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單方面的宣布,《國民偶像》製作組死了!你們家這排名是搖號搖出來的吧!」
「這算是什麼意思,我剛投完票,一刷新,許春秋的票居然還少了!這不是明目張膽的玩人呢嗎!」
「我們真金白銀給妹妹們投出來的前途都進了資本家的錢包了吧!」
「《國民偶像》簡直就是全自動排名,合著跟粉絲投票沒有一點關係是吧,想壓誰的票就壓誰的票是吧,那還何必在宣發的時候號稱最終的出道名額全權由國民製作人做主呢?」
「還叫什麼『國民偶像』啊,直接叫『資本偶像』多簡單明了!」
「……」
網路上的罵戰一塌糊塗,許春秋的優秀有目共睹,她的吸金能力更是一騎絕塵,後援會一合計,決定找上華娛傳媒商量一下這件事情。
季月是順著她在富二代圈子裡的線找上陸修的。陸修他媽沈瓊瑤女士一聽說有小姑娘要約他出來,二話不說立刻替他張羅上,兩個人約在華娛傳媒樓下的那家茶餐廳裡。
「陸總,季小姐已經提前半個小時到了。」
陸修以為又是他媽給他安排的那些爛桃花,扶額敷衍道,「不見,去替她把單買了,然後說我沒有那個意思。」
「不是,我看她好像不是為相親來的。」
陸修推門走進那家茶餐廳的時候,季月坐在之前蘇珊赴約相親的時候坐在的那個位置上,正捧著她的手包心上上面許春秋的盛世美顏。愛馬仕的維多利亞包,昂貴的小羊皮上扎滿了孔洞,她就像是對待一個普普通通的帆布包一樣,在這個價值好幾萬的包包上扎滿了徽章,徽章上面印的是許春秋各型各色的樣子。
她很漂亮,可是並不熱衷於打扮,腳上踩了一雙耐克的空軍一號,運動鞋、牛仔褲,耳朵上掛了很多東西,口罩、銀框眼鏡、耳墜,還有藍牙耳機,頭髮燙成了羊毛卷,蓬蓬鬆鬆的繞在耳旁。
顯而易見,她不是來相親的。任何一個正常人都不會打扮成這樣來相親的。
那看來應該是有別的事相求。
陸修的心落回了肚子裡,簡單問候了一下,然後落座。
季月摘下耳機,把口罩拉到下巴以下,然後主動伸手道,「陸總,你好。」
陸修客套的和她握了握,然後說道,「季小姐是吧,蘇小姐之前和我接觸的時候有提到過你,我聽說令尊是做藝術金融的。」
「是啊,」季月大大咧咧的道,毫不忌諱的把那個戳滿了許春秋應援徽章的包捧到他跟前晃了晃,「巧了,我看中的藝術品正好就是貴公司的藝人。」
「許春秋圈內影響力最大的應援站四季站是我在運營,」她坐直了身體,重新介紹起了自己,「同時我也兼任許春秋官方粉絲應援會的負責人,之前幾次和貴公司進行對接的也是我。」
陸修心下跟明鏡兒似的,當即就明白了季月找上他的原因。
「是因為《國民偶像》做票的事情吧。」
「陸總是聰明人。」
《國民偶像》官方最新公布出來的實時票數實在是太假,根本就沒有人信任他們對外公開的票數。
陸修說道,「華娛這邊已經聯繫節目組了,正在想辦法和他們談。」
「情況呢?」
「不太樂觀。」
他嘆了口氣,樂文傳媒對主辦方平台有一部分控股權,到時候限定團如果出道了就是交由樂文那邊運營。他們最新推上第一位的吳含星更是已經簽了新合同,就等最後出道夜走個程序了。
「這個時候想要搶他們已經銜在嘴邊上的肉,華娛不出點血,恐怕是拿不下來。」
季月微笑,「所以我才找上你。」
她從那個扎滿了徽章的愛馬仕包裡掏出來一個文件袋,一圈一圈的拆開封口處的繞線,倒出裡面的文件推給陸修。
厚厚的一疊列印紙。
「《國民偶像》每一輪的票數都會清零重新計算,我是從第二次公演開始接受官方後援會的,換句話說,也就是現在這一輪投票,但凡是打投群裡過手的任何一票,在我這裡都可以看得到記錄。」
「集資去向、單號、金額、交易時間,每一筆都在這裡了。」
陸修接過來低頭一看,一份厚厚的財務數據分析報告,每一筆款項都列表標註得明明白白的,甚至比一些小規模的企業的財報做的還要詳盡明了。
「但是這件事情由後援會捅出來畢竟不是那麼合適。」
陸修當即瞭然,「如果這個時候捅出來涉嫌欺詐,不光是限定團的發展受到影響,許春秋也可能會因此成為眾矢之的。」
「這份文件更好的去處,是成為談判的籌碼。」
「看來無需多言,」季月聳一聳肩膀,和聰明人講話就是容易,「東西我送到了,那麼我就靜候佳音了。」
陸修第二次朝她伸出手,「合作愉快。」
……
許春秋靜養了一周以後終於回到了錄製園區,腰傷還是會隱隱作痛,但是已經到了不會影響到日常生活的程度了。
留在園區的練習生只剩下最後的十二個人,即便是全部放在同一間練習室裡也仍然是綽綽有餘。
許春秋剛剛推門走進練習室,謝朗就一下子撲上來給了她一個熊抱,「嗚嗚嗚我還以為你回不來了……」
「哪有那麼嚴重,」她哭笑不得的把她從身上拽下去,然後正色問道,「最後一輪的競演規則是什麼?」
出道舞台的表演重新回歸了最初的主題曲,除了她們早就已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主題曲以外,還有一首抒情曲《仰望星空》。
最後的舞台沒有對壘,沒有硝煙味與火藥味,所有倖存到最後一輪的練習生一起合唱同一首歌。
「走吧走吧,到飯點了,去餐廳吧。」
女孩們稀稀落落的離開練習室,只剩下最後一個人落在最後面。
吳含星一個人所在角落,頭壓得低低的,劉海遮住眼睛,像是一個被所有人都排擠在群體之外的異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