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三章

　　第二天，林洛清早早就去找了副導演，和他說了林非的事情。

　　副導演一聽他說林非願意，高興得拉著他就去找了李導。

　　李導昨晚已經聽副導演說了林非的事情，這會兒也有點好奇，「你這小外甥什麼樣啊？我看看。」

　　林洛清拿出手機，給他看了看林非的照片。

　　李導看著，覺得這還真是奇妙，別說，這小外甥長得確實和林洛清像，而且還真的有幾分傅西的感覺。

　　「可以啊，那行，就他吧。」

　　「那到時候李導您如果覺得他哪裡演的不好，或者他找不準鏡頭，沒有走到固定的位置上，一定不要當著大家的面說他，我怕他難受，您可以和我說，我去教他，行嗎？」林洛清問道。

　　李導聞言，笑了起來，「想不到你還挺溺愛孩子。這還是外甥呢就溺愛成這樣，以後自己有了孩子還了得？」

　　林洛清笑了笑，不管林非是他的什麼，只要是林非，他就都想溺愛。

　　「主要是他之前也沒演過戲，所以我有點擔心。」他解釋道。

　　「行吧。」到底是小朋友，李導也不會要求多嚴，「看在你這個大傅西的面子上，我就給我們小傅西留點面子，不過你得讓他把台詞背熟啊，別到時候台詞沒背好，那就浪費時間了。」

　　「好。」

　　林洛清說完林非的事情，又替季樂魚問道，「這戲只需要一個小演員嗎？」

　　李導疑惑，「什麼意思？」

　　林洛清有些不好意思，「就……小孩子吧幹什麼都喜歡一起，他弟弟看他要去拍戲，就問自己能不能也去一起拍。」

　　「他弟弟長什麼樣？」

　　林洛清連忙又給他看了看林非和季樂魚的合照。

　　李導看著照片，罕見的沉默了。

　　好一會兒，他才終於開口道：「你們家小孩都長這麼好看的嗎？」

　　這真的沒加濾鏡沒修圖嗎？

　　不科學吧！

　　他見了那麼多童星，都沒這倆孩子好看！

　　林洛清微笑，臉上滿是得意，「是要比一般小孩兒好看一些。」

　　李導：……你這時候就很不謙虛了啊！

　　不過這也確實是實話，要是兩個孩子都長這樣，那何止比一般小孩兒好看一些，簡直好看太多了！
　　
　　「他太好看了。」李導如實道，「這要是沒這麼好看，我還能讓他試試路明或者向文的小時候，可現在他這樣，怎麼長也長不成路明或者向文啊。」

　　林洛清：……這倒也是，季樂魚的畫風和聞自明、侯文昱的畫風都差太多了。

　　「他要實在想上鏡，也不是不行。」李導很現實，「這孩子長得這麼漂亮，上鏡對我們也不虧，就是他到時候只能作為背景板，沒什麼台詞，而且劇組也不會給他片酬。你覺得行嗎？」

　　「我去問問他吧。」林洛清道。

　　「嗯。」李導點頭，「主要是本來就不需要這麼個角色，你說他也想和他哥哥一樣來演戲，我看他長得也好看，所以想著他當個背景板也不錯，但是這也純粹就是為了照顧你，沒法給他片酬，你和孩子說說，他要是覺得不喜歡也行，等下次有合適的角色我再聯繫他。」

　　李導認真解釋道。

　　他和林洛清也一起拍了這麼久了，對林洛清印象不錯，還挺喜歡，這才破格讓這麼個小孩兒來當個花瓶。

　　當然，他也不好意思直接說是花瓶，怕傷了小朋友想要演戲的心。

　　只是這個角色實在是沒必要，所以肯定沒法給他片酬，不然他這導演不就是濫用職權了嗎？

　　林洛清倒是不在乎這些。

　　錢不錢的不是什麼大問題，季樂魚本身就不缺錢，他現在也不缺錢，只要季樂魚願意，他可以把自己的錢拿出來，假裝是給他的片酬。

　　本來，季樂魚就只是單純的想和林非一起玩，並不是為了賺錢。

　　「謝謝李導。」

　　「不用。」李導笑道，「那我一會兒讓人把小演員要簽的合同給你送過去。」

　　「好。」

　　林洛清等季嶼霄帶著季樂魚、林非過來的時候，和季樂魚說了這事。

　　他笑盈盈的，「小魚你可以和你哥哥一起演戲了，開心嗎？」

　　季樂魚驚喜，又忍不住疑惑道，「爸爸你去問了嗎？我其實不演也沒關係。」

　　「我沒問，是導演說你哥哥一個小孩兒太孤單了，想讓你到時候陪他一起，不過他主要拍的還是你哥哥，所以你的鏡頭可能並不多，就是說到時候可能在電影裡只能看到很短很短很短几秒鐘的你。可以嗎？」

　　「這麼短啊。」季樂魚驚訝，不過他也只是單純的想和林非一起拍戲玩，因此還是點了點頭，「行吧。」

　　「還有就是你演的這個人不愛說話，沒什麼台詞，但是這樣你就不用背台詞了，是不是還不錯？」

　　那不就是林非嗎？季樂魚心道。

　　他這是演林非嗎？好耶。

　　「可以。」季樂魚開心道。

　　「那到時候如果電影出來了，我們去看的時候，你只出現一兩下，你可不能偷偷哭鼻子哦。」

　　季樂魚撅了噘嘴，「我才不哭呢。」

　　「那就行。」

　　「那哥哥的會出現很多次嗎？」

　　「這個我不知道。」林洛清如實道，「不過你哥哥肯定不會哭鼻子的。」

　　林非默默在心裡應道：嗯，他只想賺錢，出不出現無所謂。

　　他想到這兒，問道，「小魚有工資嗎？」

　　「當然啦。」林洛清笑道，「小魚這麼可愛，當然也有工資啦。」

　　季樂魚高興的彎起了眼睛，又忍不住好奇道，「多少啊舅舅？」

　　「你到時候就知道了。」

　　「和哥哥一樣嗎？」

　　「嗯。」林洛清點了點頭。

　　季嶼霄看著，總覺得不科學。

　　作為一個資深資本家，他很清楚的記得昨天副導演說的明明是只需要一個小演員，現在額外增加一個，還付工資，這戲也不是他投資的，沒道理劇組這麼做慈善啊。

　　他等晚上回到酒店後，趁著兩個孩子去看林非的台詞了，這壓低聲音才問林洛清道，「小魚真的有工資？」

　　「怎麼，你不相信？」

　　「那我肯定不相信。」季嶼霄有理有據，「你們這戲的投資商又不是星熠又不是我，製片人也對你沒有不可告人的心思，那他這圖什麼？日行一善啊？」

　　林洛清失笑，「好吧，他確實沒有。」

　　「我就說嘛。」季嶼霄覺得這才正常，「你怕他覺得非非有自己沒有不開心，所以拿自己的錢給他補上了？」

　　林洛清點頭，又道，「也不用我補上，非非的合同上填的是我的卡號，到時候就給小魚說非非的錢打給我了，他的錢打給你了，然後給兩個孩子發點零花錢，買點玩具，這不就行了？」

　　「那那個飾演的人物不愛說話，也是你編的吧，他應該就是個沒台詞的小背景板吧？」

　　「你怎麼這麼說呢？」林洛清糾正道，「我們李導說了，小魚長得好看，出來就能點綴畫面，所以這哪是背景板，分明是錦上添花。」

　　季嶼霄笑了，他笑著把林洛清摟進了懷裡，覺得他可真是溫柔又會說話。

　　好像什麼事情從他這裡繞一圈，都會變得美好起來。

　　他看著林洛清，額頭抵著他的額頭，眼底含情脈脈，緩緩吻上了他的唇。

　　能夠遇到他，真的是太好了。

　　林非很快就背完了小傅西的台詞，在第二天早上一家人一起吃飯的時候和告訴了林洛清。

　　林洛清驚訝，「這麼快？」

　　「台詞不多。」林非道，「很好背。」

　　林洛清看著他，心道他態度還挺積極啊，看來是真的很想演戲了。

　　「行，那我今天下午去拍戲的時候和導演說一聲，看你能不能提前進組。」

　　林非點頭，繼續吃著菜。

　　等到吃完了飯，林洛清打算提前檢查一下林非的演技，好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他指導的，不至於讓他沒有準備就去和聞自明對戲。

　　「現在我就是你劇本上的舅舅，也就是路明，你就是傅西，我們來試一遍你劇本上的台詞好嗎？」

　　「好。」林非沒有意見。

　　林洛清轉頭看向季嶼霄，「你幫我錄一下非非的表演。」

　　「行。」

　　「我呢我呢？」季樂魚好奇道，「我這時候應該幹什麼？」

　　林洛清：……這，他還真不知道李導怎麼安排季樂魚這個小背景板。

　　「你的戲比較重要，得到時候導演親自和你說，爸爸也不知道。」林洛清很會說話道，「不過你現在可以乖乖坐在沙發上，假裝你是來找你哥哥玩。」

　　「好。」

　　季樂魚說完，立馬端正的坐好，不說話了。

　　他甚至連臉色都變了，變得有些淡漠高冷，像林非慣常的表情一樣——這就是他理解的，他這次演的人差不多是林非。

　　林洛清看著他這一本正經的小模樣，笑了笑，心道小朋友就是好哄。

　　他走遠了幾步，讓林非從另一頭走了過來，開始和林非演戲。

　　林非抱著他塞進懷裡的抱枕當道具，假裝這是他剛剛收下來的衣服，正走著，卻被林洛清攔下了。

　　他沒有理他，想繞過他回自己的房間，結果他往左邊，林洛清就也往左邊，他想右邊，林洛清就也往右邊。

　　林非無語的看向他，林洛清笑瞇瞇的，「來來來，西西你坐下，舅舅有話和你說。」

　　他說著把林非拉到了沙發上，林非低著頭，按著劇本上寫的疊衣服，只是抱枕不是衣服，所以他只能就著空氣做著動作。

　　林洛清就在一旁套他的話。

　　林非淡定道，「不知道。」

　　「不清楚。」

　　「不明白。」

　　「不會。」

　　直到最後林洛清有些放棄的靠在了沙發上，長歎了一聲，他才平靜道，「這個我好像知道。」

　　林洛清立馬驚喜的抱住了他，「那你快說，是怎麼回事？」

　　林非把懷裡的衣服塞進了他懷裡，「你去放到我的衣櫃裡。」

　　林洛清站起身就飛速了，林非露出了幾分得意，趁著他不纏著自己了，淡定的去了衛生間，準備拿拖把拖地。

　　一個場景很快就表演完了，季嶼霄很捧場的鼓掌道，「好，非非演的真好！」

　　林非還是那副淡淡的表情，轉頭看向林洛清。

　　林洛清：……

　　好像確實沒什麼問題，林非和傅西有些地方簡直太像了，他甚至都不需要表演，只需要按照平時的神色動作說台詞就行——只要不遇到哭戲這種大挑戰。

　　那看來就只需要到時候教教林非走位和鏡頭感了。

　　「很好。」林洛清表揚道，「非非你還挺適合這個角色。」

　　林非：「哦。」

　　林洛清已經習慣他這波瀾不驚的樣子，轉頭看向季樂魚。

　　「小魚也演的很好。」林洛清道，「不過小魚你怎麼好像不高興啊？」

　　季樂魚搖頭，「沒有呀。」

　　「那你一直冷著個小臉，都不笑。」

　　「哥哥不就是那樣？」季樂魚看他，「我演的不是我哥哥嗎？」

　　林洛清：？？？

　　林洛清哭笑不得，「也不用這麼像你哥哥啦。」

　　季樂魚在演著傅西的林非面前演林非，簡直像是在套娃。

　　林洛清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你就按照你平常的樣子就好啦，你演的這個角色只是不愛說話，不是你哥哥。」

　　「哦。」季樂魚明白了。

　　他歪了歪頭，「所以哥哥演哥哥，我演我是嗎？」

　　他剛剛看著林非和林洛清演戲，覺得林非和平時好像也沒什麼不一樣。

　　林洛清：……好像，也沒什麼問題。

　　季嶼霄也這麼覺得，他之前就覺得林洛清這次的角色總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現在他明白了，就是林非，他演的像是一個長大版林非。

　　「還真是。」季嶼霄笑道，「難怪副導演說非非合適，那確實很合適。」

　　「那是。」林洛清笑著看了看林非，摟住了他，「看來我們非非這次演戲會輕鬆一些嘍。」

　　林非不關心這些，他只關心他的工資發了嗎？

　　等到明天再問問吧，林非想，明天他說不定就能去工作，工作了，就該有工資了。

　　李導看到林非和季樂魚出現在他面前，不由得再次被驚艷了一把。

　　雖然他之前已經看過照片了，但是礙於現在手機濾鏡的功能過於強大，再加上修圖氾濫，李導並沒有太期盼他倆長得和照片上一模一樣。

　　不過現在看來，那確實不能說一模一樣，只能說更加精緻好看。

　　看看他這小傅西，這小臉英俊的，這神情高冷的，一看就是未來男神的好苗子。

　　還有他這想跟著哥哥一起演戲玩的弟弟，這漂亮的，簡直像是個洋娃娃。

　　李導都有些不太好意思不給錢了，這顏值，放哪兒都是頂級的，自己現在又讓人家出鏡，還又不給人家工資，雖然說這是為了滿足孩子的心願，但是當孩子太好看了，就彷彿他佔了便宜一樣。

　　李導琢磨著自己要麼給季樂魚加點戲份，這麼漂亮，當個背景板太不合適了吧，暴殄天物啊！

　　「挺好的。」李導點了點頭。

　　他剛說完，季嶼霄也接完電話走了過來。

　　李導：？？？？這也是他們劇組的人？

　　他們劇組還有這麼帥的男人？

　　他怎麼不知道？！

　　李導太驚訝了，然後他就看到對方走到了季樂魚旁邊。

　　「這是小魚的父親。」林洛清介紹道。

　　李導：……難怪季樂魚長得那麼好看，這完全是遺傳了他爸啊！

　　他現在覺得林洛清不僅是家裡的小孩兒長得好看了，而是他這親戚應該都長得不錯！

　　「季先生您是也想一起參演嗎？」李導試探道。

　　季嶼霄拒絕，「我沒有，是小魚想演戲。」

　　李導驀的還有些可惜，唉，長得這麼帥，就算是只當個配角，那也不錯。

　　他這邊需要小孩兒的地方少，需要龍套和配角的地方那可就多了，請誰不是請，請個這麼帥的大帥哥還能多點看點呢！

　　他惋惜的把目光重新轉向林非，上下打量了一番，讓劇組的服裝師帶著他去換衣服。

　　季樂魚好奇的跟著一起去了服裝間，他看著林非換衣服，疑惑的問林洛清，「我要不要換衣服啊？」

　　這……

　　林洛清有些愁，應該是不用的吧，他想，畢竟林非是正式演員，季樂魚又不是。

　　「你先不換。」林洛清輕聲道，「你的角色不用換衣服，你穿這身就很合適。」

　　季樂魚對拍戲也不太懂，又單純的只是想和林非一起玩，所以也就沒在意，林洛清說什麼就是什麼。

　　林非換好了衣服，李導也就過來了。

　　他看了看林非現在的模樣，決定也不給林非化妝，反正他這五官都很經得起挑剔，素顏出鏡就足夠帥氣。

　　「不錯，很帥啊小非非。」李導笑著和林非道。

　　「謝謝。」林非禮貌道。

　　只是他慣常沒什麼表情，聲音都是淡淡的。

　　李導：……這就真的很傅西了。

　　林洛清看著他這一副欲言又止住了的樣子，差點沒笑出來，他以為他的小非非和他一樣嗎？

　　哼，等著吧，他敢保證，李導絕對不會有機會和林非說出「這樣你就不像他了」這種話。

　　李導見面前的小孩兒一副淡定的模樣，忍不住就惡趣味的想逗逗他。

　　「台詞背了嗎？」

　　「嗯。」

　　「背熟了嗎？」

　　林非：……他不是說嗯了嗎？

　　李導：「要是沒背熟，一會兒演戲的時候說不出來，我可是會罰你抄兩遍的哦。」

　　林非：……

　　林非張嘴就開始給他背起了傅西的台詞，整整十頁，他甚至連括號裡這個時候傅西在幹什麼，路明是什麼動作，什麼台詞，都一併給他背了出來。

　　他背的從容又平靜，眼裡三分無奈兩分淡定還有五分「這還值得你強調」的嫌棄。

　　這麼簡單的內容，會有人背不下來嗎？

　　還需要問？

　　林非看著他，眼裡的嫌棄又默默加了一分。

　　李導：……

　　李導頓時體會到了戲裡路明的感受。

　　讓你演傅西不是讓你把傅西從劇本裡摳出來好嗎？！

　　要不要這麼還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