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歡慢慢進入祭壇隧道，一邊走，一邊通過小飛連接著的投影設備，將下面的實況轉播給上面的人看。這個距離上，小飛可以任意連接任何一台設備，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李歡索性讓他們看看自己當初建造的祭壇，而且上面留下的建造者，也能及時給李歡提供一些信息上的幫助。

  結果李歡進入隧道的第一時間，上面就傳來了驚呼聲。

  “這條隧道不是我們當初看到的樣子……牆壁上沒有這麽光滑……這似乎是某種被燒灼的痕跡？”大祭司第一個說道：“會不會走錯了，這條通道我記得，最終還是我挑選出來留下，這才封閉了其他的通道，可我看到的不是這樣啊。”

  “你不要逗我啊。”李歡立刻停下了腳步。

  “不，我並不是逗你，這條隧道，我記得很清楚明白。這裡的土層非常松軟，我們當時為了固定這裡的土層，用了大量的碎石，現在你看看牆壁上那些碎石。是不是有燒灼過的痕跡，而且已經硬化了？”大祭司說道。

  “是有這個痕跡，那就是說我走錯地方啦。但這個下面也就只有這一條通道啊？”李歡疑惑。

  “不，也許不是，也許你沒有錯。”大祭司說道：“畢竟黃泉衛士這個巫術是我們第一次啟用，在祭壇核心周邊會發生什麽事情，我也只能根據一些記載來推測。留在下面的人肯定已經死於非命了，但這個燒灼的痕跡……也許是另外一個副作用？總之在封閉之後，我們就沒有再打開它，發生什麽也是理所應當的。”

  說完，大祭司開始給李歡解釋當年的封閉過程。在祭祀開始之後，為了保證祭祀的絕對成功，兩千阿茲特克人自願進入地下，用自己的血肉靈魂來啟動這個祭祀陣法。因為這個巫術是第一次使用，大祭司實際上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所以他下令將出入地下祭壇的所有道路封死，留下一條路，然後又將這條路連通地下城的入口也封死——當時守衛這個出入口的，就是被李歡嚇走的那個逃兵將軍，雖然在李歡面前他弱的一逼，但對付普通目標，他幾乎就是無敵的存在。他率領了當時最精銳的士兵守衛這個出入口，在確認巫術發動成功之後，這裡被徹底封死，又在上面建造了一個簡陋的議事廳。

  “那行吧，我繼續朝裡面看看。”李歡說道。

  李歡傳回來的畫面，完全出乎每一個人的預料，這個地下祭壇的建設他們每個人都是親身參與了的，而現在李歡進入的隧道，他們走過了無數次的隧道，竟然看起來這麽陌生。或許像大祭司說的，在祭祀之後，這裡出現了一些改變，但李歡更願意相信，是他們困在這裡500年，他們自己的記憶已經錯亂了。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喜歡不肯定的東西，任何不確定不肯定的東西就意味著未知，而未知，往往是致命的。

  其實這條地下隧道並不長，沒走多久，李歡就走到了道路的盡頭——一個略小的洞穴。

  這是一個遍布碎石的地下洞穴，地面上的石塊大小不一，這裡明顯被地震摧殘過，而且李歡也發現了更多的燒灼痕跡。在這個洞穴.裡，有一些人類的骸骨，這些骨頭統一都是焦黑，帶著被燒灼過的痕跡。李歡甚至還發現幾個被燒灼得全身扭曲的人類……盡管這些人已經死去了很久，但因為這裡的時間被卡住，他們好像是剛剛才被燒死一樣。在地面上，還散落著一些工具，有些金屬製造，有些就是就地取材用石頭製造，可想而知他們當年的勞動條件。

  李歡甚至感覺得到，自己鼻子裡能聞到那種蛋白質燒焦的味道。

  “這裡有更多被燒灼的痕跡，似乎發生了一場爆炸？”李歡小心地繞過那些骸骨，朝著洞穴盡頭另外一個隧道入口走去。

  上面大祭司等人通過李歡傳回來的投影，能清楚地看到這裡的景象。

  “就是這裡，沒錯，我們沒有走錯路……”大祭司說道：“這是修建祭壇時候的一些小工坊，很多工具和建築材料就堆放在這裡。不過老實說，這裡已經變得我不認識了……為什麽會有這麽多燒灼的痕跡？黃泉衛士只是一種能召喚靈魂的巫術，並沒有什麽實際攻擊力呀。”

  “不管了，我再朝前走走看吧。”反正已經下到這裡來了，李歡就沒有返回去的道理。

  按照大祭司的說法，這個洞穴是工坊，工坊後面的隧道就是連通祭壇的隧道了。工坊洞穴進入祭壇的隧道入口位於洞穴一側，直徑大概在十米左右，修建這麽大的入口，大概是為了方便各種建築材料進入。隧道內部主要由一種黑色的混合岩構成，強度很高，沒有崩塌的可能，裡面開頭的一百多米地勢平坦，環境乾燥，除了被燒灼的痕跡之外，沒有什麽其他可以的地方。再朝前，地勢逐漸向下，而且越來越陡峭，地穴的四壁也逐漸擴展開來，形成了扁平的穹頂，逐漸接近了一片驟然開闊的地帶。

  “這裡的地形就好像通過一根細長的管子進入一個被壓平的罐子……”李歡自言自語：“怪不得四處都是燒灼的痕跡，這裡一旦發生一個不大不小的爆炸，爆炸的熱浪一點都不會浪費……嗯，前面到了開闊地了，那就是祭壇了吧？”

  李歡話音剛落，隨著越過一個轉角，眼前的景象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李歡本來以為所謂的地下祭壇應該是一個非常陰森恐怖的地方，畢竟它吞噬了2000人命。用這兩千條人命帶走了兩萬西班牙征服者的性命，最終用西班牙征服者的靈魂構建了三座恐怖的金字塔，也就是現在從雨林裡冒出的金字塔。根據大祭司所說的，這金字塔的作用不用說看，聽來都讓人毛骨悚然。黃泉衛士會像病毒一樣迅速傳播，雖然大祭司也說傳播到了一定量級之後，它會慢慢的衰減。

  但那個時候，估計整個中美洲剩不下多少人來了。

  這可是被稱為地球有史以來最血腥最恐怖最殘忍的文明，留下的最強巫術，無論如何，就算不陰森恐怖，起碼也要佔一個詭異可怖才對呀！

  可展現在李歡眼前的是什麽——大片的水晶叢林！

  “我……我這是走錯地方了吧？”李歡疑惑地看著眼前的景象：“這不像吞噬了兩萬兩千人的祭壇，好像是童話故事裡的天堂……”

  李歡用語言難以形容這景象的壯美，淡藍色的瑰麗水晶如同竹筍般從地面上生長出來，最高甚至將近百米，直接縱貫了這幾乎已經可以稱之為另一片天地的宏大地穴，這些水晶在生長的過程中還在不斷分出枝椏，遠遠看去竟然真的如同樹木一般，淡淡的流光在這些水晶之間跳躍遊走，宛若夢幻，水晶叢林下的地面也不再是那種黑色的混合岩，而是某種顏色灰暗的結晶體，地穴的構成在這裡形成了截然不同的兩部分，一側是灰不溜秋的黑色岩層，暗淡如同肮髒的貧民區，一側是輝煌壯麗的水晶叢林，富麗堂皇。

  “這是你們的祭壇？”李歡看了半天，難以置信：“這種東西為什麽要修建在地下？就算修建在地面上，也完全可以做成一個旅遊景觀，說不定還能吸引到更多西班牙人呢。”

  沒錯，這裡太漂亮了，漂亮到李歡不敢相信這就是阿茲特克人的祭壇。說它是一個5A級旅遊景區，那李歡多半是能信的。

  “也許也是巫術的作用……說實在的，我們誰都沒看到過這個巫術發動。”大祭司說道：“不過這裡就是祭壇，你好好找找看，祭壇是一個被精神力凌空刻畫的巫術陣法。”

  李歡點點頭，小心朝著水晶叢林前進，因為大祭司提醒，這裡已經是祭壇位置，所以李歡十分小心，一路都在小心戒備。走了足足將近半個小時後，才穿過了這條相當難走的地道，來到了水晶叢林地區。不還好，沿路上李歡什麽都沒遇到，那兩千亡魂，似乎根本不存在。

  李歡剛一走進水晶叢林，立刻被這裡的絢麗給迷住了。他的那個浮遊照明設備在水晶叢林裡上下穿梭，水晶之間不停折射絢麗的光線，竟然這個恐怖祭壇映照得一片燦爛輝煌。李歡下意識摸到一根水晶，用力掰了下來，放出精神力來感覺了一下。

  這不是普通的水晶，水晶內部能感覺到隱隱有某種力量流動。

  李歡頓時展開了最大范圍的精神力探索。

  沒錯，這裡就是祭壇。

  李歡在展開了精神力感應之後，立刻感覺到這裡有非同尋常的力量在流動。不過這種力量並不強大，甚至沒有任何害處。在李歡的精神力感知下，整個水晶叢林到處都彌漫著這樣的力量場，後者有規律地震蕩著，和四周的水晶簇形成了隱秘的同步，就好像是這些晶體在共鳴一樣，聽起來清脆動人。

  這些水晶不是天然造物，應該是某種能量凝結而成的……但它應該是被消耗過能量，否則不至於這麽弱。李歡想了想，又掰下幾塊放入自己的虛擬空間裡。

  “大祭司，你怎麽看？”李歡問道。

  “我不知道……”大祭司已經蒙了。

  “這應該就是你們的祭壇，但不知道為什麽變成了這個樣子。我有一個猜測，那就是這裡的水晶，是你們那個強大巫術釋放之後，留下的一種力量的具現化。也就是說你們的巫術太強大了，讓載體都變成了實體。我能在這些水晶裡感覺到有某種共鳴……”李歡說道：“不過我到現在為止，還沒找到你們族人的影子，也沒看到那個黃泉衛士的陣法在哪裡，我只有隨處找找了。”

  現在一切都很迷了，如果真像大祭司所說，這個地方這麽危險，有兩千多危險的亡魂之類的生命住在裡面，那這裡恐怕早就變成一片廢墟了，絕對不可能保留出這麽一片風景來。子機仔細掃描之下，李歡甚至連一個戰鬥過的痕跡都沒看到，這表情兩千阿茲特克戰士的亡魂集體始終了？不過那些亡魂都去哪裡了？
  帶著這樣的疑問，李歡一路深入，這片水晶區域的面積真是驚人，而且它的內部也不再僅僅是“叢林”，由晶瑩剔透的晶體所形成的牆壁和通道開始出現，讓其深處的地形愈發複雜。

  “李歡，前面有生命的味道……”小飛忽然叫住了李歡：“這是……我的天！”

  “天什麽天，你也學會製造懸念了麽……我的天！”李歡將虛擬屏幕上的畫面切過來，看了一眼之後，真香。

  所謂生命氣息真的有味道嗎？李歡剛剛其實一直在想這個問題，生命的氣息如果有味道，那是什麽樣的味道呢？在虛擬屏幕裡李歡就找到了答案。生命的氣息不僅有味道，還有聲音呢……在距離李歡大約幾百米的位置，有一堆看起來好像造物主隨手捏出來的怪物一樣的蟲子，正在水晶叢林裡的一個窪地中，互相擠在一起，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音。

  生命真的有味道……

  “靠，大祭司，你騙我，什麽人都變成靈魂了，這些蟲子怎麽回事？”李歡壓低了聲音說道。

  在虛擬屏幕裡的畫面上，這些蟲子密密麻麻擠在一起。這些蟲子通體漆黑，不，還有其他顏色的蟲子在漆黑一片的蟲子下。五顏六色的各種各樣的長的翅膀和長著觸角的惡心蟲子，都快把李歡給惡心吐了。李歡沒有密集恐懼症，但看著這麽多各種各樣的蟲子擠在一起，你趴在我身上，我趴在你身上，就這麽密密麻麻的蠕動……

  沒有密集恐懼症的人也會被引出密集恐懼症來。

  而這些蟲子有多少呢？李歡仔細數了一數，這些蟲子的體型大小不一，樣式各異，顏色不同，不過他們的體型無論大小都和一個成年人差不多。有多少你還無法估計，因為他看不到那片窪地到底有多深，如果是他們平鋪出去的話，這裡起碼也有一千幾百隻蟲子。

  一千幾百聽起來不多，可架不住他們都有成年人大小啊！簡直太惡心了。

  巨大的蟲群霸佔著虛擬屏幕的視線，那深紫色的甲殼和觸須交纏在一起，如同蠕動的粘稠沼澤一樣惡心，各種類型的甲蟲，蠕蟲，節肢蟲，軟體蟲……大量的蟲子看上去雜亂無章地聚攏在一起，它們微微的移動所引起的微弱摩擦聲混合在一起，加上水晶洞穴的放大作用聽上去竟然讓人有震耳欲聾的感覺。

  “我有點討厭這個地方了……”李歡喃喃自語：“這些蟲子哪裡來的？我怎麽有一種感覺，那些阿茲特克人就是這些蟲子。”

  “也許……是的，因為黃泉衛士的反噬，誰也不知道會出現什麽。”大祭司無奈地說道。

  “也就是說，我要解放兩千阿茲特克人的靈魂，就要跟這些蟲子死磕了？”李歡面無表情地抽出山銅大刀來。

  “也許……是吧？”大祭司說道。

  “好，就算我附送給你們的服務……我的天，我這輩子沒有這麽惡心過。”李歡心動一念，將洞口外面的旺財收入了寵物空間，然後將旺財和富貴放出來，礁背龜也叫了出來，揮刀一指：“去吧，今天我們就來做一次義務殺蟲小能手……”

  “嗷！”旺財嚎叫一聲，整個地下水晶叢林都跟著震蕩。

  旺財的聲音吸引了蟲群的注意，大群不知道為什麽混在一起的蟲子，立刻發現了李歡和幾個打手的存在。它們立刻調轉了身體，變成了一道可怕而……惡心的洪流，將沿途漂亮的水晶叢林塗抹得到處都是粘液。衝在最前面的旺財已經開始大開殺戒了——不過還別說，這些蟲子的防禦力還真是高，旺財就這麽一腳踩上去竟然踩不死。

  礁背龜和富貴也沒閑著，礁背龜將自己縮成了一個團，索性用身體直接碾壓。富貴倒是輕松，它也不貪多，每次出嘴，必定要結束一個蟲子的性命。

  上千的蟲子圍攻李歡的三個打手，其實說起來蟲子數量多，但能真的攻擊到它們的不過九牛一毛，因為三個家夥的體型有限，比起這麽多蟲子組成的洪流來說，實在不夠看。不過這些蟲子看起來已經高度亢奮，似乎悍不畏死一樣前仆後繼。在李歡的三個打手中，旺財自然是戰鬥力最強的，它龐大的身軀和尖利的牙齒每一次總能乾掉那麽三五個。圍繞在它身邊的蟲群很快就大片大片的消失，不過這毫無意義，盡管旺財在飛快地消滅這些蟲子。但每當它打出一個缺口的時候，就有更多的蟲子前仆後繼上來填滿這個缺口。

  李歡的三個打手非常強悍，所有膽敢靠近它們攻擊范圍的蟲子，幾乎都是在半空中化為了整齊切開的肉片或是咬碎的碎肉，又或者是被壓成一團肉泥的樣子……已經進入殘暴狀態的三個打手毫無憐憫地撕扯著周圍的蟲子洪流，這裡蟲群的減少的速度可以用飛快來形容。

  蟲群雖然多，但個體戰鬥力不行，在幾個打手的努力下，這裡的蟲群數量飛速降低，很快就要到見底的程度，而李歡現在還沒出手。

  三個打手的效率雖然是很高，但李歡真心不願意看這場戰鬥，因為太惡心了……

  密集的劈劈啪啪聲和大塊血肉掉落在地面上產生的“噗噗”悶響組成了地下世界唯一的交響樂，所有撲來的蟲子在半空中便化為了無生命碎肉和肉醬……這也就是李歡的接受能力強，他的心理素質好。如果換一個人看到這個場面，早就嚇得臉色發白，不住乾嘔了。

  當然在這樣的戰鬥效率下，李歡一開始看到的蟲群已經大規模的減少，似乎戰鬥很快就要結束了。

  看起來也沒什麽難……不過看起來，這些蟲子和阿茲特克人沒什麽太大的關系啊……都殺了這麽多了，還不見一個靈魂解脫出來。

  李歡正想著呢，忽然，旺財那邊大叫一聲將李歡的吸引力抓過去了。原來旺財剛剛開膛了一條蠕蟲一樣的東西，從蠕蟲的肚子裡飄飄忽忽飛出來一個淡藍色的玩意兒。在李歡展開的精神力感應范圍裡，立刻出現了一個還沒有完全變成靈魂態生命，擁有半靈魂態生命形態的東西。

  李歡眼疾手快，踩著地下橫飛的各種惡心蟲屍，幾步趕過去，一條靈魂絲線甩出，將那個半靈魂態生命抓了回來，讀取一番記憶之後大喜：“沒錯了，就是當年那些自願進入祭壇的阿茲特克戰士！”

  “是嗎！太好了，終於找到他們了。”上面的人也跟著大喜。

  “不過我有個問題。”李歡用靈魂絲線將這個阿茲特克人的靈魂固定在地下：“我剛剛粗略統計了一下，這裡起碼有一千兩三百個巨型蟲，我的三個打手好不容易才把它們弄死，才發現一個阿茲特克戰士的靈魂。按照這個計算方法……我們要弄死將近四百萬個蟲子？”

  李歡說完補充道：“這事兒我不幹了，愛誰誰。”

  不過這事情，顯然不是李歡說不乾就能不乾的。

  因為剛剛這裡的殺戮，好像把更多的蟲子給引出來了——這地下水晶叢林可以折射光線，李歡看著各種大小高低的水晶柱上折射出來的那些蟲子的樣子，打了個寒顫。阿茲特克人到底是在這裡建造祭壇，還是在這裡開了一個大型蟲子養殖場？

  李歡這裡剛剛作出決定不到一秒鍾，窮無盡的蟲海仿佛獲得生命的淤泥一樣，穿過了水晶叢林，向李歡和他三個打手所在的方向洶湧過來。如果說剛剛的蟲子會讓人產生密集恐懼症的話，那這一次的蟲潮可不就是恐懼症這麽簡單了。

  映照在水晶折射面上的蟲潮，翻卷著一層層的紫黑色波浪愈湧愈高，耳邊充斥著的是蟲子們無止境的嘶吼和甲殼的摩擦聲——而且這一批蟲子比剛剛的還要大！體型宛若小型猛獁象一般揮舞螯肢的跳蟲，混雜在其中體型巨大甲殼厚重的蟑螂，還有其他各種各樣變異到奇形怪狀的蠕蟲，它們似乎完全沒有膽怯之心，面對滿地剛剛才活生生化為各種肉碎的同族的慘烈景象都絲毫不懼，爭先恐後地向李歡發動著自殺式的衝鋒。

  太特麽惡心了！

  李歡首先給自己掛了一層靈氣護盾，然後又撐開了精神力護盾，拿出了山銅大刀來，面對即將到來的蟲潮。李歡的三個打手雖然剛剛也經歷了一場大戰，消耗了一些體力，不過它們的戰鬥力還是在這裡擺著的。它們都是高等級妖獸，和李歡一樣，心裡也是惡心，而且比李歡更惡心。李歡還能用個武器來將蟲子拒絕在一定范圍之外，它們要上就只有肉搏了。不過盡管這麽惡心，它們還是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

  雖然蟲子很多，但現在看來，李歡還暫時不用擔心手上。

  不過任何事情都沒有絕對的，這些蟲子在單個個體上非常脆弱，甚至當不了李歡一刀，可問題是，這個世界上數量壓倒質量的事情並不是第一次發生。雖然李歡和他的三個打手並不畏懼這麽多的蟲子，但如果蟲子的數量到達了一定的量級，量變最終會產生質變。就算李歡和他的三個打手個體無比強悍，在大量蟲子的衝擊下，他們最終會露出破綻。李歡絲毫不懷疑這些蟲子在面對自己露出破綻的時候，會在一瞬間之內就將他們分割吞噬。

  李歡的三個打手面對更多的蟲子絲毫沒有畏懼，在它們的靈氣沒有消耗光之前，這些蟲子對它們絲毫沒有辦法。它們的戰術就是在自己戰鬥力還強悍的時候消滅盡可能多的蟲子。當然礁背龜除外，它就算沒有靈氣了，將自己縮在龜殼裡，這些蟲子就是打上一萬年，也未必能打破它的龜殼。

  但被太多的蟲子包圍，始終不是什麽好事。

  三個打手已經跟最初的蟲潮撞上了，頓時，三個打手特別是礁背龜那裡，無數的蟲子就好像海浪撞上了礁石一樣，被高高地拋起，戰鬥瞬間進入了白熱化。

  李歡突然一聲暴喝，手中的山銅大刀注入了靈氣，然後兩米多長的大刀猝然揮舞成一片殘影，然後猛然朝著前面甩出了一刀來——這是李歡從神道教那些忍者手裡偷來的招數，他們叫做飯綱劍，原理就是用刀刃在空氣中迅速切割形成一片小小的真空衝擊波。這招對非常強悍的單位沒什麽作用，約等於撓癢癢，但面對密集的蟲群，這卻是最好的解決方案。

  “飯綱！”李歡大喝一聲。

  半月形的真空刀鋒一下子延伸到將近半公裡之外，將前方的一大片蟲子和水晶叢林攔腰切成了兩段，隨後他高高躍起，山銅大刀和李歡自身的重量將近一頓左右，一下就狠狠砸在了一隻節肢昆蟲身上。他調轉大刀朝下，山銅大刀雖然不鋒利，但自身的重量太重了，一下就將蟲子捅了個對穿，李歡揮刀一撩，這隻倒霉的蟲子就變成了兩半。

  “你們靠近一點，在我左右和後方，前面的交給我……”李歡說道。

  三個打手趕緊靠近李歡，李歡撐起一個大一點靈氣護盾罩住旺財它們之後，開始朝著蟲群最密集的地方不要錢一樣甩飯綱。要惡心就惡心一個徹底，李歡這也是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