上，用手去摳，摳到想乾嘔。

胃部開始翻江倒海，又是一滴淚落在了飯裡，唐寧敢抬起頭，他隻停用筷子扒飯，那碗白米飯快就吃得差多了，筷子觸及碗底，發出了清脆的聲響，唐寧放碗筷，低著頭往房間走。

眼淚從臉上蜿蜒而，是悄無聲息的，唐寧努力想要吞咽嘴裡的食物，那米粒好像變成了一顆顆小石子劃過他的喉嚨，沉悶的酸楚像鉛一樣灌進他的四肢。

他終於嘗到了媽媽做的飯菜。

可他的媽媽經去世兩年了，那個曾經世界上愛他的人，那個永遠離他而去的人。

唐寧打開了房門，像是被抽走脊梁骨一樣倒在床上，斷流淚的雙眸盯著花板上。

為什他會這軟弱無無力？

明明知道這個副本的媽媽是虛假的，是系統捏造出來的，可是披著媽媽外皮的怪物，還是斷去麻痹自己，去親近，去吃可有問題的飯菜……

為什會這樣？

為什這個世界上會有子欲養而親待，為什人死復生，為什時光可以倒流，為什在一次次吃蝦的時候，他沒有一次親手為媽媽剝過蝦，沒有一次堅持和媽媽平分所有的蝦，沒有及時帶媽媽去醫院體檢，沒有在高中的時候去找各種兼職減輕媽媽的負擔......

為什呢？

唐寧閉上眼，他好像真的走出去了。

或許他從始至終沒有走出去過。

寂靜的房間響起了開門聲，一陣腳步聲傳來，唐寧沒有睜眼，他就像當初的周康那樣躺在床上，好像一攤爛肉，連抬一根手指的力氣沒有，管來的人是誰，是媽媽也好，甦安雲也好，他沒有力氣去會。

來的人坐在了他的床邊，用紙巾擦拭唐寧唇角的油垢，又用的紙巾拭去唐寧臉上的淚。

“怎了？”溫和的男聲。

甦安雲俯身，他抱住了床上的唐寧，將唐寧斷流淚的臉龐放在自己的懷裡，修長溫暖的手撫『摸』著唐寧的脊背，像是要從寶石上撫去塵埃，“怎哭了？”

唐寧一動動任由甦安雲抱著，他也知道自己哪裡來的這多眼淚，更知道為什這多淚還是把難過排解出去。

他在甦安雲懷裡冷漠地流著眼淚。

甦安雲的體溫讓人感到舒適，唐寧的腦海裡浮現出小時候看過的電視劇畫面，什女主快要凍死了，身上在停冒寒氣，男主就脫自己的衣服，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方。

知過了多久，唐寧輕聲道︰“甦安雲。”

他沒有叫這個人哥哥，他也沒有叫那個人媽媽。

“說她生我，是是就是一個錯誤？”

甦安雲抱緊了唐寧。

“我的爸爸早就去世了，我是遺腹子，她是未亡人。她年輕的時候漂亮，我爸出事的時候，有一個大老板要娶她，那個大老板有錢，一直在追求她，那個男人喜歡我，想要把我送給好人家養。”

“她同意。那件事也就這結束了。”

“來在我三四歲的時候，又有人追求她，也是一個條件錯的人，方說介意養我，只是希望和她再生一個男孩，她還是沒同意。”

“她和娘家關系好，因為她的父親重男輕女，她是女孩，從小就被打罵，她長大和家裡斷絕關系，再來往，她丈夫是個孤兒，沒有得到過家庭的溫暖，她和我說，當初追她的人那多，她選中我爸爸的原因，是那個男人願意和她用心經營家庭。”

“來我爸去世了，她就一個人拉扯我長大，她開始的頭幾年要帶我，好找工作，什苦吃了一遍，她那個時候為了省錢吃得少，結果沒有『奶』水，而我又肯喝『奶』粉，她急得直哭，我在她的懷裡哭，她也抱著我哭，她一邊哭一邊哄我，卻沒有人去哄她。”

“她每次過馬路的時候把我看得緊，去任何有車輛的地方只要帶著我，她會無比小心，她我說，這是因為她以前看過一個聞，聞上的家長讓自己的小孩一個人過馬路，結果小孩出車禍了。”

唐寧的嘴唇斷顫抖，“來我長大了，那大一個人了，她過馬路還是要牢牢抓住我的手。”

“可是她一個人走的時候，怎就，專心呢？”

巨大的痛苦壓在心上，唐寧抱緊了甦安雲，他安靜了久才有力氣繼續說︰“她小的時候沒有人去疼她，所以她就想好好疼我。我腦子笨，成績考得好，她說沒關系，努力了就行，我大前想要去打工，她攔著讓我去，說我還是小孩子，賺錢的事情應該讓大人來『操』心。”

“可是，甦安雲，她一次和自己家決裂的時候，還到八歲。”

“她終於離開了那個家，勤快、漂亮、伶俐，她本來可以開啟自己真正的人生，過得幸福快樂。”

唐寧的渾身在顫抖，他抓住了甦安雲的衣角，“是她生了我。”

“為了我辛苦了幾年，在這些年裡斷工作、攢錢、舍得吃好的穿好的，每次把好吃的菜給我，自己一個人在家就吃剩菜，把自己吃出了『毛』病，她有胃病，手、肩頸和腰上是『毛』病，因為工作，因為當初帶孩子。”

“而我浪費了她這多的時間和精力，卻好好報答她。”

“甦安雲，說，如果她在開始就把我送給別人家領養，她這一生會會過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