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喜愛我們小說狂人的話,可以多多使用登入功能ヽ(●´∀`●)ノ
登入也能幫助你收藏你愛的小說~跟我們建立更深的連結喔 ♂
《陛下今天吃醋了嗎》第4章 是個人都念念不忘。……
晚上突然冷了起來。

山中本來就比外面要冷一些,顧良讓郗池來這裡避暑的,結果避著避著就到了中秋。

郗池半夜被冷醒了。

他懵懵懂懂的『揉』了『揉』眼楮,發現被子掉下去了大半,這裡空間還是太小了。

外面一間窗戶關不上,一直有冷風往裡面灌。

郗池覺得不等李玄度得風寒,自己就要先得風寒了。

他並沒有什麼“男男有別”的想法,郗池從小就和自己的師兄弟在一起長大,大家都在一個房間住,也有出門時錢不夠隻好訂一個房間擠在一起的情況。

一直以來郗池都覺得男人和男人之間只能當兄弟。

直到某天外面瘋傳郗池和自己的師兄盛月有曖昧。

不知道外面那些人怎麼想的。兩人『性』情不合,郗池究竟有多厭惡盛月,整個鶴衣書院的先生和學生都知道。

郗池本人幾次動過殺念,他想過借刀殺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將盛月給除去,最後都看在盛月與自己同門的份上掐滅了這個念頭。

所以聽到這個謠言的時候,郗池先是震驚於兩個男人怎麼可能有曖昧,之後又被膈應得吃不下飯。

如今盛月死了,人死如燈滅,郗池也把兩人之間恩怨放下,不想過往是非,不講盛月的壞話。

那些子虛烏有編造出來的曖昧自然不放在心上。

郗池對同『性』仍舊沒有什麼戒心。

他帶著自己的被子進了裡面。

鐘燁警覺『性』很強,聽到腳步聲就醒了。從小到大他面臨的殺局沒有一千也有五百,對任何人都過分警惕。

郗池聲音略有些沙啞:“李兄?”

鐘燁“嗯”了一聲:“姚公子,怎麼了?”

郗池抱著被子上床了:“外面有扇窗戶壞了,你往裡一點,我睡外面。”

鐘燁把裡面的位置讓給了郗池:“你睡裡面。”

郗池上床後不到半刻鐘就睡著了,且睡得很熟。

他墨『色』長發鋪散了整個枕頭,甚至鋪散到鐘燁這邊來。

房間裡的一切都是漆黑的,這簡陋的住處與鐘燁金碧輝煌的宮殿並不相同,在宮裡即便是最深的夜也有宮燈徹夜亮著。

但這裡卻足夠乾淨。

少年身上淺淡柔軟的香氣令人心曠神怡,薄被與枕上都帶著這股香氣。

鐘燁熟悉這股味道,『乳』香又名安息香,是西域那邊進貢來的,聽說海邊有種特殊的大樹,用刀子在樹乾上劃動就會滲出雪白芬芳的汁『液』,香裡有類似松柏的沉穩,也有隱約的甜意。

他睡不著。

鐘燁一直都是殘酷而冷靜的一個人。

郗池身上的味道讓他不得安寧,他袖中藏了一把匕首,鐘燁忍不住想著,倘若將匕首在少年脖頸間劃動,會不會也有雪白芬芳的汁『液』滲出來。

鐘燁睜眼直到天亮。

郗池睡到自然醒,翻身的時候被什麼東西擋住了,他睜開眼楮就看到鐘燁俊美瘦削的面孔。

對方平靜看著自己。

郗池逐漸想起了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的手指輕輕動了動:“早。”

鐘燁嗓音沙啞:“早。”

從十三四歲的時候鐘燁每天早晨都會有這種情況,這對每個男人而言都很正常,他早就不將它當成什麼大事。

然而今天早上卻和往常不同。

鐘燁素來厭惡情愛,他隻覺得那些纏綿悱惻的東西讓人惡心。

這與他從小的生活環境息息相關,也和他冷漠殘酷的『性』格有關。

然而今天清晨第一縷微光照進來,照在郗池熟睡的容顏上時,一切都和往常不同了。這名冰雪般的少年對他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誘『惑』,就像幼年時放在高處精致甜美的小點心。

鐘燁生來就是皇子,要讀書,要習武,一切享受都和他無關,精致點心也和他無關,他必須拒絕一切誘『惑』才能得到皇位。

因而會有一些孤獨的絕望情緒。

郗池還想繼續賴會兒床:“李兄,你家就在這附近嗎?”

“在隔壁鎮子裡。”鐘燁隨口搪塞他,“大概十多裡路。”

郗池翻身睡了個回籠覺,不到半個時辰,鐘燁也平靜了下來。

因為半晚上未睡覺,鐘燁的眼楮裡略帶血絲。

早膳已經準備好了,管家敲了敲門:“姚公子,您醒了嗎?”

郗池“嗯”了一聲:“顧管家,我這就出來。”

鐘燁的衣服已經烘幹了,郗池常年穿錦緞,鐘燁這身衣物是普普通通的粗布衣衫,他將衣物給了鐘燁:“李兄,我們去洗漱用膳。”

窗戶打開,山間清新的氣息從外湧了進來。

郗池一襲雪白錦衣,墨發以玉冠束起,腿長腰細風華無雙,這幅穿著與傳聞相差不大。

細看發現郗池走起路來略有些跛。

鐘燁沒有聽人說過郗池這個缺陷。

早膳是梁米粥和清爽的小菜,十分簡素。宣威大將軍從山裡叼了一條蛇回來,它想把蛇獻給郗池。

鐘燁看到這條嬰兒手腕粗的蟒蛇時挑了挑眉,想看看郗池的反應。

結果郗池語氣平淡:“叼出去自己吃。”

大將軍見郗池不理會自己,甚至沒有語帶贊賞的去『摸』自己的頭,它叫了兩聲叼著蛇回去了。

用過早膳鐘燁就該告辭離開,郗池並沒有留他,兩人不過萍水相逢,這世上與他短暫交匯的人太多了。

郗池親自送了鐘燁下山。

路上鐘燁問他:“皇帝殺了盛月,姚公子,你怎麼看待這件事情?”

鐘燁袖中還有一枚刻著“曦”字的玉佩,這枚玉佩原屬於盛月。

他曾聽過盛月和姚曦的事跡。

兩人是師兄弟,是鶴衣書院最出名的兩個學生,提起盛月就會有人想起姚曦,提起姚曦便會有人感慨盛月。

相傳這對師兄弟惺惺相惜,私下裡定了情,礙於家族和師長所以無法公開。

原本鐘燁以為這件事情是假,但聽說了盛月臨死前的表現,他又不得不信。

郗池心中不悅。

他其實與盛月不熟,不僅不熟兩人還有仇,彼此都對彼此動過殺心。

不知道外人為什麼總把他們兩個並在一起,說什麼“日月合璧”“日月同輝”。

眼下盛月死了,一個個都問他什麼心情什麼看法,他能有什麼心情?無非見仇敵去世,想要敲鑼打鼓慶祝的心情。至於看法——他隻覺得盛月真該死。

多年前郗池與盛月在書院初見,郗池天真以為盛月如外表一般乾淨。

到處都有群體,官場上有,書院裡也有。郗池與多數人關系都好,但他做事時喜歡獨來獨往,與盛月在一起的基本都是出身顯赫張揚跋扈的貴族公子,這些人結成了一個群體,盛家當時如日中天,這個群體自然以盛月為首。

盛月邀請郗池加入自己,郗池知道自己和對方不是同類人就推辭了。

盛月惱羞成怒,之後便處處刁難郗池。

打獵時盛月故意縱容自己養的惡犬在郗池腿上咬了兩口。課下三番兩次羞辱郗池的樣貌,說郗池膚『色』白得像死人。郗池對外從未說過真實身份,多數人不知道郗池的父母和家世,盛月等人造謠郗池的母親是青樓花魁,誣陷郗池考試作弊,把血淋淋的死兔子扔在郗池必經的路上。

他在師長面前更不避諱對郗池的厭惡,盛月總說郗池虛偽,是假君子,郗池對人好是為了博取好名聲。

郗池十五歲生日時,盛月買下溧南最美的花魁,把未著寸縷的花魁扔進了郗池的床上,說是要帶郗池開開葷,與郗池享用同一個女人。

郗池半夜和師兄弟慶祝生辰回來,一群未經事的少年看到哭泣的花魁不知所措。

郗池忍著惡心在生辰當晚花重金把花魁從盛月手中再買回來,讓書童連夜送花魁回城。

鶴衣書院受盛家資助太多,盛月在師長面前光風霽月,師長壓根不相信盛月會做這種事情。

於是郗池向盛月下戰帖,他和盛月在所有人面前比試了一番。如果郗池贏了盛月就要提前離開書院,盛月贏了則郗池離開。

三場文武比試過後,盛月離開,兩人再也沒有見過面。

從此師兄師弟都在郗池面前避諱“盛月”這個名字。沒想到外面流傳起了郗池和盛月的曖昧情-事,說師兄弟兩人惺惺相惜私定終身被迫分開,郗池聽到這些時差點瘋掉。

他當時心情不悅,酒後失言在師長面前預言說盛家囂張跋扈,皇帝如今逐漸掌權,等皇帝完全控制朝政後肯定殺掉盛月。

時間流逝到了今年,郗池的預言成真。

鐘燁見郗池陷入回憶且臉『色』不大好看,知道自己戳中了郗池的傷患。

畢竟盛月是郗池的心上人,郗池傷心難免。

人都死了,郗池也不講對方壞話,他淡淡的道:“雷霆雨『露』,莫非天恩。這是盛家應該承受的後果。”

鐘燁狹長眸子掃向了郗池:“哦?你不憎恨皇帝?那你去年為什麼不參加科舉?若你參加科舉,狀元就是你的。”

郗池道:“李兄抬舉我了,我不入仕,如今不憎恨任何人。”他連皇帝的面都沒有見過,哪來的憎恨。況且郗池不認為皇帝做的很絕,假如郗池是皇帝的他會做得更絕,最起碼尹思齊在被放出大牢後無法活著離開京城,顧良也不僅僅貶成七品知縣。

鐘燁心中清楚,郗池的老相好被自己殺了,他這輩子都不會效忠於朝廷了。

郗池表面溫和卻絕非善類,這樣的人不能為自己所用的話就必須殺掉。

鐘燁暫時沒有殺郗池的打算。

他對郗池很感興趣。

換句話說,他很鐘意郗池。

又到了山腳處,郗池送到這裡便止步。鐘燁鳳眸含笑,又認真看了郗池一番,這才拱手道:“有緣再會。”

人海茫茫,天南海北各自散去,郗池知道這緣分是沒有了,他伸手讓道:“請。”

除了突然提起盛月勾起不愉快的往事之外,郗池對鐘燁的印象其實還不錯。

鐘燁言談氣質都很特別,郗池見過很多很多人,鐘燁是看起來最特別的一個。

走了幾步鐘燁回頭,郗池沿著原路返回,他單薄身影被樹枝遮擋了一半,雪白衣袍一塵不染,宣威大將軍拍拍翅膀沉沉落在郗池清瘦的肩上。

難怪盛月念念不忘。

是個人都念念不忘。

鐘燁冷冽薄唇勾了勾,眸中帶著幾分說不清的惡意:“再會。”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