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煬睡的並不平靜,他滿腦子都是末世變異的事情,還有自己流失在外的胞妹。
次日清晨,他整理了一些輕便的換洗衣服和沖鋒服,然後從自己的私人倉庫提了改裝過的越野車,這些都是他的腿還好的時候經常開的,自從腿廢了以後,就再也沒踫過。
讓印憶柳真正驚訝的並不是倉庫裡的一排豪車,而是他慢條斯理地往車子後備箱放的Q支彈夾盒,有小型的便攜手Q,還有幾支龐然大物。
她不由得心驚靳家之前到底是做什麼的,無論如何,有了這些東西,在末世裡的生存幾率無疑就大了許多。
穿著專門出去攀岩的沖鋒服的靳煬又是另外一種氣質,似乎是因為雙腿重新恢復知覺,他眉宇間的陰鬱散了許多,看著地圖反復勾勒的模樣帥的人腿軟。
靳煬似乎是察覺到這熾熱的目光,一抬頭就對上了身邊兔子紅紅的豆豆眼,看著一對粉白耳朵輕輕晃動的可愛模樣,心中的煩躁頓時消退許多。
他伸出指頭輕輕地繞著一對白絨絨的兔耳,看著小兔一幅快活的樣子突然起了壞心,他坐在輪椅上,移動到沙發跟前拿了一個空書包掛在了小兔的脖子上。
書包的體型比小兔大好幾倍,看上去很有喜感。
印憶柳被他的操作弄蒙了,不知道靳煬是什麼意思,緊接著,她看到靳煬笑了一下道︰“用這個書包去地窖裡裝點你喜歡吃的東西,可惜了,一地窖的食物……”
帶走的當然不可能只有這一書包,靳煬早早的就把高能量的壓縮食品放進了車裡,帶的一書包只是這小兔的零嘴兒。
只見原本還抖著兔耳朵的白團子一下就愣了,看著靳煬難掩笑意卻故作可惜的神態,兔耳朵漸漸拉攏下去。
他說什麼?自己好不容易搜刮的滿屋子的零嘴、都能開超市的吃食,如今就只能帶走一書包?!
印憶柳覺得最大的悲劇莫過於此,地窖裡滿滿當當的食物都是她辛苦了兩三天才積累的財富,如今說放棄就放棄,就像是自己的眼前有一座金山,可是卻帶不走一般。
小兔垂頭喪氣,拖拽拉扯著書包往假山後的地窖走去,長耳朵也沒了精神抖索,每走一步短短圓圓的尾巴都在被書包壓兩下。
一掀開地窖的蓋子,屋外頭的陽光就灑進了地窖裡頭,裡頭堆得滿滿當當的罐頭和真空包裝看的印憶柳心裡更堵了,她後腿一蹬,整隻兔都埋進了食物堆裡,短手手抱抱這個看看那個,哪一個都舍不得放棄。
可惜書包只有這麼大,她左挑右選,最後把空書包塞得滿滿當當,可也只是這地窖中食物的九牛一毛。
小兔一臉生無可戀的趴在罐頭堆裡,這些都是它拚命打下的江山,本以為能在末世救她狗命,如今都成了泡影。
它悲憤欲絕,用尖銳的爪子撕開了一個比它身子還大的包裝,裡頭是一整隻燒雞,一打開香噴噴的肉味兒簡直就是勾魂奪魄。
它也顧不得什麼兔子能不能吃肉,張開三瓣粉嫩的兔唇,用門牙撕咬著懷裡的大雞腿。
印憶柳能看到自己的短手手上的白絨毛被油汁沾濕,她顧不得髒,含著淚咬著懷裡的雞腿。
變成兔子以後唯一的好處就是省吃的,小小身子並不能吃完多少東西,堪堪吃了一隻雞腿和一個雞翅膀後,她就感覺自己的肚子圓滾滾了。
她用軟軟的油膩膩的爪墊揉了揉自己藏在厚毛下面的小肚子,頓時,腹部雪白的毛毛也沾上了油水,整隻小兔髒兮兮的。
她看著懷裡還有大半隻的雞,眼含熱淚,努力的往自己的三瓣嘴再塞,心裡想著如果能把它、把這滿屋子的食物都搬走該有多好。
就在這時,嘴裡含著的雞肉忽然消失,抵著兔唇的雞沒了,她兩隻短手也抱了個空氣。
印憶柳還沒過來,發現自己懷裡抱著的大半隻雞沒了蹤影,她驚的一愣,油乎乎的小jio癱坐在地上,過了半晌才抖動著髒兮兮的兔唇四處張望。
她以為這地窖裡有什麼變異動物把她嘴裡的雞奪了,可是等了半天聽了半天,周圍依舊靜悄悄的。
她的長耳朵豎起,很仔細的聽著地窖裡的動靜,確定裡面沒動靜時,才滿心疑惑的松了口氣。
奇了怪了,她的雞腿呢?憑空消失了?!
就在印憶柳瘋狂地想著她不翼而飛的雞腿子時,她感覺自己的腮幫鼓鼓囊囊,緊接著,消失的半隻雞又忽然冒出,嚇得她手手一哆嗦,雞“咕嚕咕嚕”的滾到地上粘了一層的灰燼。
她已經徹底蒙了,自己的雞憑空消失,緊接著又忽然出現?
她捂著自己的腮幫子,隻摸到軟嘟嘟毛茸茸的肉肉,她放下手手,看著周圍其他的食物,看著離她最近的一個罐頭心中冥想,片刻之後,罐頭憑空消失。
印憶柳很明顯的感覺到,在這罐頭消失的時候,她的腮幫顫了一下,她試探著閉上豆豆眼,緊接著,她“看”到了兩處空間。
這兩處房子大小一致,看起來只有臥室一般大小,一個空空蕩蕩,另一個角落裡放著一個肉罐頭。
她心中巨顫,明白這就是傳說中的空間。
這兩個空間分別存儲在她的兩個腮幫之內,認識到這個奇葩設定後,印憶柳心中有些無語,但她更多的狂喜,原來自己也有末世金手指!
有了空間的存在,他們就能存儲更多的食物和物資,能夠大大提升在末世的存活幾率。
印憶柳激動的把地窖裡的食物都裝進了自己的其中一個空間,等到地窖裡完全空出來以後,她久違的感覺到了一種滿足,一種屯糧的滿足和安全感。
只是一個空間裝了一半,另一個空間空蕩蕩,總讓她有一種一隻腮幫子大一隻腮幫子小的感覺……
而隨著這些食物被全部分裝,她能感覺自己對空間的掌握漸漸熟悉,正當她洋洋自得於自己的金手指時,地窖口忽然有動靜。
她警惕萬分的扭頭去看,只見靳煬不知何時從輪椅上起身,扶著地面站在地窖的階梯上看著自己。
他的目光先是在空蕩蕩的地窖和地上裝的圓滾滾的書包上看了一眼,又挪到了渾身是油毛毛都黏在一起的小兔身上,氣氛一下就沉默了。
等靳煬提著小兔的後脖頸,用沐浴泡泡把它渾身的油漬洗乾淨後,小兔蓬松的皮毛都濕漉漉的貼在身上,顯得特別滑稽。
“說吧,地窖裡的吃的呢?”
靳煬臨走前把地上的書包也帶走了,隻留了一個空空的地窖,這一個小小書包裝的再滿,也不可能搬空整個地窖,肯定是這奇特的小兔又做了什麼。
印憶柳本來想裝傻,但是想想以後自己都要跟在靳煬的身邊,不可能不暴露,破罐破摔決定直接告訴他自己有空間的事情。
於是靳煬就眼睜睜的看著皮毛濕乎乎的落湯兔抖動著三瓣粉唇,緊接著,地上就出現了一個罐頭,一袋大米,一瓶水……它用兔眼楮看了自己一眼,地上的東西又一件件的憑空消失。
靳煬已經完全呆住了,他像是打量一個妖物一般,提著印憶柳的長耳朵把她提起來細細打量,最後放在腿上用毛巾擦拭著她身上的水。
他除了驚奇之外沒有多想,既然這小兔在自己昏迷的時候照顧自己,跟在自己的身邊,說明一定是對自己沒有惡意的,不然直接在睡夢中咬斷他的喉嚨即可。
說到底,身邊有這麼一個又有攻擊性、又有空間又聰明的嚇人的小獸,怎麼看都是他這個“廢人”得宜更多,應該是自己跟著它吃香的喝辣的。
既然如此,哪怕它是個吃人的妖獸又如何呢?
靳煬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吃一隻兔子的軟飯,他很自覺的代入了吃軟飯的節奏,一邊擦拭著兔毛,一邊擼著小兔的耳朵和脊背,把它伺候的舒舒服服亂叫一通。
等印憶柳迷迷糊糊回過神來時,發現自己被帶著到了靳家的內部的一個地方,這裡就是靳煬的私人倉庫。
他指了指一水兒的跑車,示意小兔裝進去,把印憶柳嚇得半死,捂住自己的三瓣唇連連搖頭。
不行的,這要把她的兔腮幫撐炸的!
靳煬意識到小兔的空間可能並不大到能裝下車子,也沒有失落,他帶著小兔到了倉庫的最裡面,一排Q支架子展現在印憶柳的眼前。
她吞了吞口水,看了眼靳煬笑眯眯的神情,認命的閉了眼。
幾分鐘後,能裝走的武器已經盡數進了印憶柳的腮幫子,她現在不僅感覺自己的腮腫大了,她還感覺自己的嘴隨時有會爆炸的危險。
正當兩人都心滿意足了時,靳煬忽然面色一變,印憶柳抖了抖長耳朵,也聽到了外頭的動靜。
雖然距離挺遠,但是他們的五感早就超出常人,知道有人破門而入。
靳家大門外,有一個猿臂的青年咬著牙,頭上青筋爆出,一雙烏黑粗壯的猿手死死的拉住靳家的大門的鐵柵欄,把鐵門活生生的拉開,空出一個足夠兩人進的入口。
他垂下手時,手臂漸漸恢復成正常人的大小,只是皮膚通紅,他齜牙咧嘴的甩著手臂,“操!這家的門可忒堅固!”
他身後一男一女走進了靳家,把這棟巨大的別墅收入眼底,男人身材乾巴瘦小,看著有些刻薄相。
他哼笑一聲︰“這麼大的別墅肯定是個富戶,說不定裡頭的人都被家養的貓狗咬死了,咱們能搜刮一筆大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