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聚在這幹嘛,不去上工掙錢呀?”易中海有些不悅。
“易師傅,我們這不是關心何家嘛,你趕緊說說打聽到什麽消息?”
“對呀,易師傅,都住在一個院裡,不得幫幫忙嘛。”
不等何雨柱開口,人群中就冒出幾個聲音,你一句我一句把易中海的話堵了回去。
易中海差點被噎得說不出來話,老婆王秀英趕緊拍了拍他的背,他才感覺好受一些,得趕緊把這些人打發走,易中海也不藏著掖著了。
“柱子,我昨晚找了幾個熟人打聽了一下,說是在一家旅店見到你爹跟一個女人,那女人就在這家旅店住。”
“易叔,哪家旅店?你告訴我地址,我去找找。”何雨柱著急地說道。
“喲,何大清真有女人呀。”人群中有人小聲的說道。
“行吧,我告訴你地址。”易中海聽到了有人說話,還正是自己希望人家說的,於是把旅店的地址告訴何雨柱。
“柱子,你先去旅店問問。我哪,上班後去找食堂主任問問,何大清究竟是怎麽回事,晚上回來再和你說。”易中海語氣很和藹,像似很關心何家兄妹倆。
“謝謝易叔,我送完妹妹上學就去。”何雨柱向易中海鞠了個躬,大聲感謝著,然後轉身牽著妹妹的手就往四合院的大門方向走去。
望著何家兄妹倆的背影,院裡的鄰居們議論紛紛。
“這何家大小子挺有禮貌的。”
“咳,以前你不認識他吧?”
“不認識呀,怎麽啦?”
“也是,以前咱們可住不進這樣的四合院,還得托大軍的福氣呀。”
“別說岔了。”
“噢,以前我家跟何家住的挺近的。何家大小子在那一片可是拳頭挺硬的,經常跟一群練跤的混在一起。”
“啊,看上去不像呀。”
“你看走眼了,那年他爹讓他去賣包子,正好碰到亂兵要搶他的包子吃,他端起包子就跑,也不怕亂兵手中的家把什。”
“哎喲喂,他這麽猛,這麽楞!”
“那是,端著包子回家的路上,被一個人用不值錢的金券給買走了。回家後,被他爹好個罵,還給取個綽號叫傻柱。”
“這——”旁邊的人聽得都愣了。
“後來,他家買了這裡房子,從我們那片搬走了,我才沒怎麽見到他。”
“哦,後來哪。”有人急著問。
“再後來,托大軍的福,我家裡人多就分家了,我租了這裡的房子搬過來啦。直到最近才見到他。你們知道他幹嘛去了嗎?”
“咳,他爹給他找了個師父,去學廚了,這不得去師父家白乾三年活嘛。”
“是呀,聽他爹說,三年乾完了,在跟師父學菜哪,晚上能回來住了。”
“噢,原來是這樣。”
“咳,他那個爹也是的,日子好起來了,怎麽突然就跑了哪。”
“不會是——”
“別瞎說,你又沒根沒據的,不怕人家把你告了。”
“算我沒說。”
院裡的鄰居一邊議論著,一邊跟著往外走,得去掙錢呀,不掙錢,拿什麽養家糊口呀。上班的上班,打零工的打零工,窩脖去扛大包,各有各的路數。
穿好衣服的易中海也隨著人流往外走,聽著人們的議論,他心裡暗暗高興。
很多人都沒有注意到,當時本地沒什麽工廠,只有長辛店機車,城裡的幾個修械所,以及小日子留下來的工廠。
像易中海這樣鉗工技術那麽好的,肯定是有跟腳的,有來歷的。
前年,就是四九年,幾個修械所合並成了機床廠,長辛店機車還是機車廠。
那易中海的鉗工技術從哪學來的?他又是怎麽落到婁記這樣的小工廠的?裡面的名堂多了去啦。
當時的國內,工業區就那麽幾片,東北,海津,淞江,五羊城,然後就是大西南,別的地方連機器都沒有幾台,就別提技工啦。
兩湖?那地方你來我往的都打爛了,有本事的早走了。
鉗工這玩意兒,可不是看書能學會的,得有師父引路,不然你自己琢磨一輩子都不成。
易中海的口音是河北的,估摸他就只能是在京津或東北學的鉗工技術。
一般來說,一個人在某個地方工作久了,有了老婆,有了家,很少會搬到其他地方重新開始的,除非遇到重大變動。
而在四五年之後發生重大變動的,那就只有東北。
老毛子進來後,幾乎把東北所有的機器設備都搬走了,也帶走了些高級技工。估摸著就是那個時候,易中海跟老婆從東北跑出來的,被老毛子嚇著了。
易家跟何家做鄰居是從四八年以後才開始的事情,想想就明白了,南鑼鼓巷這些四合院本就不是他們這樣的人家能住的。
要不是四合院的房主跑路賤價賣房,像何家,易家這樣的人家也不會有機會住進這樣的院子。
易中海住進四合院的時候,跟何雨柱沒見過幾次面。
鄰居何大清是廚子,易中海刻意地交好他,喝了幾次酒,何大清就對易中海敞開了心扉,易中海才對何家的情況有所了解,才從何大清的嘴裡知道了何雨柱的許多事情。
看著何大清醉酒後的慫樣,了解到何雨柱莽撞的性子,瞅著何家那比自家還要好的中院正房,易中海的心就像長毛了一樣。
這次趕何大清走,是易中海的隨手而為。他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機會,更沒有想到何大清真的被白寡婦拿捏住了,一切順利的像是天意,他都有點迷茫了。
人人都說何家大小子何雨柱是個強驢的性子,但易中海沒見過幾次,話也說的很少。
何雨柱剛回家住的時候,易中海暗示自己的徒弟賈東旭找過幾次茬,但都被何雨柱打了回來,沒佔到任何便宜。
於是,易中海自認為摸清了何雨柱的脾氣,盤算著弄個什麽樣的籠頭,把何雨柱這頭強驢套住,讓其乖乖地聽話,為己所用。
還沒等易中海想明白,何大清把籠頭送到自己的手上。
一封信加上裡面的兩百萬紙鈔(兩百塊),呵呵,這東西來的太及時啦。
依著一般家庭的儲備,何家不會存太多的米面在家裡。估摸著最多十天半個月,何家就會斷糧,易中海自然就能施展自己的手段,千方百計地馴服何雨柱這頭強驢。
到時候,自家跟何家把房子換了,自己從那兩百萬中拿出點錢當做換房的差價,既解決了何家兄妹倆的生活問題,自己不用花錢就得償所願,那真是太好了!
何家也不虧,兩間東廂房。
中院正房,自己跟老婆住。
給徒弟賈東旭找個老婆,把耳房給徒弟夫妻倆住,賈家不得給自己感恩戴德呀,賈東旭不得把自己當成親爹供著呀。
易中海美滋滋地想著,直到進了工廠大門,他才收住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