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組綵排的是DIRECTION,各部門辛苦一下——」
原本應當站四個人的舞台上少了一個,傅南尋是團隊裡唯一的RAP擔當,他退出了,相應的位置就由同隊的成員葉北頂上。
他們選擇的曲子是《煙花易冷》,而這首周氏國風曲到了最後收尾的是一段MELODYRAP,這對於他們這個缺少了RAP擔當的組合來說,消化起來其實並不輕鬆。
「雨紛紛,舊故裡草木深」
「我聽聞……」
「不好意思,實在不好意思再來一次謝謝!」
葉北原本是VOCAL擔當,臨時轉到RAP的位置上屢屢碰壁,節奏感倒是還好,就是嘴皮子倒不過來,沒有兩句就要口胡。
「別緊張,別緊張,」隊長西子川安慰他說道,「我知道這挺難的,但是現在南尋退了,你得儘快適應頂上他的位置。」
葉北年紀小,心裡放不住事,綵排當場就連著錯了三次,這樣的狀態一旦持續到正式演出簡直讓人不堪設想。
「以前怎麼沒覺得南尋的PART這麼難啊,這個詞簡直燙嘴!」他忍不住抱頭哀嚎起來,「你說他為什麼一定要退圈呢,就不能一邊唱歌一邊唱戲嗎?」
「傅老爺子也真是,非得把他從舞台上拉下來,南尋哥那麼喜歡舞台……」
西子川無奈道:「畢竟是梨園世家,幾代單傳也不能斷在他這裡啊。」
「可是你看我們對手的滿天星,她們不是也有個唱戲的成員嗎,」葉北想到了許春秋,忍不住說道,「她怎麼就在舞台上唱得好好的呢……」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南尋回去肯定有他回去的理由,」西子川拍拍葉北,「行了,趕緊起來再來一遍吧,別到時候正式舞台的時候車禍。」
……
一周的時間過去得飛快,滿天星很快就在同一個休息室裡見到了第二輪PK的對手DIRECTION。三個高挑的大男孩,各有千秋的長相,只是他們走在一起的時候總是讓人覺得,好像還有一個人缺席了一樣。
好在這一回沒有李維斯那樣的迷惑人物,兩邊客氣的打過了招呼就各自做準備了。
「『滿天星』組合,你們過來一個人試一下光。」
在休息室裡才待了沒有多久就有工作人員來叫,許春秋坐得離門最近,於是第一個起身:「我去吧。」
她跟著工作人員從主舞台和觀眾席之間的縫隙穿過,演播廳已經開始陸陸續續的分批次放觀眾進場了,個別幾個粉絲看到她從後台出來,激動得朝她打招呼比心,亢奮的大喊「許春秋媽媽愛你」。
她都一一得體的回應了以後,跟著工作人員上了舞台做最後的確認。
從觀眾區經過的時候,她和一個穿長袖帽衫的人擦肩而過,那人很奇怪,七八月份的天氣,別人都恨不得穿跨欄背心大褲衩,他卻裹得嚴嚴實實的,臉上戴著口罩,還戴了一頂黑色的棒球帽,帽簷壓得低低的。
許春秋不禁回頭多看了他幾眼,雖然看不到臉,可是總覺得這個人看起來好像有點熟悉。
「好了,可以了,」工作人員調整好了燈光,對許春秋說,「錄製快要開始了,你回休息室做最後的調整吧。」
她這才點點頭,重新回到了休息室。
……
「歡迎各位來到《燃燒吧,團魂》第二輪團隊PK的比賽現場。」
「今天首先一個登上我們的舞台的是一個大家都不陌生的團體,讓我們掌聲歡迎,DIRECTION——」
DIRECTION畢竟是一度紅極一時的男團,儘管在熱度漸退、少了一人的情況下,台下的小姑娘們仍然掀起了一陣震耳欲聾的歡呼聲送給他們。
「他們即將為我們帶來的曲目是,《煙花易冷》。」
舞檯燈光亮了又暗,煙霧之中三個人影顯現出來。
「繁華聲遁入空門折煞了世人」
「夢偏冷輾轉一生情債又幾本」
許春秋在休息室裡,耳邊縈繞著《煙花易冷》的旋律,她正低頭旋開一管正紅色的口紅補塗在唇中部,心緒卻不由自主的飄遠了。
剛剛那個帶帽衫的人,他究竟是……
一米八打底的身高,在炎炎夏日裡帽子口罩一樣不落,他有大概率是個藝人。
許春秋的目光飄向了休息室裡轉播演播廳情景的投影屏上,發現西子川和葉冬之間空了一個不大自然的身位,像是特意為某個人預留的一樣。細碎的線索串聯在一起,許春秋頓時恍然。
是傅南尋吧。
那個為了走上戲台而謝幕離開舞台的傅南尋。
許春秋想要通過轉播屏幕確認自己的想法,可是現場的攝影機卻遲遲沒有把鏡頭分給觀眾席。她看了半天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於是乾脆提起演出服長長的裙擺離開了休息室,順著長長的廊道走到盡頭,撥開簾子看觀眾席。
……
陸修坐在控台,眼前的屏幕上放著各個休息室的監控鏡頭,「滿天星」的那一間被放得很大,他目不轉睛的盯著視頻看,看著看著,突然狐疑的「嗯」了一聲。
他看到許春秋補了口紅,生硬的在轉播屏幕上看了兩眼,接著提著裙子出去了,整個人消失在了這段監控視頻所能拍攝到的範圍之內。
「許春秋去哪了?」他扭頭問工作人員,「給我調一下監控。」
工作人員忙不迭的低頭確認一下,把走廊盡頭的三號鏡頭調高亮度,尺寸放到最大。
許春秋正掀開簾子看觀眾席,他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發現是個瘦瘦高高的、穿連帽衫戴口罩的男的,八成是什麼合作過的藝人。
她提著裙子特意從休息室裡出來,正在盯著不知道從什麼地方來的別的男的看。
陸修:突然覺得有些不爽是怎麼回事。
「……陸總?」工作人員在一旁看著,一時間有些拿不準是不是要切屏,於是試探性的問。
「沒事。」他故作平淡的說,視線卻還是不由自主的鎖在許春秋的身上,像是要把那塊監控屏幕盯出個窟窿來一樣。
工作人員:好大一股醋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