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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是攻四的我變成了萬人迷》30~31
第30章

“面具小姐姐手繪惡鬼圖?”

這是什麽營銷號策略?

刷着刷着微博看到這條熱搜的網友都表情古怪, 以為又是什麽亂七八糟的網紅買熱搜,可是看到老牌節目組《遇見》的名號時又有些猶豫,最終還是相信了老牌節目組的名聲, 點進去看了看。

結果這一看……咦,還真是漂亮小姐姐?

雖然戴着面具看不見臉吧, 但那身嫁衣氣質也絕了, 隔着屏幕看着竟然有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覺。

網友們興致起來了, 沖着小姐姐沖沖沖, 緊接着就看見他畫出了惡鬼圖。

惡鬼圖了解點民俗的都知道。大家一開始只當看個美術生網紅,點評這個熱搜裏的小姐姐什麽時候摘面具。

誰知道卻越看越震驚。

那幅惡鬼圖呈現在面前,之前沒有追過鬼直播的人再一次震驚了。

“這是真惡鬼吧?”

“畫的也太厲害了吧!”

沖着嫁衣姐姐點進去的人瞬間被撲面而來的惡鬼煞氣鎮住,看着那張圖一個個瞠目結舌, 膽子小的連自己都沒發現腿不自覺抖了起來。

“特麽,進來之前沒人告訴我是這樣啊!”

“這怎麽還……有些恐怖啊。”

猝不及防的網友幾乎都快哭了。

剛進來的新粉在熱搜底下顫抖評論, 眼睛卻不敢離開那幅惡鬼圖半眼。

莫名地,這幅寫意到了極點的惡鬼圖總讓他們有種感覺, 要是挪開目光, 說不定會被裏面的惡鬼吃了。

這個念頭荒謬的可笑,但卻不止是一個人有這種想法。

幾個高知分子甚至都覺得自己莫不是加班加的太久,身體出現問題了吧?

一幅畫光隔着網絡看到都能吓到人,這說出去也太離譜了。

然而就在他們不可置信的時候。跟着全場直播看完, 莫名奇妙感冒了一場之後早上醒來的《遇見》節目組粉絲則找回了正場的感覺。

嘿嘿嘿。想當初他們晚上看到的時候也吓死了好嗎?!

現在終于也輪到別人害怕了!

出于人類本能的報社心理,幾個老粉絲非但沒有安慰他們。反倒在底下評論:“這一屆網友心理素質不行啊。”

“這幅惡鬼圖我當初可是整整盯了兩個小時呢。”

可不,他們當時看直播的時候就是硬生生盯了兩個小時。

網友們:!!!

這特麽這幅畫看一眼就要懷疑裏面真有東西。足足看了兩個小時?一向怼天怼地的網友們這次是真的佩服節目組粉絲了。

這都是大佬啊。

他們剛感慨着, 又有一波新人湧了進來。看見之後反應瞬間一致。

“這麽可怕的惡鬼圖真的是人親手畫的嗎?”

“這貼在門上我是真的覺得能鎮邪。”

進來之後被吓的不能動彈的網友們議論紛紛, 苦中作樂。在這種自己也被震撼吓到的情況下,立刻清醒過來自發開始安利, 吸引別人進坑,趕快來看看這個熱搜。

最好和他們一樣晚上吓的睡不着覺。

短短一晚上時間,不少人興沖沖的點進來,僵着臉點出去。

“靠!我媽問我為什麽要心跳加速看着電腦。”

“還以為我在看什麽不健康的東西,誰知道我是真的被吓到了啊。”

“嗚嗚嗚,樓上,我媽也問我為什麽哭。”

“我說有個小姐姐畫畫太吓人。”

“還好小姐姐氣質絕美,我看着他漂亮的手就行了。”

看了片段的網友們沖爆節目組微博評論,左一個小姐姐,又一個小姐姐的。

然而老粉們一臉陰笑,還沒告訴他們更恐怖的是。

“——這個小姐姐其實是個男的!”

網上熱鬧不已,分明是在半夜,但是微博上比出了娛樂圈驚天大瓜時趕來的人還多。

#衛韞惡鬼圖#短短一天迅速就火了!

另一邊,衛韞将美術協會副主席敬文青的短信看了眼,加上對方聯系方式之後,沒有率先回,而是準備等明天。

現在這時候已經晚上了,說不定人家已經睡了,發過去也打擾。

而且衛韞現在最關心的還是關心真人秀的事情。他當時離開時支撐不住,身體虛弱幾乎已經陷入昏迷狀态,就是不知道他們後面是怎麽處理的。

衛韞皺了皺眉,點開微博,結果剛打開,就被撲面而來的消息砸花了眼。

原主之前開過微博號。衛韞這次參加綜藝也是用的這個微博號和官方互動的,不過他用之前将裏面的信息清理的幹幹淨淨,什麽都沒留下。

他那個微博號就是個擺設,卻沒想到會有網友挖到這兒來。

還一溜煙的狂誇什麽“絕美老婆”和“牛逼大佬”之類的。

牛逼大佬他能理解。

他畫惡鬼圖的時候應該在直播,那幅畫雖然畫的是他讨厭的鬼,但本身來說他還是特別滿意的。

被人誇也不心虛。

可是這個“絕美老婆”又是什麽鬼?

那些人不是應該已經知道他是男的了嗎?他最後可是特意對蔣倫說了自己的名字,再次提醒了一遍的。

他們怎麽還叫自己漂亮姐姐?

懷着不解的心情,衛韞點開私信裏的鏈接,然後意外的就看到了自己的各種出圈剪輯視頻。有一開始戴口罩的,也有後面被落花洞女同化穿上嫁衣戴面具的。

數量之多令人咋舌。

衛韞幾乎有些不理解網友們有這麽無聊。

然而他更不理解的是——後面那些視頻居然和他畫惡鬼圖一樣被剪出去的真人秀粉拿去騙網友了。

難怪全網叫他漂亮姐姐。

繞是衛韞沉默了會兒,一時間也有些無言。

他疲憊的閉上眼。

不過看到這兒衛韞也明白節目組應該是沒什麽事兒了。

過了會兒後睜開眼點開官方微博。

果然,在他們失聯的時候,環宇娛樂和官方把控住了輿論和官博,将直播事故給圓回來了。

到現在為止,大家除了知道他們昨天是因為低血糖被送出來之外,并沒有懷疑到什麽靈異事件上去,只以為這期真人秀是按故事線封印洞神後正常結束。

衛韞看到一直擔心的事情解決,這才微微吐了口氣。

他沒參與到網友們的讨論中去,不過他晚上上線了五分鐘這件事,還是被眼尖的網友給發現了。

“嫁衣老婆微博上線了?”

“咦,我剛沒看錯吧?”

粉絲興沖沖的沖過微博來。

然而沒等大家反應過來,只上線了幾分鐘的衛韞就又退了下去。惹的一衆被他惡鬼圖吸引而來的網友們紛紛遺憾。

“嫁衣老婆怎麽又走了。”

“唉,我們還正讨論着呢。”

網上在衛韞微博下紛紛留言。

謝宙剛洗完澡出來,打開手機就看到了微博上的熱搜。

在看到衛韞的名字之後下意識地點了進去。就看到了網上那些網友們紛紛刷屏起了“嫁衣老婆”,一瞬間叫他皺起眉,莫名臉色淡了些。

即使是知道網上那些粉絲總喜歡開玩笑,但謝宙也還是聽不習慣這些。

他皺眉準備退出去。卻又在看到一條衛韞上線的評論之後頓了頓,退出的動作停下,又點進了對方的微博。

衛韞的微博裏內容很幹淨,除了當初發過節目組的信息之外什麽都沒有,明顯就是被清理過了。

謝宙微微皺了皺眉。

頭發上水珠順着發梢滑落,倒是發現自己好像還不了解衛韞。不算上當初在佛寺,兩人在古村裏相處了好幾天,好像也沒有怎麽說過話,這個認知叫他微微垂下了眼。

他第一次認真看着衛韞微博底下的評論。

這時候網友們見沒遇上衛韞一個個失望至極。正說着嫁衣老婆怎麽不止不露臉,現在竟然連人也不露了。

讨論着讨論着就讨論到了衛韞的臉上。

“說來,其實吧……口罩小哥之前戴口罩露出了眼睛。”

“後面戴面具露了嘴唇部分。”

“雖然中間的部分仍然被擋着,但是我們可以悄悄人工合成一下,猜測一下口罩小哥長相啊。

半夜時分,有人突然道。

謝宙指尖微頓,發現自己其實也有些好奇。他這些年情緒越來越淡,對于什麽都提不起興趣,不少人都懷疑他生病了。

就連謝宙自己也是這麽以為。

但是現在……好奇,疑惑等等情緒出現。

他好像又好些了,升起正常人的情緒對他來說是一件新奇的事情。即使謝宙面無變化,但是眼神卻也溫和了些。

底下這個評論一出來,就有人叫嚣着讓他去合成,謝宙微微皺了皺眉。衛韞穿着嫁衣虛弱的在自己懷中的模樣一閃而逝,他抿唇伸手在那條評論下面——點了個舉報。

那網友剛說着給嫁衣老婆P圖,就忽然被舉報了,不由一臉懵逼。

那條微博很快不見。

衛韞對這些都不知道,他第二天醒來之後,昨天的護士就又來檢查身體了。這家醫院的保密性很高,衛韞這兩天都沒有戴口罩,聽見聲音後才拿出來戴上。

那護士進來之後看見他又戴上了口罩,不由有些驚訝。

“你怎麽又戴上口罩了?”說完又忍不住道:“這麽年輕長的這麽好看,怎麽有這怪癖。”

負責衛韞的護士之前也不認識衛韞,也是這幾天《遇見》節目組爆火才知道他的。昨天下晚班回去還看見有人在讨論衛韞的臉,不由搖了搖頭。

她年齡大些,女兒都已經上高中了,不像年輕人好奇心那麽重。不過看到衛韞又戴口罩還是有些疑惑。

畢竟這年輕人即使她在這種保密性很高的明星醫院裏工作這麽多年,在摘下面具看見的時候也驚豔不已。

這樣一張臉,拿出去進娛樂圈都可惜,何況遮住。

網上好奇的要死,一個卻完全不在意護士小姐有些不懂現在的年輕人。衛韞按了按眉心,知道自己舉動很奇怪。這時候只得道:“不想網上議論而已。”

他垂眸後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我什麽時候能出院?”

“我感覺身體已經沒事了。”

護士小姐拿着藥水給那淺色傷疤刷了刷之後才道:“先等等吧,你身體還是有些虛弱。”

“再住一天觀察一下,如果明天沒問題就可以出院了。”

“你們的住院費用環宇娛樂已經提前報銷了。”

棉簽從手腕上被洞神割傷的淺色傷痕上離開,衛韞皺了皺眉有些遺憾今天不能離開。

護士臨走前道:“對了,等會兒可能有警方的人過來一趟,好像是要詢問什麽東西。”

她知道的不清楚,只是提醒了衛韞一聲。

衛韞之前一直一副興趣淡淡的模樣,聽到警方時才擡起頭來。反應過來發生這麽大的事,警方不可能不知道,肯定是要過來詢問幾句的。就連他們住院兩天消息一點也沒流露出去,恐怕也有官方的保護在。

衛韞沒做什麽不好的事,自然不怕,只是淡淡點了點頭。

果然,在護士離開沒多久,就有敲門聲響起了。

“請問衛先生在這兒嗎?”

衛韞看了眼醫院床頭櫃鏡子裏自己的形象,确定沒有什麽暴露的地方之後才開口:“請進。”

衛韞都做好面對幾個拿着備案錄的警察的準備。結果沒想到一打開門,進來的竟然是一個警察和一個……道士打扮的中年人。

“衛先生您好,這次古村發生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

“我們想找您再具體了解一下情況。”

衛韞是古村靈異事件中唯一清醒且鎮壓洞神的人,官方要想了解更多信息就得找衛韞。

不過礙于剛開始救了人衛韞身體虛弱混睡他們就沒有上門,現在在和醫院确認了衛韞醒來之後道協的人和警方才過來。

雖然有些出乎意料有道士過來,衛韞還是點了點頭。

“可以。”

他躺在床上,三言兩語的将古村裏的事情複述了一遍,只是省去了靳寒庭的部分。衛韞不知道暴露靳寒庭的存在自己會不會有危險,這時候還是謹慎了些。

即使是已經猜到事實,但在聽到他們在古村裏的遭遇和三十年前被騙上山的教授隊伍的遭遇後,兩人面色都有些沉重。

“這洞神居然作祟了這麽久,還一直沒有被發現。”

來的警察年齡不大,臉色難看,從來沒有見過這麽殘忍的非人類案子。

道協的中年張姓道長也搖了搖頭道:“幸好這次嘉賓裏有純陽之體。”

“衛先生你又畫出了惡鬼圖,這才鎮壓住人皮。”

“衛先生放心,我們這次來也是來告訴你後續的。”

“那幾副身份卡被銷毀後,卡裏的怨魂也已經請人超度。”

“古村裏其他人已經恢複了正常。”

衛韞到底也不是鐵石心腸的人,對白阿婧幾人被囚禁三十年重複痛苦的遭遇也有些不适,聽見張道長的話眉梢這才松了些。

“還有一件事不知道衛先生知不知道。”衛韞尤其寫個怪。

警方的任務完成,張道長想到來的時候道協的話,又多問了句:“衛先生,你知道惡鬼圖現在在哪兒嗎?”

衛韞原本還想着白阿婧的事,聽見惡鬼圖才有些疑惑:“那幅畫我沒有帶出來。”

“在知道有道協的人過去之後,我就在了祭壇裏。”

“沒在你們手裏嗎?”

張道長心道果然如此,不由苦笑着搖了搖頭。

“我們過去時,惡鬼圖已經不見了。”

“我們最終只能推測那座山上應該還有另一個邪祟的存在。”“不過那個邪祟只拿走了惡鬼圖,沒有對道士有敵意。”

“要不然我們現在也不能在這兒。”

他說完之後有些無奈。衛韞卻猜到了那個邪祟。

——靳寒庭?

在山上能夠拿走他的惡鬼圖的除了他再沒有其他人了。只是他也有些疑惑:靳寒庭拿他惡鬼圖做什麽?

他不是一向厭惡自己嗎?

難道是不喜歡自己的惡煞像流傳在外?

衛韞有些奇怪。

卻沒有說出來,只是道:“抱歉,我也不知道。”

張道長原本也沒有抱太大希望,這次來也只是詢問而已,因此倒也沒有失望。

看見衛韞不知道為什麽眼睛有些紅,神色強撐着精神的樣子這才開口:“那你好好休息。”

“如果有事可以來找我們。”

他給了衛韞一張名帖,那名帖和尋常名帖不太一樣。

衛韞猜到這個能和官方合作的張道長不一樣,但在看到名帖的時候還是眉梢皺了皺。

——龍虎山張氏。

原著中寫過道門的頂梁柱之一。

只可惜……即使是龍虎山的人也拿那個邪祟沒辦法,要不然也不會被拿了惡鬼圖了。

衛韞這樣想着,嘴上卻道:“多謝,我有事會找道長的。”

他還是認真的收起了這張名帖,想着以後或許還是能有用着的時候……畢竟誰也不知道那邪祟之後還會做什麽。

他這次和謝宙一起參加真人秀呆了這麽多天,那邪祟不吃醋遷怒都算是好的。

而且他還拿了自己的惡鬼圖……

衛韞抿緊唇,臉色有些淡。然而他沒想到他剛有這個想法……到了晚上的時候,那個邪祟竟然真的來了。

病房裏很安靜,白天熱鬧的來探視的人走後便空曠了很多。

衛韞閉着眼靠在床後,因為是臨時看書時睡着的,臉上還戴着口罩。靳寒庭從月下陰影裏出現的時候,就看到了衛韞手中崴倒的書。

那人眉心緊皺着閉着眼,即使是睡着仿佛也不安穩。他一進來就察覺到衛韞房間裏格外冷些,仿佛是陰氣外洩造成的。

靳寒庭眉頭皺了皺走過去,在衛韞不知道夢到什麽睡的越發不舒服時,指尖一點,一縷煞氣順着他指尖流出,鑽入衛韞眉心。

外洩的陰氣被止住,身上似乎又溫暖了些。衛韞面色松開了些,握着手的手也慢慢松開。

靳寒庭此時本是收了手就好。但是卻對他看的書産生了好奇,鬼使神差的看了眼,拿起來之後發現竟然是一堆……奇怪的符號?

在古代生活了許多年的邪祟不知道英文是什麽。頓了頓只是皺眉又将那本書重新扶正放在一旁。

衛韞在夢裏感覺周圍的冷意散去,這幾天一直寒到骨頭的感覺也消失,周圍仿佛恢複了正常一樣。

意識陷在混沌的夢境裏,他沒注意到有人坐在了他旁邊,而自己手中的書也已經被人抽走。

靳寒庭看着衛韞,目光轉向他緊閉的眼睛,剛才他便發現在受了洞神封印前最後魚死網破的反撲之後,衛韞的身體有些不對了。

陰氣外洩,周圍鬼物聚集的也多了些。這座醫院裏原本是沒有那麽鬼物的,但是剛才外面這裏的陰氣卻重的不同尋常,好像被什麽吸引了一樣。

靳寒庭抿唇指尖動了動,閉眼搜尋了遍房間裏的鬼物。随即皺眉發現——他們來都是被衛韞的眼睛吸引。

衛韞本身就是極陰體質,在被人皮鬼蒙眼之後那雙眼睛裏陰氣彙聚,已經不是正常人範疇,有極大可能會開陰陽眼。

那些聞着大補的陰氣來的小鬼都是為了陰陽眼。

靳寒庭皺眉只放出了一絲威勢。病房中彙聚來的陰穢連忙逃散,不敢再憑本能行事。

衛韞如今熟睡,正是開天眼的時候。想到自己之前誤會了他,靳寒庭便沒有離開,只是坐在床前守着等了一個晚上。

被一個普通人開陰陽眼所散發出的陰氣吸引的穢物一波接着一波,但還未等近衛韞的身便被靳寒庭殺了。

房間裏因為靳寒庭存在維持着平靜。

衛韞閉着眼眼睛灼紅,眼皮也有些熱。薄薄的眼尾不知道什麽時間暈染了些胭色,随着他呼吸起伏濕潤,像是被欺負了一般。

靳寒庭看着對方眼尾,知道是正常的開陰陽目,也知道這是人本能的生理反應。但是卻還是皺眉撇開了眼,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看衛韞眼睛變化竟有些不自在。

冰冷的心髒好似有些不舒服。

這怪異的症狀一直持續了一夜。衛韞只覺得有什麽東西覆蓋了他雙目,輕輕的有些冰冷,卻很舒服,不知不覺地緩解了雙目的幹灼刺痛。

開陰陽目的人陷入沉睡,衛韞雙目變化因為始終閉着眼沒有人看清楚,靳寒庭在眉間陰鸷散去恢複正常之後,才狀若平常的轉過目光。

開始有些好奇衛韞睜開眼的樣子。

是與以前不同,還是……有了些什麽變化?

他回想起以前見過的道士們開陰陽眼,但卻無法放在衛韞身上。

可惜現在已經快到白天了。

靳寒庭知道自己是看不到衛韞的眼睛變化了……

而且……即使是不想承認,但他還是不得不說,衛韞可能并不想見到他。

天色亮了,衛韞身邊已經安全了。

靳寒庭站起身來,在太陽升起前最後垂眸看了眼對方。

今後陰陽眼開,對衛韞這種極陰體質,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森冷煞氣悄無聲息的消失。

衛韞睡着後若有所覺,眉梢動了動,卻沒有睜開眼來。

第31章

衛韞只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并不怎麽美妙的夢。即使那個夢的具體內容在醒來的時候被忘的一幹二淨, 但是并不妨礙他讨厭這個夢。

衛韞厭惡一切影響他畫畫的因素。

自從在祭壇上被洞神幹擾了眼睛之後,他對這一點便格外在意,而那個不知名的夢仿佛放大了這一點, 衛韞總覺得那層血霧還在他眼睛裏。

他起來之後眨了眨微微有些泛酸的眼睛,确定自己能夠看見之後才将那個荒謬的夢驅除出腦海裏, 起身去洗浴室洗漱。

昨天和護士說過, 他今天就可以出院了。

雖然醫院裏保密措施很好, 但他也不想一直住在醫院裏。好在來的時候就沒有什麽東西, 除了那身嫁衣古裝之外什麽都沒有,洗漱完等護士過來查完房去辦手續就行了。

心裏一條一條的想着,衛韞眉梢松了些,剛走進浴室裏, 卻忽然目光一凝。

鏡子裏的人不太對。

或者說——他的眼睛不太對。

衛韞第一眼以為是自己光線問題看錯了,但是等到走近之後卻發現不是自己看錯, 而是真的有問題。

他眼尾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晚不好的夢有些紅,可是叫衛韞面色古怪的是——瞳仁的顏色。

他瞳仁的顏色好像比起之前要……深一些?

鏡子裏的那張臉照了無數年, 衛韞對自己格外了解。

他本就是鳳眸, 墨色眼眸因為顏色而顯得有些清冷。現在瞳仁色澤愈加冷淡,像是鍍上了一層月光一樣,有些明透。

就像是——能看清一切一樣。

剛閃過這個念頭,衛韞就有些頭疼。他扶着額角慢慢停下來, 眨了眨眼,再睜開眼時眼睛又恢複了平常,剛才那種莫測的感覺又沒了, 好像只是比平常略微清冷些而已。

衛韞舒了口氣, 反複再試的念頭壓下。

他向來無所顧忌,膽子也大。可是剛才看着鏡子裏自己的眼睛的時候, 竟然有些不可窺探的感覺。

好像再窺視下去……會出事。

一夜陷在夢裏的眼睛還有些酸脹,衛韞只得閉上眼休息了會兒,許久之後才恢複正常。

他盯着自己看了會兒,若無其事的洗漱完,等着護士過來睜開眼睛看着對方。

但是其他人卻都沒有看出異常來,頂多覺得他今天有些疲憊。

衛韞心底松了口氣,壓制住了自己想要探究的沖動。

在檢查無事的時候,辦了手續繼續離開醫院。

……

蔣倫幾人精神上飽受摧殘,雖然身體情況沒有受什麽大傷問題不大。但是因為留下心理創傷還是昏迷了兩天,比衛韞沉睡的時間長的多。

剛剛才醒過來,蔣倫就聽護士道:“醒來就好,別擔心,沒什麽大礙,過幾天就能離開了。跟你一起的那個剛來穿嫁衣的先生現在已經可以出院了。”

護士随意的安撫着。蔣倫卻聽的一愣一愣的。

穿嫁衣的先生。

那不就是衛韞嘛!

蔣倫頓時一驚醒,坐起來有些懵。

“他要出院了?”

他這是睡了多久?怎麽衛韞就要出院了?

他還沒來得及當面感謝救命恩人呢!

要說感激,蔣倫經歷那麽可怕的事情後現在頭號感謝的就是衛韞。要是沒有他,他能不能活着出來都不一定。被控制着拖行剝皮的感覺蔣倫是再也不想體會一遍了,他現在都對真人秀有陰影了。

護士不知道他想什麽,在對方盯着她時道:“是啊。”

“衛先生剛剛應該下去辦手續去了,差不多要走了吧。”

“你要下去送他嗎?”

她話音落下,蔣倫就道了聲謝,顧不得自己還沒恢複,連吊瓶都來不及打,就趕快去了門口。

誰叫他連救命恩人聯系方式都沒有呢。

要是這麽走了說不定以後就見不到了!

蔣倫心底感激,撐着身體一蹦一跳地找了過來。衛韞剛打了車在醫院門口等着,一回頭就看到了穿着病號服跳出電梯的蔣倫。

他睡的時間太長腳還軟着,再加上當時在山上被死了的學生附身了好幾天自己沒操控過身體,現在還有些不适應腿軟着,只能連蹦帶跳的走。

衛韞回過頭去差點還以為看到了喪屍片。随即又回過神來,這裏是市區高檔醫院,不會有喪屍。

跳過來的蔣倫見衛韞還沒走,這才松了口氣,平時在電視上強行作出的耍帥臉蕩然無存。

“小姐姐,你要走了嗎?”

他手舞足蹈,着急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了衛韞的眼神,立馬反應過來尴尬的改回去。

“不是,衛、衛韞,你要出院了?”

他這才反應過來,哦對了。

嫁衣小姐姐是他隊友衛韞來着,他一時之間已經叫習慣了,一激動就忘了沒改口。

衛韞對蔣倫多天的小姐姐騷擾已經有了免疫,而且他對蔣倫的印象也沒有那麽差。

知恩圖報,也不拖後腿。

因此勉強忽略那句小姐姐,點了點頭。

“嗯。”

不過他在點頭完之後,一擡眸,神色卻有些怪異地停頓了一下。

之前眼睛的不對勁又來了。剛才在看蔣倫的時候,衛韞能感覺到他眼睛好像涼了一下,眼前墨色一閃而逝。

他微微皺了皺眉,好像在蔣倫身上看到了一股黑氣?

那股黑氣給人的感覺和山上時候身份卡上的感覺很像。衛韞稍微一細想,就明白過來這是身份卡附身之後留下的後遺症,他當時與洞神接觸,應該也有。

不過對身體沒大礙,修養幾天就好了。

這也是白天雖然那位龍虎山的張道長來看了他,卻沒有點出這件事的原因。

可是……這種東西不是一般沒有實體,只有修道的人才能看見。他剛才怎麽會看見?

衛韞眼皮一跳,屏住呼吸再看了一眼。卻發現太陽出來之後什麽都沒有了。他眼睛看見東西好像是錯覺一樣,難得有些困惑。

蔣倫見衛韞好長時間盯着他不說話,有些疑惑。

“怎麽了嗎?”

“衛小哥,你盯着我看做什麽?”

“我身上還有東西?”在蔣倫心中衛韞俨然成了大師,尤其是在看到他親手畫出那幅惡鬼圖之後,不由悚然而驚。

衛韞搖了搖頭:“沒有。”

蔣倫這才放下心來。

“對了衛小哥,我是來感謝你的救命之恩的。”

“這麽重要的事不能光嘴上說說。”

“你想不想進娛樂圈?我可以幫忙介紹。”

蔣倫興致勃勃,衛韞額頭又是一跳。

“你為什麽會認為我想進娛樂圈?”

蔣倫道:“參加真人秀不都是為了這個嗎?”

衛韞:……

“我是因為之前簽了合約。”

有些缺錢罷了。

“你的感激我收到了,不過謝謝,我不需要進娛樂圈。”

他說着又按了按鼻梁上的口罩。

“車來了,我要走了。”

然而蔣倫卻自動理解成了衛韞是為了弘揚傳統文化。這時候更加敬佩,看衛韞的目光也變了。

“那好吧,衛小哥我送送你。”

衛韞:……

他莫名覺得這人奇奇怪怪的,但蔣倫一片真誠,衛韞最後倒也沒說什麽。

一直到坐上車,他才從剛才被崇拜的眼神中脫離出來。衛韞按了按額頭,在司機師傅回過頭來時,報了一個地名。

他将近一周沒有回去了。這時候再回那個沒有歸屬感的家中時一時間差點還想不起名字。

車子離開,将蔣倫的身影遠遠抛開,衛韞眉梢松了些。

昨晚沒有休息好,他剛準備閉眼睡會兒。忽然之間手機就震動了起來。

“先生?”

“你手機響了。”

司機聽見聲音提醒了句。

衛韞從半閉眼的狀态下醒了過來,一睜眼就看道微信上剛才發過來的消息,是個沒有備注的人,不像是原主認識的。

衛韞點進去才發現是昨天新加上的美術協會副主席敬文青,不由有些奇怪。

上面只發了一句話:“衛先生今天有空嗎?”

衛韞指尖頓了頓,本來想回去休息的。想到這個人是一位值得尊敬的畫家,還是回了句。

“有空。”

他字剛打出去,那邊就迅速發了過來,頗有些迫不及待的味道。

“是這樣的衛先生。”

“我們這邊近期有一個國際美術交流大賽。”

“你有沒有興趣參加?”

敬文青看見衛韞回他,立馬激動道:“我是在無意中看見你畫惡鬼圖才發現你的。”“你的畫很出色。”

“希望能在更大的平臺上看到。”

衛韞看着微信框裏的這段話,指尖微微頓了頓,果然是因為惡鬼圖才加他的。

不過……國際美術交流大賽。這個比賽他穿越之前也聽說過,他們的世界裏也有這個比賽。

衛韞對于一切和繪畫有關的東西都感興趣。

想到這期真人秀發生事故結束後,節目組和環宇娛樂出于任何原因都不會再進行了。

他那張合同也要作廢,時間空出來的衛韞回了句:“我了解一下,再給您詳細答複。”

雖然比賽很出名,能和各種優秀的畫作碰撞。但是衛韞還是得更準确的查尋一下這個比賽,才能做決定。

而且……他身體目前還沒恢複。眼睛出現的問題始終叫他無法完全放下心來。

索性對面也沒有認為他第一次就會答應只是透了個底就語氣和藹的讓他自己考慮。

在敬文青這邊,參加這個比賽會猶豫也正常。

國際美術交流大賽是由國內外權威機構共同舉辦的,專業性很強。同時也意味着比賽很難,比賽對手也遠比想象的可怕。

十年前上一屆的時候,國外便出了一個天才畫家。

他端着茶杯搖了搖頭,又把網上流傳的衛韞那張惡鬼圖拿出來看了看,無論怎麽看都是很滿意。

心中對于衛韞如果願意參加這次比賽又多了一份期望。

衛韞收了手機之後猶豫了一下,慢慢閉上了眼。

……

遲瀾靠在窗戶邊看着樓下的風景。那天直播結束,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後面衛韞和那幾個明星失蹤更是說明了這一點。

幾個人直播結束後都沒有回家,而是去了醫院。如果只是簡單的低血糖,犯不着叫救護車,更不可能住院兩天。

遲瀾遠遠瞥了眼隔壁關上的窗戶,微微皺起了眉。

衛韞已經兩天沒有回來了。

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要關注對方,他和衛韞的關系止步于謝宙。自己不應該過多的去關注無關緊要的人的生活。

但是莫名的心理總是叫他忍不住将目光放在了那人身上。

在直播結束,衛韞還沒出現的時候。他倒回去将整場真人秀又重複看了遍。

遲瀾畢竟年輕,遇見疑惑時忍不住,他對衛韞有些好奇。

那人專注畫畫的模樣在眼前一閃而逝。他總覺得……對方好像與他想的有些不一樣。遲瀾有種直覺,或許他知道了真人秀的真相,就能解開疑惑了。

他正這樣想着,卻忽然看到了樓下停下來的車。

這個時間點周圍的人不多,遲瀾一眼看見是個出租車。然後就看到衛韞從裏面出來了。

衛韞出院了?

遲瀾皺了皺眉。

隔得太遠,他只看到衣服,但是卻從身形辨認出就是對方。

遲瀾看着那人一路走進樓內。一直到聽到走廊裏的腳步聲。

——是有人上來了。

隔壁能聽到有人打開鎖的聲音。遲瀾回過頭去,想要打開門出去,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又猶豫了一下。

莫名想到——這人剛出院,估計是不太想見到其他人。

他或許應該明天去拜訪,順便再去買一杯衛韞常去買的那家咖啡。

真人秀的事情籠罩着一層陰雲,處處不對勁,卻又處處都能圓的上,遲瀾罕見的激起了興趣。

這時候聽見鑰匙聲聽下,隔壁的門被關上之後,離開了落地窗,看了眼時間,準備繼續回去練習一會兒。

他這幾天追真人秀,滿腦子衛韞的事情。

已經好幾天沒有直播了。

游戲直播間剛一打開。

隊友任飛就上線了。

他不常說話,兩個直播間就連着線,讓任飛一個人帶時常。

遲瀾黑色的棒球帽出現在屏幕上。

粉絲們都激動了一把。

遲瀾按照往常等着任飛來邀請自己進游戲,然而等了半天。視頻那頭的任飛在鬼叫了聲之後就沒影了。

遲瀾:……

似乎是看出他的困惑,彈幕裏粉絲們不厚道的笑了會兒才道:“遲神等等。”

“任哥是和人打賭有事,馬上就回來了。”

“打賭。”

遲瀾彈幕上發了句。

粉絲們積極解惑。

“就是最近爆火的口罩小哥啊!”

“任哥不是之前和人打賭說口罩小哥長得不錯嗎?”

“有網友說口罩小哥眼睛和嘴都露出來了,合計着P圖試試,現在正在弄呢,任哥好奇就跟着去看了。”

P圖衛韞長相。

想到衛韞後面戴面具的樣子,兩者結合确實可能P出來五成。遲瀾打字的指尖微頓,想了想正在隔壁的衛韞,壓着帽檐,鬼使神差揚眉道:“給我個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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