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馭合上眼睛輕輕笑了笑，嘴角又漫出了幾口鮮血，「……巫師，我可能要不行了。」

「別胡說，我不會讓你有事的。」威廉姆斯眼淚不止，雙目都模糊了起來，他抱起謝馭就想回家，「我已經替你止了血，我們先回家，我家裡有很多很多能救你的寶貝，很多很多，你……」

博納倫看著那條脆弱的小美人魚，忽然喃喃道，「人魚之心，吃了人魚之心可以永生，我有！我有人魚之心，你不會死的，我不會讓你死的！」

謝馭笑了笑，忽然伸出了那隻白皙修長的手，他的手越過威廉姆斯的胳膊，輕輕抓住了博納倫的衣角。

博納倫微微一頓，威廉姆斯也猛然僵住了。

「威廉姆斯巫師，讓我和博納倫巫師說說話，好嗎？」小美人魚嘴角掛著鮮紅的血液，血液正在緩緩滲入水中，他拉著博納倫黑色的衣角，聲音微弱地說。

威廉姆斯皺了皺眉，「阿馭……」

博納倫直接一把奪過小美人魚，他動作很快，但卻十分小心，生怕自己太大力氣會傷到小美人魚。

「阿馭，我們回家，我們回家……」博納倫抱著謝馭，垂眸在他光潔的額頭上輕輕吻了吻，低聲說道，「我會救你的，我不會讓你死的，不會的。」

說著，他就要帶著謝馭往家的方向走，但懷裡的人卻輕輕咳咳兩聲，漂亮的眉皺在一起，小心翼翼地拉著他的袖子說，「巫師……你把我留在身邊，真的是因為愛我嗎？」

博納倫心急如焚，但卻還是一邊抱著他往家的方向遊，一邊鄭重地點頭，「是，我是因為愛你才把你留在身邊的。」

小美人魚十分脆弱，他臉色白的近乎透明。

博納倫安撫似的在他額頭親了親，聲音很沉很有耐心，「別說話了，保持體力，乖。」

謝馭纖長的睫毛輕輕顫了顫，他手指仍然緊緊抓著博納倫的衣角，「巫師，謝謝你。」

博納倫身子一僵，低頭看了一眼懷中好像隨時都會消失的小美人魚，他不相信！？

他不相信他是愛他的？

一股強烈的無力感籠罩著博納倫，他身子輕輕晃了晃。

身後，威廉姆斯還跟著他們，見博納倫狀態不好，較忙上前道，「你小心一點！你剛剛用了多大力氣你自己不知道嗎！？他現在經不起折騰，你要是不行就讓我抱。」

博納倫抿了抿唇，沒有說話，更沒有看威廉姆斯一眼。

懷中的瘦弱的人忽然仰起頭在他下巴上親了親，他嘴唇冰涼，卻帶著一絲溫熱的液體。

博納倫眼眸酸了酸，那是血。

「巫師。」謝馭退回去，在他懷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重新老下去了，「我的人魚之心雖然不值錢，但是它……」

博納倫瞳孔一縮，猛地打斷了他，「我不要你的命，我也不要你的人魚之心，我不要你死，阿馭，求求你……不要死，活下來好不好？」

「我以後不關著你了，你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想和誰走就和誰走，只要你活下來，只要你活下來，你想怎麼都隨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