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

郗池眯了眼楮， 靜靜看著飄『蕩』在半空中的雪。

北風呼嘯著將他身上雪白的狐皮鬥篷卷了起來，冰冷的雪花粒吹到了頭髮之中，因為身上的體溫太低， 所以雪花吹進頭髮之後並沒有融化。

郗池緊緊握著韁繩，手指在寒風中泛著青白的顏『色』。

他身後的小景用鞭抽了一下身下的馬兒:“公， 到京城了，太陽已經下山了， 我們在城門關閉前進去。”

到底晚了兩步，進城的時候城門已經關閉了，守衛城門的士兵自然讓進去。

小景一臉悅的馬上下來:“知道我們公是誰麼？是宸王殿下來了。”

郗池拿出了自己的令牌。

士兵馬上請了長官城門吏過來，守城門的長官看到之後趕緊讓郗池進去:“竟然知道是宸王殿下， 末將馬上打開城門。”

雖然是夜晚，宸王京的消息脛而， 很快各家族都知道了。

郗池離開時是初夏， 來時隆冬，趕在了過年之前。

這次差多半年沒有見到鐘燁。

他出京是為了推行新政，在各省四處奔波， 郗池本來就清瘦，這次更瘦了許多。

來之後自然進京。鐘燁這邊並知道郗池是和小景輕裝出行騎馬出發，按照他們這邊得到的消息，郗池應該在半月後才能來。

所以鄭看到郗池後特別驚訝:“殿下，您來了？”

郗池把身上帶雪的披風扔給他:“鄭公公， 麻煩你讓準備熱水，本王沐浴。”

鄭趕緊道:“是，奴才這就吩咐下去。”

熱水很快準備好了，郗池在浴桶裡安靜泡著，他身上太冰冷， 南到北身上穿的衣物還是單薄些，能禦寒的僅僅是一件鬥篷。

眼楮輕輕閉上，在這片溫暖之中，郗池微微有點眩暈。

直到濕漉漉的手腕被握住，被『揉』在手心細細捏搓。

郗池抬眸:“義兄，別來無恙？”

鐘燁抬手把他水中抱了起來:“別來無恙。”

其實半年前鐘燁並沒有打算郗池離開自己，鐘燁手腕強硬，他知道每次變法都免了反對之聲，流血和犧牲是必須的，只有殺一些震懾一下，才能將自己的想法實施下去，他的江山才會長久。

郗池的行事風格顯然和鐘燁同，郗池想最少的流血，以最平和的方法讓眾接受。

這次動了官紳們的利益，絕多數的官僚都會同意，還有一些未考上功名的讀書也一片反對之聲，郗池便離開京城四處遊說，順便切身觀察一下四處民情。

他有兩身份，知道他兩身份的卻是少數，所以郗池用另一身份在民間做事更方便些。

郗池把臉埋在了鐘燁懷裡，他頭髮和身體都在流淌著水珠:“反對之聲太了，過長期推行對暄朝有益，百姓們的負擔少了很多。是，下面有些官員確實過得艱難，義兄，多撥一些養廉銀？”

鐘燁垂眸看著郗池:“朕前兩天剛和戶部、吏部的官員商議此事。”

郗池了一聲:“我們又想到一起去了。”

鐘燁拿了『毛』毯細細給郗池擦身上的水珠，去年冬天郗池進的宮，雖然名義上是皇后，他身份是男，稱呼皇后娘娘夠恰當，眾都是稱呼他為宸王。

擦乾淨之後鐘燁才拿了裡衣給郗池穿上，他握著郗池的手腕:“你瘦了好多。”

郗池這一路都很自在，雖然在外奔波是很辛苦，他因此見識了同的和事，也發現了官府一些足之處:“只是瘦了一點點，這並重，義兄，有幾地方的長官有問題，當地情況與他們奏折裡說的同……”

鐘燁捂住了郗池的嘴巴:“現在談公務，明日再談。”

郗池眼睫『毛』輕輕顫動一下，閉眼的時候掃過鐘燁的手指。

鐘燁將衣帶給他系好:“朕『摸』過你身上每一處，你哪裡瘦了朕都知道，這次確實勞碌太過。”

郗池將有關政事的千言萬語壓了下去，轉而去講適合眼下氛圍的話語:“哪裡瘦了？”

鐘燁在他兩肋壓了壓，手順著到了腰肢，之後繼續往下滑，滑到更曖昧的地方時，他重重『揉』捏一下。

郗池被踫得耳根發紅:“我知道了，宮後我多吃飯多睡覺。”

鐘燁含住他的耳垂:“想想朕？”

離開前兩就膠似漆，鐘燁日日想早朝隻想日郗池。

這半年裡鐘燁每天都後悔把郗池放了出去，他生氣後悔的時候只能乾政事，連帶著京城各部所有官員都勞碌了半年。

郗池“嗯”了一聲:“每天都想。”

鐘燁把剛剛給郗池穿上的裡衣又脫了下來:“坐過來。”

長時間未親近，鐘燁精充沛一點，郗池被折騰了兩次之後骨頭都散架了。

鐘燁咬著他的耳垂:“好弟弟，自己半年沒有做過？怎麼和初次一生澀？”

郗池床上太喜歡講話，因為一旦講了會讓鐘燁更興奮。

鐘燁在臣們面前再怎麼威嚴可怕，在床上始終知饜足，變著法兒的調戲郗池。

後半夜郗池枕在鐘燁臂彎，盡管累得抬起手，郗池仍舊睡著。

鐘燁知道郗池舟車勞頓能再繼續下去了，方才兩時辰已經用了郗池所有的精。

他抬手擦了擦郗池的臉:“滿臉的淚痕。”

郗池自己是察覺到的，眼淚什麼時候落下來都清楚，完完全全是因為太過刺激。

鐘燁看到郗池眼尾有些紅，因為郗池膚白，所以鼻尖也是紅的，他湊過去親了一下:“困得行吧？好了，現在休息，明天上早朝，朕一直陪著你。”

郗池身體有些太舒服，盡管鐘燁離開了，仍舊會有未離開的幻覺。剛剛纏綿的時間太長，以至於他一時之間緩過來神。

是——兩是夫夫，彼此都是彼此的郎君，所以做什麼都理所當然。

郗池手心裡有些濕黏，他握住了鐘燁的肩膀，困極了的時候呢喃道:“義兄，你抱著我。”

事後，鐘燁目光柔和，他憐愛的看著郗池，只有面對郗池時才會『露』出此溫柔的神『色』，他很想將郗池『揉』進骨頭裡，吃進肚裡，與自己的血肉融為一體永分開。

無論何，現在郗池都來了，兩心心相印，郗池心裡只有自己。

鐘燁抱緊郗池，看著對方陷入深眠。

第二天早朝免了。

一些官員說宸王京了，自鐘燁立郗池為後，兩就聚少離多，這宸王出京半年，少數知情的曉得郗池以另一身份私訪民間去了。

好容易來，麼和皇上在床上親熱，麼給皇上講述這一路上的經歷。

很多京官都和地方官員有牽扯，他們真怕郗池揪出自己有什麼罪。

鄭傳話讓退朝時，所有都安安分分的，偶爾一兩見了誠王，都忍住感慨一聲:“令郎宸王殿下真受皇上寵愛啊。”

——長了一副傾城貌，僅能夠以『色』侍君，而且還脈廣闊，能給皇上分憂解難。

誠王也知道說什麼好，他心裡反正是別扭的，郗池是他親兒，愛做什麼就做什麼吧。

誠王已經決定把官職辭了當清閑王爺，兩兒都能獨當一面了，他現在想乾活隻想吃喝玩樂。

郗池一早上籠覺沒做，又被鐘燁拉著行雲布雨，做完之後他忍住貼著鐘燁的胸口求饒:“義兄，這天饒過我吧，腰都被折斷了。”

鐘燁撫『摸』著郗池的臉:“你這半年裡虧欠朕的，這段時間都彌補來。”

郗池覺得鐘燁太霸道了，可他又離開鐘燁，因為實在很喜歡，所以在鐘燁肩膀上噬咬:“……”

鐘燁道:“你見民間新政推行得何？”

郗池點了點頭:“總體是好的，一些小的問題都能慢慢解決，多地的米價都比去年低了，各地匪『亂』少了一半以上。一些小很好料理，有問題的我都記錄下來，讓吏部處理吧。”

鐘燁抵住了郗池的額頭。

他唯一可惜的便是郗池對權勢並沒有太渴望，兩永遠沒有分出高下的機會。

眼下也好，鐘燁為君，郗池為後，相輔相佐，一起創造一鐘燁渴望、郗池也渴望的盛世。

兩心心相印，無論身體還是想法，都完完全全的契合。

鐘燁握住了郗池的手。他想起第一次見郗池，知道了郗池的身份，當天晚上郗池睡在鐘燁的身邊，鐘燁在想，倘若他無法得到郗池，就一定殺了郗池。

今——

傷害對方的念頭『蕩』然無存，對現在的鐘燁來說，喜歡是佔有，是殺害。

郗池微微一:“義兄。”

......

很多年之後，鐘燁確實開創了一盛世，暄朝版圖擴張到最，四海臣服，百姓富足。

高樓起，宴賓客，樓會塌，王朝可能在幾百年後會覆滅，至少他與郗池留下了濃艷的一筆，鐘燁了暄朝最出『色』的一名皇帝，兩最終合葬在一起，生平刻在墓碑上，永遠會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