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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末世病弱反派的家養兔》諾亞方舟
何所謂“弦”?

作為一名穿越前只是個普普通通文科女大學生的印憶柳來說, 這些太過深奧且上升到空間和維度的專業詞匯她聽得半知半解,但令她感到意外的是,靳煬不僅能聽懂, 並且在這女院士構造藍圖時還會出其不意地蹦出幾句話。

院士本滿是疲色的面孔忽然露出些驚詫的神色, 似乎也沒想到眼前這個傳說中的煞神會懂得這些。

她頓時來了興趣, 把手上帶著的特殊材質的手套小心翼翼地取下來,上面沾染著那隻暗化者的□□,需要專門銷毀, 緊接著又拋出幾個問題。

由於暗化者的□□血液很多都帶有毒性, 更甚還有很強的腐蝕性,普通的醫用手套根本就隔離不住,為此科研院專門設計了這種隔離性很好的手套。

但這也有一個缺點, 就是密不透風。

他們往往一帶就是一整天都不能摘下,就像眼前這位中年女性,她的雙手除了各種實驗研究時受的傷結的疤, 現下被自己的手汗捂的白津津的,指甲發軟指腹都是褶皺的皮, 一踫就冽冽的疼。

這樣的女性也是值得敬佩的,雖然她肩不能扛,可能連一只等級最低的變異獸也殺不掉,但是卻用自己這雙手擔起了整個人類文明的希望。

印憶柳支稜著自己的腮,默默地看著身邊的靳煬,他此時似乎因為在談之事有些困擾, 情緒平靜時那雙帶著金色光暈的瞳淡淡的,像是琉璃一般很是好看。

如果是之前的她一定會感慨,果然金大腿就是厲害,無論什麼方面都優秀的不像話, 不虧為力壓主角的人。

可是現如今,在隱隱的驕傲之中,糅雜著的還有頓頓地心疼。

靳煬也是個有血有肉的人,他的人生雖然是一桿筆寥寥書寫出來的,劇情可以不負責任,但那二十幾年來的孤獨和苦難卻是真真切切地加劇在他的身上,每一分刀都劃在他的肉上,把他往深深的水中按。

印憶柳知道靳煬的過往有多麼黑暗,她無法想象在那樣的環境中,需要長成眼前這樣的優秀內斂會有多艱辛,他要付出比常人多十倍百倍的努力才能做到像現在這般看著的光鮮。

如果是她,也許早早地就放棄了自己。

等兩人說完,女性院士的神情已經變成了滿意,“你給了我一個新的思考的方向,如果真的能找到嶄新的路徑,不僅僅是我,就是整個科研界都要謝謝你。”

靳煬只是擺擺手,似乎並不喜歡這種誇獎,但印憶柳知道,他不是不喜歡,只是不適應。

他還需要一些時間,去感受自己散發善意之後得到的回饋。

印憶柳墜在靳煬的身後笑眯了眼,小聲道︰“你真的好厲害啊,還有什麼是你不會的麼,怕是沒有了吧!”

自從兩人之間的關系有了破壁,她在靳煬面前的膽子也變得更大,雖然靳煬看著成熟穩重常常冷著面,但是她知道其實金大腿真的很容易害羞,冷漠只是靳煬的假面。

有了這個認知以後,她便把逗弄靳煬看他一本正經實際上在暗暗害羞當成了自己最大的樂趣。

就像現在一般,聽了她誇張的誇獎彩虹屁,靳煬的耳朵微微動動,耳尖漸漸帶了些淡色的緋紅。

他眼神有些軟,只是看著印憶柳無聲的挑挑眉,接受了這有些浮誇的溢美之詞。

而緊接著,印憶柳終於看到了女性院士口中的最新發現。

越是往裡每走幾步都有重重的關卡,要驗證指紋、虹膜、特殊口令和身份信息,操作起來十分麻煩。

這是科研院的最高層,封存著目前對人類來說最重要的東西,除了各種珍貴樣本,還有一些已經停滯或者還在進行的實驗數據。

一旦流傳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所以李鎮江專門對此處進行了重修,也是因為當年靳煬和印憶柳強闖b市科研院放出實驗體的事情讓他加大重視,如果再有第二個‘靳煬’,勢必要將其擋住。

印憶柳並不知道這其中還有這麼一番淵源,她和靳煬在李鎮江的帶領下,來到了牆體之後的一個隱蔽空間,這裡安置著一個電梯,從電梯往下,周圍的環境越來越黯淡。

印憶柳在心中推算著下落的時間,意識到他們現在所在的深度應該在地下,並且一直在往下落。

隨著一聲“叮”響,電梯門應聲而開,四人從電梯之中走了出去,李鎮江和那位女性院士顯然早就知道此處的存在,而印憶柳則是心中驚嘆。

他們所在的地方是基地下方的一處巨大的空間,就像是一個地宮一般,據李鎮江說這裡曾經是地鐵,後來荒蕪之後被重新改造加固,就變成了一個隱秘的存儲空間。

四周的設施風格極簡,看起來像是從廢土時代過度到了高科技的城市建築,牆體被刷上了銀白色的特殊金屬,有高聳的架子一排一排的放置著,每個架子至少有七八米,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書籍和文獻。

每一個巨大的書架上都鐫刻著一種特殊的標志,同時標著存放的種類,在最前面的一個書架木框上,她看到了“諾亞三號”的字樣。

在這空間內靠近牆邊放置著數十個立起的生物標本,大多都是些奇形怪狀外貌醜陋的類人生物,這些都是這幾年z市基地捕捉到的暗化者,用特殊的藥劑浸泡後封存在這裡。

而那隻傾盡人類之力捕捉到的七級暗化者,此時就好好地封存在其中一個容器之中,放在顯眼的位置。

印憶柳終於看清了它的全貌。

這生物的四肢和身體構造和人類有些像,但是比例卻不相似。

它個子很高,目測在五米往上,上半身短而壯,下半身形似人類腿部但過於長,跑動起來時應當十分不協調。它渾身都布滿了碩大的鱗片和細小的絨毛狀的鱗片,就連臉上和凸起的嘴部也是如此,從腹部到心口有明顯的線狀縫合口子,正是幾名院士剛剛實驗完畢後縫上的。

更深的地方依然有空間,但那裡頭沒有開照明,黑漆漆的往裡一直延伸,就像是沒有盡頭。

地下空間的溫度有些低,人為控制在三到五度,好在進化人自行有一套抵禦和調節的生理,所以除了剛剛踏入時感到了一陣冷颼颼的風,過了幾分鐘後印憶柳便適應了這裡的溫度。

她的注意力放在了諾大的地下城的正中,那裡放置著一個透明的容器,從印憶柳的角度什麼看不見,什麼都沒有。但是那巨大容器的周圍開著各種儀器以及調節溫度的器皿,顯然裡面是東西的。

這時李鎮江緩緩開口道︰“你們能來到這裡其實也是有原因的,現在整個大陸分布的人類幸存者中,已知的七級以上的強者只有不到十個,他們每個人都知道這裡的存在,你們也不例外。”

他指著那個刻著“諾亞三號”的巨大書架道︰“想必你們也看到了,這裡是諾亞三號,像這樣的秘密基地目前大陸上分布著五個,都是由超級基地組成。z市為三號,b市為一號。”

從李鎮江和身邊那位院士的口中,印憶柳接觸到了事關人類生死的核心。

其實早在兩年以前,第一隻暗化者出現在大陸之時,就引起了人類高層的注意,他們想的遠遠要比普通掙扎在生死線上的普通人要多得多,這也是為什麼末世這麼久,而軍政的威信力雖然大大減弱幾乎不可見,但依然牢牢地存在且在關鍵時刻起著決定性作用的原因。

因為人類需要領頭人物,他們得到的看似多一些,但要承擔的也更多。

經過了短暫的研究後,科研人員在暗化者的體內提取出一種奇異的物質,這種物質在普通異種人的體內不可見,但是在不完全墮落化的那些人類和變異生物融合共存的同胞體內,依然存在,只是數量很少。

於是科研人員大膽猜測,這是一種只有暗化者體內才有的物質。

就像他們推測出的地球意識那樣,是一種虛無縹緲抓不到的東西,二者相互克制,地球意識一直抑製著這種物質在人類和變異生物中橫行。

他們想將其提取具化方便研究,可是兩年過去了,依然沒有頭緒,這項假象和實驗一直被塵封。

與此同時,以中央基地為起點,著手打造人類最後的文明的防線,稱為“諾亞”。

在《聖經》之中,諾亞根據上帝的指示用了120年建造了一艘巨大無比的船,將世界上的每一種物種都帶到了船隻之上,成功躲避了一場滅世性的洪水。

可是在環境越發惡劣、物種紛紛變異的廢土時代,沒有上帝會指導人類建造,所以上層只能做好最壞的打算,提前儲存人類的文明瑰寶,一旦發生任何不可逆的意外,這些堅固無比的地下基地就是人類最後的依托。

這裡存儲著各種文獻書籍,以及一些國寶級的發明和古物,在這兩年一直靜靜地沉睡,直到前不久,地下的照明被打開。

除了華國,全球各地都在陸陸續續地修建這種避難所。

而在那場大雨之後,地球意識以一種極快的速度迅速衰弱,這種物質也迅速爆發,暗化者肆虐。

就在一切都不可控制的時候,他們終於在伴生暗化者的體內提取到了這種東西的具化存在。

此時眾人站在那個巨大的透明器皿之前,印憶柳再三辨認,可是依然什麼也看不見,她心中有些疑竇,開口問道︰“這裡面有東西麼?”

李鎮江道︰“別急,這東西用肉眼是看不見的,需要打開幾層光驅。”

他說著,把周圍的儀器全都打開,一層層可見光和不可見光包裹住整個器皿,印憶柳看著眼前器皿之中漸漸浮現出一抹淡淡的光圈,忍不住瞪大了眼楮。

她說不上來這東西是什麼形狀,也說不出它的顏色,可這飄忽不定的看似固狀實際上是在流動的東西就是存在,不是她的幻覺。

“這就是弦,只有在從體內瓖嵌著源石的伴生暗化者體內才能提取到。太陽光折射到玻璃上會分層,而這種弦就必須在特定的光區層映照之下才能用肉眼捕捉到,否則和空氣沒什麼兩樣。”

印憶柳聽著身邊的解釋,依然覺得很玄幻,她定定的看著眼前在巨大的器皿中飄蕩的‘弦’,心裡有一種很荒唐的想法。

這東西是活的,說它是活的也許並不準確,但印憶柳確確實實能感覺到‘弦’的存在,和它隱隱的波動。

她不知道這是自己的錯覺,還是說其他人也能感覺到,又或者能感覺到的只有自己,她沒有聲張,只是細細的打量。

‘弦’的構成可以看做是一種極為細密的顆粒,彼此凝聚粘合在一起,形成一種帶狀物的軟體弧,它能夠在無風的器皿中緩緩飄蕩,從這邊漂浮到那邊。

在它往上上升的過程中,印憶柳眼尖,忽然發現了那帶狀浮物之中有一種異樣的存在,就像是什麼東西攀附在上面。

“這,這上面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她說不出自己心中的感覺,一時詞窮語塞,但令人意外的是,一旁默默看著的女院士又十分驚詫地瞧了一眼印憶柳,聲音都有些變調。

“你能看到?!”

“不是能看到,就是有種感覺……”印憶柳撓撓頭,意識到自己可能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那院士深深地看了一眼印憶柳,又瞧了瞧靳煬,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兩個年輕人一個比一個令人驚訝。

她控制著光驅變化,器皿之中的光色肉眼可見的變了,而在光變之後,那器皿中懸浮的‘弦’也變得透明許多,就像一隻即將消散的軟體蟲類。

在這透明之中,印憶柳看到了‘弦’上有一小塊區域的顏色要更重,就像是病變了一般,她呆愣愣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李鎮江面色深沉,眉頭緊緊蹙著沉聲開口︰“地球意識。”

這是和眼前這個‘弦’相克相抵的地球意識,只是很可惜的是,它在慢慢消逝,或者說在被帶狀的‘弦’吞噬。

“之前看的時候要更大一些,最多三天,地球意識就會被完全吞噬。”

印憶柳不知道自己心中是什麼感覺,她此時此刻似乎也能感覺到李鎮江和女院士心中沉甸甸的無措,一場星球本源之間的生存之爭就在自己的眼前無聲無息地上演,雖然沒有血雨腥風,甚至有些可笑有些隨意,但她卻笑不出來。

她喉頭有些澀,“那如果被吞噬了會怎樣?”

她其實也知道,還未完全本體化的暗化者已經是災難級的存在,一旦完全本體化,只會更加棘手。

可是為什麼地球意識會消失?

誰也無法回答這個問題,李鎮江不知道,全球的科研院傾盡力量研究了四年也不知道,只是在那麼一天,它就像是從來都沒有存在一樣驟然消失。

‘諾亞’已經開始投入運轉,雖然現在終於有了重大發現,但他們卻對這發現束手無措。

李鎮江拍了拍印憶柳和靳煬的肩膀,有些蒼白浮腫的臉上多了些笑容,這次是真心實意的。

他調侃道︰“每次多一個人知道就相當於多一個人承擔著,我頓時心裡就舒坦多了,你也別一副苦仇大恨的神情,人類一時半會兒還滅不了。”

至少他們還是在緩緩前進的,不是麼。

印憶柳被李鎮江這幅老小孩兒似得調侃搞的哭笑不得,但她知道李鎮江這是在變相的安慰他們。

靳煬對這些人類的文明、薪火即將覆滅其實沒什麼興趣,但是再一想想,一旦那些外來的醜東西佔領了地球、同化了所有生物,那他的兔兔也不復存在,忽然又覺得這些外來的東西果然討厭。

武威戎是如此,這些所謂的暗化者也是如此。

他眸色深深,默默地抱著拳聽著李鎮江和身邊的兔兔交談。

出了研究所,重新踏到地面之時,印憶柳覺得頭頂的陽光有些刺眼,她忍不住眯了眯,下一秒一條小臂便擋在了她的頭頂。她抬頭一看,靳煬就站在自己的旁邊,手掌攤開指尖籠成一個弧度給她遮擋刺眼的陽光。

從靳煬指縫中漏出的光芒中,她能看到一片明亮,心裡忍不住感慨還是太陽底下好。

李鎮江說‘諾亞’基地中已經儲存了足夠人類維持正常作息的物資和能源,至少數百年,且一直有專門的人在源源不斷地尋找貯存。

再怎麼不濟,退守到地下也可以支撐一段日子。

可是僅僅半天,印憶柳就覺得有些窒息,如果長達百年都生活在地下不見天日,那是多麼痛苦的一件事。

新生的孩子從睜眼的一瞬間看到的就是密封的頂層,最高不過十多米,他們永遠也不知道原來曾經的人類生活在天際無窮無盡地的大地上,有飛鳥和藍天白雲。

而死去的亡者也將深深地埋入地底,沒有家鄉故土之分。

印憶柳已經能夠想象到未來的人看著文獻中繁冗的城市文明、閃亮的夜空會幻想,可是終其一生也無法見到。

只是想想,她就覺得受不了了。

基地城中來往的人此時還不知道地下存在著一片巨大的基地空間,他們或許還在抱怨越來越差的環境,在哭嚎著世道的艱辛,又或者滿懷希望地努力生活。

無論是何種心態,他們都布滿了生機,眼楮裡尚且有光明。

此時城門之上有一群進化人在往上攀爬,無數根鋼筋和木頭在往上運。

z市基地的城牆在暗化者大量爆發的時候被那些暗化者攻擊過一次,但是並沒有破開,只是把外面一層防護的鐵柵給沖散,現在需要重新加固。

印憶柳瞧著他們大聲吆喝、努力地在為基地的防備出力的樣子,心裡的陰霾也散去許多。

忽然,在基地街旁酒館的岔路口邊,她看到了一個抵在牆上的人影,被牆壁的黑影遮掩著看不清,像是一個喝醉的酒鬼。

她有些好奇又多瞧了兩眼,終於看清了那巷子口裡的場景,身子頓時愣住了。

那哪裡是什麼酒鬼,而是一個撐著牆壁的男人,之所以覺得他姿勢奇怪是因為他的身下還壓著一個女人,兩人就這麼在大街上抵死相吻,忘情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根本就不在乎來往人的目光。

一旦知道這是在幹什麼,印憶柳耳邊的聲音也就真切起來,她變異後耳力本來就好,此時越是想忽視,那聲音就越清晰,穿過層層熙熙攘攘的呼聲傳到了她的耳朵裡。

她心裡又尷尬又覺得有些羞,雖然這並不是她主觀意識上想要偷看或者偷聽,但是她還是覺得不好意思,並暗暗地為這對年輕愛人的大膽而咂舌。

其實在廢土時代,年輕男女的觀念也變得越發開放,如今生育率低,並且還伴隨著不知什麼時候就會死去的危險,結婚的人越來越少。

就算是戀愛,也比不得和平時代那般情感細膩,他們忙於獵殺變異生物,每天都有在刀劍上舔血的任務,對情感大多是及時行樂的態度。

但是這種當街便旁若無人的熱吻,還是非常少見的。

忽然,那被擋住的身材有些矮小的女性忽然抓著身前男人的領子一把推開,一半清秀的面孔在光影的明暗交界露出。

女人很敏銳,視線也十分銳利,盡管印憶柳的視線只是一瞬間的打量但依然被她捕捉到,此時她視線穿過人群微微眯起眼,一派慵懶地盯著印憶柳。

她手中還抓著身前男人的領子,個子矮小但氣場很強,遙遙地對著印憶柳眯眼笑笑,一點也不覺得害羞,反而把印憶柳搞的更不好意思。

就在這時,身邊的靳煬忽然十分強勢地攔住了她的肩膀,把她的臉朝著自己的方向一帶,面色有些不愉。

“不許看。”

在他的心裡,自家的兔兔永遠都是那個可可愛愛需要捧在手心裡的小家夥,他心中隱秘的佔有欲本就強,更何況是這種場面。

想了想,他又默默把兔兔的腦袋瓜往自己的懷裡按了按。,,,網址m.....和書友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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