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禦開口說了進門的第一句話:“好吵。”
等玄禦將匕首從虎篂巍身上拔出來時,方才他剃過毛後露出來的皮膚上出現了一塊塊形狀不規則的傷口。鮮紅的血從傷口滾落,虎篂巍雙眼大睜,他想嘶吼卻一句話都吼不出來,想要掙扎,卻覺得身體不是自己的了。
明明沒有感覺到有靈氣控制他的身體,他卻失去了身體的控制權!虎篂巍幽藍色的大眼中出現了血色。
玄禦冷淡的瞟了虎篂巍一眼,他的手在他的側腰上摸了一下。‘嘶’的一聲,一塊一尺見方的帶血的皮被撕扯了下來,露出了裡面結實的筋肉。
玄禦將帶血的皮遞到虎篂巍面前,虎篂巍目眥盡裂卻什麽都做不了。玄禦用虎皮中間乾淨的一塊擦了擦手中的匕首,然後慢慢的松開手,虎皮落到了地上發出了輕微的聲響。
虎篂巍心中的恐懼到達了極點,他非常期盼玄禦能對他說點什麽。然而玄禦什麽都沒說,他只是轉過了身,他的匕首在他裸露的血肉上輕輕的片了一刀。一片還在抖動著的筋肉落了下來,這片肉並沒有落到地上,玄禦刀鋒一轉,鮮紅色的肉就被匕首接住了。
此時虎篂巍終於知道玄禦提進來的銅鍋子是做什麽用的了。他看到玄禦將刀子送到了火鍋的上方,隨著刀身傾斜,薄薄的肉片滑下落到了沸騰的鍋子裡面去了。
紅色的肉片入鍋之後就變了顏色,筋肉變成了微微卷曲的白色肉片。玄禦此時拿起了筷子夾著肉片在鍋中涮了涮,等到肉片完全變色,他將肉片撈了出來。
在虎篂巍驚恐的眼神中,玄禦嗅了嗅那片肉。然後張開口將這片肉給塞到了口中,輕微的咀嚼聲響起。虎篂巍眼睜睜的看著玄禦嚼了十三下將這片肉咽了下去,他身上痛心裡又急,一身的修為到了此時竟然毫無用武之地。
此時此刻虎篂巍想到了一句話: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以前虎篂巍是刀俎,別人是魚肉。此刻他是魚肉,掙扎不得,就連怒吼都做不到。他恨不得自己能暈過去,然而他不能。
玄禦一邊割肉一邊吃,他一句話都沒有對虎篂巍說,虎篂巍眼中的驕傲變成了恐懼,到了後來出現了哀求。
虎身巨大,玄禦胃口不錯,沒多久他就在虎篂巍身上摳出了一個洞,通過洞口可以看到沾了血肉的虎骨。
葉聞秋他們想要進來,卻被鳳歸擋在了門外:“最好別進去,我怕你們有陰影。”葉聞秋眉頭微皺:“鳳君,我們被困於此不知是不是這個妖修的手筆……”
鳳歸笑道:“放心吧,用不了一個時辰,該說的他都會說。”
這時候景楠白著臉從石室中走出來了:“惜惜快來扶我一下,我腿軟了。”鳳歸身形一晃就到了石室前:“杜衡怎麽樣?”
景楠哼哼著:“還好杜衡意志堅強,不然早就沒了。那孫子呢?”鳳歸道:“小玉正審著呢。”
景楠眉頭一挑:“審上啦?哎喲,怎麽還有火鍋的味道啊,小玉胃口不錯。快扶我去看看……”
說著景楠就向著石室門口走去,他一邊走一邊念叨:“惜惜給我揉揉腰,我腰要斷了。”鳳歸的手落在他的腰上,他問道:“杜衡那邊……”
景楠道:“笑笑和小羽毛看著呢。”
石室門口設了結界,劍修們圍成一片誰的神識都穿不透。葉聞秋對眾人說道:“先去做自己的事吧,別圍在這裡。”
修士們只能壓下好奇心散開了,然而總有好奇心比較重的人不想離開。
江上舟嘀咕著:“在裡面做什麽呢?看都不讓看。”
話音一落,江上舟腿彎就被景楠重重的踹了一腳,他重重的跪在了石室門口。
景楠這一腳踹得突然,江上舟憤怒的扭頭:“你做什麽?!”
景楠眉眼彎彎:“踹你啊,長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
江上舟怒罵:“有病!”
說著他就要站起來,然而他剛起身就聽鳳歸涼涼的說道:“作為神虛宮的任務弟子,玉玄、南景、惜鳳三人都沒有踹你的權利,但是作為妖神鳳歸、景楠、玄禦,別說踹你,即便殺了你,你也只能受著。”
景楠笑聲中帶著一點涼意:“你應該慶幸,清衡現在住的身軀用了你的血肉。不然就衝你和寧平溪將他從七星蓮台中拽出來這一條,就足夠你兩魂飛魄散了。”
鳳歸道:“更別提你將他困在你身邊七百多年,他是什麽人,你竟然讓他住在你的傀儡中七百多年。你如此折辱他,真當他身邊沒人為他說話沒人為他撐腰嗎?”
江上舟面上紅一陣白一陣,他低著頭不說話了。
景楠道:“我真想一掌拍死你,可是又覺得死亡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你的那個師兄倒是聰明,自爆得快。”
江上舟面色漲紅,他想要為師兄說上什麽,但是最終什麽都沒說。鳳歸他們從他身邊走到了石室中:“在這裡跪著吧,杜衡什麽時候醒過來,你就什麽時候起來。”
江上舟眼眶微紅,他一言不發往旁邊挪了挪。他已經發過誓要面對慘淡的未來,他要將二師兄欠下的債一起背了。妖神他們只是讓他跪著,若是連這點覺悟都沒有,他根本抵不過回到神虛宮之後要經歷的種種。
葉聞秋不忍心的看了看江上舟,他歎著氣搖搖頭:“哎……”
刑訊室中火鍋味和血腥味混成了一股奇特的味道,景楠一進門差點吐了:“噫,什麽味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