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馭早就料到傅笙會說什麼了,他能說這話一點都不奇怪。
不過為了配合蔣青梧,謝馭還是驟然變了臉,彷彿受了很大打擊一樣。
蔣青梧看著謝馭蒼白的臉,忽然有些慌了。
明明……明明他該覺得非常解氣的,可現在這是怎麼回事。
「你怎麼樣……」蔣青梧有些無錯地站在謝馭床邊,想伸手又不敢。
謝馭好像氣的都要說不出話來了似的,半晌沒緩過來。
「謝馭……」蔣青梧轉身跑過去倒了杯茶給他,「你怎麼樣……」
謝馭喝下了那杯已經涼了的茶。
蔣青梧站在他床前,像做錯了事的孩子,「……你雖生氣,但我還是要說,他根本沒將你的生死放在眼裡,這樣對他不值得。」
謝馭垂著眼睛,他嘴唇泛白說,「值不值是我的事,你別碰他。」
蔣青梧瞪著他,「你別不知好歹!」
謝馭隨手把杯子扔在地上,瓷杯滾落在地,沒碎。
他有些睏倦地側躺下去,扯了扯被子,輕聲說,「青梧。」
「他不能死。」
「我不想讓他死。」
*
蔣青梧走了,臨走之前隻留下了一句「李國公不會善罷甘休,你好自為之。」
謝馭閉上眼睛睡了長長一覺。
睡起來以後就開始配合大夫治療,好好吃藥,好好休息,好好鍛煉身體。
直到地牢那邊傳來消息。
傅笙要見他。
「將軍?」旁邊的侍衛小心翼翼看著他道。
「嗯。」謝馭放下手中的筷子,聲音淡淡的,「知道了。」
「您去見嗎?」侍衛又問。
「嗯。」謝馭點頭,又垂下眼睛漫不經心地吃東西了。
「……傅公子今天好像有些不太對勁。」那侍衛低聲說,「將軍傷還沒好,要小心。」
謝馭捏著筷子的手指微頓,他垂著眼睛坐在那裡說,「他身體怎麼樣,大夫怎麼說。」
侍衛抬起眼睛快速看了他一眼,目光複雜,「大夫說……可能沒多少日子了。」
傅笙的身體現在就是硬吊著數日子活的,能多活一天算一天,大夫說現在情況很不樂觀,這個傅笙自己也是知道的。
謝馭神色如常,點點頭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侍衛低頭道,「是。」
侍衛下去後,謝馭坐在空無一人的房間裡慢條斯理地吃完了那頓飯。
然後起身去衣櫃前挑選了好久,最後才穿了一件傅笙很喜歡的絳紅色窄袖武袍。
穿戴整齊後,謝馭才去了地牢。
徐一他們都已經出來了。
傅笙好像想單獨見他。
侍衛們有些擔心,但卻都被謝馭趕出去了。
徐一有些擔心,傅笙早上聽說大夫說他可能活不了幾天以後,那個狀態明顯非常不對,他真的很擔心他做什麼極端的事。
徐一忽然回頭叫住了謝馭,「將軍。」
謝馭正在往裡面走,聞聲頓在那裡,回頭看向了他,「怎麼了。」
徐一表情凝重,「公子情況有些不太穩定,您……當心。」
謝馭站在那裡緩緩勾唇,笑意淡淡的,看不出是什麼情緒,「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