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平安符的念頭在心中一閃而逝,衛韞一邊著手去查一邊準備著。
只不過遺憾的是——他屬意的寺廟最近閉寺。
衛韞只能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合同上。
為了準備真人秀的事情衛韞接下來幾天裡都沒有什麼事,那合同上的東西他第二天就看完了,除了高額的違約金之外就只是一檔戶外真人秀節目。
這節目舉辦了很多期,評分很高,在觀眾之間也受歡迎,根據前幾期放出的錄製視頻來看應該不會出什麼蛾子。
只不過唯一叫衛韞疑『惑』的是這一期節目組邀請了很多素人去古村,和之前開場的節目形式有些不一樣。
衛韞自己沒有上真人秀的經歷,對此了解也不是很多,隻想到可能是節目組導演添加了新的創新。
他根據鬱月琛助理透『露』的地點,買了很多戶外用品,又將自己簡單的畫具裝好放在包裡,古村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總之能多準備點就多準備點。
然而剛網上買了一堆東西,回來之後卡裡的錢就又少了些。
卡裡叮咚一聲響起之後衛韞愣了一下,他再不抓緊時間賺錢,恐怕沒被邪祟弄死,就先要餓死了。
衛韞在原來的世界裡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還有這麼一天,一時之間隻覺得又憋屈又好笑。
不過這麼多糟心事裡唯一叫人心情能好點的就是謝宙。
他已經好幾天沒有見謝宙了,謝宙也從來沒有聯系過他,看起來除了那天晚上在別墅之外他們兩個也不會再有交集了。
至於真人秀……
謝宙的粉絲都知道,雖然謝宙是影帝流量很高,每年花大價錢請他參加綜藝的人數不勝數,但是他卻從來不參加這些。
衛韞參加真人秀反倒是能和他避開。
他現在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自己,畢竟自己身上『插』滿了死亡flag,那隻邪祟再沒找過自己,但是衛韞卻還是沒有放松下來。
他前幾天打聽到的寶相寺閉寺,看來只能等再開放了。
……
三天后衛韞通過微信提醒知道寶相寺又重新開了。
寶相寺在a市寺廟裡並不出名,甚至沒多少人知道。
這座寺廟坐落在市區老城外,周圍巷道叢立攤販不斷,然而從最裡面的巷子裡進去,便又是古樹蔥鬱,檀香繁繞。規模不大,位置卻是鬧中取靜。
衛韞來這兒倒不是因為人少隨便找的,而是原著中曾經說過寶相寺裡有真高人,和外面有些商業景點賣平安符的不一樣。
巷子裡煙火與靜謐交雜,感官很奇特。
衛韞一路穿過樹蔭,目光在古樹的葉子紋路上多看了會兒,又順著前面的階梯走上去。
寶相寺建在高處,要上去就要走很長時間的台階。好在昨天下過雨,今天是陰天也不熱,零零散散的走在上面也舒服。
周內來寶相寺的人也不多,居住在這附近的上班族就算是知道a市有這麼一個景點,要來也只能周末來。
整片台階上上上下下的人不過十來個人。衛韞打眼望過去,甚至還在其中看見了一個穿著僧服的和尚。
他剛來這地方就對這座寺廟好感不少,這種俗靜兩邊的地方很少見。
衛韞想著這次錄製那個真人秀回來之後可以來這兒取個景。
學畫畫的人總是很善於捕捉到風景裡的美感,他原本只是想趁著人少來求個平安符,但是走到這兒後卻不著急了,慢慢的邊走邊看著。
衛韞能看出來周圍這些樹至少都已經一百年了,這座寺廟裡的人將它們照顧的很好。
台階走了一半,隱約有些小雨,衛韞便沒有勉強再走,想要過去在那邊的古樹僧齋那兒看看。
誰知道剛走過去,一抬頭卻遇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這邊來來往往的僧侶很多,齋堂裡冒著熱氣,還有幾對結伴的夫妻從齋堂裡走了出來,紅黑相間的傘撐在頭頂隔絕視線。
衛韞差點懷疑自己是看錯了。
然而事實證明就算是他瞎了也不可能看錯。
謝宙畢竟是公眾人物,為了不被人認出來,今天也戴了口罩。
可是筆直挺拔的身影還有淺灰『色』冰冷的雙眸卻無法遮掩,也許是因為今天來上香,他沒有穿的太嚴肅,此時只是轉眸靜靜地看著衛韞。
謝宙在衛韞抬起頭來時就看見了對方,不過卻沒有說什麼。
衛韞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不該過去打招呼。
在這裡遇見謝宙實在是太猝不及防了。誰能想到一個影帝會悠閑到來逛寺廟呢?而且逛的還是一個名氣不大的小寺廟。
他眼皮跳了一下,隻覺得今日可能有些不宜出行。
原著中說謝宙在被攻四綁架後不久就慢慢地恢復了意識,從之前過於入戲的電影中走了出來。
衛韞前幾天在別墅裡還能仗著謝宙.精.神狀態不對欺騙他,現在乍然在正常環境裡看見正常的謝宙,一下子便啞了。
來寺廟裡的人或上香或拜佛,都各有各的事情乾,下了些小雨也沒有人關注在齋堂前站著的兩人。
一直到有僧侶過來在謝宙旁邊說了什麼,謝宙才收回目光來。
衛韞松了口氣,想著不知道謝宙等會兒要去哪兒,但是他往哪邊走自己就往另一邊,避開對方。
誰知道那僧侶在謝宙面前說完話後,又忽然帶著對方走了過來。
“施主是來上香的嗎?”
衛韞:……
他看見謝宙在旁邊心中有些不自在,卻還是點了點頭。
“上香……順便求平安符。”
攝像機裡什麼也沒錄下,卻並不代表真的沒有,還是身邊有個東西保護安全一點,那邪祟再厲害也要顧忌著一點高僧。
衛韞語氣平靜,一直對此表現的漠不關心的謝宙卻忽然抬頭看了他一眼。
他眸『色』接近那種無機質的冷感,灰『色』像是利刃一般,雖然帶著口罩遮住了下半張面容,但卻顯得愈發冷峻無情。
兩人將口罩戴出了不同的感覺。
衛韞卻沒有看謝宙,他心底覺得謝宙現在慢慢走出.精.神陰影,雖然面無表情,但是心底恐怕厭惡死他。
他也盡量避免接觸謝宙。
他神『色』自然避開他,只看向一旁僧人。
來這裡的求平安符的也不是沒有,僧人倒是沒有『露』出驚訝的神『色』,只是道:“上香和平安符在一起,要求平安符的話,到前面正殿就好。”
“只不過一會兒正殿佛像要修葺,可能要清客一會兒,施主若是今天著急的話就這會兒上去吧。”
那僧人是這邊指引行人的,態度很好。
衛韞看了眼,他們在這兒說話的工夫雨越下越大了,原本只是小雨,現在地面上倒是積了一攤水。
僧人也看到了下大的雨滴,轉身進齋房裡拿了一把黃紙的傘出來遞給衛韞。
“這位施主也是要去前面上香,麻煩兩位施主一起了。”
寺廟裡人流量不大,備下的傘本就不多。剛才被幾位遊客借走了幾把,齋房裡就只剩下了一把。
僧人遞給衛韞之後便行了一個佛禮離開,去告訴下一個行人。
衛韞原本是想和謝宙分開走的,現在拿著這把傘簡直燙手,這時也隻好皺眉道:“一起?”
他都想好要是謝宙不願意,他就把傘給對方,自己等雨停了再上去,大不了今晚在寺廟裡住一晚。
然而沒想到神『色』冷淡的謝宙卻在看了他一眼之後走了過來。
陰影落在旁邊,衛韞身體頓了一下,見狀隻好撐開黃『色』的油紙傘。
僧人給的油紙傘不是很大,撐開之後勉強剛好容納兩個人。他舉起傘來,謝宙便站在了傘下。
那人在地下室裡被綁著時看著就很高,現在近距離接觸更是如此。
衛韞個子也不矮,甚至比普通人還要高些,此時也有些覺得謝宙身高太高,這傘也不知道搭不搭的住。
他不動聲『色』地將傘舉高了些,雨滴滴滴答答的落在傘面上,兩人一句話也沒說,沉默地往前走著。
衛韞本以為會這麼沉默一句,到了正殿門口兩人就分道揚鑣,誰知道謝宙在走上正殿台階的時候,忽然抬頭問:“你求平安符做什麼?”
他聲音冷淡,這幾天好像也沒有怎麼說話,嗓音低沉沙啞。衛韞愣了一下才明白對方是在問他。
下意識地就想說避邪的事情,但是卻忽然反應過來。
謝宙還不知道邪祟。
書中隻說了邪祟靳寒庭暗戀謝宙,前期一直跟在謝宙身邊保護他,但是卻從來沒有說過邪祟出現在謝宙面前過。
在外人看來,只是謝宙身邊對他心思不純的人因為各種原因遭到報應死去,絲毫想不到靈異上去。
靳寒庭不出現在謝宙面前,他現在若是戳破,恐怕更加得罪了那個東西。
衛韞眼神閃了閃,最後只是轉過頭來道:“我過幾天要去一座古村裡參加真人秀錄製,求個平安符保心安而已。”
這個理由其實找的並不完美,畢竟攻四的人設在他穿越之前都是不『迷』信的,但是衛韞也沒有辦法。
謝宙問的太突然,他不說邪祟的事情就只能這樣說。
好在謝宙沒有再繼續問下去,甚至對衛韞一個畫家參加真人秀的事情表現的也不好奇。剛才的問題好像只是他隨口一問而已。
轉眼間兩人就走到了正殿屋簷下。
門口幾個僧人走了過來,衛韞收了傘,猶豫了一下,向著謝宙點了點頭後就走進了殿內。
謝宙卻沒有進去。
“施主先上香?”一旁有僧人過來。
衛韞點了點頭,接過手中點燃的香,跪下拜了拜。
他在之前的世界裡也來過寺廟上香,對於這一套流程也算是熟悉,靜下心來便不再多想。
然而就在衛韞拿著香拜了幾下之後,那香頭不知不覺間燃燒的快了許多。
周圍正在看著他的僧人原本沒有發現不對,一直到衛韞將香『插』在香爐上。
“施主。”僧人聲音停了一下。
衛韞疑『惑』抬起頭來,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卻一瞬間眉頭微皺。
——自己剛才『插』上的香竟然齊根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