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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攻的七個人格都愛我》18. 純白玫瑰
奚遲淩晨回到家之後,不出所料地沒有看到霍言清的身影,第二天也毫無音訊,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他無法自欺欺人,明白昨天在醫院的是誰,抑製不住地想那個危險的人格現在去了哪裡,會不會繼續做出什麼事。

一夜之間,熱搜上鋪天蓋地全是趙曄坤車禍、趙曄坤傷情、華泰董事長兒子車禍等等詞條。

即使醫院已經加強安保,樓下還是圍著一群群等著收一手消息的記者,還有很多趙曄坤的粉絲圍在一起哭,甚至有擺陣仗做法的。

奚遲廢了些勁才擠進去上班,重症監護室開放探視的時間剛到,從外地趕來的趙曄坤父母便迫不及待要去看,被護士先後領進去,再帶出來之後,兩個人都像一下老了好幾歲。

作為昨天的主刀,奚遲不得不去向趙曄坤父母解釋病情,想想就知道是場硬仗。

趙母一看見他,便沖到他麵前哭訴起來:「醫生,曄坤怎麼會這樣啊,我叫他一點反應也沒有了,他還能不能好。」

奚遲後退半步,看著這個昔日妝容精致,趾高氣揚的女人,此刻狼狽到頭發都散在臉上,多少有些感概。

她顯然已經認不出當年那個被她指著鼻子罵的學生了,不過這樣最好,奚遲想。

「目前患者暫時脫離生命危險,」他語氣如常地說,「後續我們會積極治療。」

「那他……什麼時候能醒?」趙母嗚咽著問。

奚遲據實以告:「無法預估,不排除持續性植物狀態。」

意思是可能會變成植物人。

話音剛落,旁邊的趙父勃然大怒地沖到他麵前:「你再說一遍!你這是什麼態度?把你們主任給我叫過來!」

趙鵬升作為國內富豪榜上叫得上名字的人,平日趾高氣揚慣了,連院長都得半夜給他打電話說明情況,哪裡受得了一個小醫生對他這麼冷淡。

「夠了!你要乾什麼?」趙母尖叫道,「你吼醫生兒子就能醒嗎?還不是你自己不管他!」

她吼完便跌坐在地上,華貴的包包隨便丟在了一邊,念叨著:「都怪他那群狐朋狗友,都怪他們非拉他去飆車,他的車怎麼會忽然失靈呢?一定是被人動了手腳……」

趙鵬升的神情由憤怒轉為可怖的恨意:「我要他們償命,害曄坤的人肯定就在裡麵,那些人一個也別想跑了。」

「你這個瘋子。」趙母捂著臉啜泣,「我當初就該帶著兒子離開你。」

奚遲站在一旁,淡淡地看著這出鬧劇。

忽然,趙母轉向他,流著淚哀痛道:「醫生,求求你,你們救救他吧,他才不到三十歲呀。」

奚遲也無能為力,這種情況,醫學已經把有限的都做了,接下來隻能看個人的命運。

兩個人又鬧了半天,奚遲回病房的時候感覺渾身疲憊。

病區裡的醫護和患者也在激烈地談論著這個八卦,奚遲走在走廊裡不停地聽到相關消息。

有人說,趙家懷疑趙曄坤的車是被人為弄壞的,因為禁止私自改裝跑車,飆車黨們改裝車子都是找那種非正規車行,趙家找過去的時候那車行已經人去樓空。

幾個護士在翻著論壇討論。

「肯定是趙曄坤在圈裡惹了人呀,他那麼囂張,早有人看不慣了。」

「你們看這帖子說是情殺,趙曄坤之前的女朋友貌似是某個導演的情人。」

「你在開玩笑吧,他爸是趙鵬升誒,娛樂圈誰敢跟資本叫板?我更傾向於是他爸在生意場上惹的人,波及到他身上了。」

「哎,你們看過海角論壇那個帖子沒?說趙鵬升九零年代開拓市場的時候手段狠毒,喝著人血富起來的,結過很多仇,包括現在的陳家、霍家……」

「快把鏈接發給我看看!」

「早八百年被刪了,你現在在公共平台提這幾個人的名字,都是秒刪……」

奚遲聽到霍家時,眼皮一跳。

這個人格昨天出現在重症監護室,是準備殺了趙曄坤麼?最後又是因為什麼原因沒有動手?

「發什麼呆呢?」安妍突然出現在他身邊,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奚遲調整好表情,搖頭道:「沒什麼。」

「昨天急診手術太累了吧?今天還按時上班,真是勞模。」安妍彎眼一笑,放低了聲音說,「告訴你一件事,保密哈,早上我不是被主任派過去協助調查停電的事嗎?」

他好奇地看過去。

「停電之前咱們醫院監控被人黑掉了。」安妍眨眨眼。

「什麼?」

「很離奇吧?什麼也查不到,現在院領導決定把消息壓住,趙曄坤這事的討論度已經夠高了,再有新情況還得了?現在真感覺咱們位於電影中心一樣,你說,那個人大費周章跑進來,什麼也沒乾就走了,圖什麼?」

奚遲唇角緊抿,眉心凝重,還沒開口,他口袋裡的電話響了,像要幫他回答似的。

是一個陌生號碼,接起來,對麵年輕女孩的聲音熱情洋溢。

「您好,這裡是 kilig garden,請問是奚先生嗎?有人為您訂了一束鮮花,請問什麼時間配送給您比較合適呢?」

誰會突然送花給他?奚遲想不出來,而且這時候他顯然沒什麼心情收花。

「不用配送了,謝謝。」他回答道。

電話那頭的女生為難地說:「可是剛剛做好誒,超漂亮的,老板做了快五個小時……要不還是收下看看唄,帥哥?」

奚遲也理解她怕不好交差,提議道:「給我也是浪費,我就當收到了,你送給需要的人吧。」

說完,他聽到對麵女生好像低聲和旁邊人說了什麼,幾秒的空白後,聽筒中再次有人開口。

「奚先生,您好,我是 kilig garden 的老板兼花藝師。」

奚遲心裡緊繃的弦「砰」地一下斷了,這個聲音,他不可能認錯。

雖然電話對麵人的語調和他往常聽到的都不同,帶著一種愜意的慵懶,仿佛冬日裡陽光下曬得暖融融的羊毛圍巾。

沒聽到回應,那邊又問了一句:「奚先生?」

奚遲收斂起情緒,讓自己的聲音平靜起來:「嗯,你好。」

「這樣說可能有些冒犯,可我出於私心還是想請您看一眼這束花。」那邊的人緩慢而誠懇地說,「畢竟它們從破土到綻放的唯一使命,就是讓您感到幸福。耽誤您的時間說了這些,很抱歉。」

溫柔到像在誦讀詩歌的語氣,讓他一時恍然。他自然是同意,這束花現在是他抓找到霍聞澤的唯一線索。

「好的,我今天白天都在醫院,你們送吧。」

「太好了,我正好要路過濟仁醫院,現在帶給您好嗎?」

不到半個小時,對方就告訴他到了醫院門口。

奚遲所在的外科大樓離大門還有兩百米的距離,他下到一樓,出去才發現天空中飄著細細的雨絲。

懶得再上去拿傘,他直接走進了雨幕裡。

離門口還有一段距離,他已經看到了霍聞澤,抱著一大束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裡顯得格外顯眼。

但和霍聞澤又完全不同,他穿了一件卡其色的風衣,撐著把透明的大傘,在灰蒙蒙的背景裡明亮而溫暖。奚遲在原地站住看了他幾秒,突然一個奔跑的小朋友撞到了他的腿,沾濕了他的風衣下擺,他隻是低頭溫柔地笑了笑。

再抬起頭的時候,他和奚遲的視線碰在了一起。

沒有確認,他便邁步朝奚遲走來,奚遲也加快步伐走過去。

麵對麵的一刻,「霍聞澤」的目光掃過他白大褂肩頭的一片潮濕,不動聲色地將傘朝他傾了過去。

「我猜『奚遲』這個名字就是你這樣的人,果然沒錯。」

奚遲微怔,心道他的名字能給人什麼想象?

「霍聞澤」說話的時候,唇角微彎,眉眼都舒展開來,如同帶著一陣拂麵而來的風。

陌生的神態和氣質,顯然又是一個新人格。

他穩住心神,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一些:「是麼,讓你久等了。」

「不,我的失誤,早知道這麼遠,我該問一下具體地址的。」

「霍聞澤」說著,把手中的花束遞給他。

奚遲低頭端詳了一下,花束的主花是白玫瑰,月光般清冷皎潔,周圍枝葉和淡藍色的配花為襯,整個作品極為簡潔,卻像會呼吸。

最與眾不同的是包裝紙,不是往常鮮花那種包法,而是剪裁得有了高低深淺的層次,藍底的紙薄如蟬翼,上麵是像瓷器一樣的冰裂紋,逼真到摸一下都會被劃傷,整體像是……一個冰冷而剔透的花瓶。

他這樣對藝術毫不敏感的人,都發自內心覺得很美。

「很特別。」他評價道,「這種紙我從沒見過。」

對於任何一個創作者,特別是很高的誇贊,對麵傳來帶著笑意的聲音:「是我自己畫的。」

奚遲稍帶詫異地抬起頭:「是你畫的?」

「花束本身的製作其實不久,主要是畫這個畫了點時間。我的本職工作是繪畫,有時候會覺得沉悶,就在畫室下麵開了個花店。」

奚遲接過他遞來的名片,燙金的手寫字體印著的名字是——霍以辭。

他忽然感覺有一絲眼熟,霍以辭,他在記憶裡搜尋著,猛地靈光一現。

有一次他坐霍聞澤的車,在副駕駛的儲物屜裡找個東西,無意中看到一本畫展的小冊子。他當時覺得疑惑,因為霍聞澤並不是會悠閒逛畫展的人,霍聞澤餘光瞥見他拿起這本冊子,眼神略顯慌亂地解釋是朋友給的。

那個舉辦畫展的畫家,就是霍以辭。

他以為是霍聞澤的某個親戚,也沒再追問。現在看來,霍聞澤知道霍以辭這個人格存在,並且在關注對方的情況。

那霍以辭認識霍聞澤嗎?

看他盯著自己的名片,霍以辭開口問道:「有什麼不對麼?」

「沒有。」奚遲不動聲色地把名片裝進口袋,先問了別的問題,「你知道送我花的人是誰嗎?」

「不知道。」霍以辭饒有興味地告訴他,「我早上下樓,發現門口有一個信封,裡麵是一疊錢,一張印著你名字地址的紙條,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我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訂花的。」

著實神秘得令人毫無頭緒。

「你有沒有看過《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霍以辭突然問。

「看過。」

奚遲若有所思地點了一下頭,他明白了霍以辭的意思。

他大學的時候總是泡在圖書館,除了看專業書籍之外,偶爾也翻看書架上的閒書。

這本書所寫的極致瘋狂的暗戀,說實話他至今都不能理解。

僅僅是十三歲時的驚鴻一瞥,就能使少女用短暫的一生愛慕一個男人,她在黑暗中呼吸著他的一切,他卻到最後也不知道她是誰。

她所做過最出格的事情,就是在他每年生日的時候,在他房間的藍色花瓶裡插一支白玫瑰。

雨越下越大,敲在頭頂的傘麵發出劈劈啪啪的聲響。

奚遲捧著手中的花束,墨色的眼眸像雨霧般清冷,說道:「我始終為你而緊張,為你而顫抖,可是你對此毫無感覺。就像你口袋裡裝了懷表,你對它緊繃的發條沒有感覺一樣。這根發條在暗中耐心地為你數著你的鍾點,計算著你的時間,以它聽不見的心跳陪著你東奔西走,而你在它那滴答不停的幾萬秒當中,隻有一次向它匆匆瞥了一眼。」[1]

他也沒想到自己記得這麼清楚,大概是「好學生」的基因被觸發,居然背了出來。

霍以辭會心地一笑:「這就是我製作它的靈感,白玫瑰與藍鳶尾,純潔而絕望的愛。」

作者有話要說:[1]出自斯蒂芬·茨威格《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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