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沿海某部，陳老從下午就開始樂的合不攏嘴了。

  平時嚴肅的老軍頭現在好像彌勒佛一樣，看到什麽都開心。警衛員忘記換杯子裡的茶葉，老頭覺得淡茶葉也別有一番風味；被罰做清潔的小兵把水桶裡的水弄得滿地都是，他誇人家懂得降溫；就連平常誰都討厭的飛機起降噴漆引擎的轟鳴，陳老都側耳仔細傾聽了好一陣，連看都沒看到，非要誇獎人家起飛降落平穩……

  基地裡的人得出一個結論，這老爺子可能是要在怒氣崩潰邊緣，要命的誰都不要去惹他了。

  小雪康復的消息傳到了他的耳朵裡之後，陳老就一直是這個樣子了。

  小雪腿腳痊愈了，等到李歡弄來了徐薇薇的衣服，她穿上竟然還挺合身。沒過多久，搬家公司的第一輛卡車過來了，小雪按照李歡說的還是坐在輪椅上裝著沒恢復的樣子，已經不方便四年的腿腳忽然恢復了，這太科幻。

  當天晚上，已經住進新家的李歡一家好好地慶祝了一番，據李歡的老爸說，今天下午，朱長貴已經因為貪汙受賄直接被帶走了。朱長貴貪汙受賄雖然還沒正式立案批捕，但明眼人已經看出來了，朱家這次徹底完了。

  其樂融融地吃完晚飯，忽然李歡的電話響起，拿出來一看是於婷打來的，他接起來，電話裡傳出於婷興奮的聲音：“李歡，快打開電視，看！”

  李歡詫異：“看啥？”

  “山城衛視！今天忽然有個CCVT7的編導給我打電話，留了山城衛視負責人的電話號碼，我打過去，人家說你之前的視頻被安排在今天晚上播出了！”

  李歡一愣，CCTV7，那不是軍事頻道麽？軍事頻道跟山城衛視一點都不搭邊，可人家是中央級別的媒體啊！今天下午才把小雪腿腳治好的消息告訴陳老，難道是他在後面暗中推了一把？
  客廳裡的90寸超大液晶電視是精裝修送。李歡拿起遙控器來選中山城衛視，裡面的畫面果然非常熟悉。

  幽暗的原始叢林，各種猙獰的毒蟲怪獸出沒在陰影中，瓢潑大雨從天而降，天地間仿佛就是只有一堆火苗。

  震撼的拍攝場景在90寸的超大液晶電視裡放出來，老媽看了後嘖嘖讚歎有聲：“沒想到我們山城衛視除了無痛人流和不孕不育，還能放這麽高端的電影啊。”

  山城衛視是屬於三線小衛視，官僚氣息嚴重，從來不思考電視節目的質量，除了廣告就是男女那點事，已經不是被山城人民吐槽一次兩次了。這個忽然轉變的風格，立刻吸引了老爸和老媽的注意。

  忽然，一個人影從瓢潑大雨中出現，他背著一條體型巨大的怪魚一下砸在地上，魚血混著雨水從他的身上滾落。他將巨魚拖到了火堆旁邊，三下五除二的直接出一塊塊好肉來，動作精細，做的井井有條。

  “小歡！這部是你嗎？！”

  這時，老爸和老媽都認出了李歡，陳雪是李歡的粉絲，自然一開始就認出這是李歡之前直播的視頻。

  山城衛視本來應該播放《生活麻辣燙》的時間，竟然變成了這個名為《荒野之王》的節目。電視裡，李歡殺掉了大魚之後，一路跋山涉水，製作木筏順著河流而下，被困在沼澤地裡和鱷魚搏鬥，逃離大群食人魚的追殺，全程高能不斷。因為電視節目不可能像直播那樣不出不斷，經過高手剪接出來的影片，配合電視台後期製作的音樂，吸引了每一個人的心。

  那一幅又一幅波瀾壯闊的叢林畫卷展開，簡直驚呆了眾人。

  好萊塢電影倒是也有類似的節目，但關鍵時刻總是主角開掛戰勝一切。李歡不禁沒開掛，還不停的在給觀眾介紹怎麽樣克服這些自然險境。

  拋開老爸和老媽的激動不說，李歡自己也有些興奮，沒想到啊沒想到，我李歡也能上電視了。

  他激動，山城衛視的負責人比他更激動——今天莫名其妙的接到了一通來自中央電視台的電話，給他們推薦一個片子，就說了一個名字，簡單的交代了幾句，說是有人會聯系他們。語氣雖然清淡，但那位負責人還是能聽出來話裡的意思。

  這節目你要是播還則罷了，你要是不播，你這位置可能就要朝下動一動了。山城衛視本來就是個三線品牌，平時除了男女那點事兒也沒其他播的，上面既然推薦了，負責人非常痛快的同意了播放於這個節目。

  一開始他還以為是什麽關系戶的破爛節目，沒想到台裡初審的時候，差點把一幫人給看傻了。看完之後高層們坐在一起談感想，似乎還沒從這麽精彩的節目中回過神來，統統一幅我是誰，我在哪兒，我要說什麽的架勢。

  看到這個樣子，台長果斷一拍大腿，播！
  完成上級任務和發揮他們主觀能動性的播放方式可不一樣，本來台長負責人就想著隨便挑一個不那麽尷尬的時間播一播算了，結果高層們看完了視頻，不打算“應付”了。反正咱們也沒什麽好節目，不像芒果衛視那麽真人秀網紅小鮮肉排成一堆，咱們索性把這個當成拳頭產品吧。

  於是除了山城衛視之外，山城衛視下面的其他小衛視頻道，在7點半左右的黃金時段也播出了李歡的直播剪輯。在播出的時候誰都沒猜到，一個小時的直播剪輯播還沒放完畢，台長心臟病差點沒嚇出來。

  3.07%的收視率！完全碾壓同期《創造202》之類的小鮮肉選秀節目！

  台長都快瘋了，再打電話到於婷那裡的時候，已經變成了對待財神奶奶的態度：“於小姐，我想問一下，您這個片子的來源是……我們想談一談買斷的事情。”

  於婷一直以來被一幫勢利眼衛視氣得不輕，這下揚眉吐氣了，輕飄飄的說道：“這個啊，我們可不打算賣出版權，但合作嘛，倒是可以談一談。”

  山城衛視的台長放下電話扭頭就衝自己秘書吼道：“趕緊，給我訂一張去京城的機票，有多快就多快！”

  ……

  山城電視台的台長飛向京城的時候，國內幾個一線衛視的負責人還在打聽這個片子的來源。比較官僚一些的衛視根本不了解現在國內流行什麽，看到這個節目只是一臉懵逼。但有些前衛的衛視卻知道剛剛收視率快破2%的東西是什麽。

  那是一個網絡主播的節目！

  前不久接到過於婷推薦電話的負責人，特別是一個一線大牌衛視的負責人，甚至在調手機通話記錄來查找於婷的電話號碼。在不久之前，於婷曾經親自打電話向他們推薦過這個節目，可誰也沒想到，這東西能火成這樣啊！
  只有一個詞！現象級！

  這跟李歡在網上開播的時候一樣，是現象級的收視率！能抓住這個節目，今年乃至明年，一線衛視能一躍成為一線大牌，就算是山城衛視那種三線小牌，只要他們抓住這個現象級節目，一年時間妥妥大牌不成問題！
  問題是這好東西怎麽能讓那幫土鱉弄到手呢？於婷第一個找的芒果衛視的負責人好不容易在通話記錄裡找到了於婷的號碼，誰知一連撥打了二十幾分鍾，都是佔線通話。

  不用說了，同行都知道了，做媒體貴在反應速度上，大家都在爭搶這個節目。芒果衛視的負責人坐不住了，掛了電話火燒屁股一樣對著自己秘書吼道：“看什麽看，趕緊備車去機場，給我訂最早一班去機場的飛機！”

  電視台的負責人們火燒屁股一樣，幾乎都是最短時間內登上了去北京的班機。於婷以前沒找過他們的還好，但凡是於婷主動聯系過的，腸子都差點悔青了。他們隻想到了李歡的節目已經播出過，可他們就沒想到，網絡直播和電視的受眾群體，一毛錢關系也沒有啊！

  現在電視上各種選修撕逼的節目一大堆，一堆脂粉氣比女人還重的男人佔據了審美大流，這是資本的需求，而且這種模板明星也是最容易生產的。這種錯覺讓他們錯誤的意味，老百姓就喜歡這種調調。

  李歡視頻的大火給了他們一記響亮的耳光。

  揚帆一號別墅中，視頻正進行到了李歡和黃小萌靠在火堆旁邊仰望星空的地方，這個段子是網絡上播放最多，也是最受歡迎的地方。殘酷冰冷的荒野中，哺乳生物裡最高效的殺手孟加拉虎，跟一個眼神深邃經過了自然歷練的男人相依相偎，那猶如來自遠古滄桑的豪邁美感，似乎隔著屏幕也能感覺得到。

  就連小雪再看的時候，似乎也忘記了自己朝塵暮雪的身份，緊緊抓住了李歡的手。

  忽然，她低聲說道：“你這樣想去哪裡就去哪裡，究竟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李歡啞然失笑：“我又不是蒙多，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小雪的聲音有些顫抖：“如果，我想跟著你一起，你會帶我去麽？這才是我向往的生活。你不是說，要活成自己希望的樣子麽，這就是我希望的樣子。”

  李歡沒回話，小雪的身體狀態雖然已經被洗髓藥調整到了最佳，但常年的輪椅生活讓她心理狀況並不穩定，也許還需要一段時間適應，李歡既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而是道：“去荒野需要做很多準備工作和鍛煉身體，等你準備妥當，我一定帶你去！”

  “嗯！一言為定！”

  李歡正在看屏幕上自己的直播視頻，忽然叮咚一聲系統提示。

  恭喜宿主完成單次直播累積人氣超過一千萬，泛空間拍賣系統現在已經可以使用。

  李歡心裡一動，火急火燎地跑進了廁所。

  這個不知道究竟是做什麽的“泛空間拍賣系統”小飛吹得那麽牛逼，李歡可是眼饞了好久了。

  進入廁所，李歡反鎖了房間，調出眼前的虛擬屏幕，找到“泛空間拍賣系統”，點擊進入。

  “泛空間拍賣系統開始連接……當前在線24個星域空間，拍賣系統連接良好，錨定宿主空間坐標，進入拍賣會場！”

  自從系統升級之後，小飛似乎特別偏愛全息投影。李歡視野中原本平面的畫面竟是變成了3D畫面，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陳列在面前的虛擬展台上，隨著他的意念可以瀏覽不同的展品。

  每一個物品的下方，都用漢字注明了物品的說明和備注，現在李歡面前是一個類似於可樂罐的小瓶。

  “濃縮氦3，最乾淨的核聚變燃料，比氫還要安全、清潔，效率更高，容易控制，產生的放射性物質微乎其微，完全不會對有機體造成影響。本瓶含有能量一百五十萬兆焦耳……”

  李歡看得心中一顫。一克鈾完全裂變釋放的能量大約是八百億焦耳……這一小瓶東西妥妥的就是一個大殺器！這東西都不控制一下麽？壞人買去了怎麽辦！要把月亮炸兩半麽！

  繼續翻看，李歡簡直大開眼界，來自各個空間的商品了琳琅滿目，有怎麽看怎麽像魔法物品的裝備，有連名字聽著都頭疼的科技裝備，還有一些神秘性爆表的東西，最不濟都是一些價值連城的裝飾品。而在這裡使用的貨幣叫做“晶體能量”。

  不是小飛的系統能量，這種“晶體能量”不能被生產，只能人為發現，比如八級雪翼虎的蛋殼，就有14個單位的晶體能量。含有晶體能量的東西可以直接交易，也可以拍賣出更高的價格。

  李歡在泛空間拍賣場轉了一圈之後，發現這裡面的東西不是貴得離譜就是沒什麽實用價值。雪翼虎的蛋殼一輩子可能也只能弄到一個，系統判定它價值14晶，並不能代表它的實際價值，李歡想了想，並沒有兌換晶體能量，而是把它掛上了拍賣行。

  李歡的標價並不是14，而是140，反正沒有想要買的東西，標高點就高點，價值14不能說就標15吧？萬一遇到冤大頭了呢？
  掛好了了雪翼虎的蛋殼之後，李歡退出泛空間拍賣系統感歎，那拍賣系統簡直就是個黑市！能量武器隨處可見，怪獸寵物簡直千奇百怪，看來以後能在裡面找到不少好東西。

  逛完了泛空間拍賣系統，李歡返回客廳，這時電視節目已經播完，時間不早了，折騰了一天的老爸和老媽都流露出了倦意，早早就去睡了。

  接下來的幾天，李歡一直陪陳雪四處遊玩，要不是陳老一次又一次的打電話來催，陳雪幾乎都忘記自己在北京還有個爺爺等著呢……

  這幾天於婷催了幾次，李歡不忍心掃了陳雪的興致。陳雪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第五天的時候，她主動要李歡帶她返京。

  李歡和陳雪在京城的機場剛落地，剛剛走出機艙，是一輛加長的黑色賓利停在停機坪，陳老焦急地等在車外。看到李歡和自己走下飛機的小雪，陳老激動的上前去繞著自己孫女看了好幾圈，嘴裡一連串的叫好聲。

  小雪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爺爺，你看什麽呢！”

  老爺子老驢拉磨似的又轉了幾圈這才停下來：“好好好！小雪，跟爺爺回家，這下爺爺要給你舉辦一個大宴會了！”

  小雪有些猶豫，看了看李歡，又看了看自己爺爺，欲言又止。

  老爺子人精似的，哪裡看不明白小雪想的什麽，他臉色一虎：“你別看他，是他治好了你，那你爺爺這幾年就沒有苦勞麽？還是你這丫頭腿腳一好就想丟下爺爺不要了？”

  李歡也打趣：“小雪，你先跟陳老回去吧，我這幾天都在京城，你要是無聊了就給我電話，想見我了就讓陳老把你送來。”

  陳雪知道李歡還有自己的事情，隻好點頭答應，走的時候戀戀不舍的看了李歡一眼：“那我過幾天去找你玩啊！”

  陳雪的事情算是解決了，現在應該解決自己的事情了。李歡給於婷打了個電話，她和柳千歡恰好正在鬥鯊TV辦公室談事，原來柳千歡聽說李歡近日抵京，專程趕了過來。陳老安排了一輛車將他送到鬥鯊T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