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馭笑了笑，就像完全沒有聽到威廉姆斯在說什麼一樣。

他微微仰著頭，有些艱難地看著博納倫，「巫師，你會替我完成的，對嗎……？」

博納倫：「嗯，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吧。」

得到了他的肯定，謝馭終於輕輕閉上了眼睛，不在說話了。

……

博納倫和威廉姆斯很快帶著他回了家，謝馭滿身是血，回到他們家裡的時候已經沒什麼意識了。

博納倫在藏寶閣中找到了好幾顆上好的人魚之心，都是他珍藏了很久的。

他給謝馭餵了兩顆，小美人魚身上的傷口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癒合了。

威廉姆斯緩緩鬆了口氣，剛剛把阿馭送回來的時候，他的心都涼了半截。

「他這樣……應該沒事了吧。」威廉姆斯看著躺在床上緊閉眼睛、面色蒼白的小美人魚低聲說道。

博納倫似乎也被嚇得不輕，他有些疲倦地看了他一眼，站在謝馭床邊低聲說，「有沒有事和你有什麼關係？你可以回去了。」

威廉姆斯一下子變了臉，他瞪著博納倫咬牙切齒說，「你做夢！我是不會把阿馭單獨一個人留在你身邊的，誰知道你安的什麼心！？誰知道我走了你會不會和你上輩子一樣面不紅心不跳直接挖走他的心！」

博納倫目光一變，皺眉看著他說，「你說什麼？什麼上輩子，說清楚點！」

威廉姆斯冷笑一聲，直接扔出那面鏡子，「這東西，你認識吧？」

博納倫被砸了一下，猛地低頭看向了懷中的鏡子，「……這是，輪迴……鏡？」

這東西他以前只在巫師學院裡的書上看到過，說是能看到一個人的前世今生，但海中從來沒人見過它，他曾一度以為這東西根本就是杜撰出來的。

它竟然……真的存在。

「對。」威廉姆斯胸口微微起伏，他揚起臉看著他，「你自己看看吧！」

「看看你上輩子都做了什麼！」

博納倫腦子嗡了一下，他上輩子……做了什麼？

——誰知道我走了你會不會和你上輩子一樣面不紅心不跳直接挖走他的心！

博納倫輕輕合了合眼，不會的，不會的，怎麼會呢，他怎麼捨得挖了他的心。

威廉姆斯站在一旁冷嘲熱諷，「怎麼，害怕了？不敢看了？」

博納倫捏著那面鏡子，手指關節微微泛白，他抬起頭看向威廉姆斯，「你給他看了，是不是，你給他看了！」

威廉姆斯：「看了，怎麼了？！不給他看看讓他知道真相，難道要看著他在你這種人身邊繼續呆下去嗎，萬一你哪天殺了他呢，萬一……」

「沒有萬一！」博納倫忽然大聲道，「沒有萬一！我不會殺他，我也不想要什麼人魚之心，我隻想……」

「要他。」

威廉姆斯手指嵌入了掌心，一片生疼。

巨大的自責和茫然包裹了他，他踉蹌地往後退了兩步，他這麼做到底是對的嗎？

他這樣做，到底是對的嗎？

他是不是做錯了？

博納倫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小美人魚，捏著鏡子沉默了一會兒才選擇打開了鏡子，去看小美人魚的前世了。