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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止存檔》第100章
  然而嘈雜聲逐漸平息, 他身周越來越暖。包裹他的不再是溫暖的蝕質,而是一個人類的擁抱。
  果然是幻覺吧。
  祝延辰心中歎氣, 他剛決定閉上眼, 卻在黑暗中看到兩點銀白的光。它們越貼越近,隨後有什麽溫暖柔軟的東西覆上嘴唇。
  那是一個吻,淺嘗輒止, 輕柔小心,純粹得不帶一絲情欲。仿佛稍用力些,自己便會碎掉似的。
  束鈞的確吻得小心。
  他不知道要怎樣處理胸口噴薄而出的情感。過去點滴被拚在一起,他的心臟鼓脹,難以呼吸。腦中的理性與瘋狂通通退卻, 他幾乎無法思考, 隻余下情不自禁。
  祝延辰醒著,他知道。那雙深如古井的眸子半闔,穿過黑暗,安靜地停在自己身上。饒是情感奔湧如潮,束鈞的動作極慢,給對方留下了足夠的閃躲時間。
  可祝延辰沒動。
  盡管自己治愈了對方的傷, 祝元帥的嘴唇冰涼,仍帶著幾分血腥氣。
  先前,知道祝延辰在研究蝕沼上付出生命,束鈞隻當他是個偏執的研究者。如今他才深切體會到,對方“從十六年前便開始研究蝕沼”到底意味著什麽。
  有那麽一瞬,束鈞甚至希望“煙塵”只是個普通孩童。如果沒有生於權貴之家,按祝延辰的執念,他大可轟轟烈烈反對玩家系統,做出個像樣的反抗組織。
  如此就算道路有限,矛盾無解。他的朋友也能瀟瀟灑灑,拚個問心無愧。
  可祝延辰終究選擇站在高位,力圖親自解決這個問題。
  同為上位者,束鈞清楚這代表了什麽——祝延辰不能不管不顧地廢除玩家系統。若是他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必然會被虎視眈眈的競爭者們推翻。在維護合成人的同時,他還要肩負上人類的安康。
  當今時局下,這條路無異於飛蛾撲火。
  就算知道救不了自己,就算知道改變一切只能水滴石穿。他這位曾經瑟縮的朋友,還是義無反顧地當了第一滴水。
  “阿煙,我還以為你是個穩重人。”束鈞慢慢移開嘴唇,輕聲說道。“你怎麽這麽……”
  他想說傻,想說瘋狂,想說偏執,但最終都咽了下去。想到當初兩人相遇時,這人刻意做出一副疏離模樣,束鈞連氣都順不過來。
  他心疼到想揍對方,卻連擁抱都不敢太用力。罷了,束鈞側過頭,又吻了吻祝延辰的嘴唇。
  過去的時光無法追回,但從今以後,他至少可以確定,對方不需要再一個人前進。
  去他的戰爭結束再追求,這個人是他的——
  哪怕祝延辰對他沒有愛情方面的愛意,這個人也是他的友人與親人,這點絕不會改變。那些灌輸而來的戾氣有了出口,它們被撫平了刺,盡數化為堅定與心酸。
  束鈞試圖再次移開嘴唇,腦海中的黑暗漸漸散去,又變成“待會兒如何誠懇解釋這個吻”的腹稿。可他這腹稿還沒打完開頭,祝延辰吻了回來。
  如果說束鈞之前的吻小心翼翼、蜻蜓點水,是帶著憐惜和安撫的試探。這個回吻氣勢洶洶,帶著十足的渴求和絕望。
  祝延辰按住束鈞後腦,吻得極深。
  束鈞怔愣幾秒,半是純然的懵,半是摻了酸意的喜悅。他不甘示弱,攏住祝延辰的背,熾熱地回應。
  仿佛缺失多年的拚圖終於完整,他的心底喀嚓一聲輕響。呼吸曖昧地交纏在一起,溫熱的吐息化為沸水。兩人誰都不願意停下,任憑熱度上升,嘴唇與舌頭幾乎要融化。
  最終,祝延辰的舌尖掃過束鈞犬齒的齒根。他的阿煙雙手稍稍用力,兩人終於分離。
  “慶典會場的支援。”
  各自喘息一陣後,兩人幾乎同時開口。
  他們吻是吻得投入,分開後,奇妙的尷尬便湧了上來。束鈞搜腸刮肚,再次開口——
  “你的傷還好嗎?”
  “你的身體怎樣了?”
  兩人再次異口同聲。
  長吻的熱氣散去,又一陣冷場。
  “……先去周一那裡。”許久,祝延辰說道,聲音裡有種怪異的飄忽。“我們都需要光照和檢查。”
  “啊,嗯。”束鈞忙應道。他直起身,扶起虛弱的祝元帥。這人傷勢無礙,體力的流失卻是實打實的,一時半會補不回來。
  結果把人攙起,祝元帥的腳步還是有些軟。藤蔓蝕沼已經化為普通蝕沼,束鈞也沒吸收大量蝕質,來個大變形。眼下兩人腳下的蝕質齊膝深,相當不好走。
  “周一在哪邊?”
  “往那邊走個一千二百米。”兩人挨得近,祝延辰索性抬起手來指。
  “好。”束鈞手臂用力,攬起祝延辰的腰,將他果斷抱在身前。可惜祝延辰塊頭大些,束鈞又不擅長這樣抱人,動作有少許別扭。
  束鈞原地思忖了會兒,嗯了聲。蝕質朝上方伸展,形成無數漆黑的枯手,小心托起祝延辰,好讓他躺得更舒服點。
  ……一個頗為駭人的公主抱。
  祝延辰:“……”
  曖昧的氣氛無影無蹤,束鈞的表情太過大義凜然,祝延辰又把自己繃得近乎筆直,場景多了幾分莫名其妙的悲壯。
  以至於周一剛發現他們,便扯起嗓子號喪。
  “祝!祝——死——啦——”
  “閉嘴。”束鈞磨磨牙,把祝延辰放在了片乾淨石板上。觸了地面,方才繃成鐵棒的祝元帥放松了點,又規規整整坐起身來。
  周一身上掛了不少東西。束鈞將它一拔,劍尖一挑,所有行李都到了祝延辰眼前。
  祝元帥喝了整整一壺補液,他被汙水和血液搞得全身濕透,氣色卻好了不少。束鈞則打開一旁的背包,生了火。緊接著他扯了條毯子,圍在祝延辰身上。
  祝延辰漆黑的眸子牢牢鎖著他。
  束鈞目光軟下來,沒有開口解釋。他只是捉住祝延辰的手,另一隻手伸出,兩人小指相勾。
  祝延辰收回目光,閉上眼,隨後呼出長長的一口氣,像是要把十六年的壓抑全部呼出來似的。
  兩人相對沉默。這裡的環境比戰前還混亂可怖,束鈞卻覺得整個世界仿佛被洗涮一遍,柔和了許多。
  “束鈞,幫我拿下那邊的儀器……那個白色的,我得看看你的血液指標。”祝延辰恍惚幾分鍾,再次開口,語調裡帶著前所未有的輕松。
  束鈞不動彈。
  “怎麽?”
  “你先緩一緩,十分鍾後測。然後你再歇個二十分鍾,等你體力恢復,我們再去慶典會場。”束鈞掏出塊表,像模像樣計起時。
  隨即束鈞打了個響指。幾團蝕質卷成球,離開蝕沼。它們把自己在火邊烤暖,朝祝延辰爬去。
  後者狐疑地看向那些怪球。
  “你這樣容易感冒。”束鈞指揮著球狀物前進。“而且你一向愛乾淨,身上沾著這麽多髒東西,肯定受不了。我只是讓它們把水和汙垢清除,不會傷著你。趁這段時間,我們正好談談……談談……”
  他想說“談談剛才那個吻”,舌頭卻怎麽都捋不直。
  束鈞挖空心思打著腹稿,幾個溫暖的蝕質球已然湊近祝元帥。它們輕柔地滾過祝延辰的皮膚,將水分掠走,血跡和泥漬盡數分解,一點衣服纖維都沒敢吃。軟球們爬過剛愈合的傷口,觸感如同指尖輕拂,祝延辰皺起眉,輕輕哼了聲。
  這回束鈞的腹稿徹底散架,滿腦子只有“自掘墳墓”四個大字。
  “我……我沒有別的意思。”束鈞不自在地交叉雙手,爪尖差點劃傷自己。“剛才我也,不,不是,剛才我——”
  祝延辰安靜地看著他。
  束鈞深呼吸幾回,眼一閉,話語裡又有了戰士的氣勢:“算了,總卡著也不是個事。我明說了吧,阿煙,待會兒處理完會場那邊的問題,我們兩個得好好談談。”
  他乾脆地走近,揪起一個扭動的蝕質球。蝕質球在他手中扭動了會兒,開始乖乖裝死。
  “我弄這東西,沒有別的心思。”束鈞板著臉,語調無比嚴肅。“但剛才我親你,的確有別的意思——本來我想等戰爭結束了再說,可剛才想起來了所有事,我一時沒控制好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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