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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飲一杯無》第115章 第一百一十五章師兄......對不……
宗洛跌跌撞撞地從摘星樓裡跑了出來。本站名稱

可能是方才哭的太狠了,他現在雙眼通紅,被夜晚的冷風一吹,一時半會甚至有些不知該去哪裡的茫然。

因為是偷偷出來的,沒正門,所以也看不到守門的元嘉。

他出來的地方似乎是大巫祠後方,夜色中只有沉寂的莽莽青山,站在這裡可以輕而易舉將整個皇城盡收眼底。看見四方巫祠裡點燃的一盞盞燈,皇宮裡搖搖晃晃推開的火把,亦或者山腳下一片閃著光的螢火蟲。

一時,天地之驀然生出一股孑然一人的蒼茫感,放眼望去沒有一個地方是他可以歸去的地方,何處為家?

就算不賜死,明巫祭大典後,他也應該順應上輩子的道路,出發去戍守邊關了。

就像一場審判。

宗洛已經無愧於心,把所有能說的都說了。對於真假皇子一事,已無愧於心,他已經將一切真相都呈現保留在淵帝的眼前。

至於明天會如何,淵帝會怎處......

宗洛想到這裡,手指不由得蜷縮,卻強硬地告訴自己——悉隨尊便,不是怎的結局,他都將坦然面對。

一想到明天即將舉辦的巫祭大典,宗洛還是有些難。

好在堆壓在心口的煩悶和焦躁都因為主動吐露實情而輕松下來,至少先前那些焦灼的負罪感一掃而空。心情終於經歷這些天的痛苦和掙扎後,達到一種相對平和的狀態。

迎著冷風,宗洛深吸了一口氣,竭力地告訴自己。

“我應該做些什麼......”

衣皇子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開始一遍一遍在腦子裡事情。

葉凌寒安排好了,裴謙雪那邊知道了,公孫遊反正沒暴露身份,沒了他也能好好在老四或者老六那邊找個好歸宿。顧子元那裡也把皇子府全部的古籍送去了,穆元龍和玄騎全部打點完畢,該留給宗瑞辰和宗元武的東西都托付給了廖管家......

一切能安排好的,宗洛已經做到力所能及的最好,就連湛盧和仙丹也放了回去。若是要去邊關,這輩子他連玄騎都不打算帶。

當然了,如果下來的是道賜死聖旨,那就不用這麼費心思了。

宗洛頗有些自娛自樂地想,試圖讓自己的心情放輕松點。

既然都完了,那就應該趁早回羽春宮去,明天最後的結果。

他在心裡這般思忖著,視線卻下意識在皇城裡逡巡。

到自己視線久久停留在某一處的時候,宗洛才恍然驚醒般回神,迅速挪開。

那裡......是北寧王府,也是他不該,也不想再去關注的地方。

宗洛無聲地轉移視線,不想去回顧自己方才是不是有那麼一個瞬想要見到某個紅色的身影,想要......最後地與他訣別。

就在宗洛沉默而震驚地著消化自己方才復雜翻滾的心情時,身後忽然傳來一道沙啞難聽的聲音︰“殿下。”

宗洛嚇了一跳,徑直回頭。

少有人能無聲無息貼近他附近,到出聲才反應來。

只見臉上帶著猙獰鬼面,身披兜帽的太巫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手裡拿著骨節杖,看到他回頭後,這才將一個東西拋來。

宗洛伸手去抓,待握穩才後定楮一看,才發現手裡拿著的是個玉製成的巫藥瓶。這種巫藥瓶裡面一般裝的是液體,而非壓縮製成的藥丸,製作起來比藥丸簡單許多,一般非急病不用。

太巫嘶啞詭秘的聲音低沉︰“臣在這裡了許久,始終不見北寧王回來,這個勞煩殿下帶給王爺,讓他務必今晚服下。”

什麼?

宗洛疑惑地看著太巫。

太巫的聲音顯得十分疲憊︰“修補法陣的副作用比臣想象中的要大,因為拖延時長,且施展仙法前準備不夠充分,如今應當還出現了兩個紕漏,不......應王爺所求,這個人不會是陛下,陛下是不會再夢見了。還請殿下記得轉告北寧王。”

宗洛愣住了︰“什麼修補陣法的反噬?”

那張猙獰的鬼面望向宗洛時,顯得有些黑沉沉。在衣皇子的注視下,太巫嘶啞難聽的聲音才回復道︰“回殿下。自然是,回溯時之陣。”

鬼面下的眼楮幽深不見底︰“您不是同北寧王一起回溯了時嗎?”

自前年九星連珠之夜開始,太巫就察覺到這世命數出現了相當一定程度的偏移。

首先是全部星盤都被打亂,幾乎全天下的命數都受到影響。

在這,夜空中最閃亮,處於天空最中央的那顆王星逐漸黯淡下來,籠入迷霧之中。與此同時,另一顆原先稍顯不足,甚至站在王星對立面的星星反倒瞬光芒大盛,勢頭直逼先前的王星。

全天下命數都被打亂的情況並不常見,甚至可以說在歷史上從未發生,太巫翻遍古籍皆是一無所獲。

最後他冒險點燃魂燈,將魂靈放入巫土探查,這才從早已離開此方世界的祖巫口中得知,有人回溯了時。

回溯時陣法是仙法中的禁忌,即使是祖巫,也無法隨意扭轉時。因為其代價大,即使是集萬千氣運於一體的人,也可能將付出包括生命在內的一切。

只有唯一一個可能。

千百萬年來,大荒唯一一個天命之子,王星的主人。

他不僅扭轉了陣法,還將自己的氣運給予了另一顆星星。

果不其然,就在太巫猜出來後沒多久,北寧王就主動找上了門。

第一次是警告太巫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羅列出一大堆威脅。

這些內容,除非是大淵的皇帝。不,即使是皇帝,恐怕知道的也沒有北寧王多。

太巫不禁有些好奇。

若是回溯時以前,北寧王就得到了這一切。那為什麼他還要回溯時?

北寧王第次找上門來,為的就是修補陣法。

都說是仙法,定然得仙人施法。以人之軀,能夠成功,在太巫看來已經是奇跡中的奇跡,結果這位天命之子竟然還要再修補一次,當真也是不要命了。

更何況,北寧王早已不是天命之子。若是強施法,後果不堪設想。

然而對方態度於強硬,手裡還有太巫把柄。勸之後無法,也只能照做。

“早些前臣夜觀天象,便察覺到不對。依據北寧王上回找臣說的話,越來越多人夢見時回溯前的事,應當還是陣法不夠完善,準備不充分的緣故。想要彌補這個回溯時的法陣,令無人再夢見曾經發生的事,還需要施法人的鮮血。”

太巫平靜地道︰“臣方才在靜心施術,未能注意北寧王修補陣法流了多少血,也一時忘了與北寧王交代還會受到陣法反噬,法陣修補結束,臣回頭再看,就沒看到人了。”

說到這裡,太巫也有些無奈。

他以為修補完陣法,北寧王會直接暈去,屆時他也好把人扔到藥浴裡,結果沒想到剛施完法回頭一看,人就不見了。

經歷了反噬,竟然還能活蹦亂跳,真叫人嘖嘖稱奇。

不得已,太巫只能拿了藥,匆匆在附近轉了一圈。

算上時,反噬定然已經開始。這要還找不到人,也就只能托付皇子轉交了,畢竟這位就是得了王星氣運的新星。

虞北洲……當真去完善陣法了?

宗洛瞳孔驟縮。

想起不久之前虞北洲在大巫祠裡攔下他時說的那些胡話。

說出兩輩子真相的是他,不要自己說出去的也是他,好事壞事爛事都給他做盡了,現在在背後默默做些不知所謂的事。

不知怎麼回事,宗洛覺得心頭騰地一陣無火起,恨不得現在就沖去找虞北洲,好好和他扯掰清楚。

見皇子運了輕功就要跑,太巫連忙道︰“臣只是遭到輕微反噬,北寧王那邊應當更嚴重些,殿下務必讓王爺服下。只是就算服下藥劑,可能也得受些皮肉之苦,具體反噬情況如何,還得看服完藥後排毒的情況。喝完後一定要看他吐出來多少。”

“還有那兩個紕漏——”

然而太巫話還沒說完,衣皇子就已經足尖點地,如同離弦之箭般從大巫祠後方的山頂上竄了出去,轉瞬不見蹤影。

轉秋涼爽的秋風將他的衣袍掀起,在空中獵獵作響。

從遠處看,就像有一位無垢勝雪,渾身從頭髮到衣服皆雪的仙人從高空急促飄落,在落到房簷或瓦片上的時候輕輕一點,借力起飛,鬼魅般在皇城中穿梭。

宗洛的鬢發被冷風吹得刷刷,千絲萬縷般揚起,一如他繁雜的心虛。

然而這回,再怎麼冷靜,都沒法再冷靜下來了。

在這種馬力全開的速度下,幾乎是片刻,宗洛就輕飄飄地落到北寧王府頂上,輕車熟路地跳了下去。

北寧王府萬籟俱寂,昏暗一片,一個人也沒有。

廊四通八達,不像上回一,歡迎般點著滿府的燈。

宗洛先去主臥房裡轉了一圈,一腳踢開發現內裡沒有人後,這才腳下一拐,去了書房。

說來也怪,北寧王府雖然修建地華麗氣派,但是卻缺乏人氣,不像是有人居住的子。就連虞北洲,也時常神出鬼沒,經常不知道從哪個旮旯角冒出來。除了每月十五能準確無誤在王府裡堵到他,其他地方都看不到這人的身影。

這一回書房內,甚至連暗室的門都沒來得及關上,徑直打開在那裡,門口還落著一件裘披風,正是虞北洲平裡披在身上的那件。

好在這家夥不知道幹了什麼,提前把下人全部趕了,所以也不如同前兩回那有啞僕看守。

宗洛先是把門帶上拿起火折子,心急如焚地往暗室裡。

就連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這麼急。

今夜並非十五,然而風從暗室裡吹上來的血腥味卻並不見少,甚至還要更為濃烈,劈頭蓋臉撲在臉上,叫人心驚。

“噌——”

火折子亮起,暗室裡的模一如往昔。

四周滿是寒石的牆上全是乾涸的陳年血跡,一道一道落下來。

一身紅衣的青年將自己釘在那串隕鐵上,墨發披散,頭深深垂在身前,雙手吊在兩側,琵琶骨穿進去的地方仍在淌血,上面的血跡新鮮,看上去應該剛把自己釘進去不久。

“滴答......滴答......”

或許是上回的心陰影於嚴重,宗洛沒有上前去,而是在鎖鏈夠不著的位置舉高火把,嘶啞著聲音道︰“虞北洲?”

聲音在暗室中回蕩。

前者沒有反應。

明明不是十五,但眼前卻比宗洛以往看到的模還要更加虛弱慘淡。那頭披散的墨發依舊瀉下,發尾被浸濕,鎖骨上的血順著鎖鏈靜謐流淌。

紅衣在胸口的地方敞開,露出背後蒼的皮膚和形狀優美,極富力量的肌肉紋,在火光的映照下極具視覺沖擊感。

即使是上一回,虞北洲嚴重發病,也沒有這毫無反應的情況。

“虞北洲?”宗洛握緊拳頭,低聲道︰“你為什麼要去修補陣法?”

在沒有知道身世真相前,宗洛希望淵帝不要夢見上輩子的事情。

若淵帝夢到真相,沒有夢見後面的事情,可能就是一道賜死聖旨。即使他現在親口坦誠了也一,但凡淵帝只要有一點想不通的地方,遭殃的都是他。

然而這關虞北洲什麼事呢?他不是更應該推動這一切嗎?

於情於,不僅同虞北洲沒有關系,甚至還應該喜聞樂見才是。

他根本沒有這麼做的由。

宗洛呼喚了幾聲都沒有回音,於是不再拖延,迅速上前去。

即使這般靠近紅衣青年的身側,這人依舊毫無反應。若非堆疊在紅衣下起伏的胸膛,恐怕宗洛只會以為這是一具新鮮的屍體。

到近前,宗洛才發現,對方脖頸一截透著些紅色。

他迅速蹲下,顫抖著手指,將虞北洲掩埋在長發下的臉翻了來。

後者i麗的容顏上泛著不正常的潮//紅,好看的眉宇緊皺一起,像重巒疊嶂的山岩,仿佛被可怖的夢魘侵擾,不得安寧。

入手是觸目驚心的滾燙。

即使虞北洲先天體溫高於宗洛,卻也沒有到這種程度。

軍打仗累積了不少經驗的宗洛瞬就判斷出,虞北洲恐怕是發高燒了。對他們這種層次的武者來說,只有腦子都燒糊塗了,才會一點反應也沒有,就連被近身了都不知道。

這恐怕就是太巫說的反噬。

他迅速從袖口裡掏出太巫給的玉瓶,費力想要掰開虞北洲的嘴。

指尖剛一觸到對方那片形狀漂亮的薄唇,宗洛如同觸電般瑟縮,沉默一下,這才努力把瓶口湊了去。

只可惜虞北洲即使這了,警惕性依舊不低,察覺到異物立馬牙關緊閉。

費盡力氣,好不容易喂下去一點,被他吐了出來。

“虞北洲!”

宗洛連忙伸手指去堵,咬牙切齒︰“你快點喝,喝完吐完我就!”

不知道是不是被這句話刺激到,一直毫無反應,像條死魚的紅衣青年渾身一抖,驟然抱了上來。他的雙臂如同烙鐵般灼熱,牢牢扣著衣皇子,力道大到仿佛要將這個人擁入自己骨血。

然而抱住了,近乎眷戀般地心蹭了下,不讓自己身上扣著的鎖鏈鉻到面前這個人。

“不......不要......”

仿若耳語般的聲音在宗洛耳側響起。

沒有往裡陰陽怪氣的嘲諷,沒有勝券在握的輕蔑,而是燒得神志不清裡下意識吐露的真言。

虞北洲深闔雙眸,意識渙散。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那個人......”

“我一直知道是你......不是任何其他人,我從頭到尾想要糾纏在一起的人也只有你......我從頭到尾在意的人也只有你。”

從虞北洲開口的那一刻,宗洛就僵在了原地。

他想推開這人,把藥瓶裡的藥一口氣灌下去,然後一了之。

但不知道是怎的力量,扼住了他周身,讓他無聲僵硬地留下。

青年的聲音迷糊不清。仔細去聽,卻近乎於哽咽︰“師兄......好冷啊。”

“師兄,我好怕,那些人都像是被人操縱的傀儡......這個世界上只有你、只有你......”

“只有你是真的,只有你。”

宗洛從未見這淒慘的虞北洲。

他見張揚肆意的,驕傲而傲慢的虞北洲;見陰鷙扭曲,冷酷到極點剜著血肉的虞北洲;見發病時意亂情迷,渾身燃燒著欲//望的虞北洲。

可是他從來沒有見這的虞北洲。

燒得神志不清,像是被全世界拋棄,脆弱到懇求他留下來的虞北洲。

“我什麼也沒有了,我不是......大淵的皇子......不是世家公子......我什麼都不是,什麼都沒有了。”

被他緊緊地抱了個滿懷,宗洛指尖都在顫抖。

方才淵帝醉酒說的那番話,說出生時曾經抱剛出生的皇子,結果不心把人摔了,繈褓一團的皇子也沒有哭,反倒睜著眼楮看他。自那時起,淵帝就喜歡上這個孩了。

旁的不知道,只有宗洛才清楚。

那是還沒有送到衛國去,沒有被虞家調換的,真正的宗家血脈,是年幼的虞北洲,而不是他這個鳩佔鵲巢的人。

就像現代電視劇裡的真少爺和假少爺一。假少爺拿了真少爺的身份和寵愛,即使將一切還給真少爺,人的情感也難抉擇。或許真少爺還會受到遷怒,反倒繼續將假少爺捧在掌心。

可是真少爺做錯了什麼呢?錯在他說出了真相?錯在他拿回了自己本該拿回的一切?

“那些人也了......那些傀儡......就連傀儡也了。”

“師兄,沒有人......就連你也要......我什麼也沒有了。”

宗洛僵硬地聽著虞北洲在高燒未退下一聲聲的胡話,隻覺得自己的心也一陣陣地跟著顫動。

虞北洲為了復活他,將自己的一切給了出去,包括身為原書主角的氣運。這輩子,那些人全部從虞北洲身旁離開,環繞到宗洛的身邊。

他切切實實拿了虞北洲的一切。

“師兄......我好冷啊......”

“我用什麼才能留下你......你為什麼不恨我,為什麼啊?”

毛茸茸的頭緊緊靠在衣皇子的肩窩,灼熱的液體一滴一滴打在宗洛脖頸上。或許是粘稠的鮮血,或許是久逢甘霖的眼淚。

這些滾燙的東西匯成細流,也一滴一滴,深深地埋進宗洛心裡。

恍惚,虞北洲好像回到了那個前世,在冰棺裡抱著那具冰冷的屍體,不管得到再多塵世的東西,也彌補不了自己心口的缺失。

他那時候在想寫什麼呢?

復活這個人,真的是為了報復嗎?真的是為了說出真相嗎?

從上輩子追到這輩子,明明在啟動陣法,劃開自己手腕,感受著鮮血流失時,虞北洲腦海中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再見他一面。

那復一無趣的子裡,究竟逼瘋了誰,把誰給逼瘋。

或許他早就瘋了,在更早的時候,知道這人死後就瘋了。

渾渾噩噩了九年,追求的一切都變成了毫無意。

為什麼會有這的人。

明明拿了他的一切,明明應該去恨。

在夜深人靜,不為任何人知曉的伽羅。虞北洲緊緊地抱著懷裡的人,胡言亂語著,把身上的血全部蹭了去,讓那片縴塵不染的純也染上和他一的顏色,就好像抱住自己唯一的解藥。

他想把宗洛鎖住,鎖在只有他一個人看到的地方。

只有在這種時候,這種沒有人的時候,虞北洲才能打開自己血淋淋的缺口,親自一刀一刀刺進去,說出那些不被任何人知曉的心裡話。

“你如果不恨我,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才能留下你......”

就連虞北洲自己也沒有意識到。

原來在他心底深處,最後悔最不該的事情,是那晚在宗洛一句話的刺激下,情急之下說出那掩埋了兩輩子的驚喜和真相。

即使他沒有錯。

只是這件事的後果他無法承擔。

不是想到這個可能,都恨不得再一次發瘋。

“師兄......對不起,原諒我......”

他不想這個人死,一點也不想。

虞北洲不能再失去宗洛一次了,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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